心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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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的照片来看，我丈夫长得和他爷爷很像
路易·希拉克（Louis Chirac），雅克的祖父，小学教员，曾在布里夫—拉盖 亚尔 德的弗尔曼·米尔博学校任校长15年，共济会员，拥护共和。让·瓦莱特（Jean Valette） ； 雅克的外祖父，小学教员，在诺埃拉克村执教35年，早年参加过耶稣会，后为左派，拥护 共和。
；爷爷当年曾任布里夫小学校长，希拉克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他去世时希拉克才4岁 。婆婆老跟我说，他很怕死。而希拉克从小特好动，爱打闹，他爷爷一进屋他就马上溜开并 躲在桌子下。尽管后来不记得爷爷奶奶了，可在性格上，我相信他有很多遗传。
天天见他，慢慢地我看出他工作的方式、阐述文件内容的方式明显带有教员的特性。他 本可当一名出色的教师！他具有特殊的概括才能，能难以置信地迅速掌握一份厚厚 的报告的要点。如果有交谈者给他提及复杂的或他完全不熟悉的问题，他也能够简单明了 地复述出来。比如，很多名医不只一次地对我说：“简直神了，听他谈及我们的专长及处方 ， 像是一直在干这行似的。〃其次，他像一个优秀教师，有使人听之信服的艺术，有善于循循 善诱的才干。
● 帕：人们常说，市长的心与他的城市用同样的节奏跳动。希拉克在巴黎市18年后， 如何入主爱丽舍宫？他是否已关上记忆的大门，或者怀有深深眷念甚至遗憾之情？
贝：作为总统，他成为全体法国人的代表。他有决心摆脱过去，以不影响新市长的 工作。 对科雷兹省也是如此。他1967年以来，曾是终身议员，不可撤换，一度工作中断，使科雷兹 人深 感遗憾。脱离关系的标志之一，就是把巴黎市政府的人带走得太少。但这不等于他把自己一 生中这个特殊阶段划一条线，不等于他已忘记曾使他过得异常幸福的巴黎市。我每周都抽出 一天去看看社会救助局的机构，近几年，我常常有回到那里的念头。可以算是怀旧感吧。
● 帕：言下之意，您在巴黎市政府比爱丽舍宫更幸福？
贝：我没有这么说，因为丈夫当选共和国总统，我很自豪。我能生活在这座宫内实 感幸福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毕竟在那里度过自己一生中18个年头，并留下很多回忆。如晚 上，我可以随便散步，经过一层各大客厅或到节日厅去！夜间，老屋子充满熟悉的气味，感 觉很亲切。
● 帕：在爱丽舍宫，您夜晚也散步？
贝：我不是天天晚上都那样，但也有过……
● 帕：等众人都入睡了，您们才起身去散步？
贝：不，我在睡觉前散步。不过再次说明，我并非每周都去演《歌剧院的幽灵》
《歌剧院的幽灵》是西方最富盛名的现代音乐剧作曲家安德鲁·洛艾德·韦伯（And rew Lloyd Weber，1948— ）的代表作之一。生于伦敦钢琴教师之家，才华超群，创作甚 丰，其《耶稣巨星》、《猫》、《艾薇塔》、《星光快车》、《风中音乐》、《日落大道》 等与美国百老汇音乐剧佳作分庭抗礼。1997年获终生贵族荣誉。 ！假设我很想读丈夫白天跟我说过的一本书。他收到很多书，但生怕我藏起来，故不把书给 我。我想读哪本，晚上便去取。而当爱丽舍宫全都入睡了，我们便更好地看到应该改进之处 。
● 帕：这是指……
贝：您知道，一个家庭主妇应该关心更多细小事情！例如，在欧仁妮的浴室有一块 相当漂 亮的地毯，与室内装饰完全匹配。我们入住时这块地毯已经损坏，是我将它拿去修复。国家 动产局半年内修复好后送还给我。有一天早上，我碰见负责宫中这部分维修的人，他对我说 ：“夫人，我们没有合适的吸尘器，您让人修复的那张地毯已经扯破了。”我常常大 清早在宫内走动，和后勤队人员交谈。这既有改善，也很必要。管理人员需要知道宫中主当 家把他们的工作挂在心上。我在宫中四处奔走，包括下到地下各层。只有晚上，我才能发现 需要改进的细节，从这个特有时刻中获益匪浅。我仿佛觉得夜晚是属于我的。
● 帕：您从未撞上过警卫吗？
贝：常常碰上。让人把大厅和办公室还亮着的灯关掉，我是相当有名了！
● 帕：更多出于节约。
● 帕：听好，任何一个法国人都明白这个！不能让爱丽舍宫像圣诞树那样亮个不停 ，这需要花 去大笔钱。晚上，警卫们值勤。起初，是他们坐在硬直的靠椅上过夜，我很不好受。于是我 到“市府超市”购了一批“折叠椅”，供他们躺着休息。是男用木椅，黑牛皮的。卫兵们对 此很满意。
● 帕：又回到您夜间散步的话题上来。这是平静思考的时刻，可能也是静心修行的时 刻吧？
贝：和所有的人一样，我需要绝对安静的时刻。有时参加晚会回来，要是心情不顺 ， 我并 不马上睡觉，而是从容不迫。招待会上碰到各式各样的面孔，人声嘈杂，回来后独自待一会 儿何等舒坦，并将所经过的事情过滤一番再入睡。想想明天的时间安排，在便条上做出记号 ，或者看一会儿书。有时，我也在爱丽舍宫散散步。夜，对于我似是一种鸭绒压脚被。尤其 喜欢的是看到丈夫的办公室。因为，我们觉得花园就在身边。夜晚，香榭丽舍大街车水马龙 ，车灯如织，掠过“雄鸡栅栏”
雄鸡栅栏，指爱丽舍宫后花园高大而别致的铁栅栏，西北靠近玛丽尼国宾馆街，西 南朝向香榭丽舍大街、大宫和小宫。
，时而照亮花园深处。而远处，埃菲尔铁塔闪耀的塔尖在夜空浮现。夜色何等神奇！
第三部分第十章 给我拿掉这带来不幸的披肩（1）
● 帕：您信教吗？
贝：信，我是天主教徒。
● 帕：您怎么信天主教呢？
贝：完全来自家庭所受的宗教教育。我从小上的是私立学校。当年，我祖父们每年 在卢尔德一带抬担架一个月
卢尔德（Lourde），位于上比利牛斯省西南山谷的古镇。皑皑峰峦环绕，城中高耸 防 御古堡，公元778年曾被查理曼的军队围困，后成为比戈公爵府邸，现辟为比利牛斯博物馆 。如今，这座小古城是世界圣母朝圣中心和旅游胜地，拥有300 多家旅馆，仅次于首都巴黎 。
，每天早上七点上圣—克洛蒂尔德教堂做弥撒。所以说我一生下来就沐浴在这样的家庭气氛 中 。我有时也难以说明自己的信仰，因为我有点像条鱼，不觉得被水包围着。我羡慕那些行成 年洗礼，很有见解地讲述自己信教的人。是朴实的信仰吗？我不知道。信仰是个人的认同问 题，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确有些神秘。和爱情一样神秘。人们总想到帕斯卡尔
布莱斯·帕斯卡尔（Blaise Pascal，1623—1662），法国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 神 学家、作家。1654年前一直在巴黎进行数学研究和从事社会活动。曾在罗亚尔港写下《致外 省人书》，为詹森教派辩护，反对耶稣会。他死后，人们将他宣讲基督教的零星作品整理出 书，题为《思想录》。的话：“上帝感受的只是心灵而不是理智”。
● 帕：兴许您会信别的教吧？
贝：我清楚地意识到，假如生在耶路撒冷，父母是犹太人，或生在麦加，父母是穆 斯林，我 也许会有不同的信仰及修行。所以如某些无神论者所强调的：一个人的出生及宗教信仰全 属偶然。其实，我受家庭熏陶教育很深。但是你知道，所有的大宗 教都有一个共同的根源，即：崇拜神灵，乐善好施。我不太在乎自己有幸出生在一个基督教 徒家庭。有些人对人们向他们灌输宗教产生反感，而我呢，觉得接受宗教教育有利于生活， 能造成一种优势。
● 帕：这种优势表现在何处？
贝：就是会有一种使您有教养的内在力量，一种使您面对或接受生活的种种事件的 内心力量。
● 帕：那这种力量必然叫“信仰”，不能有其他叫法吗？
贝：有在俗圣人。我呢，遵守教规，祈祷很多。我的手提包里，总装有一串念珠， 是圣父赠给我的。我还有保罗六世
保罗六世（Paul Ⅵ，1897—1978），原名阿蒂埃，意大利主教，1963年9月23日即 位，接替主持第二届梵蒂冈主教公会，实现与东正教的和解。给的那串。
● 帕：您认为有线电视台会知道您的手提包里有念珠吗？
贝：为何要隐藏？严格说来，有如此给我们以帮助的信仰的象征带在身上，我反倒 喜欢。无 须仅在最严峻考验的时刻。应该在我天天的生活中，在履行我作为一个国家元首妻子的职责 中。 我希望，信仰激励我富于宽容，激发我在判断与言谈中保持稳重。一种带着爱心与宽容同他 人交往的方式。简而言之，我力求信念和行动始终一致。我尽量显得同样有求必 应，悉心听取公众意见。可以说，我在生活中的举止是以遵守最高要求为依据的。
● 帕：如今信基督教容易吗？用时髦的说法是否是“偏爱”？勒内·雷蒙在最近发表 的著作中指出
勒内·雷蒙 （René Remond，1918— ），法兰西学院院士、历史学家。曾参加二 战抵抗运动，接受荣誉军团勋章，法国20世纪史专家，曾任大学校长会议常任主席，国家政 治学基金会等职，著有《关注世纪》、《政治学与新闻》、《公民图书馆》等名作。 ，基督教尽管对人道主义、文明和民主也做出过重要贡献，却已成为普遍诽谤的目标。轻视 基督教的倾向过分了吧？
贝：人们对我信的基督教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完全引不起我的兴趣。我丝毫不会 改变。我 也不会以此炫耀自己，因为我们生活在共和制和非宗教的国度里，鉴于自己所处的地位，我 务必慎之又慎。基督教受到诋毁，显然令人惋惜。人们可对天主教徒、神父甚至教皇说三道 四，而对其他宗教的信徒和显要却从不那样。很久以来，基督教已不再有昔日那样的支配地 位了，这更令人不快。人们对宗教习俗越来越疏远了。
● 帕：依您之见，这种疏远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贝：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社会，广告天天劝我们以更大的消费享受人间 的幸福。追逐物质占有，往往损害精神生活。不过，我认为要缓和说法。因为在我看来，普 通人尤其是青年今天处于彷徨、困惑之中，这比反对宗教论说更难办。他们正 在寻求某种东西。他们希望求得对基本问题的答案，即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祷告？这 一愿望有时使他们走上不同的道路，比如有的就转向佛教。而有的人，却投入打着这种精 神需要幌子的危险邪教的怀抱。不过，幸运的是，许多基督教社团对这些疑问做出回答。我 想到伯利恒的修女们或耶路撒冷的修道院兄弟会。瞧巴黎市政府后面的圣—格尔韦教堂出现 的情形。耶路撒冷修道院兄弟会每个星期天接待众多以青年为主的信徒做弥撒。他们正在追 求消费、安逸和闲散之外的理想！记得教皇在王子公园对6万多青年说过：“闲散带不来幸 福。”出乎意料，他受到热烈的欢呼。许许多多青年正在寻求一条道路，一个榜样。在巴黎 或罗马的世界青年联欢节期间，人们对此更加信服。让·保罗二世所到之处，吸引来数百万 人。尽管病得背驼腰弯了，他给予青年人的印象却是一个自由的人，正在维护基本的价值观 。
● 帕：您在什么场合见到他？
贝：我们多次在罗马见到他，特别是我丈夫当巴黎市长期间有机会去那里进行私人 访问的时 候。我们应邀出席他在梵蒂冈小教堂清晨6时举行的私人弥撒。只有他的秘书和一两个修女 在场。很快做完半小时弥撒后，我们与教皇陛下交谈，他赠给我俩各一串念珠。尤其是本届 总统七年任期之初，我们到梵蒂冈进行正式访问。这是戴高乐将军之后法兰西共和国总统首 次前去那里。一间间金碧辉煌的大厅，至今仍浮现眼前。教皇很欢迎我们，相互致词，赠送 礼物……前一天，我们在法兰西人圣路易教堂做了弥撒
在梵蒂冈等独有的“法兰西善会社团基金会”，始自卡洛林王朝，现为罗马法国教 堂财产。其中有以曾率十字军东征的法国国王路易九世 （Saint…Louis，1214—1270）名字 命名的“圣路易教堂”等。
。随后白天，我们参观了圣—让·德拉特朗宫（法国总统兼议事司铎）和蒙山三位一体教堂 。我最为兴奋的是，在政教分离之时，我祖父曾是驻罗马外交官，并住在波拿巴别墅。
● 帕：您也欢迎过教皇访法吧？
贝：欢迎过好多次。还有呢！记得有一次，教皇在巴黎圣母院广场上，望着塞纳河 水的流向念弥撒。那天，我们市政府正式接待了他。他是驾临法国出席克洛维斯
克洛维斯（Clovis，466—511），法兰克国王（481—511），496年在东部兰斯大教 堂改信基督教，接受罗马教皇加冕洗礼，建立法兰西墨洛温王朝，后将疆土扩展到西欧大部 分地区。洗名纪念活动。
我们在图尔机场迎接他。我丈夫同他单独会谈，我在旁边的客厅陪同主教们。最近一次是在 1997年世界青年联欢节，我们在爱丽舍宫接待他，加深了相互友谊。当时，我母亲也在节 日厅，教皇在她旁边停下来。我丈夫随即说明，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母亲对教皇说：“我 比您 岁数大。”教皇笑着答道：“啊，夫人，这给我勇气啦！”但是，鉴于世俗共和国的义务， 我们只得从电视里收看教皇的其他活动。
● 帕：您认为让·保罗二世是一位伟大的教皇吗？
贝：毋庸置疑。这位波兰教皇是何等命运！在共产主义解体中，他发挥了作用。对 于社会重 大问题，在各种方式之外，他做出了新颖的思考。遗憾的是，人们把他的想法只局限于对性 问题等的表态！在我看来，这是一位非常伟大的教皇、传教大师。他尽管有病在身，仍不断 出访，这是大智大勇的例证。可以感到，他将履行使命，直至达到体力的极限。想想看，他 在希腊东正教界，甚至叙利亚穆斯林中受到何其隆重的接待……他参观奥姆亚德清真寺的 场面多么动人。他致力促进基督教各教派的接近和各宗教之间的对话。
● 帕：他的所有表态您都赞同吗？在最近一次出访中，他再次强调天主教宽恕和忏悔 的必要性。您对此较为敏感吧？
贝：说实话，忏悔嘛，我开始有些腻了。时时说声“对不起”已成风尚。不小心撞 了一下他 人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