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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拔魔-第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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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他才三天而已。”

“如果有些东西你用尽一生去寻找,当你终于找到的时候,会因为时间短暂而觉得它不够珍贵吗?”

慕行秋无言以对。

“我的魂魄又少了一些,但是我的记忆却恢复了一些:我曾是念心科弟子,修行的是幻术,专以人心为施法目标,见过无数的心境,将它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凡人的心混乱多欲,如同泛起的泡沫,道士的心纯净却不自然,处处皆是斧凿之迹。我一直在想,这世上没有真正纯净的心境吗?就像是无需修饰的宝石。现在,我找到了。”

慕行秋仍然无言以对,在他的印象中,锦簇的心似乎没有那么单纯。

守缺露出微笑,“哦,我心目中的完美宝石与你想象的不同,不需要大,不需要完整,也不需要透明,只需坚韧,坚韧到以世上的任何幻术都不能动摇。慕将军的心就是如此,他有过混乱的凡人之心,有过雕琢的强者之心,历经重重淬炼之后,只剩一颗本心。”

“他叫锦簇。”慕行秋不愿代领他人之功。

“我知道,他的心境坚韧,防御却一般,我看过他的记忆了。”守缺又笑了一下,那是天真的她做出的事情,“我了解他,因此也有一点了解你。”

“我?”

“你是凡人,慕行秋,机缘巧合拥有了非凡人的力量,你的心仍跟凡人一样,混乱多欲,你现在的冷静只是因为丢掉了记忆。请相信我,混乱多欲并不比雕琢出来的纯净更差,站在幻术的角度,前者虽无壮丽之姿,却更加丰富多彩,后者貌似牢不可破,其实全都一个样,一个心境的破绽就是所有心境的破绽。其它科的道士,尤其是高等道士们不喜欢念心幻术,因为我们能够看穿道士之心的底细,那一片平静无波的湖面映照出来的不只是世间万物,还有他们深藏起来的七情六欲。念心科弟子只差一点就能抓住高等道士的破绽,结果我们被关进拔魔洞。”

守缺看样子真的想起了许多事情。

“你知道我想起的火是什么?”慕行秋问,找到那团火就能意味找回记忆,这是左流英说的,他似乎知道什么,却不肯透露。

守缺摇摇头,“我对你的了解还没到那种程度,但我知道从前的你会承担慕将军的责任,继续下去吧,或许你要找的火就在其中。我会帮你,不为别的,就为了它们。”

守缺低头看向那些努力生长的嫩芽。

慕行秋沉默了好一会,眼看着夕阳西落,群山消隐,背后的山谷里人声喧哗,正如守缺所说——混乱而多彩。

“你的幻术还好用吗?”慕行秋问。

“法力下降了,人心在我眼里却更简单。”

“这回你要对付道士的心,你得让他们相信我能阻止道火之攻。”

“你真能吗?”话一出口守缺马上摇头,“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慕将军’的性格。”

她眨了一下眼睛。

离子夜时分的道火之攻只剩不到两个时辰。

第一千一十二章动摇之意

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道火之攻,道士们的意见还没有完全统一,慕行秋和守缺走进来的时候,十二名道士或坐或站,已经沉默好一会没人说话了。

从外面看去只是一顶小小的帐篷,进来之后却是一座宽畅的石壁大厅,四个角落里摆放着鼎炉等物,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散落着七八只蒲团,坐着的只有两个人,其他道士分站各处。

这些道士都在星落境界以上,服月芒境界道士只有施含元和赵处野两人,他们也是仅有的坐蒲团者。

赵处野一点也不像是俘虏,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神情也跟其他人一样冷漠坦然,好像也是决策者之一,正为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而恼火。只有一点表明赵处野与其他道士不同,他的祖师塔和乾坤袋都放在施含元身边,与这两样法器摆在一起的是一枚铜印,它能暂时镇压法器上的印记,令原主不得自由使用。

慕行秋与守缺看向众道士,众道士也看向两人,他们对守缺的兴趣更多一些,除了两名服月芒道士,其他人还以为慕将军就是马妖锦簇,因此不是特别在意。

一名须发皆白的道士走近几步,上下打量守缺,“你果真是念心科传人?从拔魔洞里逃出来的?”

守缺沉吟片刻才回道:“你打算向我道歉吗?”

“道歉?道什么歉?”

“道统灭绝念心科,十七科所有弟子都参与了,你必然是某一科弟子,想必是有意要替前代道士向我道歉吧?”

白发道士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是庞山五行科首座申继先,对执行道统的判决感兴趣,对没有理由的道歉不感兴趣。”

申继先瞥了一眼旁边的“慕将军”,慕行秋根本没认出他是谁,脸上毫无表情。

守缺抬手在心口处轻轻拍了两下,“那就好,我心软,特别不擅长处理道歉这种事,接受吧,心有不甘,不接受吧,说不出狠话。像现在这样就不错,互相警惕,互相憎恨,没有试探,还能免去许多客套。”

慕行秋请守缺下山是要说服道士们,结果她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人得罪个遍,申继先转身走开,其他道士也都移开目光,应对道火之攻才是眼下的头等要事,谁也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

守缺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抱着双臂,对一屋子高等道士施展念心幻术可不容易,她在等待机会。

慕行秋走到施含元面前,“怎么样?决定了吗?”

“你自己说下计划吧,大家有些争议。”

慕行秋早猜到会有“争议”,所以找来守缺帮忙,他向众人脸上扫了一遍,看不出任何立场,于是说:“这个计划最初其实是由赵宗师制定的,他在一尊鼎上写下顶天立地符,希望用它暂时驱散昆沌布下的铺垫法术,这样一来,方圆数百里之内的道火之攻根本就不会发生。”

赵处野点点头,表示这的确曾是自己的计划。

慕行秋继续道:“那道顶天立地符被提前祭出,鼎身已毁,我的计划是再写一道符,影响范围不只是方圆五百里,而是几千里、几万里,甚至更远,将昆沌的法术全部清除,彻底阻止道火之攻的发生。”

道士们都不吱声,他们已经从施含元那里了解到大致情况,现在只想听听这只马妖会异想天开到何种程度。

“为了增强顶天立地符的威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首先,得有一位体质极佳的道士充当符纸,其次,我需要高等道士的血,越多越好,最后,还得有大量道士助推符箓,让它尽快扩散出去。”

众人沉默了一会,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是赵处野,他虽是俘虏,却也是对符箓之术最为了解的道士之一,“据我所知,顶天立地符没有你说的这么大威力,而且你对道统符箓的理解也有问题。”

“正想请教。”慕行秋客气地说。

赵处野寻思了一会,“凡人符箓显形于外,道统符箓运转在内,以泥丸宫为笔、绛宫为纸、下丹田为砚、全身气血为墨,随写随祭,威力千百倍于凡人之符,不过必须是注神以上的道士才行。”

赵处野特意强调注神二字,因为屋子里有几名星落道士。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不直接写顶天立地符,而要借助符箓师?”慕行秋问。

赵处野又寻思了一会,有点不太情愿地说:“两个原因:第一,顶天立地符是凡人创建的新符,不在道统符箓之内,几万年没人写过,我不想贸然尝试;第二,符箓与法术一样,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单一符,一类是符阵,顶天立地符属于后者,对写符者有伤害,即使是道士也不能避免。你在自己身上写过两次符,感觉很虚弱吧,那不全是因为失血过多,最重要的影响是写符本身。”

“谢谢提醒。”慕行秋说,他自然不能指望赵处野提前告诉他这些,“道士没有祭火神印,对祭符效果没有影响吗?”

赵处野直接扭头对施含元说:“我非得向他解释这些吗?他连道士都不算,我被诸位擒获,与他无关。”

“他打败了你。”施含元回道。

“那是因为……”赵处野闭上嘴,战败已经很丢人,不肯承认就更显无耻,他只好继续解释符箓,“祭火神印乃是符中之符,作用类似于道统的法器,能够增强写符、祭符时的效果,可惜会与内丹冲突,其实有一个解决办法。”

“将祭火神印写在法器里。”慕行秋明白了。

赵处野点点头。

轮到慕行秋解释他的符箓计划了,门口的守缺插了一句:“符箓这么好用,当初干嘛要从道统分离出去?”

对慕行秋,赵处野还勉强愿意解释,对念心科传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在蒲团上正襟危坐,像是准备进入存想。

施含元开口道:“正是因为符箓的好处显而易见,才会从道统分离出去,以免影响到高等道士修行内丹。当时最基础的符箓都已在道统完成,继续研发新符需要的是大量尝试,凡人也能做,用不着浪费道士的时间。我说得对吧?”

赵处野点下头,“道统的写符之法被隐藏起来,直到……”

“直到九大至宝中的一件被毁,表明昆沌野心暴露的时候,写符之法才向某位实力强大的道士显露。”

施含元的语气很平淡,在赵处野听来还是有一点讽刺,他学得道统写符之法本应用来对付昆沌,结果昆沌稍一拉拢他就投降了,“当年的祖师大大低估了昆沌可能取得的实力,留下的写符之法根本没用,整个道统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留下一道五行之劫,就让你们顾此失彼,若是亲自出手,哼。”

“昆沌为什么不亲自出手?他对你说过什么?”庞山道士申继先问道。

赵处野又不愿意回答了,最后还是在施含元的压力下开口:“祖师只是向我交待任务,并赐予我祖师塔,别的什么也没说,我猜他有更重要的敌人要对付,所以暂时放过道统。”

这和施含元的猜测差不多。

另一名道士说:“抓紧时间吧,离子夜没有多久了,如果要摆法阵,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只有百余名道士,数量太少,组成的法阵未必能挡住道火之攻。”

“那有什么办法?道统塔倒掉的时候,弟子们死得死逃得逃,幸存的道士们互相猜忌,能聚集到这些人已经很不容易。”

祖师昆沌的法术由助益变成杀戮,左流英去向不明,施含元在野林镇大开杀戒……诸多事情加在一起,对道士们的信念造成极大的冲击,说是互相猜忌其实过轻了,他们根本就是在互相提防,彼此离得越远越好,施含元找到的这百余人,都没参加过野林镇之战,即便如此,对布阵也是疑虑重重。

布阵就意味着有人主阵,意味着交出一部分主动权,从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却带有风险。

慕行秋被忽略了,他等道士们争论了一会再次陷入沉默时,说:“昆沌的铺垫法术无处不在,这是他的强大之处,也是最明显的漏洞,符箓能将它们驱散,只要你们肯帮忙,我一个人的血液不够用。”

申继先隐约觉得这只马妖不仅相貌与慕行秋很像,连脾气都有几分相似,语重心长地说:“你救了许多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可你了解的符箓乃是凡人之法,对道统符箓所知甚少,用来对付昆沌的法术?不可能成功,只会白白消耗道士的血液,我们现在要集中力量,不能有一点浪费。”

“我用符箓打败了赵处野和五行之劫。”

赵处野鼻翼动了动,欲言又止,看样子很不服气。

“这是两码事,赵宗师只聚集了数百里之内的木攻,是五行之劫的极小一部分,我们想抵挡数千里之内的道火之攻,保护尽可能多的道士与凡人,你的野心更大,竟然想将天下的道火之攻完全取消。”申继先连连摇头,意思很明显,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符箓更做不到。

“总得试一试,我的方法在先,就算失败,对你们的法阵影响也不大吧。”

“我们不能提前消耗力量,子夜时分的法阵少笼罩一百里,可能就会多死成千上万人。”申继先有点不耐烦了,与其他道士一块看向施含元,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定。

慕行秋也转身看了一眼守缺,她在山上答应得挺好,自从进屋之后,却几乎没有幻术发出来。

守缺笑了笑。

一直在被迫回答问题的赵处野主动开口了,“我不用参与法阵,让我帮助慕行秋吧,这对子夜的法阵没有损失。”

众道士,包括慕行秋在内,都露出惊讶之色,施含元却在膝盖上轻轻一拍,“就这么定了。”

第一千一十三章戒律道士的理由

赵处野脸色发青,既有怒意,也有惧意,他“后悔”了,“施含元是服月芒道士,一度到达过服日芒境界,我是星山宗师,同样的服月芒道士,而你……”他看着笑吟吟的守缺,更显恼怒,“你是逃出拔魔洞的念心科传人,整个道统的仇敌——他居然把我出卖给你!”

夜色正深,半轮明月压住满天星辰,偶尔有薄云悠闲地掠过,守缺的神情就跟这夜空差不多,“同样是道士,施含元没其他人那么死板,我想这和他误杀过太多道士有关。”

守缺的实力不可能操纵十二名高等道士,她采取的办法是劝说,目标是施含元,两人以神游的方式暗中交谈,施含元被说服了,愿意给慕行秋一次机会,于是削弱赵处野的防御,引导一缕幻术趁虚而入。

赵处野于是开口说出违心的话,其他道士都没看出破绽,还以为星山宗师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所以想戴罪立功——如果道统还在,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

慕行秋得到了一名高等道士“相助。”但他不能留在山谷里,其他道士正在那里布阵,谁也不能干扰,慕行秋只好和赵处野、守缺和符临到山谷外面另寻地方。

守缺带着他们飞到附近的一座高峰上,这里曾遭受过五行之劫的轮番攻击,山头被削去一大截,形成一片略微倾斜的平面,即使这样,仍比周围的大多数山峰要高一些,视野极佳,正是理想的写符、祭符之地。

这里唯一的不好就是乱石众多,边角锋利如刀剑,守缺降落的时候没有注意,符临被划伤了腿脚,强忍住没敢叫疼。

赵处野的法力受到束缚,但他不怕乱石,只为自己沦落到凡人手里感到悲哀,“你以念心幻术强迫我同意帮忙,可这没用,我不会心甘情愿让你们用我的血在我身上写符,心境会影响符箓效果,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慕行秋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厉害,他想用顶天立地符消除全天下的祖师法术,根本不可能。”

赵处野转身望向数十里外的山谷,他宁愿当道士们的俘虏,也不愿意帮助一个法力近乎全无的凡人制造符箓,在他眼里,没有道士名分的慕行秋和守缺与凡人无异。

“你对魔魂不感兴趣了?”慕行秋刚刚与符临将乱石稍稍收拾了一下,清理出一小块立足之地,这时走到赵处野面前。

赵处野冷冷地看着慕行秋,“魔魂归祖师所有,成机成熟的时候他自己会拿走,已经与我无关了。”

慕行秋笑了笑,“这样吧,我有一个设想,在山谷里道士们不愿听我说完,我现在说给你听听,如果你感兴趣……”

“我为什么要感兴趣?”赵处野道心已破、法力受限,两者相加,剥去了他服月芒道士的形象,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名虎落平阳、心有不甘的王侯,对什么都看不顺眼,“百余名道士布下的法阵至少能保证二三百里以内的安全,比我之前设想的顶天立地符范围小些,却更加安全,我为什么还要帮你写符?”

一边的符临插口道:“当然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你是星山宗师,道统戒律科第一人,就不为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吗?”

若在平时,赵处野绝不屑于搭理普通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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