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讲述地理的故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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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以重税。而奥地利大公遇刺身亡,只不过是把全欧武装力量调动起来的一个借口而已。对猪课以重税才是巴尔干半岛东北角各民族之间矛盾的潜在根源。 提及猪,我要告诉你们,南斯拉夫的猪之所以能够迅速繁殖,主要靠的是栎树子。在亚得里亚海、多瑙河和马其顿山区之间的这个三角地带,处处都是繁茂的栎树林,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的猪。如果不是罗马人和威尼斯人为了造船,不考虑后果地砍光了许多山上的树,这里今天的森林会更加广袤。 对南斯拉夫的1200万人来说,除了猪以外,还有什么其他资源能供他们果腹蔽体吗?这里还有煤、铁资源,不过,如今煤、铁资源世界各地到处都有,把南斯拉夫的煤铁用火车运到德国的港口,这笔费用的确太高了,而正如前面所述,南斯拉夫本身并无一个像样的港口。 战后,南斯拉夫获得了一大片匈牙利平原,即沃伊沃迪卡平原,这里发展农业很适合。德拉瓦河和萨瓦河谷地出产玉米、谷物,这片平原上的居民因此能够自给自足,摩拉瓦河又与瓦尔达尔河相连,成为了一条理想的商贸通道,把北欧与爱琴海上的塞萨洛尼基港连在一起。沃伊沃迪卡平原还同欧洲铁路主干线相连通,尼什(君士坦丁大帝的诞生地,而在那次倒霉的进军“圣地”途中,德皇“红胡子”腓特烈一世也曾在此短暂停留,得到了塞尔维亚王子斯蒂芬的热情款待)与君土坦丁堡及小亚细亚因此而连在了一块。 不过,总体看,南斯拉夫要发展成为一个发达的工业国是不太可能的。如同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宁愿当一个小康水平的斯拉夫农业国。斯科普里和米特罗维察多的是身高6英尺的农民,曼彻斯特和谢菲尔德多的是伦敦佬似的工人,如果谁把这农民与这工人作个比较,难免不会产生怀疑,这样的命运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呢?就像奥斯陆或者波恩,贝尔格莱德也许永远安于当一个温和可爱的小镇,但是,也许有一天在规模上,它真的会去与伯明翰或芝加哥一较高下。现代人的心灵是捉摸不透的。塞尔维亚农民决不会成为因受到好莱坞伪文化的蛊惑而去把祖先的传统价值观念颠覆掉的第一人。
第六部分:南斯拉夫《凡尔赛和约》的另一件作品最正统的巴尔干国家(图)
保加利亚是最后一个斯拉夫人国家(这些小国都是2000年前斯拉夫人入侵欧洲的产物)。假如在世界大战之中,保加利亚没有错误地站在失败者的队伍里,那么,它如今的面积会大得多,人口也会多得多。不过,纵然是一个最循规蹈矩的国家,也难免会出现这样的事。希望保加利亚下一回能幸运一点。在巴尔干半岛,假如“下一回”指的是战争,这就意味着是6年或12年之后。我们这样的说法,还是有点藐视了那些好斗成性、野性未驯的巴尔干人。但是,难道我们真的清楚,一个普通的塞尔维亚或者保加利亚少年在人生之路开始时,他继承了的到底是祖先的哪种传统呢?仇杀?残暴?奴役?抢劫?斗殴?强奸?纵火? 我们对保加利亚的最早居民一无所知。人们发现了他们的头盖骨,可是头盖骨不会说话。他们同神秘的阿尔巴尼亚人、希腊历史上的伊利里亚人以及多灾多难的奥德修斯的同胞之间有血缘关系吗(据说,奥德修斯属于一个神秘的民族,这个民族的语言很独特,有史以来,他们世世代代在亚得里亚海沿岸的狄那里克阿尔卑斯山中居住,如今,他们成立了自己的国家,统治者是当地的部族首领。维也纳裁缝才把这位首领的新衣送过来,他就急不可耐地在他的新首都———地拉那坐到了王座上去了,而地拉那有98%的人是文盲)?另外,保加利亚是否属于吉卜赛人的家园呢?这些吉卜赛人被人称为“Wlachs”,他们到处流浪,足迹遍布欧洲。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地区有英国的威尔士和比利时的瓦隆等。对这个疑问,我们得坦承自己无力解答,还是留给哲学家吧。 当人类踏进编年史时代,到处都是无穷无尽的侵略、讨伐和死亡!在保加利亚,正如前面已经说到过的,有两条交通要道处在乌拉尔山和里海之间的峡谷里。一条要道向北翻越喀尔巴阡山,进入北欧平原茂密的大森林;另一条要道顺多瑙河而行,穿过布伦纳山口,饥饿的野蛮人就被带进了意大利腹地。对这一点,古罗马人看得很清楚,因此,为了抵挡那些“外国渣滓”———他们喜欢这样称呼那些卑贱的野蛮人,古罗马人把巴尔干作为意大利的第一道防线,而他们的一切最终都被这些野蛮人摧毁了。由于兵源不足,意大利人不得不逐渐退守到意大利半岛,而扔下巴尔干,听之任之。大移民终于告一段落了,而保加利亚人的祖先却未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他们被斯拉夫人同化得那么彻底,以至于在现代“保加利亚人”所说的斯拉夫方言中,没有一个古保加利亚词语保留下来了。 当然,这些新来的征服者往往根基不稳固,地位摇摇欲坠。在南方,他们要提防拜占庭人(尽管拜占庭人是古罗马帝国在东部的幸存者,但他们却身处罗马而心系希腊),在北方和西方,匈牙利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突袭还时刻威胁他们。另外,还有十字军骑士,一群圣徒汇聚而成的魔鬼之师,这些从欧洲各国过来的、无继承权的世家子弟,他们穿国越境,时刻伺机用同样凶残野蛮的方法对土耳其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斯拉夫国家进行洗劫。最后,土耳其人的金戈铁马杀了过来,其气势锐不可挡,这时,保加利亚人陷入了绝望之中,不得不请求欧洲紧急救援,请他们同心协力,来保卫基督徒的土地免遭邪魔的亵渎。在博斯普鲁斯,为了玷污希腊人最神圣的圣殿,那些恶魔让他们的铁蹄踏上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台阶。听了博斯普鲁斯难民的血泪叙述之后,全保加利亚骤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是极度的恐慌。被焚毁的村庄升起了熊熊的烈火,把天空不断染成了一片血色,土耳其大军正顺着马里查河步步西进,整个河谷血流成川。于是,土耳其人对保加利亚人长达400年的残暴统治开始了。直至上个世纪初,一点微弱的希望之光才呈现出来。塞尔维亚的一个放猪娃发动了一场革命,并最终当上了国王。希腊与土耳其人接着展开了殊死的最后一搏,欧洲还为此牺牲了一位英国诗人(指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1788—1824,代表作为《唐璜》。1823年4月,出任伦敦希腊委员会代理人,援助争取独立的希腊人抗击土耳其———译者注),在传染病流行的小村迈索隆吉翁,他蹒跚地亲吻了死神。最后,保加利亚人展开了苦战,100年的艰苦卓绝的苦战,终于赢回了自由。在人类为信仰而殉难的悲剧中,巴尔干朋友一直扮演着主角,让我们以一颗菩萨心肠去怜恤他们吧! 保加利亚是现代巴尔干诸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国家。它拥有两片肥沃的土地,各种农作物都能适宜生长,一片是北方平原,处在巴尔干山脉与多瑙河之间;另一片是菲里普波利斯平原,位于罗多彼山脉与巴尔干山脉之间。在两座大山的保护之下,菲里普波利斯平原享受着地中海温和的气候,它的农作物通过布尔加斯港输送到了国外,而从瓦尔纳港出口的就有北方平原所产的谷物、玉米。 保加利亚基本上是一个农业国,所以大城市不多。首都索菲亚处在四通八达的商道中心,这个城市曾充任了土耳其统治者的大本营。在400年漫漫岁月之中,土耳其统治者坐在位于斯特鲁马河畔坚固的王宫里,向除了波斯尼亚和希腊之外所有巴尔干半岛发号施令。 欧洲最终看到了他们的教胞正蒙受穆斯林侵略者的铁蹄的蹂躏,他们任人宰割,但在苦苦地挣扎着。对发生在保加利亚的暴行,格莱斯顿首相(19世纪英国政治家,1809—1898。自由党领袖,出任了四届首相———译者注)的议会曾多次进行了讨论,但是,俄国却是第一个起来采取行动的国家。俄军曾两度翻越巴尔干山脉挥师南下,昔日的希普卡关战役和普列文要塞战役已彪炳史册了,人们最终明白:只要人类还处在从被压迫受奴役的阶段向相对自由的世界前进的途中,战争就无法避免。 1877—1878年俄土战争———斯拉夫人远征军的最后一战,最终从土耳其人的枷锁下把保加利亚解救出来了。为什么如今巴尔干诸国中保加利亚的学校最为优秀呢?当时,保加利亚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公国,而统治权却握在一个日耳曼人手中。这意味着,这些保加利亚农民将学会条顿人的思维方式,保加利亚人将在聪明老实之上做到条理分明、逻辑严谨。所有的大地主都因战争而消灭了,和丹麦、法国的农民一样,保加利亚农民能拥有自己的土地了。每个人都积极地工作和学习,文盲急剧减少。这个由农民和木材运输船构成的小公国,蓄积的坚韧与能量却是无穷无尽的,同塞尔维亚一样,它也许永远竞争不赢西欧那些工业国,但是,当其他国家烟消云散后,保加利亚却能依然屹立。
第六部分:南斯拉夫《凡尔赛和约》的另一件作品一个有石油有王室的国家
巴尔干半岛的斯拉夫人国家都说完了,但是,还有一个巴尔干国家,由于报纸的头版常常被它那带有悲哀色彩的消息所占据,谁也无法把它忘怀。罗马尼亚农民没有错。就像全世界的农民一样,他们在自家的田园里默默耕种,生老病死,与世无争。罗马尼亚一切不幸的根源是盎格鲁—日耳曼王室,这是一个带着让人难于开口的难闻味道、粗俗不堪的王朝,30年前,继霍亨索伦王朝德高望重的查尔斯王子之后,盎格鲁—日耳曼王室成为了新王朝的统治者,而这个新王朝不过是承蒙上帝的照顾,由德国首相俾斯麦(普鲁士人,1815—1898,号称“铁血宰相”。从1862至1890年出任首相,在位期间奉行铁血政策,通过战争统一了德意志,并在非洲、大洋洲攫取了大量的殖民地———译者注)和英国首相狄斯累利(英国人,1803—1881,保守党领袖。1867—1868、1874—1880年两度出任首相。在托利党改组为保守党时发挥过重要作用。1875年,通过购买股票的方式,英国得以控制了苏伊土运河;1877年,通过他的努力,维多利亚女王加冕为印度女皇。1878—1879年,发动了侵略阿富汗的战争,1879年发动了对南非祖鲁人的战争———译者注)建立起来的。 在1878年,在柏林为上帝纳完捐税之后,俾斯麦和狄斯累利两个首相决定把瓦拉几亚提升为一个独立的小公国。由于上帝深深地眷顾着这片位于喀尔巴阡山、老山和黑海之间的大平原,假如当时公国的王室同意迁居到巴黎,罗马尼亚肯定会是另一番光景。如同它邻近的乌克兰,罗马尼亚可能会成为一个大粮仓,富甲天下;由于人们会在老山与瓦拉几亚平原相交的普洛耶什蒂市附近作出重大的发现,罗马尼亚可能还会成为欧洲最大的石油库。 不幸的是,大地主掌握了位于多瑙河同普鲁特河之间的瓦拉几亚和比萨拉比亚平原,他们一般不居住在当地,也从不把这些土地收入花费在那些辛勤劳动而积累财富给他们的人身上,却宁愿在首都布加勒斯特或巴黎一掷千金。 而石油全部是由境外投资者来开采的,同样地,外国人也经营着西本伯根和特兰西瓦尼亚的铁矿。这片莽莽山区原来在匈牙利人手中,由于在世界大战中,罗马尼亚加入了协约国,作为回报,才从战败国手中划给了罗马尼亚。但是,老山本来就属于罗马尼亚达契亚省,只是在12世纪匈牙利人夺去了它,另外,匈牙利人对待老山的罗马尼亚人,就像罗马尼亚旧王国对待老山的匈牙利人一样,对这些冤冤相报的历史,我们还是把它抛到九霄云外吧。这些民族问题错综复杂,令人绝望,似乎永无解决之日,除非到地球上所有民族主义的思想都消失的那一天。 据最新统计,前罗马尼亚王国有600万人,其中罗马尼亚人有550万,余下的50万是吉卜赛人、犹太人、保加利亚人、匈牙利人、亚美尼亚人以及希腊人。如今的新王国,所谓大罗马尼亚,人口有1700万,其中罗马尼亚人占73%,匈牙利人占11%,乌克兰人占4。8%,日耳曼人占4。3%,俄罗斯人占3。3%,他们居住在多瑙河三角洲南部的比萨拉比亚和杜市罗夫。这些民族相互之间不但毫无血缘关系; 而且互相仇视,但由于一纸和约而被强扭到了一块,所以,激烈的内战随时有可能爆发,除非那些外国投资者为了挽救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投资而插手干涉。 俾斯麦曾说过,整个巴尔干还敌不过一个波米兰尼亚(德国一个古地区———译者注)掷弹兵。确实是这样。大量事实证明,这个坏脾气的老头、前德意志帝国的缔造者的话没有说错。
第六部分:南斯拉夫《凡尔赛和约》的另一件作品匈牙利的残余(图)1
匈牙利人,或叫马扎尔人(他们更喜欢这样自称)身为蒙古人的后裔,是惟一一支扎根于欧洲大陆并建立了自己的王国的蒙古人,他们很为自己的民族而自豪,而他们的远亲芬兰人,却一直是人家的附庸。或许在他们目前的悲剧中,匈牙利表现出来的好斗性是极不必要的;但是,在抵御土耳其人入侵上,匈牙利作为一道天然屏障,为欧洲其他地区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这是无人能否认的事实。而正是充分看到了匈牙利这个缓冲国的重要地位,教皇才提拔马扎尔人首领史蒂芬(指史蒂芬一世,977—1038,马扎尔大酋长之子,匈牙利第一任国王———译者注),指定他出任匈牙利帝国国王。 当土耳其人想在欧洲横行之时,匈牙利就拒其于欧洲的大门之外。欧洲的第一道防线就是匈牙利,一旦这道防线被敌人摧毁了,还有波兰这第二道防线。匈牙利在一个出身并不高贵的符拉迪克贵族约翰·匈雅提(匈牙利王国的军事领袖,约1407—1456———译者注)的领导下,为了维护宗教的正统,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卫道士。不过,蒂萨河和多瑙河两岸的大平原是那么广阔,当年鞑靼骑兵曾为之深深吸引,流连忘返,进而在这个平原安居乐业,而如今却变成了内乱之根源。 强权人物在开阔广袤的地理环境里更容易滋长出来,进而去奴役自己的邻居,因为这样的环境既不挨山又不靠海,贫苦的农夫能逃到哪里去呢? 由于这样的地理环境,匈牙利就变成了大地主的王国。这些大地主们远离中央政府,对他们土地上的农民的虐待是如此残酷,很快,受压迫者就不再在乎自己到底是土耳其人还是马扎尔人了。 1526年,当苏丹苏莱曼一世向西挺进时,面对穆斯林的入侵;匈牙利的末代国王仅仅招募到2。5万抗敌者。2。5万匈牙利人在莫哈奇大平原上几乎全军覆没,阵亡2。4万人,国王本人和他的王公大臣们也都战死沙场,被押往君士坦丁堡的匈牙利人有十几万;都被小亚细亚的奴隶贩子买走了。土耳其人兼并了匈牙利的大部分领土,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又把剩余的部分占去了,而为了这块不幸的土地; 穆斯林又与哈布斯堡家族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直至18世纪初,哈布斯堡家族才把匈牙利的疆土悉数化为己有,双方才罢手。 然而,战火并未就此停熄。为了反抗日耳曼人奴役;为了获取独立;新一轮战争的帷幕又拉开了,这场独立与自由之战整整打了200年。匈牙利人靠骁勇而赢得了独立,当然,只不过是形式上的独立;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