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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鼎宋-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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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补上《史记…五帝本纪》的先古传承。

王冲笑道:“《太平御览》是国家大典,朝廷都这么记述,当然是把盘古当作天地之初。”

这话说得暧昧,《太平御览》只是引用了《三五历纪》的说法,而盘古开天地和盘瓠为人祖这两件事也有差别,但对盘古的共尊却是没错。

王冲总结道:“所以呢,即便我们五百年前不是一家,五千年前也是一家。”

众人微微震动,还绝少见到将蛮夷认为一家的官人。

一个时辰的讲课时间很快就到了,包括父亲已挤入大宋官僚行列的田忠嗣,以及祖辈长于作入贡生意,因而对中原风物有所了解的龙延昊,这两人都觉得时间太短,其他头领积年困于本族偏狭之地,眼界不开,更是沉醉于王冲所揭开的历史之漾中,当王冲宣布下课时,都还不舍起身。

没多久,大帐之后的小帐里,播州杨维吉、遵义军杨文辰,南宁州龙延昊等人又聚在王冲面前。原本这三人对王冲还只是面上尽礼而已,此时却有了一丝自心底发出的尊敬。不止为王冲教授兵事,还为王冲对待藩夷事上所显露的姿态所动。

“此时相聚的十九家,与罗国相比。离朝廷更近,离汉人更近。”

王冲的开篇语看似废话。意思却很直接。这不止是说藩属关系,更是说血缘关系。罗国是乌蛮。大理是白蛮,自古世居当地,不像这十九家藩夷,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的楚越两国【1】,更有白纸黑字的共同祖先。

“而你们更是汉家英雄之后……”

再一句话,让三人心头一紧。

王冲的话没错,南宁州龙氏以五代楚国怀远大将军龙德寿为先祖,播州杨氏奉唐时车骑将军杨端为先祖。

王冲巡查罗国东面的黔地时,也是以这两家为重。龙氏不提。而播州杨氏,王冲初至播州拜会杨光荣时,听闻上代家主叫杨文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道:“杨仲容何时在此立家了?”

杨仲容就是杨延昭之子杨文广。与演义不同,真实历史里的杨文广,在宋时并不怎么出名,只是寻常的高级将领。先是在陕西抵御党项人,再跟随狄青征讨过侬智高。后在河北任定州路副都总管,官至侍卫步军都虞候,熙宁七年,也即四十三年前就故去了。

杨家人还不知这个杨文广。更不知杨业,听王冲一说,也犯了嘀咕。他们先祖杨端也是太原人。杨业也是太原人,都有一个杨文广。挺有默契,两家杨是不是有关联?

这个话题也只是用来活络气氛。不管是杨氏还是王冲,都没怎么上心。

王冲自料不到,在真实历史里,明时话本《杨家将演义》兴起,播州杨氏为彰自己汉裔名望,竟找大学士宋濂写了《杨氏家传》,将自己这一家杨跟杨家将拉在了一起。

宋濂在传中说杨贵迁,也即杨光荣的父亲,是杨延昭长子杨充广的儿子。杨充广随父在广西办差时,与播州杨氏叙谱,发现两家皆是太原杨氏一房。再因杨贵迁之父,播州杨氏家主杨昭无子,杨充广便将其子杨贵迁过嗣,“至是,守播州者皆杨业子孙也”。

宋濂之说当然不靠谱,先不说杨延昭长子不叫杨充广,若真是两家叙谱,播州杨氏就绝不会再起杨文广这个名字,这可犯了宗族大忌。

明时播州杨氏攀附杨业,背景是大明深入云贵,推动改土归流之势,不仅杨氏,蛮州宋氏到那时已成水东宋氏,也将先祖宋景阳列为河北真定人。

附汉籍既是形势使然,也难怪王冲强调两家的汉人背景时三人变色,这是不是意味着王冲要逼他们献土内附?

王冲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变化,自顾自地道:“本官聚这十九家,是将大家与罗国区分开,让大家能与朝廷共进退。而你们在这十九家中更近朝廷,也要多多亲近,相互照应。”

三人松了一口气,原来王冲是将他们两家拔出来特别照顾,这也算是分化之策吧。

王冲再勉励了一番,三人热情回应,送走三人后,王冲回帐,田忠嗣正等着他。

田忠嗣像是说笑般地道:“守正莫非以为,拉拉八辈子也靠不上的亲戚,就能如意使唤他们?”

王冲扯扯嘴角:“使唤说不上,不过是指着他们心思稍微齐齐,别给边事司扯后腿而已。”

他再换了笑颜:“即便真是汉人,也不如你们田氏与朝廷齐心,更不如你们心慕王化。你身边那个夏大均,该是个汉家士子吧?”

王冲说的是田忠嗣的亲卫,讲课时,唯有此人目光清朗,显然是对王冲所讲的几本书早有了解。

田忠嗣点头,很直率地道:“他本有心去夔州入学,父亲花了大力气才收下,跟着我来滋州,也是想看看守正之策对我们思州田氏到底有何大利。至于心慕王化……说穿了,也是为思州数万父老的生计。”

王冲哈哈一笑:“说得好,把大家聚起来,不就是让大家与朝廷共谋大利么?”

再送走田忠嗣,王冲暗叹,田忠嗣跟他交情好,才会直言无忌,他们这些藩夷,不管是入贡,还是内附,都只是求利。

西南诸藩夷,别看尽皆内附,都顶着朝廷给的封官帽子,却绝不容朝廷插手,夺其根基。田佑恭对朝廷最为恭顺,要他出兵打仗,二话不说,可朝廷真要改思州为内州,设流官收赋税,王冲相信田佑恭会施展浑身解数抗拒,甚至可能造反。田佑恭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藩夷。

基于现实,王冲绝无在西南推“改土归流”之心。只是有后世民族大一统的心理影响,对诸藩夷踞地自主这种状况有些不爽而已。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跨越历史,一步到位。

他所召集的藩夷,在之后几百年的风云变幻里,命运也随天下的命运起落,最终还是与中原融为一体,只是过程非常血腥。

古蔺的奢氏现在还不起眼,之后崛起为永宁奢氏,罗国也演化为水西罗氏安氏,到明时因抗拒改土归流,酿出奢安之乱。播州杨氏,到明时也因抗拒大势,演出杨应龙之乱,以致有万历三大征的播州之战。至于僰人,明时平都掌蛮,更将其灭族。

中原王朝将藩夷之地纳入郡县体制,这是不可抗拒的大势,不管中原之主是谁。只是在宋时,这个势头仅仅初露端倪而已,还有好几百年的演化。

王冲的西南策,真正用意是借徽宗朝时权臣乱政的时机,将朝廷之力分出一小股来,给这个历史进程加点速。而所用的手段,当然不是如元明清那般酷烈和直接,就是以利相诱,聚其合力而已。

王冲能给什么利呢?眼下来说,遏制罗国,对这些藩夷就是一桩大利了。在这个过程中,王冲再引导这些藩夷上层中的年轻精英,认识到天下之大,朝廷所给的富贵舞台之阔,激发他们的雄心壮志,这不仅是他们的大利,也是王冲的大利,更是朝廷,眼下这个昏聩腐朽,丧钟将鸣的朝廷的大利。

能拉拢这些年轻人,王冲的谋划也算成功了一半,只是交情好的田忠嗣都直言要利,其他人当然也不会被几堂课给感动,这只是开始。不过交情终究是交情,如果能再多几个田忠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此时怎么就没出奢香这种人呢……”

王冲抒发着含义丰富的感慨,内心深处,更将明时的奢香奢夫人,与罗蚕娘的娇俏身影叠为一体。

“这个王冲,用心很深啊,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管要什么,反正咱们心中有数,还是专心把他教的军事学到手。”

“此人如此年轻,却有偌大心志,还掌着这等大事,前程不可限量,咱们还是多想想该怎么深交。”

“他是朝廷命官,兴文寨几乎是他家之地,富贵不缺,我们能给什么?”

“竟然用僰女为教头,估计好女色,咱们是不是献个族女……”

夜里,各家头领的帐篷里都在窃窃低语,这是播州杨氏叔侄的讨论。

南宁州龙延昊对部下吩咐道:“跟家里人说,找几个姿容出众的女娃来。”

田忠嗣更与亲卫夏大均商量道:“朝廷已召我爹入觐,估计会有恩赏,官爵会再上一层,你看看,我们田家是不是有资格与守正结亲?”

夏大均摇头:“少君曾说过,王提点有心进学,既有进士之志,娶藩夷女子为正妻这事,就有些骇异了。”

田忠嗣叹气,皱眉道:“把嫡妹送去做妾可不行,可送旁支族女为妾,又于事无补……”

王冲在算计着该怎么笼络这些藩夷头领,这些人也在算计着该怎么笼络他,通过他本人得利。(未完待续。。)

ps:  【1:宋时大理国的主体是白蛮,即后来的白族,而罗国、罗殿等地则为乌蛮,明清时被称为“倮罗”。这两族的渊源有几种说法,但不管是当地土著,还是自青海藏地迁来的古羌氐人,都自成体系,不像苗瑶壮等族属于中原南迁一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君子反水危崖现

王冲都不在大营宿夜,只留王世义和吴近,自不知一片片桃花云正朝头上罩来。

他夜里都宿在大营外的女兵小营里,女兵小营又紧邻兴文寨僰兵营,这也是为安全计,落在各家头领眼里,自成了嗜好女色的另一力证。

不过看此时王冲在寝帐中的表现,各家头领似乎还真没冤枉他。

“解开……”

王冲坐在床上,朝立在身前,只着亵衣的罗蚕娘下令。

少女扭着脚尖,使劲摇头。待王冲略带怒气地哼了一声,才用微微颤抖的手,解掉亵衣的衣带,拉着衣襟左右分开,露出粉红的绣花肚兜。油灯昏光下,暴露于外的小半胸脯,在锁骨的勾勒下,反射着迷蒙的光晕。

少女手虽动作了,却视王冲为虎狼一般,脚下退了一步。王冲更不高兴了,冷声道:“靠过来!”

少女畏畏缩缩上前,见王冲伸手,轻呼了一声,脑袋赶紧侧开,长发荡起,不过十四五岁光景,这一刻含羞咬唇的姿态,却已溢出撩人风情。

可惜王冲却不解风情,他扯着肚兜下角,略显粗暴地往上一掀,少女腹部顿时尽落于眼。没有一丝赘肉,小巧的肚脐更展露着青涩之气。

这一揭,少女低低抽气,脑袋压得更低,不敢与王冲的目光碰上。而王冲的目光就紧紧落在她的腹部,一道粗粗的青紫印痕格外醒目。

用手指压了压,少女蹙眉,发出蚊蝇般的呻吟。王冲训道:“你还知道痛!?拆掉皮垫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罗蚕娘的弩在弩端装有皮垫,用作俯身上腰勾时。腹部与弩端相触的缓冲。她终究是王冲的房内人,王冲可不想让她连手带肚子都长着茧子。

罗蚕娘无力地辩解道:“皮垫总有些不方便……”

大概是王冲的手冷。说话间她下意识地小腹运气,轮到王冲盯着她微露轮廓的腹肌暗暗抽气,都能看到六块了……

放下肚兜,王冲再道:“腿臂用劲!”

罗蚕娘不知他用意,但还是乖乖照办。王冲一手抚小腿,一手摸手臂,膝窝腋窝同时被袭,她猛然跳开,嘻嘻笑出了声。嗔道:“官人讨厌!又挠人痒痒!”

那丝羞怯风情顿时散掉,代以满满的童稚之气,王冲却心中哀叹,快成肌肉娘了……

“从明日开始,不准教,也不准练了。”

王冲下令,罗蚕娘楞了好一阵,眼里包着泪水道:“官人,为什么?是我哪里作错了?”

王冲瞪了她一眼:“我可不想睡觉时抱着一身腱子肉的汉子。”

罗蚕娘此时脸上才绽开一丝红晕。乖顺地噢了一声,整理床铺时却嘀咕道:“官人不抱不就好了?反正有银月姐、有香莲姐和玉莲姐。”

已上床的王冲闭眼道:“不抱总得压吧,谁愿意身下硬邦邦的……”

罗蚕娘暗啐一口,脱了亵衣上床。小心翼翼爬过王冲。到了内侧,压住微微急促的呼吸除下肚兜,身上只剩一条长及膝上的亵裤。她再暗暗运气。捏捏肚皮,心中凛然。果然是硬的呢。

不练弩了,那还练什么呢?总得练点什么。不然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呢?像银月姐那样练飞刀?

少女一肚子心事,如往常那般背着王冲躺下。她虽是王冲妾室,却还没圆房,此时与王冲同床共枕也不为香艳之事,而是安全。只要出门在外,王冲床上都得有人陪伴,以防意外。之前是李银月,现在是她,香莲玉莲都还没机会轮到这差事。

可就像王冲非要她脱掉肚兜一样,护卫和亲昵之间的界限本就模糊。刚刚躺下,王冲就将她揽入怀中,手更穿腋而过,握住一只小乳鸽,少女顿时浑身一僵,她到现在还不太习惯。

尚幸王冲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感受着背后宽阔胸膛的有力心跳,少女身心渐渐放松,就觉置身港湾,再不觉风浪险阻。暗道官人真是奇人,每日读书练武办差,怎么苦着自己怎么来,可忙完之后,又是怎么安逸怎么来。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不练什么,也有用处,便按住王冲的手,让自己的小胸脯牢牢置入他的掌中。迷迷糊糊时,还闪过一个念头:官人会不会嫌小?

大有大的好处,小有小的韵味,王冲品着掌中滑腻,心神极度放松。而当少女打起细碎呼噜时,他却两眼清亮,大脑急速转动。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在本事和学问上,他舍得苛待自己,而放松下来,却又不惮背上奢糜乃至好色之名。他自认不是超人,可以一根弦绷到死,真要那么做,时间久了,绝对会心理畸形,以至成变态。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劳累过后就真的放纵,放松与放纵的界限他还是守得挺牢。就像怀里的少女,按说他在这一世刚品过男女滋味,此时娇躯在怀,哪能忍得住,可他就忍得住。这里毕竟是军营,身边毕竟是数百藩夷。而让他能克制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手中的稚嫩乳鸽清晰地提醒他,放在前世,怀中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思绪翩翩,由怀中人想到自己眼下作的事,都是青涩稚嫩,不知未来。再想到自己的整个谋划,也只是如现在这般,旁敲侧击,未及要害,真的能成么?是不是该考虑在其他方面也铺开,不能一直沉在这个局里?可自己力量依旧微弱,又怎么着手其他布局?

想来想去,王冲心中那股时不我待的感觉就越来越重,十年……不,只剩**年了,看似漫长,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滋州承流的西南诸夷蕃兵上番校阅事,也如弹指一挥间,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七百多蕃兵已能以行军队列跑步前进。越野十里,队形也不会乱得太多。

战阵训练已进步到依照号令。按石灰线所示进退,虽还迟钝生涩。每次依旧有人挨鞭子,却总算像点样子,这也拜王冲改良了号物号令所赐。他没用大宋官兵的锣鼓号角,而是用僰人的铜鼓,苗僚的芦笛为号物,乐声也用僰人的杀牛曲律,苗人的开山曲律。以大宋军制为框架,填以藩夷形式,这也算是华夷融合。

战技训练的进步最快。大宋官兵并没有制式战技,王冲是挑军中最粗浅最常用的弓术、枪术和刀牌术教授他们,这已让闭门造车,靠各自家传技艺作战的藩夷战士们受益良多,而弩技的进展更让各家头领眼热。

列作战阵的弩手都,能在百步外就以齐射遏制敌军冲击,一直到敌军冲到二十步内,可以发三矢,不论准头。这已是王冲在平定卜漏之战中亲眼见过的西军神臂弓手的射速。而且还是依照号令的齐射,比零零散散的自由射击威力大得多。

仅仅只是对西南诸夷所用木弩在器具、技法以及列阵而射上的改进,就让弩手一跃成为诸头领眼中的强军。那一日用木矢和身披两层藤甲的步卒演练下来,诸头领为弩手都里各家所占员额争执不下。还纷纷要求扩大弩手都编制,前者为王冲所调解,后者则被王冲说服了。

王冲的理由是。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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