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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清山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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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初陈孚恩一事,皇上认为他犯言直谏,正是言官本色,不但没有处分他,相反的,还任命他署理河南道御史——这也算是为了酬庸他敢于‘绣衣直指’的勇气的一番做法。

京御史分为‘各道’,其以京畿道为,负责稽查内阁,顺天府,大兴,宛平两县的政事;然后就是河南道:负责稽查吏部,詹事府,步军统领衙门,五城之政事。

北京城是天子脚下,豪门巨族居多,便是主人有像曾国藩那般矜持自守的,也难耐家奴仗势欺人。经常有豪门家奴为争抢车道僵持不下,彼此吵得沸反盈天,谁也不让,但是只要听见一声‘巡城御史’来了,就立刻驾车各散,不敢逗留片刻。

而河南道御史,则是有稽查巡城御史之责,是而也被人称为‘御史的御史’,在森森柏台之,从来便只有那最顶尖儿的人物可以做到的。

而皇帝如此重用,沈淮自然也是感恩图报,在同僚更加竖立了不避权贵,犯言直谏的书生本色——上一次皇帝携庆等人到琉璃厂,也是他第一个上谏章弹劾庆,最后的结果虽然是皇帝主动揽过了责任,又把他的弹章掷还,却也有所收敛,轻易不敢再做此等巡幸之事。此刻听他又有见解,自然引来众人关注。

皇帝真有点怕他了,苦笑着点点头:“沈淮,你要说什么?”

第一卷第69节交部公议(3)

更新时间:201181817:53:56本章字数:5405

沈淮听出了皇帝话有免去英使进京之后在行礼方面的种种细节要求,身为御史,此事又是关乎天朝形象,自然不能不进言了:“回皇上话,臣以为,便是皇上恩准英使进京,其跪拜之礼也不可轻易废除!”

“哦?具体的说说?”

“皇上有志于英夷入城之事话履前约,只需一道诏书传喻两广总督并广东巡抚,命他二人好生安抚城百姓,不可有围观,攻击,乃至伤害来人也便是了。允准英夷进京,臣窃窃以为不可!”

“哦?为什么不可以?”

“天朝百姓自古未见此等样人,若是于御街之上见此金碧眼儿,围观之际失却仪体事小,为英夷笑话我大清子民少见多怪事大;二来,英使进京,若行跪拜之礼,则恐非夷人心所愿,若皇上恩准其免去大礼,则天下众口籍籍,皆以为我大清……怕了英夷蕞尔小国,今后外观瞻,不可不防啊!”

皇帝深深地喘息了几次,借此平息了胸口的郁结之气,还是保持着那一番笑意盈盈的脸色:“想来,不但是沈淮,这番论调在朝臣之,也是大有立足之地的吧?卓秉恬?”

“是!臣不敢欺瞒皇上,臣与沈大人所见一同。沈大人所言,皇上不可不防啊。”

“朕本来想找一个更加合适的机会和朝堂之的诸公一畅胸臆,今天恰逢其便,就在这里说好了。”

以卓秉恬为,内阁公署众人同时跪了下去:“臣等恭聆圣训。”

“圣训嘛,说不上。”皇帝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慢吞吞的一摆手:“据朕知之,英夷虽不经教化,不通王道,凡事但以彼方利益为攸归,却也深通信义之道。便如同这一次吧。道光二十七年,耆英与英人达成协议,约定两年之后再行办理入城事宜。果然,过了两年之后,英人前来履约。虽因细故而未得尝,也很可见夷人性情于一斑。”

“因是之故,朕想,既然夷人并非全然无可取之处,借这一次机会,难道不可以和夷人更多的联系吗?其人纵有百般不是,单指武备一途,难道不就是比我大清兵勇要胜强百倍的吗?”

皇帝的几句话让众人都有点傻了眼:怎么居然扯到这件事上去了?皇帝在说话,旁的人又不能阻拦,只得继续听着:“当年之事,朕尚在稚龄,所知不多。只是看皇考每每念及我大清兵勇虽也奋勇厮杀,终难敌夷人火力,被迫于江宁换约,以致精神劳损,五内如焚。皇考他老人家自道光二十二年之后,圣躬违和,终至弃天下而去。未始不是和此事忧劳过度有关吧?”

“朕知道的,皇考念兹在兹之事有二:一曰我大清绪统有人;二就是江宁换约之事,始终萦绕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君忧臣辱。老臣当年身为部员,上不能使君父分忧节劳,下不能安万千黎庶,想来真是惭愧无地。”有卓秉恬的一席话,朝堂之又跪下了一大片。皇帝倒满和煦的摆摆手:“都起来吧。”

“是。”

“是以,此次英使进京,朕想若是可行的话,就要和英夷就我大清武备防御,以及其他事体做一次继道光二十七年二月初四日与挪威,瑞典国就五口通商章程进行会晤之后,和英人再进行一次会晤!”

卓秉恬隐约觉得皇帝的主张似是而非,正要辩驳几句,只听坐在上面的年轻人继续说道:“至于沈淮所言及的行礼之事。孙瑞珍?”

“臣在!”

“你到江宁去一次,面见英使,把朕的这层意思和他说清楚。告诉他们,若想到天朝帝都投递国书,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行跪拜礼。其他细节嘛,倒不妨容让一二。”

“是!臣明白了。”

“还有,沈淮,曾国藩?”

“臣在!”

“你二人身为副使,随同前往。”说到这里,皇帝在内侍的虚扶下站了起来,举步向外,以卓秉恬之下列队相送,“哦,”走到公署门口,他又回过头来,他说:“初四吧,你们三个人递牌子进来,朕还有几句交代。”

“喳!”

************

退值回府,已经是九月初的天气,卓秉恬却觉得浑身燥热,正要吩咐听差取凉茶来用,门上人来报:“回老爷,袁午桥袁老爷递手本进来了。”

午桥是袁甲三的字,道光十五年的进士,这一榜人才济济,科名早,京的如他,如许乃钊,如何桂清,如彭蕴章,如张芾。外省做到督抚大员的如罗惇衍,如黄宗汉,如郑敦谨,如吕贤基,都是这一科的同年。袁甲三是卓秉恬的学生,硬邦邦的清流。做到礼部给事。

给事是一种类似于御史的存在,与监察御史合称科道,彼此同为言官,有进宫谏诤之责,职掌抄题本,审核奏章,监察六部、诸寺、府、监公事,还有很特别的一点就是它具有的封驳之权。

这算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职务:做臣子的可以有权利欲皇帝的诏谕出现的或‘不合成宪’,或‘窒碍难行’以原诏谕封缴,故谓之封驳。当然这不过是一份做出来给天下人看看样子的,谁也不会,更加不敢把它当真。

不过这一次,袁甲三却真的动了‘封驳’的念头:皇帝虽贵为天子,却总是年轻人,一言一行有不妥之处,正要身为臣子的尽到规劝之责。不过他总也是聪明人,事涉天子,岂同等闲?当下拿着墨迹尚未干涸的折本到了卓府,见老师行礼之后,把折本拿了出来。

卓秉恬接过折本看看:“《恭请皇上敬实学,慎言动,斥蛮夷三事折》。”

的措辞相当激烈,一上来就说:“……伏思皇上亲政以来,几近一年矣!刻下之要务,不可不亟讲求者,仍不外读书、勤政二端,敢为我皇上敬陈之:前数年皇上日御弘德殿读书,心志专一,经史记诵甚熟,读书看折,孜孜讨究,论诗楷法,亦日见精进;近则工夫间断,每月书房不过数次,且时刻匆促,更难有所裨益,不几有读书之名,而无读书之实乎?”

卓秉恬看到这里,摘下老花镜,唇角扯出一丝苦笑:“午桥啊?”

“学生在。”

“皇上每月书房之,你可是亲眼得见?”

“回老师的话,学生不曾亲眼得见,只是学生身为给事,也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老师认为不妥吗?”

卓秉恬摇摇头,却没有说话,带上花镜继续向下看:“……伏愿我皇上懔遵列祖列宗遗训,每日办事之后,仍到书房,计真讨论,取从前已读已讲之书,逐日温习,以思其理;未读未讲之书,从容考究,以扩其识,诗论必求其精通,字画必求其端整。沉心静气,涵养圣德,久而久之,自受益无穷矣!”

“……皇上亲政之初,凡仰蒙召对者,莫不谓天禀聪明,清问周至,钦佩同深,气象为之一振。迩来各部院值日诸臣,未蒙召见,人心又渐懈矣!道光季年,先皇宣宗成皇帝每日召见多至**起,诚以外利弊,非博采旁咨,无以得其详细也。若每见不过一二人,每人泛问三数语,则人才之贤否,政事之得失,何由得悉乎?”

“……夫臣下之趋向,视朝廷为转移,皇上办事早,则诸臣莫敢不早;皇上办事细,则诸臣莫敢不细!不如是则相率偷安,苟且塞责,其流弊有不可胜言者。伏愿我皇上仰法祖宗定制,辨色视朝,虚心听言,实事求是;于披览章奏之际,必求明其所以然,则事理无不贯通矣。而又勤求法制,屏无益之游观;轸念时艰,省无名之兴作。”

后面的内容不需细看,卓秉恬也知道大约的内容,把折本合上放到一边,命听差为袁甲三再换来茶水,又给自己拿来水烟,咕噜噜咕噜噜的吸了一袋,方始张目开口:“也可以上得。”他慢悠悠的点点头,一副筹思已熟的神情:“以你的地位,分际,倒是恰好,像我们,就不好开口。”

袁甲三明白,倒不是因为自己是给事的身份,而是因为怕说了之后不见听,日后就不好开口了的缘故。听老师的说话,不但折子可以上,而且似乎上了之后还会很有效果,就不能不让他觉得满足了。

话是这样说,只是这里面的字,难道不会太切直一点吗?

卓秉恬坦然一笑:“我刚才说过,你的地位,分际,便是偶有言语失当,也可以用身为御史,谏言进呈时,非如此不能为由,想来皇上也不会见责的。”

“是!”袁甲三得到老师的激励,勇气大增,从卓府出来回家又认真审阅了一遍,确定没有违碍之处了,才把折子递了上去。

第一卷第70节临行之前(1)

更新时间:201181817:53:56本章字数:5488

皇帝第二天就看到了袁甲三的折子,一天的好心情只是在看到折本的时候就立刻不翼而飞了!不用打开,他也能够猜得出来内不会有什么好话,那份感觉就像是收到债主子寄来的催讨欠款的信札一般,总想能够晚一点打开才好。最后还是用象牙裁纸刀挑开封皮,取出里面的折子看了起来。

前面的内容是关于‘敬实学’的部分,倒还可以硬着头皮看下去,到了第二节慎言动的部分,便不同了:“……皇上一身为天下臣民所瞻仰,言动虽微,不可不慎也。外间传闻皇上携内廷诸人与太监等出大内巡游,以此为乐。此外讹言甚多,外间即谓皇上喜于游观。臣等知其必无是事,然人言不可不畏也。至召见臣工,威仪皆宜严重,言语皆宜得体,未可轻率,凡类此者,愿皇上时时留意。”

皇帝的手猛的一扬,奏折凌空飞出多远,掉在青水磨石的地面上,站在宝座前随侍的六福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东西飞了过去?仔细看去,却是一封奏折。再回头看看皇帝,脸蛋扳得紧紧地,本来就略显薄削的唇片抿在一起,鼻子呼吸有声,很显然,皇帝生气了。

六福左右看看,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只得咽了口唾沫,干干的问了一句:“万岁爷?”

皇帝也不说话,歪着身体靠在软炕式宝座的一边,把个靠枕放在肘下:“朕想休息一会儿。”

“是!万岁爷歇着吧。”六福脚步轻缓的走出暖阁,低低的声音吩咐在外面侍立的宫婢太监:“都小心一点,主子爷生气了。”

这边刚才交代完,内侍来报:“礼部尚书孙大人和曾、沈两位大人递牌子进来了。”

“皇上刚才休息,让他们等一会儿再来吧!”

“六福公公,已经快到未时了。若是今儿不能见面的话,不如就叫几位大人明天再递牌子进来吧?”

“六福,在说什么呢?”暖阁传来皇帝的声音,六福答应一声,赶忙又转身跑了回去:“万岁爷,孙大人,曾大人,沈大人几个人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哦,把地上的折子给我。”

“喳!”

让孙瑞珍,曾国藩,沈淮三个人进入东暖阁的勤政亲贤殿,在拜垫上跪倒见驾:“臣,恭请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六福,给几位大人搬杌子来。”

搬来杌子,孙瑞珍等人谢恩坐下,皇帝直接问道:“你们几时出京?”

“臣等奉了圣谕,准备即刻出京。”

“是起旱还是沿运河走?”

“臣想,先起旱到通州,然后沿运河直放。”

“这样也好,走运河以来可以快一点,二来,你们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皇帝一摆手,制止了孙瑞珍要出口的感恩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到江宁,表面上看起来是奉旨办差,身为大臣的荣光无比,实际上,这一次的差事不是那么好做呢!夷人性情狡猾,于礼教之事全无半分容忍,是而要就行礼之事展开会商的话,怕是辛苦的紧。礼尚,你要多多辛劳了。”

“是!臣定当详加开导,剀切晓谕,使英人不得以无厌之词为搪塞。俛无言,甘愿于我皇上前行君臣大礼。”

皇帝随手拿起袁甲三的折子,再一次端详了几眼上面的字:“袁甲三上折子了,你们知道吗?”

“这,臣等不知道。”

“嘿!来得好快啊。”他把折本递了过去:“你们看看吧?”

“…………”

“朕给你们看,怕什么?”

“是!”孙瑞珍这才敢把折子接过来在手展开,简约的看了一便,老人的一双眉毛也皱了起来:“皇上,袁甲三身为给事,本身也有规劝君父之责,便请皇上默查其心,恕其愚直吧?”

“朕没有这样的小家子气,一片弹章上来就会真的动了肝火。只是不明白,当初此事交公议之时,朕也曾经就原委在内阁和朝臣解说明白了。沈淮,你当时也在,是不是这样的?”

“是!”袁甲三的折子是封奏,除了皇帝和写折子的本人,其他人是看不到的,沈淮也是第一次看到,心惊讶莫名:袁午桥的这道弹章,比起自己当初规劝皇帝不可轻出闲游的奏章来得更加大胆和激烈。有心学孙瑞珍的样子劝慰几句,心头又有点妒忌,胡乱的把折子交给曾国藩,自己却并没有说话。

曾国藩眨着三角眼看完了奏章,关于斥蛮夷的部分是这样写的:“……蛮夷之人枭獍心性,其不可测者实非我天朝可知。君前奏对,若其人性情反复,有不可测之事体出现,则悔之晚矣!”

和上折子,只听皇帝继续说道:“袁甲三上折子,本是出于忠君护主之心,朕不会见怪于他。只是,其的舛误之处,朕却不可不言明。也免得有朝一日夷人进京之后,天子脚下上至武百官,下至市井小民都以非礼待之。今天先不急,明天就是御门听政的日子,朕会当众宣讲。”

“是!”

“还有一件事。就是此番和夷人进行交涉的具体细节。礼尚?”

“臣在。”

“若是夷人始终不肯低头的话,你当如何?”

“臣自当百般劝慰,晓之以理……”

皇帝真想当面和他挑明了说一句:“对方不愿意叩头的话,也要允许他们进京。”的话。不过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若是贸然出口,只怕这三个人立刻就要免冠跪倒,请辞差事了;所以,接下来的话既要让他们觉得能够接受,也要顾全到朝廷的脸面,可得很是认真的构思一番了。当下他说:“当年英使进京,哦,不,是英使到热河行宫朝见高庙的时候,是行的什么样的礼节,礼尚,你还记得吗?”

“臣记得的。”这段历史公案对孙瑞珍来说不是什么需要回忆的事情,张口答道:“英使马嘎尔尼于乾隆五十八八月初六,在热河行宫朝见纯皇帝(这都是在说乾隆)行单膝下跪礼。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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