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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峭壁边缘-第2章

小说: 峭壁边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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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克哈特讲话的过程中,我观察着房利美的人。他们怒火中烧。马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冷笑,有一次还双手抱头,摇晃不止。事实上,我对他也油然而生了一丝同情。他也很不容易。房利美或许有些傲慢,甚至有些浮夸,但马德是在一宗肮脏的财务丑闻之后接任CEO之职的,而且在他尽力清理烂摊子的过程中,他一直是比较合作的。

    我在洛克哈特之后发言,尽可能简单地表明了我的观点。我说,吉姆已经阐明了房利美严重的资本短缺,我同意他的分析,但我还要补充一点,我不打算给现在这样的房利美注资一分钱,尽管国会已经授权我这么做。我告诉他们,我认为房利美做的比房地美要好,他们在该年早些时候已经融资74亿美元,而房地美却延误了战机,导致了更大的资本缺口。但是,两家公司现在都已无力获得私募资金。市场对房利美和房地美根本就不加以区分。我们也同样如此。我建议采取接管程序,马德必须离开。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才会注资。

    “如果你们同意,”我最后说,“我会对所有人说我并不责怪管理层。你们的商业模式并不是你们发明的,而它是有先天缺陷的。监管模式也不是你们发明的,它同样是有缺陷的。”

    至于在他们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会对公众怎么说,我并没有明言。

    本·伯南克第三个出场,他的讲话掷地有声。他说他对我们的提议非常支持。由于资本的不足,房利美的安全性和稳定性面临威胁,而这又威胁到了整个金融系统的稳定性。这是最符合国家利益的做法,他最后说。

    尽管处于惊愕和愤怒之中,房利美的团队很快就提出了他们的问题。马德显然认为房利美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他和他的团队急于把他们的公司和房地美划清界限,他们的表现确实也好于房地美。但我回答说,对投资者们来说,这种区别并不算什么区别——两家公司的投资者看重的都是它们的国会授权和美国政府的隐形担保。在市场眼中,两者毫无区别。这就是问题所在。房利美的高管们问我们打算注入多少资金,整个结构怎么设计。我没有回答,我们根本不急于公布太多细节,因为我们不想在媒体上读到这些细节。

    “丹这个人太客气了,不会提这样的问题,”贝斯·威尔金森说,“但我想说,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凭什么他是唯一一个被炒掉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换掉他?”

    “我不认为你可以做这么激烈的一件事而又不换掉CEO,”我回答说,“除此之外,坦率地说,我会尽可能地保留原有的管理团队。”

    “我的董事会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马德说。他试图反抗。

    联邦住房金融局的外部法律顾问,阿诺德·波特(Arnold&Porter)律师事务所的执行合伙人理查德·亚历山大(RichardAlexander)回答说:“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些先生们(他指的是洛克哈特、伯南克和我)明天见你们的董事会并不是去交换意见的。”

    “好吧。”罗德金·科恩说。很显然,他明白游戏已经结束了。

    会议结束后,我迅速给几个关键的立法者打了电话。自7月份前往国会接受了史无前例的紧急授权,受命稳定房利美和房地美以来,我已经看清了很多事,但没有一件是好事。我曾经说过,即使立法者们给我一个超级武器(我所要求的是一个“火箭筒”),我也很可能用不上它。但当时我并不清楚两家公司问题的严重性。当我了解了它们的资本缺口时,我又不能在公开场合讨论它,于是政府接管就显得那么突然,纳税人的巨大付出也显得那么突然。我也非常担心会惹恼国会,因为实际上来说,我已经把2009年年底到期的投资于“两房”的临时性权力转化成了对它们的全部债务的永久性担保。

    我首先联系的是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巴尼·弗兰克和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克里斯托弗·多德。巴尼这个人绝顶聪明、机智风趣,与他共事是一种乐趣。他富有激情,是一个才华横溢而又讲求实际的立法者,永远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要求严苛,但言出必践。多德则要稍微难对付一些。我们曾在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改革中合作,但他因未能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而变得心不在焉,打那之后似乎一蹶不振。尽管他是一个风度翩翩而又知识渊博的人,他却不像巴尼那样始终如一,易于琢磨。而且他的工作要更难一些,因为在参议院中做成一件事要比在众议院难得多。他和他的手下与房利美关系密切,所以我知道,如果房利美要反击,他们一定会求助于他。

    结果,我们沟通得非常顺利。我解释说我们的做法是形势所迫,并非出于意识形态,我们不得不预防市场恐慌的出现。我也知道他们的这种支持态度可能会改变——在他们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并观察了公众的反应之后。但我们至少赢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一章 接管“两房” 接管“两房”(4)

    接下来,我开始了与房地美的会议。迪克·塞隆带来了他的外部顾问和几名董事,包括杰夫·博伊斯(GeoffBoisi),我当年在高盛的老同事。

    会议的程序与房利美的会议一模一样,但区别也很明显:令马德火冒三丈的事情却令塞隆长舒一口气,他看起来就像获得了解脱。他在房地美董事长的位子上显得沮丧而又疲惫不堪,似乎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作好了履行职责的准备——就像一个挥着手枪鼓励大家往前冲的指挥官。

    他和他的人问的大多是程序上的问题。董事们是不是往这里打个电话就可以了,还是必须亲自前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员工们?

    就像对房利美一样,我们要求屋里的每一个人都严守秘密。(但消息还是瞬间就泄露出去了。)会议结束后,我又给国会山和白宫打了几个电话,也给白宫幕僚长乔舒亚·博尔滕提了个醒儿。我联系的人包括纽约州参议员查克·舒默,亚拉巴马州参议员、参议院银行委员会首席共和党委员理查德·谢尔比,还有亚拉巴马州众议员斯潘塞·巴屈斯——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首席共和党委员。

    等这一切终于结束,我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与妻子温迪简单吃了个晚餐,9点30分就上床睡觉了。(我是那种“早睡早起”的人。我每天必须保证8小时的睡眠。我也不希望这样,但事实如此。)

    晚上10点30分,家中的电话响起,我拿起了听筒。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某个人打来电话告诉我房利美打算反击。但事实上,我听到的却是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的声音,他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汉克,”他上来就说,“你一定是这个国家唯一一个工作像我一样卖力的家伙。”

    他是在路上的某个地方打来的。他听说了我们的行动,想跟我讨论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我跟他根本就不怎么熟。在来到华盛顿之前,我的最后一个正式职位是高盛的CEO,当时我曾在高盛在芝加哥举行的一个会议上邀请奥巴马来给我们的合伙人演讲。那次大会的另一个重要的演讲嘉宾就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CEO沃伦·巴菲特。

    事实上,我是在接下来的秋季中开始了解奥巴马的。那段时间,我经常与他讨论那场危机,有时候一天讨论数次。我对他印象深刻,他永远是那么博闻强识,头脑清晰,信心十足。他可以以一种充满智慧的方式讨论我正在处理的那些问题。

    那天晚上,他想了解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我们是怎么做的,又为什么那样做。我给参议员详细解释了我们的想法和策略。他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两房”对稳定市场、保持低成本抵押贷款融资的可用性是那样的关键。他也对我保护纳税人的想法表示了赞赏。

    “这样的救助行动会很不受欢迎。”他指出。

    我回答说,从任何意义上说,这都不是一种救助。普通股和优先股股东的利益都会被清除,我们会把CEO也换掉。

    “这听来像是一剂猛药。”奥巴马说。他很高兴我们会换掉CEO,还问我两家公司是否有任何“金色降落伞”(goldenparachutes)金色降落伞,指公司给被解雇的高层管理人员的大笔补偿金。——编者注条款。

    我告诉他我们会注意这一点,然后他就把话题转向了有关资本市场和整个经济的一些更广泛的问题。关于我们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问题又究竟有多严重,他想听听我的看法。

    “问题很严重,”我说,“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那天晚上,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大概有30分钟。亚利桑那州参议员约翰·麦凯恩选择萨拉·佩林为他的竞选伙伴已经令共和党阵营群情激昂,而麦凯恩在民意调查中又风头正劲,但至少从表面上看,奥巴马与我的接触不像带有什么“政治性”或鬼心眼。纵观整个危机始末,他始终堂堂正正。他看起来真的是想做正确的事情。他不希望他的任何公开或私下的言行破坏我们稳定金融市场和经济全局的努力。

    当然,政治总是存在的:就在大选结束之后的那一天,奥巴马突然中止了与我的交流。

    当我在次日清晨醒来,我们要接管房利美和房地美的计划已经成了各大报纸的头条消息。来到办公室后,我跟同事们讲了我跟奥巴马的谈话,他们有点惶恐。由于我被某些共和党人看成是一个“秘密民主党人”,财政部的人总是害怕我的任何举动会被理解为对奥巴马的支持。所以我们决定,我最好还是给麦凯恩也打一个电话,这事就算扯平了。

    当天上午稍晚些时候,我给这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打了一个电话。我跟约翰关系不错,但谈不上特别亲密,也从未讨论过经济问题——到那时为止,我俩之间最深刻的谈话是有关气候变化的。但那一天,麦凯恩热情洋溢,非常友好。佩林的加入显然让他重新焕发了活力,他一开始就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竞选伙伴。接下来,他让佩林也加入了我们的谈话。

    当我解释我们所采取的行动和原因时,麦凯恩并没有说太多,但佩林州长立即就让我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她张口就称呼我汉克。现在,每个人都叫我汉克。我的助理叫我汉克,我的团队上上下下都叫我汉克。我喜欢这个称呼。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在电话中称呼我汉克的那种方式让我略感不快。

    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正理解了我所描述的整个形势——或者说是她的某些评论让我怀疑这一点。但她对政治因素的把握却相当快。

    “汉克,”她问,“它们的高管里是否有人有金色降落伞?你会不会炒掉所有你需要炒掉的人?汉克,我们能把他们的薪酬收回一部分吗?”

    打完这个电话,我去与房地美的董事会开了一个长约1小时的午间会议。下午3点左右,轮到了房利美。为了避免曝光,我们把会议地点从联邦住房金融局的总部改到了离拉菲叶广场几个街区远的联邦住房金融委员会(FederalHousingFinanceBoard)一楼的一间会议室。

    洛克哈特、伯南克和我重演了前一天下午的剧本:首先由吉姆宣布我们的接管决定,历数资本不足的问题和他们的种种违规之处,然后由我提出我们的条件,最后由本来描述任事态发展下去将引发的灾难。

    一直到周末,我们的团体始终有点战战兢兢,担心这两大政府资助企业(GSE)会奋起抵抗,特别是房利美。但以我在高盛的多年经验,我了解董事会,我感觉他们一定会听从我们的安排。他们对他们的股东负有信托责任,所以他们也希望我们能拿出最好的办法。我们强调,如果政府不把两家公司置于接管程序下,它们就会面临破产,它们的股东损失会更大。我也知道,这些话直接出自它们的主管部门、财政部长和美联储主席之口,对他们来说会有相当的分量。

第一章 接管“两房” 接管“两房”(5)

    就像前一天的两个会议一样,与房地美董事会的会议比房利美要容易得多。房利美的董事们就像它的那帮高管一样,总想把他们的公司与房地美区分开来。但我们说得很明白,我们不会这么做。

    我在周六和周日给国会领袖和金融界要人们打了很多电话,解释我们的行动和稳定“两房”的重要性。几乎每一个人都表示支持,甚至是祝贺,但我也记得,当我在星期天第二次致电克里斯·多德时,他有一些不快。

    “你的火箭筒到底是怎么了,汉克?”他问。

    我解释说,我从没想到我真的会用到国会7月份给我的紧急授权,但在那样的形势下,我已经别无选择。尽管如此,我知道我还是需要做做克里斯的工作,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

    在房地美的董事会结束之后,我接到了一个早在我意料之中的电话。由于我与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佩林通过话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我一直在想,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乔·拜登也一定会打电话给我。果不其然,他的电话来了。这让我觉得好笑,但拜登对形势有着很清醒的认识。他理解我们所面临的问题的性质,对我们的强硬手段表示支持。

    星期天上午11点,吉姆·洛克哈特和我正式向媒体发表声明,公布了拯救房利美和房地美的计划。我介绍了整个计划的四个关键步骤:首先由联邦住房金融局将房利美和房地美置于接管程序下,然后由政府向两家公司各提供1000亿美元,填补它们的资本缺口,最后由财政部为房利美和房地美建立一个新的担保信贷实体,并启动一个临时性的计划来购买两家公司所担保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以此来刺激房市。

    我想略去所有复杂的财务细节,直指这一计划的核心以及它对美国人民和他们的家庭的意义。这两家政府资助企业太过庞大,与整个金融系统有太多盘根错节的联系,任何一个的破产都会引发世界范围的灾难。

    “这种混乱,”我说,“将会直接对居民的财富产生不利影响:从家庭预算,到房屋的价值,再到子女教育储蓄和退休储蓄,都会受到影响。它们的失败将会影响美国人获得房贷、车贷、其他消费信贷以及商业融资的能力。它们的失败将损害经济增长和就业机会。”

    这也会对国际金融市场产生重大的连带影响。在我当天所联系的诸多金融界领袖中,有我的两位中国老朋友,一位是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还有主管中国金融和经济事务的中国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把美国的局势及时通知中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们持有巨额的美国证券,包括“两房”所发行的上千亿美元的债券。他们相信我们的承诺,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市场中,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他们坚持持有这些债券。幸运的是,我与他们二人很熟,在整个危机前后,我们都可以坦诚交流。

    “我一直在说我们会承担我们的义务,”我提醒王岐山,“我们很重视这些义务。”

    “你做了你能做到的一切。”王岐山说,他表示中国会继续持有这些债券。他对我们的行动表示祝贺,但也给我提了一个醒:“我知道你认为这可能会解决你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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