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27-恋爱中的女人 >

第16章

27-恋爱中的女人-第16章

小说: 27-恋爱中的女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没什么,真的。放心好了,一点都没关系的。”古迪兰大声地强调说,脸色通红地去接那写生簿,有些不耐烦地想急速结束这场面。杰拉德把本子递给她,样子颇有些激动。    
      “我太抱歉了,”赫曼尼还在重复,使得古迪兰和杰拉德都开始感到厌恶了。“我们还可以做点什么吗?”    
      “怎么办?”古迪兰泛泛地讽刺道。    
      “我们难道无法挽救这些画了吗?”    
      一阵沉默,显示了古迪兰和杰拉德对赫曼尼的建议的拒绝。    
      “放心好了。”古迪兰干脆地说,“对我来说,这些画还是完好无损的,我不过是用来当个参考    
      罢了。”    
      “但是,我给你个新本子好吗?我希望你别拒绝我。我太抱歉了,我知道那是我的错。”    
      “就我所见,”古迪兰说,“那根本不是你的错。如果说错,那也是克瑞奇先生的错,不过,这都是微不足道的,这么计较它就太没必要了。”    
      当她拒绝赫曼尼时,杰拉德紧紧地盯了她一眼,她身上有一股冷酷的力量。他带着近乎超人的洞察力注视着她,他看到她身上那种危险的带着敌意的劲头,那么不可磨灭,什么也无法战胜她。    
      “我真太高兴了。”他说,“如果真的没什么损失的话。”    
      她用她那美丽的蓝眼睛回视着他,那目光直刺入他的灵魂。同时她用一种亲密的近乎是充满爱意的声音对他说:    
      “当然,一点没事。”    
      一个眼神,一声话语,两人之间就产生了默契。她的语气明确地表明了她对他的理解——他们是一类人,他和她。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共鸣,从此,她明白,她对他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管他们到了哪里,他们都能秘密地结成同盟,而他无法摆脱这种联系。她内心一阵狂喜。    
      “再见了,你原谅了我,我真太高兴了,再会!”    
      赫曼尼挥动着她的手道别。杰拉德身不由己地拿起桨将小船撑开,但他却不停地用那双闪烁着的充满笑意的眼睛注视着在岸边挥动着那本湿淋淋的写生簿的古迪兰。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划走了的小船,可杰拉德却边划船边回头看她,早忘了自己手中的桨。    
      “我们是否划得太偏左了?”坐在花伞下的赫曼尼觉得受了冷落。    
      杰拉德不作声地四下观望一下,船于是恢复了平衡。    
      “我看没什么。”他愉快地说,同时又开始没头没脑地划起船来。赫曼尼非常不满他这种欢快而神态游离的态度。也是,她对他不再有效力,她无法再恢复自己的倨傲地位。


满足小 岛(1)

      此时,欧秀拉已离开威利沃特湖,沿着一条闪亮的小溪漫无目的地缓缓前行。四下里回荡着云雀的鸣啭。山坡上阳光明媚,盛开着的金雀花像燃烧的火焰。小溪畔,一些勿忘我竞相开放。到处是撩人的灿烂景色。    
      她在这一切中留连忘返。她又想到上游的磨坊贮水池去。那个大磨坊除了有个工人和他的妻子住在其中的厨房里外就空无一人了。她穿过空旷的农家院子,又走过荒芜的花园,登上了水闸边的堤岸。当她站在岸顶俯视她面前那古老的天鹅绒般光滑的湖面时,她看到岸边有一个人在修补一只平底船,又敲又打。那是伯基。    
      她站在水闸顶上注视着他。他一点都意识不到有人来了。他看起来非常忙,像只野兽似的充满精力又专心致志。她觉得她应该走开。他也许不愿她在这儿。他看起来那样全神贯注。但她却不愿走,于是她就在岸上踱着步,想等他能抬头看到她。    
      很快他果然抬起头了。他一看到她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工具,并走上前来招呼道:    
      “嗨,你好,我正在给这条平底船补漏呢。你觉得怎么样?”    
      她朝他走过去。    
      “你是木匠的女儿,你可以告诉我补得怎样。”    
      她弯下腰去看修补过的船。    
      “没错儿,我是木匠的女儿,”她说着,却很怕要做出什么判断。“但是我对木匠活一窍不通。它看起来还不错,你说呢?”    
      “是的。我希望这船不沉就够了,就算沉了也没什么,我还能够上来的。来,帮我一把,把它弄到水里去好吗?”    
      两个人合力把把船推下了水。    
      “现在我上去试试,你看着,如果它可以的话,我带你去那个小岛。”    
      “好!”她边说边紧张地看着。    
      水塘很大,也非常安静,水面深暗的光泽让人觉得它很深,中间凸起两座覆盖着灌木与树木的小岛。伯基操纵着桨,笨拙地在塘中转向,很幸运,小船漂了过去,他抓住一根柳枝,把船靠上小岛。    
      “真是草木丛生啊,”他说着向小岛中心望去,“太美了!我就去接你来。这船有些倾斜。”    
      片刻之后,他们又在一起了。她踏进湿漉漉的小船中。    
      “这船还行。”他说着,又向小岛划去。    
      船停泊在一棵柳树下。面对着一片茂盛的气味难闻的无花果和无花果树。她躲闪着,但他却径直往前走。    
      “我应该把这些都砍掉。”他说,“那就更浪漫了,像《保罗和维吉妮》里的那样。”    
      “是啊,我们可以在这里举行华多式①的野餐了。”欧秀拉兴奋地叫着。    
      ①让·安东尼·华多(1684—1727),以描绘牧歌式作品而著名。    
      “我可不想举行什么华托式的野餐。”    
      “你只想着你的维吉妮。”她大笑。    
      “维吉妮就足够了。”他苦笑着说,“甚至连她都不想要。”    
      欧秀拉紧紧地盯着他,自从布雷德利分别以来,她没有再见过他。他很瘦削,面呈病态。    
      “你病了,对吗?”她说,感到很受打击。    
      “是的。”他冷漠地回答说。    
      他们坐在岛上的僻静处,在柳荫下看着水面。    
      “你害怕吗?”她说。    
      “怕什么?”他边问边转过身来望着她。他有一种非人的倔犟,令她不安,令她不能自己。    
      “生病不是很可怕吗?”她说。    
      “生病当然不舒服,”他说,“至于人是否真怕死,我还说不准。有时一点也不害怕,有时又非常怕。”    
      “但它不让你觉得可耻吗?我想生病会使人感到羞耻,病是那样让人感到丢脸。你不这样认为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    
      “也许吧。”他说,“不过人们知道人的生活从一开始就不那么正确,这才是羞辱。跟这个相比,生病就不算什么了。人生病是因为活得不合适。人活不好就要生病,生病就要受辱。”    
      “你过得不好吗?”她几乎嘲笑地说。    
      “噢,是的。我这辈子没取得什么成就。人长鼻子仿佛就是在前进路上用来碰壁的。”    
      欧秀拉笑起来。她很有些害怕,而当她害怕时,她总是笑,总是做出得意轻松的样子。    
      “你那可怜的鼻子。”她说着,注视他那轮廓分明的脸。    
      “怪不得它那么难看。”他回答说。    
      她沉默了片刻,努力伪装着自己,隐瞒自己的感情。    
      “可我很幸福——我认为生活充满快乐!〃她说。    
      “不错。”他冷漠地说。    
      她伸手在口袋里摸到一小张包巧克力的纸,开始叠小船。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她。她翻动的手指带着一种奇怪的伤感、楚楚动人。    
      “我真地生活得不错,你呢?”她问。    
      “噢,是的。可我会因为做不好事情而生气,真的发怒。手忙脚乱时候,就会怎么也做不好事。我不知如何去做。人总得在某些方面做些事情。”    
      “为什么你总要做事情呢?”她反驳说,“这太庸俗了。我觉得还是什么也不干,只顾完善自我,就象一朵自由开放的花朵。”    
      “我非常同意。”他说,“如果人能像花一样盛开的话。但我却无法使我自己那样盛开,可它也不枯萎或窒息,它并不缺营养。更糟的是,它连一个花蕾还不是,而是一个被毁掉的花结。”    
      她又大笑起来。这令他十分恼火。她很焦急也很迷惑,怎样摆脱这种困境呢?总该有个法子。    
      接下来一阵沉默。这沉默简直让她想哭一场。于是她又掏出另一张巧克力包装纸,开始又叠一只小船。    
      “可是为什么,”她终于又开口间:“难道人类生活中再没有鲜花、没有尊贵了吗?”    
      “整个意识已经死了。人类本身已经腐烂,真的,无数的人体挂在树枝上,他们看上去还不错,面色红润,是些健康的青年男女,但他们其实是索德姆城①的苹果,死海之果,或苦胆果。说他们伟大是谎言,他们体内不过是苦涩、腐败的死灰。”    
      ①死海边一城市,上帝以其居民罪恶重大降大火烧之。    
      “但是还有那些好的人呢?”欧秀拉抗议说。    
      “从今天的生活看来还不错,但整个人类是一株爬满苦果的死树。”    
      欧秀拉听了这话不禁一怔,它太形象,太一针见血了。可她又无法阻挡他说下去。    
      “如果人类是那样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她故意地问。他们俩在互相引逗对方的反抗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人们都是些灰尘滚成的脏球,那是因为他们成熟了但不愿从树上掉下来,他们固守原位,直到长了蛆虫、干枯、腐烂为止。”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他的言辞开始更激烈更尖刻。欧秀拉感到不知所措。他们都沉思着,忘记了一切。    
      “但是,如果所有的人都是错的,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她喊道,“你哪儿比别人高明?”    
      “我?我也不正确!”他也喊道,“我惟一的正确之处在于我明白这一点。我讨厌我的外形。我厌恶自己是个人。人类是一个聚合在一起的谎言,一个大谎言抵不上一个小真理。人类还不及个人,个人有的时候还讲真理,而人类就是一棵谎言树。他们说爱是最伟大的东西,他们坚持说这些—都是些大骗子,看看他们都在做些什么!看那成千上万的人不断重复着,爱是最伟大的,慈善之心是最伟大的,但他们都在做些什么?从他们的工作你可以知道,他们这些说谎者,这些懦夫,从不敢坚持他们的行为,更不要说履行他们的谎言了。”    
      “可是,”欧秀拉沮丧地说,“那也无法改变爱是最伟大的这一事实。不是吗?他们的所做所为并不影响他们说的真理,对吗?”    
      “当然,因为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理,那么他们一定会尽力去完成,但他们维持的是个谎言,因此,他们最后便胡作非为起来。说什么爱是最伟大的,这是在骗人。你还不如说恨是最伟大的呢,因为相反的东西能相互平衡。人们需要的是仇恨,仇恨,只有仇恨。他们打着正义与爱的旗号得到的是仇恨。如果我们想恨那就让我们得到它吧——死亡、谋杀、迫害、暴力、摧残——让我们得到它吧。但是不要以爱的名义。而我痛恨人类,我希望它被彻底地消灭。如果明天所有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世界不会有任何损失,甚至还会变得更好。”    
      “所以你希望世界上的人都被毁灭?”欧秀拉说。    
      “是的,的确如此。”    
      “一个空无人烟的世界。”    
      “是的,完全正确。你呢?你不觉得创造这样一个没有人的世界的想法很美丽吗?只有无人践踏的青草和栖息其中的野兔!”    
      他诚挚的话语令欧秀拉思忖起来。一个干净、可爱、无人的世界——那的确令人向往,她的心开始犹豫。可她仍然对他不满。    
      “可是,”她反对说,“你自己也死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我知道世上的人都要被清除,我宁可马上就死。这种想法太美好了,那时,就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人类来玷污这宇宙了。”    
      “不,”欧秀拉说,“那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什么?一切都不存在了?因为人类消亡了j就什么都没有了吗?你太抬举自己了。一切都会存在下去。”    
      “怎么会呢?如果没有了人类?”    
      “难道你认为只有人类才能进行创造吗?绝不是这样,世界上有树木、青草和鸟儿。人类是个错误,他必须离开——当可恶的人类不再打扰它们时,青草、野兔、莽蛇,这些隐居的主人,真正的天使,便可以出来自由地四处活动,那多妙啊!”    
      欧秀拉感到兴奋,他的幻想使她非常愉快。当然,这仅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幻想,她自己也非常明白人类世界的现实,她明白人类不会那么容易地消失殆尽,人类还有一段漫长而可怕的路要走。她那敏感的女性的精灵般的心灵对此非常明白。    
      “但人类永远不会消失”,她不自觉地鬼使神差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世界会与人类一起消失。”    
      “噢不!”他回答说,“不是这样,我相信骄傲的天使和恶魔是我们的先驱,他们会因为我们不再出色而毁掉我们。那种鱼龙就是这样,它们和我们一科翔吧着、踉跄着前进,除此之外,看看那些接骨花木和风铃草—它们标志着自然的纯粹的创造将取代一切—甚至还有蝴蝶。但人类却永远无法超越爬行阶段,它在蝶蛹时就腐烂掉了,因而永远也不会长出翅膀,它是反创造的,就像猴子和狒狒一样。”    
    


满足小 岛(2)

      欧秀拉一直注视着他,他的身体里似乎任何时候都有一种不耐烦和恼怒,同时他对什么又都感兴趣且很耐心。她最不能置信的就是这种容忍,而不是恼怒。她发现不管何时,他都想法去拯救世界而不顾自己。这种理解在她的内心有了一种自慰和平衡的同时,也使她非常地蔑视和仇恨他。她希望他属于她自己。无论对什么人,他都会说相同的话,做同样的事,以使对方对自己着迷,这是一种狡猾的令人不易发觉的卖淫方式。    
      “然而”她说,“你相信你个人的爱吧?尽管你不爱人类,是吗?”    
      “我根本就不相信爱,倒不如说我相信恨、相信哀。爱和其他的感情是一样的——所以你感到爱是很正常的,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爱会变成绝对的,它只不过是人们之间的一种关系,没有别的,只是人际关系的一部分,我实在无法理解,人们为何需要总感到爱而且比悲伤或欢乐的感觉要强烈?爱不是一种急需品,它是根据场合的不同所感受到的一种情绪。”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关心人们呢?”她问,“如果你根本不相信爱,你又为何为人类而烦恼呢?”    
      “我为什么这样?因为我无法摆脱它。”    
      “因为你爱它。”她坚持道。    
      这惹恼了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