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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下第一楼-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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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    
    别扭是不是?谁是小力巴儿?你说谁?”修鼎新一脸不以为然:“你不是小力巴儿吗?搓澡    
    的    
    ,剃头的,凡是干你们这行的,都统称叫小力巴儿……”生子怕生出是非来,赶紧轰修鼎新    
    出去:“你还说?!出去,出去!”修鼎新无动于衷:“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小    
    力巴儿还是尊称呢。”    
    刘金锭眼都瞪圆了,恨不得把修鼎新撕了。此时常贵进来了:“修先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不过想看看菜,说了一句实话。常头,你评评,我就说了一句小力巴儿,他就这样    
    ……”修鼎新见刘金锭的架势,感到莫名其妙,也生起气来。刘金锭把围裙一摔:“我今    
    天不炒了!”常贵见状,忙说:“哎,刘师傅,他是刚来的,不懂得规距,你别生气,全看    
    我了!”说完,又赶紧把修鼎新带了出来。    
    修鼎新气得脸都白了,出来就对常贵说:“这份差使我干不了,我不干了!”呼了口气    
    接着说,“一个炒菜的厨子也敢摔打我?我也太没人格了!”    
    常贵说:“先别说气话。说句实话,您肯屈尊来福聚德干这个,我都觉着新鲜。”    
    “唉!要不是实在逼得没法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看看——”修鼎新说着挽起袖口,手    
    臂上全是红疙瘩。    
    常贵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天生小姐身子丫头命,从小没别的毛病,就是不能吃粗食,就因为出了克家后顿顿窝头    
    ,清    
    水煮毛豆,吃得我嘴里吐酸水,肚子拉稀,浑身起疙瘩。”想起这苦日子修鼎新就没好气。    
    常贵听着新鲜:“还有这样的病?真是头一回听说。”    
    “没想到,现在嘴里有了,心病又来了。想不到我修鼎新,落到如此地步,混得和五子行为    
    伍,我没脸见祖宗啊!”修鼎新说着发起感慨来。    
    常贵站直了说:“修先生,咱们没什么深交,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也是缘分。我说句不    
    中    
    听的,您别生气。以前,人家称您一声修先生,看的是克家老少爷们的面子,奉承您,是想    
    让您在他们面前给多说几句好话,捞点儿好处,怕的不是您,怕的还是您的主家,并没真把    
    您放在眼里。”


第六章十六(11)

    修鼎新摇着头。    
    “如今您不靠他们了,靠自己的本事挣饭吃,您开头可能不惯,可您反过来想想,虽然    
    没以前气派,可您比以前硬气,这口饭吃得顺溜,不再看人家的脸色活着。我常贵是个粗人    
    ,干堂子干了四十年,都说臭跑堂儿的,连孩子都看不起他爸爸,可我自己看得起,自己先    
    看得起,别人就不敢看不起!堂子也是人,凡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都是响当当的人!”    
    常贵这番话说得很有分量,看得出他温良恭顺后面的另一面性情。修鼎新深受感动,对    
    常贵也不由另眼相看,一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自从和常贵那次谈话后修鼎新大变了样,主动多了。两位宅门里的时新大小姐从福聚德    
    门口路过,修鼎新看见迎了出去:“这不是孔二小姐吗?”    
    “你是修先生吧?”孔小姐也认出修鼎新来。    
    “二小姐记性真好。”修鼎新未曾想孔小姐还这样清楚地记得他。    
    “我还记得你在我们家示范的那个‘红糟鱼片’。”孔二小姐一脸笑意。    
    修鼎新谦虚地说:“献丑,献丑。二小姐上哪儿?”    
    “刚下学,这是我同学。”孔二小姐拉着她的同伴向修鼎新介绍。同伴向修鼎新    
    点点头。    
    修鼎新向她打量了一下,又问孔二小姐道:“怎么上前门玩来了?”    
    “路过,顺带逛逛。晚上不想回家吃饭了,家里大厨子老是那几样菜,腻歪死了!”    
    “想换换口味?”    
    “在这儿一溜转半天了,花多眼乱,真不知道吃哪家好。遇上您真太巧了,您说,吃什么好    
    ,哪家馆子好?”    
    “要不就试试福聚德?”修鼎新大方地向二位小姐介绍。    
    “烧鸭子,太油腻。”孔二小姐的同学说话了。    
    修鼎新忙说:“新添热炒,还是位宫里头出来的头等大厨子,炒出的菜不比一般。”    
    两人动了心,被修二爷请进来。修鼎新招呼两位女客在一个背静点的角落坐下:“吃点    
    什么?”    
    孔二小姐说:“我们不常在外边吃饭,您帮着点吧。”    
    “点菜是学问。比如您去到馆子,堂头向您推荐,‘我们新到的大对虾,您来个油烹虾段吧    
    。’您千万别要。”修鼎新郑重其事地说。    
    “为什么?”孔二小姐问。    
    “虾讲究吃个新鲜,日子一长,虽然用冰镇着,肉也懈了,    
    都掉了头了。您就说,虾好,就来个虾片炒小黄瓜。他就知道    
    您是吃主儿,不敢再骗您了。”    
    孔二小姐听得好奇:“为什么呢?”    
    修鼎新解释说:“他那掉了头的虾,哪还切得成片儿?”    
    两个年轻的小姐听了笑成一团。    
    孔二小姐边笑边说:“那您今天可别骗我们。”    
    修鼎新说:“要想骗,我就不说了。这样,来两个菜,一荤一素,都是七寸盘,一角鸭子,    
    鸭汤烩冬瓜。开口小菜是送的。钱不多,两人足够吃。”    
    孔二小姐说:“好。什么菜新鲜?”    
    修鼎新推荐:“新来的嫩笋,油焖笋尖新鲜……”


第六章十六(12)

    小生子吆喝着进了灶房:“哎,七寸糖醋瓦块鱼,七寸油焖鲜笋!”刘金锭站起来准备    
    菜。生子又说:“这份是修先生的熟客,修先生说,多油多料!”刘金锭把拿起来的鱼又放    
    下了,说:“他的客,我不伺候!”生子叹气道:“哎……刘师傅,您跟他计较什么,人    
    家客人是冲您的名声来的……”    
    “用得着你劝我?我说不做就不做!”    
    “刘师傅,您不上灶,掌柜的知道了,又说我。”    
    “你上灶啊!”    
    “我?我连勺都不会颠。”    
    刘金锭真的要走。    
    福顺又喊着跑进来,“哎,笋要新鲜最嫩的!刘师傅,修先生说,两位是娇客,宅门儿里的    
    大小姐难得上一回馆子,笋要用尖,越新鲜越嫩越好。”    
    刘金锭眼珠一转,从生子手里拿过炒勺:“叫他们等着!”    
    王子西在大栅栏买东西准备回家。他出了山货铺,看见大少奶抱着孩子买花。大少奶是    
    个精细的女人,跟卖花儿的讨价还价。    
    “没你这么贵的,三大枚一朵……”    
    “您打听打听,都这价。”    
    “三大枚两朵!”    
    王子西走了过去:“这不是大少奶奶吗?”    
    大少奶见是王子西,很是高兴:“是子西呀!”    
    王子西问:“您出来逛逛?”    
    “买几朵红绒花,他就是不肯让价儿。不买了,不买了!”大少奶说着要走的样子。王    
    子西忙着抢着给了钱,又给小福蔓买根糖葫芦。    
    大少奶问王子西:“大白天的你不在柜上?”    
    “啊,我请了假了,买点东西,明天回老家看看。”    
    “听说你和卢孟实是同村?”    
    “不同村,隔着一条河。”    
    “回去也得上他们家看看吧?”    
    “就几天的工夫,不一定去。”    
    “你一定得去看看,看看他们家是阔了,是粮食多了,还是盖房了,回来跟我说说。”    
    王子西明白了她的用心,便点头应了一声。    
    店堂里两位大小姐吃完挺高兴,福顺送上手巾把儿。    
    修鼎新问:“还对胃口吗?”    
    孔二小姐回答说:“糖醋鱼好吃,又焦又脆。”    
    “鲜笋真嫩,全是笋尖儿。”孔二小姐的同学也觉得吃得挺满意。    
    孔二小姐接着说:“修先生你果真有面子。下回我们毕业的谢师宴就来你们这儿办几桌,你    
    给我们筹划。”    
    修鼎新笑着说:“先谢了。”    
    福顺站在一旁:“您两位,承惠大洋五十整。”    
    孔小姐一听,张大了嘴:“算错了吧?就这么点儿菜,五十块?”    
    修鼎新一听也很惊讶:“我看看,福顺准是算错了,最多一块半大洋……”又对福顺说,“福顺,算错了。”    
    “没,没错。”福顺结巴地答。    
    孔二小姐说:“修先生,我是给你面子才进来吃饭,你和他们合起来坑我们?”    
    修鼎新一下子乱了方寸:“不……不能……不能!”    
    另一小姐说:“刚才还讲故事哄人,说着就来了。”    
    修鼎新汗都下来了,“两位听我说,我真不是……”又问福顺道,“福顺,这账谁算的?    
    ”    
    “是刘师傅。”    
    孔二小姐说:“叫你们大厨子来!”    
    刘金锭不紧不慢地出来了,生子跟在她身后抱着一个大筐。    
    孔二小姐问刘金锭:“你这账是怎么算的?”    
    刘金锭回答道:“笋越鲜越嫩越好,是不是你们要的?全要笋尖,是不是你们说的?”    
    生子把大筐往地上一放,筐里全是剥下的笋衣,笋根,成条鲜笋……    
    刘金锭指着大筐说:“这些都得算钱!”    
    孔二小姐气愤不已。


第六章十六(13)

        
    卢孟实生了几天闷气,还是控制不住,又来到功德斋找玉NFDA6儿,见了小翠就问:    
    “小翠,你们姑娘在吗?”    
    “还以为你永远不来了呢!”小翠对他待理不理的。    
    “哪能呢,我没她那么小气。”    
    “你还说她?她让你气着了,气了好几天。”    
    “我还气了好几天呢,可转过来想,我是男人,得比她大肚能容。”    
    卢孟实往里就走。小翠叫住他:“哎……你在这等会儿,我先问问去。”    
    玉NFDA6儿正在厨房里忙着,气还没消,听说卢孟实来了,就对小翠吩咐说:    
    “说我不在!”    
    “真说不在?”    
    “不在,不在,不在!”    
    “他好像是来赔不是的。”    
    “你就说我不在!”    
    “不合适吧?”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是怕他辞了成顺的工?”    
    “这是哪儿跟哪儿?怎么冲我来了!我说,我就这么说!”    
    小翠回到店堂,学着玉NFDA6儿    
    的口气说:“不在,不在,不在——”卢孟实知道玉    
    NFDA6儿不见他。    
    “嘿,我登门造访,委曲求全,她倒来劲了。我非见她不可!”卢孟实说着就往里走。小翠    
    拦住他说:“要我说,这事是怪您。”    
    “哎,你也埋怨我,我招你们了?”    
    “你约了她,又不在柜上等她,还跟没事人似的,这么多天不露面,我都嫌你来晚了。”    
    “等等,你说什么?”卢孟实觉得不对。    
    “那天,你说带她上香山,她打扮得花蝴蝶似的满心高兴去找你,你倒好,一声不说,走了    
    ,把她给蒙了。”    
    “哪有这样的事?”    
    “她哭着回来的。”    
    “我……我,要是真的,天打雷劈!”卢孟实发誓,觉得冤枉。    
    小翠看卢孟实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那就奇怪了。那天,她一早就去了,你们柜上的刘    
    金锭说你一大早就走了,天黑也回不来。她白跑一趟不说,还遭人风言风语一通奚落,回来    
    哭了半天儿。”    
    “我真是一点儿不知道,我还等了她半天,柜上人说她根本没去。不成,这事我得跟她说清    
    楚。”卢孟实说着要进去见玉NFDA6儿。    
    “她正在气头上,你去也是碰钉子,还是回去先问问你们的人吧。”    
    卢孟实听了,一跺脚转身就走。回到福聚德,卢孟实进门就找刘金锭。“刘金锭呢?”他问王子西。    
    “出去洗澡去啦。毛病多,洗澡还得上澡堂子,洗单间。”王子西回答。    
    卢孟实发起脾气:“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几件事都是他闹出来的,女人烦人,一个大男人,    
    也烦人!老得哄他高兴,他一不高兴,就把事都给你搅乱了。为那个油焖笋,气得修鼎新差    
    点犯了心脏病。再这么下去,我也得犯病!他到底想怎么着?”    
    王子西叹气说:“唉,当初你留他我就不同意,这种人都有点不对劲儿。”    
    “太不对劲儿了。没见过这么招人烦的人,玉NFDA6儿来找我,他老冷言冷语地刺激人    
    家,不是一    
    次两次了。就算我和她近乎,他也不能这么捣乱!人家找我和他根本拉不上边。修先生的熟    
    客,他给人家来那么一手,鱼翅是他自己放错了地方,和大罗又打一通……”卢孟实越    
    说越气。    
    “孟实,我明天下午的车……”王子西想提醒卢孟实明天他就走了。    
    “我这儿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先别忙着回家!嫌我对他不好?福聚德对他不公?我就差没把    
    心掏出来了。”    
    “宫里头出来的嘛,那些人都是从小进宫,免不了有怪毛病,过的不是正经人的生活。”    
    卢孟实一拍脑门:“对,难怪这么阴阳怪气的,得想个法子……”    
    “最管用的方法,就是给他说合个媳妇,成个家,过点儿正经人的日子,毛病就没了。”    
    “有理!子西呀,你晚走一两天,帮着把这事办了……”    
    王子西为难地说:“哎,我回老家的东西都买了!”    
    “存一两天又坏不了,赶紧办!”卢孟实的语气越来越强硬,王子西一脸的无奈。    
    


第六章十七(1)

    一大早,大少爷带着福子到店里来吊嗓,一见修鼎新愣了一下。    
    “修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唐茂昌问。    
    “唉,惭愧。”修鼎新开口就叹气。    
    福顺送上小茶壶:“大爷,您还不知道哪,修先生来咱们店当‘NFDB0高儿’了。”    
    修鼎新说:“如今比不得当年了。”    
    “想当年秦琼秦叔宝,落魄在天堂县,把坐骑黄膘马都卖了,比你惨。他往荒郊一站,唉    
    ——”唐茂昌说着就唱开了,“店主东带过了黄膘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提起来此    
    马来头大,兵部堂王大人相赠咱,遭不幸困至在天堂县,欠你的店房钱无奈何,只来卖它—    
    —”    
    修鼎新说:“唐大爷这两句髯口,真有点谭派的味儿。”    
    唐茂昌马上兴奋起来:“是吗?要不我改老生得了。”    
    “改老生又是另一路,先得改大嗓,身段做派全得重来。师傅也得重拜,胡琴也得换。”    
    “只要能唱得出来,我不怕麻烦。”    
    修鼎新是个聪明人,他不失时机地对大少爷说道:“其实,我看您学青衣很有条件,脸长,    
    身量够俏,够高,身子骨也柔软,尤其是爷这双手,又细又长。”    
    唐茂昌跟着修鼎新的话,自赏地转动着身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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