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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的红颜,我们的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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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认为,该书“所触及的一个最根本问题是人生的有限和在这一有限人生中人对生命和存在价值的索取”,“首先教我们看到……人生的渺小和伟大。”后者则为杨宪益译本,译者特意不采用与原著对应的诗体译法:“原文的音乐性和节奏在译文中反正是无法表达出来的,用散文翻译也许还可以更好使人欣赏古代艺人讲故事的本领。”——这是“知”与“智”的通达了。    
    二〇〇四年二月二十四日夜    
    《剑桥艺术史(希腊和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中国青年出版社,1990年1月第一版。    
    《光荣属于希腊》,徐庆平等著,湖南美术出版社,“失落的文明丛书”,1999年8月第一版。    
    《伟大属于罗马》,石琳琳著,湖南美术出版社,“失落的文明丛书”,1999年8月第一版。    
    《伊利亚特》,陈中梅译,花城出版社,1994年8月第一版。    
    《奥德修纪》,杨宪益译,中国工人出版社,“中国翻译名家自选集·杨宪益卷”,1995年8月第一版。    
    灌木和海中闪闪发光的鱼    
    架上几部后人所著的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史,都有些特别的意思。    
    英国人吉尔伯特·默雷的《古希腊文学史》,是我十多年前从报上的折价书目看到,在未知其详的情况下邮购的。买回来后随手一翻,就看到书里这么一段:“恩伯多克利在回忆自己所经历的生活时说:‘我曾经是个青年、少女、灌木、海中闪闪发光的鱼。’”这句话是那么“古希腊”,当下欢喜不已;而著者的慧眼引用,也让我顿生好感。后来见苇岸说,这是他“读过的最引人、最富文采的一部文学史书”,“它有古代作家的朴素与智慧和现代作家的精确与机智。”更证实这偶然所得没有买错,本是贪便宜不妨一聚,却有意外之喜,乃购折价冷门旧书的一大快事。    
    《古希腊风化史》('德'利奇德著)、《古罗马风化史》('德'奥托·基弗著),属于辽宁教育出版社的一套西方风化史丛书。风化者,性生活也,“照顾到社会风气”而取此文雅书名。但其实在古希腊、古罗马人那里,性与爱与社会生活,是相连并生的。《古希腊风化史》说到:在人生无常、抓紧此世的思想背景下,古希腊思想家“都承认人们拥有享受声色欢娱的权利”,乃至“认为一切骄奢淫逸的酒色之徒均为品格优秀心胸开阔之辈”;“古希腊人把性爱当作正常之事的态度既淳朴又自然,甚至到了现代人几乎难以想像的地步”;“他们的最高理想是‘身心俱美’。”    
    这一理想,他们确实达到了,后人却只能止于“永远钦佩羡慕”。两书均由王以铸作序,强调认识古希腊、古罗马的意义,“曾有人以言必称希腊罗马讽刺洋教条,其实我们哪里有条件言必称希腊罗马”,还是应“老老实实地补上这一课。”这话很有见地,然而别说中国人,就算今之西方,也永不可能回复那种身心的坦荡高迈了。    
    我指的不止是性爱。事实上,远古最令人向往的是其整体性。“古希腊文化的各个组成部分都植根于、并最初起源于性爱”;反过来,这两部以性爱为主要探讨内容的书,也就要用大量专章论述牵连所及的“文化的各个组成部分”:古希腊、古罗马的人生观、宗教、哲学、文学、戏剧、舞蹈、运动、衣饰、节日习俗,等等(因而它们不止是“性史”,还是独特的文化史)。同样,前述那本《古希腊文学史》,在文学之外也兼及历史、哲学和其他自然科学。——所研究的主体如此多样统一,论著也就不得不如此可喜地旁逸斜出。    
    这是今人不可再至的境界:整体地各方面都得以酣畅发展的古希腊、古罗马人,他们既是青年也是少女,同时是灌木和海中闪闪发光的鱼。    
    二〇〇四年二月二十五日上午    
    《古希腊文学史》,孙席珍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5月第一版。    
    《古希腊风化史》,杜之等译,辽宁教育出版社,“万象书坊”,2000年10月第一版,2000年12月第二次印刷。    
    《古罗马风化史》,姜瑞璋译,辽宁教育出版社,“万象书坊”,2000年10月第一版。


第一部分 书架之南第4节 曙光中的歌声

    带回曙光散布出去的紫色花儿    
    才女田晓菲编译了古希腊伟大女诗人萨福的集子,书名《“萨福”: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很有意思。萨福的名字加上双引号,大概表示展现的只是一个文学形象:我们并不能确知萨福其人、确证其诗,只能通过一些残纸碎片重塑想像中的萨福。副题,则对应正文的一辑西方历代与萨福有关的诗文,见出萨福对后世从未中断的影响。    
    此书编辑严谨细致,参考了西方学者意见,形成一批独立成篇、可以文艺评论视之的“译者注”,因而既是译诗集,也是中文萨福研究的最新成果。最有趣味的是,田晓菲搜集了周作人、朱湘、罗洛、水建馥等中译萨福诗,来对比分析,颇可使读者“购一得众”、追溯萨福在中文里的影子。我们虽未像欧美那样生成一个萨福的文学传统,但从周作人开始——田晓菲在《引言》里特别谈到周作人对萨福的介绍,说她当初“是因为看了周氏的(萨福诗)译文,深为其素朴优美感动,才发心翻译古希腊诗歌。”又说一直想找周氏编译的《希腊女诗人萨波》,但未如愿。此亦正是我的怅怅——历来仍不乏名家妙手,悄然接来萨福“一些甜美的歌 / 蜜的声音 / 轻风穿透了 / 湿于露水”。(田译)    
    萨福有一首著名的残篇,田晓菲开列了周作人的译文:“黄昏呀,你招回一切,光明的早晨所驱散的一切,/ 你招回绵羊,招回山羊,招回小孩到母亲的旁边。”水建馥的译文:“晚星带回了 / 曙光散布出去的一切,……”又有罗洛之译,加长而失真,此不引。(在田晓菲之前,罗洛出版过唯一的萨福诗集中译本。)田晓菲译作:“黄昏星 / 收敛起所有 / 被黎明驱散的……”她解释说,“收敛”是“驱散”或“散布”的更准确的对应,并描述了选择此词的妙意;我却总感到“收敛起绵羊”、“收敛起孩子”很是别扭。此诗我尚见有杨宪益译本,那两个关键词作“聚起”和“散置”;比较起来,还是更喜欢周、水两家所译,自然、晓畅。    
    另一阕关于山中一枝风信子的残诗,则要数田晓菲最能超越前人的卓绝。她比较伯因斯通的英译:花儿虽然被牧羊人的脚步践踏了,“依然紫红地开着。”水建馥也译为“却在地上开出紫花。”罗洛则译成那花儿“只剩下紫色的斑点/残留在地上”。朱湘也译为那花儿“受损受伤”、“在泥土里灭亡”。——前两者“积极”而后两者伤感。(我另见杨宪益译文,接近水建馥;飞白译文、刘连青译文,接近朱湘。)但田晓菲认为,对立的两派“都代表着翻译者自己的主观重构”,因为原文看不出有这样的倾向。且看她自己别开生面的译文:“正如山中一枝风信子,被牧人 / 脚步践踏,在地上,紫色的花……”    
    这真令我拍案激赏。无忧,无欢,自在,大气,就像那暮色中的晚星,正是古希腊的风流了。    
    二〇〇四年三月六日,春午    
    《“萨福”:一个欧美文学传统的生成》,三联书店,“文化生活译丛”,2003年12月第一版。    
    清澈纯净的流水和淡酒    
    赫西俄德是荷马之后古希腊最早的诗人、也是第一位个人作家(因为荷马的身份存疑,而且其史诗是采录民间歌谣编写的)。这位勤劳、朴素、生活安定的农民和牧人,留下的主要作品是《工作与时日》及《神谱》,商务印书馆曾合并出版(两种都只有二三十页,加起来也是薄薄的);译者之一张竹明介绍,前者是关于生产技术的指导和伦理道德的训诫,主旨为人类生活的幸福快乐;相对于荷马史诗的浪漫主义,乃是现实主义作品。(它开头就写道:“我将对你述说真实的事情。”)后者则叙述诸神和部落、名门望族的世系。    
    这两部长诗尤以《工作与时日》为佳。其历史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如远在伊索之前,它已出现“鹞子和夜莺”的故事,是现存古希腊最早的寓言。又如,该诗提出了从诸神和人类起源的黄金种族,到此后每况愈下的白银种族、青铜种族、英雄种族、黑铁种族的概念。    
    但我更爱的是其情味。一九九二年十月购后在书扉写道:“工作、时日、神;对世人的简朴劝导;古希腊诗人的小书,喜爱的是这些。一缕不必流行的古希腊光亮,可捉可摸。”    
    当中就算后人看来带有迷信色彩的、已失去实用意义的地方,也因作者的诚挚而优美:“你得眼睛看着美好的河水作过祷告,又在此清澈可爱的水中把手洗净之后,才能趟涉这条常流不息的潺潺的流水。”我当时在一个安静的初冬午后读之,窗外有阳光和船在河上隆隆驶过,爽洁的心境,内敛而又开阔。    
    吉尔伯特·默雷的《古希腊文学史》对其文学价值总体评价不高,但也说:“描写四季风物,十分讨人喜欢,使人读后感到分外愉快——这一题材对希腊人来说,一直起着鼓舞人心的作用”。最突出的是冬、夏两节,水建馥选译的《古希腊抒情诗选》就收录了。(不错,原作是叙事诗,但在浑然一体的远古,连简简单单实实在在的事物、属于教谕的诗歌,都是充满抒情味道的了。)    
    张竹明的译文是散文体,水建馥则用诗体译之(并指出《工作与时日》应译作《农事与农时》)。我特别喜欢讲六月的那节,两家所译各有千秋,且把它们糅合在一起看看:    
    “在菊芋开花时节,在令人困倦的夏季里,蝉坐在树上,从双翅间泻下嘹亮歌声。这时候,山羊最肥,葡萄酒最甜;妇女最放荡,男子最虚弱。……我但愿有一块岩石遮成的荫凉处,放上美酒,奶饼……坐在荫凉中,开怀饮酒饱餐,面对清新的西风,用那源源不断的清泉水,先注三次水,第四次注酒。”    
    水建馥注释说:“古希腊人喜欢饮淡酒。清泉水原文意为‘未经(人畜)搅动过的泉水’,那是最澄澈纯净的。”    
    二〇〇四年三月六日,春夜    
    《工作与时日/神谱》,商务印书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1991年11月第一版。    
    你们这队歌声甜蜜的少女    
    上两篇都提到水建馥选译的《古希腊抒情诗选》,那真是一本好书。早逝的苇岸对它作过可与古希腊诗比美的精彩评述:“这是远古传来的清晰而亲切的声音。朴素之源。表饰未生的原质。到达事物核心最短的路程。舒畅的思想。每个时代都饮用的空气。现代世界面貌的依据。人类灵魂的保存。”    
    我后来买到该书,便恭恭敬敬地将这段话抄录在书扉上。一九九三年初春一个清静凉爽的午后翻读过,只有欢喜赞叹,至今还说不出更好的意思(那一短评,也是我“认识”苇岸之始)。现在且抄几个多由译者代取的诗题,或可略见其佳美:《春天的歌》、《世代如落叶》、《我们都是绿叶》、《俭朴生活》、《凭木石和技艺》、《在我看来那人有如天神》、《清流边》、《乡间的音乐》、《我亲爱的土地》……    
    至于借用作本文题目的,是其中阿尔克曼《翡翠》的第一行,我想它既是古希腊诗歌和水建馥此书的象征,还可以用来形容另一本诗集:古罗马奥维德的《女杰书简》。此书以作者发明的诗体书简形式,杜撰了古代传说中位著二十一名妇女写给丈夫、情人的信。当中唯一的真人是萨福,据田晓菲介绍,该诗简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视为萨福的亲笔,因为模仿萨福的口气太像了。这并不奇怪,施蛰存在为其好友戴望舒所译《爱的艺术》所撰序言中指出,奥维德是以为各阶层的女人写诗而成名的爱情诗高手呢。    
    《爱的艺术》是我们最易见到的古希腊古罗马诗人集子,光是从法文删节本译出的戴望舒译本,就由好几个出版社翻印过多次。我架上的是仍用原译名《爱经》的花城版,从海外搜得此书的周良沛在“前记”中谈到,这部导致奥维德被流放、成为禁书的长诗,戴望舒用散文体来译,他认为是恰当的;同是诗人的艾青也说,虽译成散文却保留着原作的诗意。《女杰书简》则用诗体译出,译者南星是“世说新语”式的真正的诗人,张中行《负暄续话》中记之甚传神。他又是名副其实的隐士,冷落到近些年出版的成整的书,只有此本和《一知半解》(温源宁著)两部译作,皆为可以一书而存作、译两者的佳著。    
    奥维德另两部诗作《变形记》、《岁时记》我也很想搜觅。前者的“变形”主题,后者为诗体历书,逐日记载当天有关的神话、传说、历史事件、节庆风俗等,都是我感兴趣的。当然,还因为它们就像《女杰书简》的材料多有来自古希腊神话传说一样,保存了大量古希腊的精华(《变形记》更是古希腊古罗马神话传说集锦组成的)。不过,《变形记》曾有杨周翰散文译本等,《岁时记》则别说单行本,连片段选译我都未见过,尚待有心者为之了。    
    二〇〇四年三月六日深夜    
    《古希腊抒情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3月第一版,1991年4月第一次印刷。    
    《女杰书简》,三联书店,“文化生活译丛”,1992年6月第一版。    
    《爱经》花城出版社。1993年4月第一版。    
    黄金与皇权下的诗人    
    公元前后,屋大维一统山河,称“奥古斯都”,罗马结束共和进入帝制,开始了伟大的“黄金时代”——是政治、经济的,也是文学、艺术的,屋大维注重文化策略,是西方史上最成功的文艺干预者和文士保护人,促使罗马文艺与社会百业一样走向繁荣鼎盛。黄金时代的诗人三杰,依年序排列是维吉尔、贺拉斯和奥维德,三人与统治者的依附关系也由深至浅。    
    维吉尔的主要创作经历一如其墓志铭概括的:“我歌唱过放牧、农田和领袖。”他出身于农民家庭,以《牧歌》成名,当中已有些诗歌是献给屋大维的了。他深爱自小在其中成长的田园景色,继后写出《农事诗》,仿古希腊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的框架而影响更为巨大、久远(如一一九八五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以反传统著称的法国新小说派作家西蒙,其颠峰之作《农事诗》便与维吉尔相呼应)——不过,这部歌咏乡村生活的名作,杨周翰指出乃是配合屋大维振兴农业政策的遵命文学。而后的煌煌史诗《埃涅阿斯纪》,更是借神话为皇权服务,替帝国奠定意识形态基础。这种鲜明的创作目的和使命感,使其虽着意追步荷马史诗(按:三杰均注重对希腊文化的继承,也正与屋大维的尊古复古政策暗合),却呈现完全不同的内涵:自然变为人工,个体泯灭于国家。不知是否最后反思痛悔所致,维吉尔去世前遗嘱要求烧毁该史诗稿(但未果),他大概是历史上第一个临终欲焚稿的作家。    
    贺拉斯则有点轨迹相反。他曾当过屋大维敌对部队的军团指挥官,屋大维称帝后爱其才,邀请担任自己的秘书,他拒绝了。贺拉斯也写过歌功颂德之作,但大部分时间隐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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