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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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狂热的人群,把报纸、记者什么的全抛在脑后……可是他们办不到!里德岛在
此期间会变得像百老汇一样热闹。卢,就这么办啦。”]
卢抓起个酒瓶,“为新娘干杯!”
“这里面没有我什么事,”维克斯抱怨着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请原谅我这么说,”埃勒里说道,“你们几位是不是太乐观了?如果我们这
对比翼鸟朋友拒绝如此待遇呢?如果特伊·罗伊尔不同意他出名的父亲结这个婚呢?”
“这些具体事都交给我处理吧,”布彻轻松地说,“该由我来操这个心,你们
尽快把故事大意搞出来,我要你们在他们返回来时已经把剧本改编好了,可能的话
把第一个分镜头剧本也完成了。开始行动吧。”
“你是老板,一切听你的吩咐。”埃勒里笑笑,“一块儿走吗,卢?”
卢摇晃着酒瓶说,“你没看见我正在庆祝婚礼吗?”
于是埃勒里独自开始了他的调查工作。
打了几个电话以后,他开着租来的小轿车向贝佛利山驶去,在洛杉矶乡村俱乐
部附近找到了罗伊尔的家——带有中世纪遗风的一座巨大的英式城堡,静静地矗立
在一条护城河边。
城堡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似乎看不到仆人走动的身影。埃勒里便循声而行,很
快来到一间位于高处的大厅,那里正在传出一片嘈杂之声。他看见那些刚才找不到
的仆人们正聚在一个门口,神色兴奋地偷听着什么。
埃勒里轻轻拍了一下一位瘦瘦的英国人的肩膀,问道:“这看上去像是个集体
活动,你说我进去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人群中有人直喘粗气,这位英国先生的脸红了,众人都像犯了罪似的向后退去。
“请原谅,罗伊尔先生正——”
“啊,路德拜克,”埃勒里反应过来了,“你是路德拜克吧?”
“是的,先生,”路德拜克语气僵硬地答应着。
“我很高兴地注意到,”埃勒里说,“在你忠心耿耿的品质里面还掺杂有与常
人一摸一样的好奇心。路德拜克,请让开道。”
埃勒里走进一间陈设豪华的屋子,对里面可能发生的任何事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尽管如此,眼前的情景还是令他有点儿吃惊。邦妮·斯图尔特像在篝火旁一样举止
随便地坐在一架巨大的钢琴上面,一脸悲伤地凝视着她母亲那平静的面容。在屋子
的另一边,杰克·罗伊尔正坐在椅子上品着一种鸡尾酒,他的儿子则在壁炉边大步
走来走去,像一只烦躁不安的企鹅不停地拍打着手臂。
“简直不能忍受,”邦妮冲母亲抱怨着。
“亲爱的,你不能忍受什么?”
“事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特伊说,“爸爸,你难道失去理智了吗?这——
这简直是背叛!”
“我刚刚恢复理智,特伊。布里斯,我爱你。”
“我爱你,杰克。”
“妈妈!”
“爸!”
“噢,这不可能!”
“我竟然会到这座房子里来?!”邦妮嚷嚷着。布里斯从琴凳上站起身来,把
深情地目光投向她的恋人。邦妮跳下钢琴尾随着她,“就算是个让步吧。哦,亲爱
的妈妈,要不是克洛蒂尔德说你到这儿来见那个——那个男人,我才不会····
··”
“你有必要非得跟她结婚不可吗?”特伊向父亲乞求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想想看有多少女人愿意嫁给你呀!”
“布里斯,我亲爱的,”杰克·罗伊尔也站了起来,他的儿子又开始了第二圈
追逐。埃勒里张大了眼睛不被人注意地在一旁观察着,心想他们很快就会需要有人
来指挥交通了。他们四人在互相不打任何手势的情况下在屋内转来转去,没发生碰
撞真是个奇迹。
“我早就到了有权决定自己生活的年纪了,特伊!”
“世上有那么多女人——”
“这才是我唯一想要的,”杰克抱住布里斯,“世上只有咱们两个最相配,对
吧,亲爱的?”
“杰克,我真太高兴了。”
“噢,我的上帝。”
“不管你怎么夸他,妈妈,我还是为你感到羞愧——”
“邦妮,邦妮,我们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们以前都太傻了——”
“以前?”邦妮抬起头冲着明亮的天花板叫道,“糊涂呀糊涂!”
“你说谁糊涂?”
“咦,有人不打自招了!”
“你少说这话!”
“她是我母亲,我爱她,我不想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后半生交代给一个一事无成、
空有一副漂亮脸蛋的卑鄙小人的父亲!”
“你真应该说说你自己对那位阿根廷马球运动员的迷恋!”
“特伊·罗伊尔,我要再给你那可恶的脸上来一耳光!”
“你试试看,我会狠狠地揍你一顿!”
“特伊——”
“邦妮,乖孩子——”
“噢,你好,奎因,”杰克·罗伊尔这时发现了他,“坐下看吧。特伊,你别
再说了。我早已经到了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年纪,布里斯和我是天生的一对——”
“剧本第九十五页,”特伊叫道,“咱们明天要拍拥抱的镜头。看在彼得(耶
稣的第十二个门徒)的份上,爸爸,再考虑考虑吧!”
“那人是谁?”布里斯轻声问,瞟了埃勒里一眼,“好了,邦妮,我看你说得
够多的了,你该去涂点儿口红了。”
“让口红见鬼去吧!哦,妈妈,妈妈,你怎么能这样?”
“杰克亲爱的,来杯马丁尼,我渴坏了。”
“奎因先生,”邦妮呜咽着说,“这有多丢人啊?他们真的和好了!妈妈,我
就是不允许你这样,你听见没有?如果你坚持要结这个没有指望的婚——”
“不过这到底是谁的婚事呀?”布里斯反问着。
“我就——我就不要作了,我会说到做到的,我才不要跟这个流里流气的小丑
做亲戚呢!”
“不要我了?邦妮,你这傻孩子。”
“这是我听到的这位金发碧眼、尖下巴歪肩膀的小姐所说的唯一在理的一句话!”
特伊朝他父亲嚷着。“我也一样,如果你坚持结婚我们就分手,爸爸……噢,奎因,
对不起,你是奎因吧?给自己倒点儿喝的。爸爸,你清醒一下吧,这一切只不过是
场恶梦。”
“特伊,你住嘴。”杰克·罗伊尔干脆地说,“雪茄在烟盒里,奎因。一切都
已经决定了,特伊,就算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那我保留我的意见!”
“妈妈,”邦妮语气重重地问道,“你是马上跟我一块儿离开这可恶的地方,
还是留下?”
“我留下,亲爱的,”布里斯柔声说,“你先去吧,做个乖孩子,别忘了跟扎
拉的约会,你的头发太乱了。”
“是吗?”邦妮吃惊地问,随后她用悲伤的口气说,“妈妈,咱们分手吧,再
见了,我希望他不会欺负你,尽管我知道他肯定会的。记住,你随时可以回到我身
边,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哦,妈妈!”说完,她流着泪跌跌摸摸地向门外跑去。
“瞧着吧,现在是甜甜的鸡尾酒,”特伊痛苦地说,“可是跟她在一起待了一
年以后它就会变成苦艾酒和毒药了。爸爸,再见。”
现在该是这对皇家气派的王子和公主同时庄严退场的时候了,不约而同地,他
们那年轻高贵的头都撞到了门上。
“哎哟!”邦妮含着泪叫了一声。
“你干嘛不看着路?”
“好一位绅士,你是从哪儿学来的礼貌?从杰克·罗伊尔那儿还是从那个叫苏
塞克的盗马贼那儿?”
“喂,这是我的家,你最好还是赶快离开这儿,越快越好,”特伊冷冷地说。
“你的家!我还以为你刚才直布要永远抛弃它呢。事实上,泰勒·罗伊尔,是
你灌输给我母亲这荒谬念头的,你在这里面一定起了作用,你这该死的!”
“我?我宁可看着我父亲背地里和明斯基一家搞在一起,也不愿让他跟你们家
有什么联系!如果要我说,整个这件事都是你干的。”
“我?哈!请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和布里斯都在走下坡路。在我们上一部片子中——”
“是的,我看过《电影先驱报》上那些疯子写的文章,那些票房数字是不是很
鼓舞人心呀?”
“啊,看来你也是罗伊尔大队人马中的一员喽?”
“什么一员?”
“追星专家!”
“见你的鬼!”
特伊和邦妮就这样在门口争执不下,杰克和布里斯则静静地相拥着站在壁炉旁。
奎因先生叹着气端起一大杯陈年白兰地正要喝,路德拜克一边咳嗽一边端着个托盘
走了进来。
“对不起,”路德拜克注视着对面墙上弗拉戈纳尔(法国著名画家)的一幅画
说,“有个法国人刚刚送来这封给布里斯·斯图尔特小姐的信,那人说信是刚刚投
递到斯图尔特小姐家的,上面标着‘重要’字样。”
“是克洛蒂尔德!”邦妮叫道,拿起盘中的信,“把你的信送到这儿来?妈妈,
你不觉得难堪吗?”
“邦妮,我的孩子,”布里斯平静地说着接过了信封,“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你
妈妈的信?我还以为你要永远离开我呢。”
“你呢,特伊,”杰克·罗伊尔也走过来笑道,“你是不是也改主意了?”
布里斯·斯图尔特声音压得低低的叫了一声,“啊!”
她的眼睛直盯在自己的手上,一只手里是两张彩色的纸牌,另一只手举起信封
晃晃,里面再没有东西了。
她又“啊”地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还要低,然后转过身去。
似乎已被大家忘却的奎因先生这时悄悄走上前来打量着,就他所见,那是两张
普普通通的扑克牌, 一张是梅花2,另一张是黑桃10。就在布里斯慢慢把牌翻过去
的时候,他瞥见牌的背面是蓝色的,印有一个金色的马蹄形。
“怎么了,妈妈?”邦妮问。
布里斯转回身,脸上带着笑容,“没事,小傻瓜,有人开的玩笑。你是真的这
么关心你可怜的、刚刚被你抛弃的老妈咪吗?”
“噢,妈妈,别说气话了。”邦妮说完甩甩她的金色卷发,朝着泰勒·罗伊尔
先生轻蔑地哼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回头见,爸爸,”特伊闷闷不乐地招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瞧瞧他们,”杰克松了一口气,把布里斯搂在怀里,“并不太糟,是吗?亲
爱的?这些傻孩子!吻我一下。”
“杰克!我们都快把奎因先生给忘了。”布里斯转头冲着埃勒里岛出灿然一笑,
“你会怎么看我们,奎因先生!我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吧?不过杰克提到过你,不知
布彻——”
“真抱歉,”这位男主角说,“亲爱的,这位是埃勒里·奎因,他将要跟卢·
巴斯科姆一道为这部片子写剧本。你觉得我们怎么样,奎因?像是个圈套,嗯?”
“我认为,”埃勒里笑了,“你们生活得非常有意思,有着不同寻常的幽默。
可以让我看看那些牌吗,斯图尔特小姐?”
“其实,这没什么要紧……”布里斯推托着,不过纸牌和信封还是从她那儿递
到了奎因先生手上。在她表示反对之前,他已经开始认真地研究这三样东西了。
“一定是马掌俱乐部的,”埃勒里嘴里嘟囔着,“我那天晚上就注意到了那里
的纸牌上有这个明显的标记。这位跟你开玩笑的人很有经验,对信封处理得十分小
心,地址是用美国邮局里最常见的蓝墨水以印刷体字母写成的,邮戳是今天早晨盖
上的。嗯,这是你收到的第一封这样的信吗,斯图尔特小姐?”
“你难道认为……”杰克·罗伊尔望着布里斯试探地问道。
“我告诉过你……”布里斯甩甩头,埃勒里一见就明白了邦妮是从哪儿学来的
习惯。“真的,奎因先生,什么事也没有。干我们这行的常常能从影迷的来信中发
现有趣的东西。”
“可是你还收到过其他的纸牌吗?”
布里斯冲他皱着眉头,他却一直是笑嘻嘻的,她只好耸耸肩膀走到钢琴跟前,
拿起她的手袋又走回来,打开手袋,拿出了另一个信封。
“布里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罗伊尔小声说。
“噢,杰克,别大惊小怪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奎因先生。我是
这个星期二收到这第一封信的,就在我们签合同的第二天。”
埃勒里急切地察看着,它跟克洛蒂尔德刚刚拿来的那封信一模一样,就连墨水
的颜色也一样。邮戳上注明的时间是星期一晚上,而且跟第二封信一样盖的也是好
莱坞邮局的章。信封里面是两张印有马蹄标记的纸牌,黑桃J和黑桃7。
“我一向对填字游戏和戏法感兴趣,”埃勒里说,“既然你觉得这些小玩意儿
没多大意思,当然不会介意我拿走它们了?”说着他把牌放进衣袋。“现在,”埃
勒里愉快地接着说,“说说我来拜访的真正目的吧,山姆·维克斯刚刚在公司里宣
布了你们和好的消息……”
“这么快?”布里斯叫了起来。
“可是我们还谁都没告诉呢,”罗伊尔抗议道。
“你了解好莱坞。问题是:你们怎么就和好了?”
杰克和布里斯交换了一下目光。“我想布彻很快就会怪罪我们的,所以我们得
好好解释一下,”男主角说道,“很简单,奎因,布里斯和我都认为我们已经做了
太长时间的傻瓜,我们相爱了20多年,却一直因为骄傲而分离,现在已经受够了。”
“我一回想起那些美好的岁月,”布里斯叹息着说,“亲爱的,咱们自己把自
己的生活给搅了,是吧?”
“这可不能算是个好的故事内容,”埃勒里叫道,“我得为你们的破镜重圆编
个像样的理由。故事情节再加上一对好人!不容易在哪儿呢?谁是那位男的或女的
第三者?你不能把这一切只归咎于性格上的小摩擦!”
“噢,能的。”罗伊尔笑笑,“哎,电话响了……喂,布彻,全都是真的。哇!
等一等……噢!谢谢你,布彻,我都有点儿不知怎么办才好了。等等,布里斯也想
跟你说两句……”
奎因先生满心失望地离开了。
奎因先生走出罗伊尔这座令人沮丧的“伊丽莎白古堡”,惊讶地发现年轻的罗
伊尔先生和年轻的斯图尔特小姐正双双坐在前面不远处的吊桥上,在缓缓流淌着的
护城河水面上悠荡着双腿,竟然像是一对老朋友!哦,还不完全像。他听见罗伊尔
先生在低声发泄着什么,以致于有那么一瞬间奎因先生几乎按捺不住想跳过去的冲
动,他想象着罗伊尔先生是如何在一丛百合花下深情地凝视着他那可爱的同伴。
不过他随即就停住了,显然罗伊尔先生的轻声发泄多半是出于对他自己而不是
斯图尔特小姐的不满。
“我这么做真是个傻瓜,”他说道,“可是我离不开这个老人,他是我所拥有
的一切,路德拜克过于刻板,经纪人又一心只想着钱,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早就会
像老帕克一样了。”
“是的,一点儿不错,”邦妮眼盯着水面应道。
“你是什么意思?他光是一只眉毛上的演技就比别人全身的表演细胞加起来还
要多。我是说他太不会过日子——他把挣的钱全随手花掉了。”
“那么你呢,”邦妮嘟囔着,“你却是个守财奴。你肯定已经有上百万的财产
了。”
“别扯到我身上来,”特伊说着红了脸,“我的意思是,他需要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