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个人文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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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书中写道：“祖荫虽出自寒门，然自受业以来，承圣人之教，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以耕读自安，难求仕途显达，唯愿贱身苟全。今万岁英明天下太平之时，然世受国恩之贾府，勾结地方官府，以为贵妃盖省亲别墅之名，强拆民屋，强占良田。祖荫薄产二十亩，乃先祖所遗，亦乃父女活命之资。不愿为贾府所占，贾府运动官家，诬余题写反诗，捕将而去。余身陷大狱之时，贾府强行拆除我百年老宅。我五尺男子，难护祖业，有何脸面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只身进京，为求公道，然朗朗青天，竟无公道二字。如此世道，余不愿苟活。今服毒于九重宫阙之前，愿天子及王公百官知之：苛政之毒，甚于砒霜。”
这事被风闻言事的谏官知道后，一封奏书上去，万岁看了大惊：今如此可追尧舜，超文景的盛世，还有这等事情？龙颜大怒，令刑部侍郎会同江南按察使细细勘察此事，再来禀报。
这刑部侍郎，是王子腾的门生，这按察使呢，则是贾雨村的同年。二人到了当地，先被贾府接风洗尘，然后在盖省亲别墅的地方转了一圈，便由雨村的师爷捉刀，给皇帝递了一本奏折。说这吴家和贾家是世仇，到了吴祖荫这代，家道中落，看到贾府蒸蒸日上，十分嫉妒。自奉旨修建省亲别墅以来，他多次煽动乡民闹事，一品诰命史氏，乃吃斋念佛之人，与人为善，要求赦、政等人妥善处理。贾家愿意以四千两银子，赔偿吴家两亩薄地。可吴祖荫以此要挟贾家，知府雨村从中调停，被诬为官官相护，吴并再次带领暴民冲击府衙。另据调查，吴祖荫对我朝入关以来，国强民富视而不见，到处张贴文字，诽谤今日清明之政。并与地下组织“怀明会”多有联系。此次进京，乃受“怀明会”龙头老大指派，阴谋被我巡捕侦察到，眼看事败，便在午门前服毒，以次向朝廷施压，并为西洋夷人攻击天朝提供口实。
一封奏书便风平浪尽。省亲别墅如期完工，贾妃省亲那天，道不尽的风流繁华之景，说不完的天伦骨肉之乐。于是贾妃大笔一挥，赐名“大观园”。
元春省亲回宫后，宝玉等人亦未尽兴，带领茗烟等小厮趁暮色出大观园，到郊外去遛马。在大观园东门外，他看到一个白衣缟素的美女，正在烧纸钱，烧罢掩面而泣。宝玉寻思：这位妹妹为何如此伤心？便令茗烟前去看个究竟。
这女子便是孤苦一人的珍蕊，由于邻贾府而居，她认得宝玉。见茗烟走进，便递给他一块写有诗文的白绢，便飘然而去。
宝玉看到白绢上写到：“一家欢聚破千家，民怨多于恒河沙。今夜楼高宴宾客，他日回首如昙花。”
看罢此诗，宝玉望见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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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三则有关政法干部的真实笑话
（起0L点0L中0L文0L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6：00 本章字数：1208）
（在这里不是谈所谓的国家大事，就是论风月无边，我也觉得没意思。砍柴其实酷爱民间文学，现将鄙人亲历或亲耳听到的三则关于政法干部的真实笑话奖给大家听。）
1、 检察官：为啥多了个耳朵呢？
前两天，鄙人正在写稿，隔壁办公室的大姐喊我：“你的电话！”接电话时我正纳闷怎的把电话打错了。对方那人还很牛，问我：“你是某yong记者吗？”我说：“是呀。”“我是山西长治检察院的，你前两天来我们长治采访了一个案子？”
前两天我正在湖南，我马上说：“没有呀，是不是有人冒充我？报社叫这个名字的就我一个呀。”
“我们看过他的记者证，是你们报社的，你是不是叫某you？”
他再问一句，我才明白山西人鼻音重，“yong”与“you”让那位大姐和我都听混了。
“可是叫某you的记者我们这里也没有呀。哪个字？”
对方那位检察官回答说：就是“有无”的“有”加个右耳旁的“有”
我大笑：那是个“郁”字，郁郁葱葱的“郁”，“郁达夫”的“郁”。某郁这人我们报社倒有一个，还是个资深记者。
对方嘀咕了一句：为啥多了个耳朵呢？
也得怪当年推行简化字，如果还用繁体，郁郁葱葱的“郁”应当写成“鬱”，这位检察官大人就是不认识也不会念成“有”呀。
2、 人民公安：善于造字的苍颉
2001年我在河南采访时，河南公安厅一位领导提到基层某些干警素质的时候，亲口讲了一个故事。
驻马店某县几个人打架，发生了流血事件。被抓到派出所，一位公安给他们做笔录。一位伤者讲到叙述别人如何打他：那人搂着我的脖子，用啤酒瓶砸我脑袋。可这位公安民警不会写“搂”这个字，灵机一动，画一个圆圈，圆圈下面画两竖，两竖被一个箭头绕了一圈。
这案件构成故意伤害嫌疑，笔录随案卷不久到了检察院，可检察院怎么也不认识这个“象形文字”，便问做笔录的公安，这公安振振有词说：“这是个搂脖子的搂字呀，圆圈是脑袋，两竖是脖子，箭头绕一圈不是搂是什么？”
河南一位人大代表曾对我说，他就建议过当地公安局，你们能不能给警察们办一个夜校？少喝酒多识字？
3、 法官：世上还有“有各罪”。
这是一次全国人大代表大会召开期间，广东代表团一位代表说的。
广东某基层法院的主审法官，在一次当庭宣判时，宣读判决书。将“犯有贿赂罪”大声念成“犯有有各罪”。
罪犯的律师无论他如何见多识广，也没听说“有各罪”这个罪名。底下旁听的，才不管你法庭需要肃静，一齐大笑。
我听到这个故事十分奇怪，这位法官不但眼睛不好，恐怕耳朵也不好。这样的刑事案子是公诉案，检察官当庭要宣读起诉书，中间肯定会提到“贿赂罪”，法官当时走神了还是检察官也读错了？或者是简易程序，检察官没有宣读？或者法官记性太差？转眼怎的念成“有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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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武汉的女大学生和关天的医生们
（起8Z点8Z中8Z文8Z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7：00 本章字数：1158）
关于雅可夫的那个帖子已经争论了很久；至今没有消停的迹象。 我本不想趟这浑水。但我觉得许多人的争论已经超过理性可以容忍的边缘了；变成谩骂和诅咒。
我尊重医生；我的父亲和姐姐都是医生。在非典肆虐中；我有好几个医生朋友走上了抗击非典的低一线我很尊重他们。。对雅可夫的帖子；许多观点我不同意。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他说出了一些事实；不能因为他的以偏概全；而企图从道德上对他进行审判。
这些永苗已经说得很好了；我不再重复。
不可否认；医生中有许多医德高尚的人；我们大多数人是医生和护士首先把我们接到这个世界。但是正如一位网友说的好。中国人善于从道德的层面上来命名一个职业；其实医生他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就是一份安身立命；挣钱养家的职业而已。他和律师 ；记者；老师等众多职业一样有自己的职业标准；自己的准入机制。
今天的医药卫生界确实不尽人意；”收红包” ；对病人冷漠的医生不少；但这是病态社会的普遍现象；就像今天大家埋怨教师和警察一样。
民谚流行“反贪局；交警队；小学教师姐黑社会”；难道真的检察官交通警小学教师没有好人吗？这种以偏概全不过是人们情绪的一种反映而已。
陈永苗帖子里面已经说过了；尊重抗击非典的医生是一回事；允许雅可夫说话又是一回事。因为他的言论并没有违法；”伤害特定人群感情”只是一种道德与情绪上的评判；而不能成为让人道歉的理由。如果伤害某个医生的名誉权；你完全可以主张权利；可是你不能当然地代表所有的医生主张权利。就像前不久陈杰人写武汉女大学生卖淫的稿子一样；武汉的大学生可以表示愤慨；但不能以民愤为由来追究他的责任。但为了息事宁人；为了更多的考虑；没有经过调查；也不让当事人辩护就处理了他。似乎武汉大学生赢了。可是如此武汉女大学生卖淫的现象就杜绝了吗？如此武汉女大学生的形象就马上变成冰清玉洁了吗？
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有人写大多数记者是流氓；是收红包的；是不是我就可以告这个人？有人写帖子说天下都是”警匪一家”；是否纠集几个警察就可以向他主张名誉权？
我坚决不同意把所有的医生都看成见钱眼开；毫无治病救人情怀的看法；但也反对因为持这样观点就必须道歉；必须被封帖。
石地作为一个斑竹；他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他的标准也许不符合某些人的看法。但既然是斑竹；他给红脸是他的权力。你可以说他给得不对；可以找他辩论；也可以投诉他。但决不能以非典中的医生表现未理由；用群体舆论施压；让人道歉。难道因为有勇斗歹徒牺牲的人民警察；就不能让人撰文批评警察吗？因为关天是个讲理的地方；只要没有违背天涯的准则；什么话题都可以辩论。一个法官判案；有自己的自由裁量权；当事人不服；可以上诉；但决不能谩骂或是伤害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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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当真话成为稀缺物质时——。读杨支柱《自由从摇篮开始》
（起2Q点2Q中2Q文2Q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7：00 本章字数：1605）
“不爱入州府，畏人嫌我真。”这是老杜晚年客居成都时自我解嘲做的两句诗。可见，自古说真话不讨人喜欢。
杨支柱惠赠他的大作《自由从摇篮开始》给我，读罢掩卷叹息再三，今天真话更是成为稀缺物质。官场是个假面舞会，讨厌真话古今一般同，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假话的标签从仁义道德变成某某主义某某思想而已。可是杨支柱压根儿就没有“入州府”，他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研究生，一直到当大学讲师、重用为图书管理员，他这三十多年来，一直呆在教书育人的学校。
而学校，无论是外国还是中国古代，应当是最不排斥真话的地方。只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才有真正的学术与教育，只有把学生培养成真正的“人”而不是奴才，才是成功的教育。因此鲁迅一生呼吁要“立人”。孔子有七十二个出色的弟子，这些人如果是连夫子放个屁都说香的变色龙、马屁精，他们怎么可能成为贤人？这些人里面有白天旷课睡觉爱和孔子辩论惹怒孔子的宰我，有喜欢研究孔子的学术“盲点”种菜使孔子不高兴的樊迟，有经常顶撞甚至笑话孔子性格鲁莽的子路，还有投身豪门让孔子鼓励大家“鸣鼓攻之”的冉求。这些人都不是今天校园里善于看老师和校领导脸色的乖孩子；而外国更是这样，巴黎大学的兴建就是因为学术界、教育界的一些人士要建立一个国王权力不能进入的精神堡垒。
可今天中国的教育界、学术界呢？还是“以一贯之”的诚与真吗？稍稍观察我们的周围，再拜读支柱兄这本并不厚的集子，我不得不承认，官场、商场中管用的“真话消假话长”的风气早就侵蚀了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孩子以讲假话为荣，以讲假话取巧；我们的老师，以讲假话晋身，以讲假话谋利，我们教育官员呢？更是须臾离不开假话。所以，前两年那篇要求写自己战胜挫折的高考作文题，引出许多考生将自己还健在的父母说成“早亡”，我们凭什么苛求这些孩子呢？我们从小学就鼓励孩子告密、说谎话，出现这种“英雄”所见雷同，让父母“死去”的文章有什么奇怪的呢？
不得不承认，如果教育和学术，这个担当锻造民族灵魂，引导社会航向的领域都假话充斥，这个民族是没有前途的。
说起来惭愧，作为一个长期报道教育的记者，我数年来也十分关注教育发展。无论是“普九”验收，还是民办教师集体转正，还是每年都年在念、每年都是白念的“坚决杜绝中小学乱收费”；不论是高校扩招、高校后勤社会化，还是国家助学贷款制度的建立，高校筒子楼改造，我都做过相关报道。可是我写得更多的是赞美，是歌颂。这个年代，当码字只能成为谋生手段时，一只报喜的喜鹊自然比一只报丧得乌鸦让人喜欢。于是喜鹊越来越多，乌鸦越来越少。
这些问题难道“喜鹊们”没有看到吗？如果喜鹊都是瞎子，那倒罢了，问题是成人们都知道那个丹麦国王一丝不挂，但是为了活得更舒服一点，或者是因为觉得说真话的人太少，或者是因为害怕真话惹祸，于是都加入赞美皇帝新装的合唱中来。
星宿派掌门人丁春秋的“绝世武功”是靠法螺吹出来的，可是丁门第子，或被星宿派控制的百姓，你不吹行吗？所以在相互比着吹法螺的大赛中，肉麻是不存在的，内心是否真心佩服丁老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吹法螺的水平以及卖力的程度。
作为一个热爱教育、学识广博、思想敏锐的教师，杨支柱却离开了讲台做了图书管理员；作为一个坚持正义、思维缜密、逻辑严谨的律师，杨支柱却不能执业，这看起来是个笑话，但的确是我们今天社会一种合乎流行规则的结果。——因为教师不是靠学识，律师也不是靠法律谋生的。
支柱兄的境遇和他爱说真话有关，尤其是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时，那么仅存的几只“乌鸦”或“猫头鹰”就越来越成为森林中的“边缘鸟类”。
不过，从内心来讲，没有讲真话勇气的我佩服讲真话的“孩子”。在真话成为稀缺物质的今天，对街上高喊“天啦，皇帝什么也不穿”的孩子，我们应当珍爱，如果最后一个孩子都学会说假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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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告别韶山。步履沉重
（起2U点2U中2U文2U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8：00 本章字数：3348）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可一些朋友说我身上有很深的毛泽东情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血脉中的气质禀赋往往不是自己的理性可以摒除的。
我和许多湘人一样，感情的复杂莫名的。曾经，这个名字是我们的骄傲，我为之迷狂了整个少年时代，高中时，我读完他的整整五卷“为民立极”的雄文，大学时背诵他发表的所有诗词，也常用“会当水击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意淫自己；曾经，我想逃避这个名字，读到他嘲笑始皇帝才坑了“四百个儒生”的小气，明白他非得把从《资治通鉴》里参悟出来的宫廷术披上一件洋装的智慧，因此这些年来，多次经过韶山南面的云湖桥回家，就是不愿意拐个弯去朝圣。
2003年9月9日，我在湘潭公干，事情办完了，已是下午2点多，同行的几位多是北方人，而且也都是第一次来湖南，他们非得要求去韶山。——这种心情我很明白，30多岁的中国人，无论很也好，爱也好，没有谁能真正逃避这个名字。我不陪他们去自然过意不去。
租了一辆的士，40分钟便到了韶山。一路满目青翠，起伏的山峦多是松树杉木樟树杂生，山峦间的稻田里，晚稻禾苗尚稀，而单季稻已是稻穗金黄，撇开老毛权高位尊不说，一句“喜看稻菽千里浪，遍地英雄下夕烟”，能使许多诗家望而辍笔。
愈近韶山，树木愈是茂密，风光也越来越旖旎。也许几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