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个人文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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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名满天下，成了70年代人思想界的代表人物。李慎之老人在去世前不久还托去成都的人向这个后辈致意，可见李老这位自由主义的前辈对薪火的传承抱有某种期望。王怡和我有一个观点相同，就是不想要孩子。冉云飞斥之为不自信的表现。孩子对于成年人来说，是一种最不具有预见性的产品，是一笔风险最大的投资。还有一个理由，我对冉云飞说，我不想自己的孩子称为“人质”。跑了这些年教育，我发现几乎所有家长的孩子都被“劫持”，被社会劫持，被教育制度劫持。当我发现一些小孩被大人叫过去在某些重大场合“作秀”时，当我看到一些平时特立独行的家长为了孩子不得不对低声下气时，我只有彻骨的悲哀，与其让孩子成为“人质”，还不如不要。雷子对我俩说：你不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培养孩子，比如不为进好学校而求人，随其自然。我说这种态度在理论上可以说得通，一但孩子出来了，这个社会流行价值观的惯性会使你别无选择，除了迎合。
席间为了老范的事情，我们又吵起来了，我和王怡观点相同，又是和冉云飞对决，互不相让，冉云飞在争论中捶桌顿足，雷立刚向来不理这些江湖上的恩恩远远，有点冷眼旁观的意思。这时王怡的漂亮夫人已经来了，她看到几人的争吵，似乎司空见惯。——王夫人不仅漂亮，而且有出尘脱俗的气质，酷爱联系武侠谈宪政的王怡，如何联系武侠看自己的婚姻呢？伉俪琴瑟相得，是近于郭大侠和黄蓉，还是像杨过与小龙女，抑或如张丹枫与云蕾？未婚的自由主义者应该向王怡学习，尤其是那个陈永苗，不但需要宪政，还需要娇妻。永苗除了读书、思考、写文章外，如何把自己生活过得有质量，如何泡漂亮妹妹，他应多请教王怡。
已近子夜，我们不知道喝完了多少瓶啤酒，这种状态下，人是难以喝醉的，冉兄说：“砍柴酒量不赖”，得成都三杰中的老大如此评价，砍柴足矣。
回到宾馆，依然不能入眠，便作了一首打油，以纪念蓉城会三杰：
凌风振羽到华阳，
夜半乘兴访冉郎。
锦官城里重开宴，
状元街头各尽觞。
千年谁解杞人苦？
三杰笑看楚客狂。
书生论政欲何补？
芝兰不堪稗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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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读博与绯闻无关
（起5N点5N中5N文5N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4：00 本章字数：1296）
因“性爱光碟”事件而变得家喻户晓的台湾女士璩美凤近来再一次吸引了众多眼球。9月初媒体证实了璩参加了面向港澳台地区的2003年度复旦大学博士研究生入学考试。进而媒体又传出消息，璩美凤已被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班录取。
针对璩美凤读博一事，坊间议论纷纷。更有人认为，这位利用光盘绯闻的影响力出名，出书的美女，是不是又利用自己的“名气”考博？她是否具有攻读博士生的水平？
我想这种担心大可不必，绯闻与学历无关，也与能否有资格攻读博士生无关。我更愿把璩美凤和其他众多的考生放在一起比较，关注璩美凤的报考是否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尤其在程序上是否“越线”。
我国《高等教育法》规定：“硕士研究生毕业或者具有同等学力（编辑注意：非学历）的，经考试合格，由实施相应学历教育的高等学校或者经批准承担研究生教育任务的科学研究机构录取，取得博士研究生入学资格。”对港澳台人士报考大陆硕士、博士生的，有关部门也作了详细的规定。
对照璩美凤的基本情况和相关法律法规，她完全具有报考复旦博士生的资格。至于有人质疑她是否真的凭考试成绩被录取，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我相信校方不至于为了这位绯闻主角而格外开恩吧？璩美凤在台湾即受过良好的教育，并长时间从事媒体工作，我想她的学力应当比众多正在攻读博士或已经取得博士学位的官员们强多了。
前两年，一位国家领导人曾去南方某市视察，这座城市的市长被介绍是位经济学博士，领导人便立即对他说英语，这位市长博士却张口结舌根本答不上来。按照现行的博士培养标准，这位市长学位的水分可想而知。至少，璩美凤的外语水平会令众多这样的“官员博士”望尘莫及。
受教育是每个人公平享受的权利，政府和社会应当尽力保障人们享有这种权利，而不是让这种权利轻易被剥夺。清华大学学生刘海洋伤熊已经触犯了刑律，但学校做出了留校察看的处理，依然为他保留学籍；前不久北京丰台区法院对几位触犯刑律、却考上大学的未成年人做出缓期执行的判决，让他们在缓刑期间接受高等教育。这些举措被社会普遍称赞，被视为我国司法实践人性化的表现。
触犯刑律的人尚且可以接受高等教育。而璩美凤既未违法，更没有犯罪。无非是和自己的情人做爱时不小心被人偷拍下来，然后这光碟流向社会而已。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读博十？
我们真正需要关注的并为之忧虑的是：现在的研究生教育呈现“大跃进”式的浮躁状态，近两年来博士生多如牛毛，遑论硕士生了。文凭的含金量越来越低。《高等教育法》中明确规定：“博士研究生教育应当使学生掌握本学科坚实宽广的基础理论、系统深入的专业知识、相应的技能和方法，具有独立从事本学科创造性科学研究工作和实际工作的能力。”现在已经取得学位的众多博士，究竟有多少符合这一标准呢？目前这种“大跃进”如不改观，最终被损害的将是我国整个高等教育体制。
如果建立起一种严谨的、科学的研究生教育模式，维护硕士、博士学位的“含金量”，那么来读博士的，是官员，还是普通学子，抑或是像璩美凤这样的绯闻主角都不重要。
（供深圳晚报稿件，纸媒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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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红楼拾遗）迎省亲兴建大观园 恃权势强拆众民居
（起8W点8W中8W文8W网更新时间：2004…3…21 22：15：00 本章字数：4424）
（雪芹原稿中，本有一回写为盖大观园，如何夺取别人田宅之事，因事情有影射八旗入关后圈地之嫌，脂砚斋批注石头记时，便命将此段删去，以贾赦为夺古扇陷害石呆子代之。今砍柴钩沉探微，将原文补齐。博方家一笑。）
话说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后，贾府上下，一片欢腾。不久宫内总管夏公公亲自来贾府颁旨，言当今皇上极重孝悌之义，人伦之情，恩准贾妃回乡省亲。
一入宫门深如海，十数年来，贾母、王夫人无时不在牵挂宫中的那位娘娘，如今皇恩浩荡，允许贵妃省亲，真是百年未有的恩典。贾府上下，焚香叩谢后，就开始议论接驾的事情。虽然贾妃生性贤淑节俭，但贵为西宫，不有威仪何显皇家气度？贾母说，该省的可以省，而接驾之事，乃事关向万岁、贵妃表示忠心之大节，贾家世代沐受天恩，在接驾上断断不能省的。宁、荣二府房屋窄小，而人多口杂，不能让西宫在这样的地方驻驾，盖一个新园子，乃顶要紧的大事。
老祖宗钧令一下，贾政、贾珍及贾链夫妇、贾蓉等一干人便忙乎起来了。找有名的地仙许大师勘探地脉后，说蓉府西门一带，平畴千里，前靠城郭，后依青山，是盖省亲别墅的好所在。经请示贾母后，决定在此圈地一千亩，盖个园子。设计图不愁，贾政找到工部同僚，营造界有名的李郎中设计了图纸。
效果图一出来，贾母看得咂嘴赞叹。只见图中山环水抱，曲廊飞檐，柳掩绿径，惜春观后，也自叹弗如。
图纸有了，必得马上开工，因为明年开春就要接驾，工期不到一年，真是要紧得很。现最需办理的事情就是拆迁民居和筹银子。银子好筹，贾府虽然境况不如以前，但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皇帝得知贾府要盖省亲别墅后，也令户部拨一百万两银子给贾府，其中二十万两银子用于原居地百姓的补偿。两百两一亩，固然不多，但还是够原来的农户做点小买卖。贾府接到户部咨文后，命贾链上户部去领银子，可到了京城，就是见不着户部银库的总管。心急火燎的贾琏求教于世交北靖侯，北靖侯闻之大笑说：“世侄，你好不晓事，没撒鱼饵哪钓得上鱼？”如醍醐灌顶的贾链当夜便拿了一张二十万两的银票，进了银库王总管的府邸，第二天辰初，便将那张一百万两的银票领了回来。
加上琏哥儿在京城的花费，如给夏总管送礼，请各位世家大族的子弟看戏、逛八大胡同。这一百万两银子，只剩下了六十万两。回到贾府，风姐又借了二十万两说去急用，实际上是放高利贷。现在只剩下四十万两，能用于拆迁补偿的只有区区五万两。
这一千亩地上有一个五十多户的村庄，其他都是上好的水田。现在不到五十两征一亩地，绕是风姐、贾琏如何能干，也十分挠头。而贾赦、贾政等人每天都在催促快快动工。就在贾琏发愁之时，贾府清客詹光献了一条锦囊妙计。他对贾琏说：“二爷，你发什么愁？修省亲别墅不是府上修私宅，这是为了接贵妃的驾，这就成了皇家的事情，替皇家办事，你还拘泥什么补偿多少银子？只要进京城将别墅列为皇家项目，还怕谁不滚蛋？”
贾琏和赦、政等人商量一番，又二度进京，找到工部尚书和大内总管，分别塞了五万两银子，于是省亲别墅便列为当年皇家十大重点建筑之中。拿着盖有朱红大印的公文，贾琏一回贾府，便把“奉旨营建省亲别墅督造处”的牌子挂了出来，贾母是名誉总管，正副总管是贾政和贾珍，执行正副总管是贾琏、风姐。底下网罗了贾蓉、贾蔷、薛蟠、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来旺夫妇等人。
这千亩地中有五百亩分属东庄三个土财主。这三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每亩地赔偿四十两银子，每人也就能得几千两，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于是这三位财主分文不要，说是贾妃回乡，是全体官民的天大喜事，能为皇家和贾妃尽绵薄之力，无比荣幸，哪能要补偿？看到三家财主如此爽快，贾政也十分高兴，便行文礼部，为三家财主要回几个牌匾，上书“钦赐公忠体国自愿奉献奖。”三家于是鸣炮披红将匾额挂了起来。
其他一些小户人家，连蒙带吓，他们看到几家财主都不敢要如何，便一家拿了几十两银子搬家走人了。
正当贾琏庆幸进度如此之快时，碰到了一个“钉子户”。这村上有一户人家，家长叫吴祖荫，祖上在我朝定鼎之初当过一任知府，可为官清廉，留给子孙也就是一个小院落，二十亩水田。都在省亲别墅规划之内。传到吴祖荫，家境更是不堪。吴祖荫饱读诗书，可年过半百还未进学，耕读之余教几个蒙童为生。妻子早亡，留下一女名珍蕊，年方二八，长得容貌出众，书琴棋画，无所不通。此外还有一个远房侄子吴仁在家帮衬干活。
吴祖荫对贾府的人说，祖上所遗，变卖便是不肖子孙。坚决不愿意搬迁。贾琏先托人告诉他，拆迁费可以从一千两增加到一千二百两，被拒绝。再增加到一千五，两千两，依然被拒绝。甚至请出了连了宗的当地知府贾雨村，许诺给他捐个庠生，有了功名可以参加乡试，岂不很好？
谁知道这个迂腐书生对贾府人说：任凭你搬来一座金山，哪怕皇帝赐同进士出身，决不能卖掉祖上的宅子和这些良田。
眼看工期越来越近，贾赦、贾政大骂贾琏办事不利，而吴宅所在，正是建省亲别墅的牌坊，是整个园子的中枢之地，他不搬如何开工。如是贾琏找来薛蟠、来旺等人商量一番。
第二天吴祖荫出门就看见门前一条壕沟，路被挖断了，周围的邻居房屋已被拆平。大门前贴门神的大方张贴了一张大红公示，上书：“丙寅科二甲三十六名赐进士出身应天县正堂刘，奉上旨为贾妃回乡省亲修建别墅，乃天意所准，万民之福，下官职责所在。此地已被官家征用，任何民宅耕地理应无偿征用，今上体恤下情，令户部用公帑补偿。然仍有刁民犹自贪心不足，对抗官威。即日起拆迁户自行搬迁，既往不咎。否则有司将强行拆除。”可吴祖荫毫不退却，已让吴仁买了一车粮食和蔬菜堆在院内，意欲和贾府僵持下去。
第二天，吴宅门前多了一条死狗和一条死猫；第三天，围墙多了一个大窟窿。可吴祖荫倒沉得住气，闭门不出，院内还传来珍蕊小姐的琴声。这下将贾琏、薛蟠激怒了。找到贾雨村商量对策，贾雨村派人将去集市上办事的吴仁抓回府衙。
先是一阵恐吓，然后贾雨村悠悠地从屏风后走出，告诉吴仁，只要和官家合作，不但性命无忧，反而富贵多多。并让衙役给他二百两银子。看到银子吴仁两眼发光，心中暗想，对抗官家是死路一条，视事物者为俊杰，立即点头答应合作。雨村令他将吴祖荫的诗稿偷出。
两天后，吴仁偷出祖荫诗稿，交给雨村。雨村经一夜研读，大喜过望。诗稿中有《读阿房宫赋》：“阿房巍峨势入云，曾是几多耕读村？万家流离齐落泪，祖龙东巡已断魂。”这是谤讪讥讽皇上大兴土木，诅咒今上，罪莫大焉，立即派二十名如狼似虎的巡捕将吴祖荫抓进衙门。
祖荫被抓后，第二天薛蟠、贾蓉率领五十名青壮汉子来吴宅拆围墙，上屋掀瓦片。珍蕊小姐在家，吓得花容失色，即而泪水滂沱。薛呆子一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便双手叉腰大声吆喝：你还不走，不走我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吴仁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说珍蕊：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到满地狼籍，珍蕊只好在哭声中离开了家，投奔舅舅家去了。
十天后吴祖荫被官家放出，回到家看到宅子已是一片废墟，一群工匠已在上面施工。祖上留下来的书籍、古画自然荡然无存。告官，谁理他？去找贾府理论，连大门都进不去。祖荫到内兄家和女儿告别后，决定进京告状。
到了京城才知道告状是那样艰难。刑部、大理寺大小官员，谁愿意得罪贾家？大多是敷衍他一番，接下状子便杳无音讯了。在午门前他碰到了好些和他一样房屋、田地被豪家圈走的苦主，他才二十亩，有些人几百亩就不明不白地被占了。人告诉他：屈死莫告状，和当今贾妃家打官司，不是自找苦头吗？
眼看盘缠已快用尽，而告状无门。吴祖荫便借店家的笔墨写了一封遗书，买来大剂量砒霜，穿一件后背书有大黑“冤”字的衣服，外面罩上外套。
到了午门前，吴祖荫将所有砒霜就水吃下，然后脱开长衫，大叫一句“冤”，“扑”的倒地。
“不好不好，有人自杀”午门前站岗的兵士大叫，一位什长喊来几个兵士，上来抬着吴祖荫往太医院跑。可服下的砒霜太多，不到太医院，吴祖荫已撇下他唯一的女儿，一命归西了。
这事惊动了朝廷，九门提督被降职，谁叫他看管不严，让如此自杀的人擅自来到午门前禁地。吴祖荫随身携带的那份遗书被好事者抄出，立刻传遍京城，一时洛阳纸贵。
遗书中写道：“祖荫虽出自寒门，然自受业以来，承圣人之教，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以耕读自安，难求仕途显达，唯愿贱身苟全。今万岁英明天下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