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代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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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笑眯眯地对我擦耳朵,“老严每次都这样,嘿嘿,其实到了牌桌上他比谁都来劲。”
张哥和几个老家伙在一个房间陪严经理一起打牌,他们打的大啊。我们到另外的房间再凑几桌,张青硬要留下来看严经理的牌艺,严经理也只好由她。
我在他们凑人数的时候没敢出声,小字辈嘛,还是低调点好。终于,有几个不了解我水平的喊我了,我“到”的一声飞奔过去,眼角的余光瞄见昨晚和我打牌的三位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的新牌友。
第十七章
烟花是很漂亮的,但只是在空中的那一会儿,等它落下去以后,留在视网膜上的只有更加乌黑的一片。这段话用来形容我前两天的生活还蛮好的。
我站在宾馆门前象门童一样的把各位同事送走。这几天收获大大的,赢了不少钱啊,不过我看输钱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也就不至于傻乎乎地退给他们了。如今我看着我的财神爷们一个一个远离我而去,心中有着说不完的惆怅。
最后出来的是张哥,他眯着小眼看我,“去跑你的事情吧,钱你已经骗到手了,怎么花就看你了,顺便告诉你,宣武医院钱主任那边和我联系过了,昨天人不齐就没来,他想安排在明天的,你再和他商量一下吧。”
我坐公交车回去骑我的破车,坐在车上是一通猛想,总算把这个星期的工作理了个头绪出来。那今天呢,就把还没单独去过的两家医院逛一遍吧。
我要是把跑医院的经历很详细地写出来,估计一家医院最少得写十万字,字数是骗到了,但估计也没人看了。所以呢,我决定还是走马观花吧。
那天我上午跑了一家,下午跑了一家,合起来一共找了十一个医生,花了我十一个小时,中午吃饭没歇,晚上到八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也就是我住的地下室,躺到床上就睡,不和大小王玩牌了。
工作真是辛苦啊,辛苦就辛苦在狂等上。每个医生都不知道忙些什么,边上围了无数病人,我就只好等吧。怎么办呢,自己还提议严经理和张哥要加强和医生熟悉程度的,总不好打自己的嘴吧。就是在病区也是一样地等,我他妈恨这个等字!当然恨的人不止我一个,所有做业务的都要在等字上做足功夫,当然谈恋爱的人比我们业务的等的更猛,在这就不讨论了。所以我现在万一要是出去跑业务就在包包里放上一堆报纸先。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找钱主任确定晚上吃饭的时间和地点,钱主任和张哥的关系看样子相当好,估计张哥没少喂他,对于我们的事情简直是不遗余力,比我做的还到位。还没等我开口就告诉我安排好了,地点在那里那里,时间是晚上六点,正好下班。人数是他们这边七个,我们自定。
我赶紧和张哥联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一点愉快的音调都没有,懒洋洋地答应晚上准时到,还要我别忘了带钱。
于是我一天的心情都不能平静下来,老是想着晚上的约会。早早地就到了说好的饭店门口等钱主任一行。
钱主任在我快要等的崩溃的时候终于到了,两辆的士一起到。我飞快地上前把的费付了,很殷勤地把大家请到包间。一路上和钱主任打招呼的人不断,我估计这儿肯定是钱主任的熟人或者是他家人开的,平时他没少来。
张哥到的好迟,架子比钱主任还大,要不是我不敢朝他发脾气我肯定就对他发脾气了。在他到之前我掏出狠了狠心刚买的中华烟,散给大家抽,边散边后悔没在烟上事先涂上点泻药把这七个医生全拉死,害的我花这么多钱。
张哥来了以后马上和他们嘻嘻哈哈谈作一团,不象我刚才那样只会傻乎乎地看着他们在神侃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老鸟就是老鸟,连说废话的本领都比我强多了,佩服佩服。
等冷菜上齐,酒过三巡。钱主任开始了批评运动,把我们,特别是张哥说的是连狗屎都不如,害的张哥不住地陪不是,小酒盅端了一次又一次。钱主任主要的批评内容我看属于还是争风吃醋,看我们公司把张哥调走了,换个菜鸟…我…过来,认为公司不重视他们医院“好吧,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反正有人看得起,我们不至于没得酒喝,今天你小张要是没有个说法,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张哥不慌不忙地喝下一盅酒“这算我向你钱主任赔礼的,你说我们公司不重视你们是绝对不存在的,钱主任你知道小戚是谁吧,是我们严经理的表弟啊,你还能说严经理不重视你们医院的事情?何况我现在也是算提升了,做了一年多了,总不能一直做小代表撒,难道钱主任你就看不得老弟我有点小出息吗”
此话说的钱主任之流惶恐不已,又是向张哥陪酒又是向我陪酒的。借着这股劲,小酒很是畅销。
不知是跑的累了还是今天气氛作崇,我才喝了半斤就感觉到头脑很晕,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变本加厉地死命敬酒,张哥拦都拦不住,我想反正拼了,把他们给服侍好,肯定会帮我多开药的,而且这么多的酒不能便宜别人,自产自销最好。
在我如同烈士的拼酒下,各位医生都很感动,纷纷表示回去就把别的公司的药停掉不开,一定要让我有个交代。张哥在一边死命推波助澜,比叫花子上门套钱还凄惨地请求大家一定要帮我度过这个难关“虽然他是严经理的亲戚,完不成任务严经理也保不住他撒,你们就当可怜可怜他,帮他把任务完成吧,多老实一个孩子,要是被逼无奈去做鸭子不是太惨了吗。何况我们的产品知名度很高,临床费还不会少一分钱。”
最后结帐的时候我几乎找不到钱包了,还是请张哥帮忙才找到,后遗症是我好几天都觉得身上的钱不对帐,我怀疑就是那天被张哥偷掉了几张。
忍住醉意把钱主任他们送上了出租车,我才趴在地上狗一样地狂吐,张哥很有趣味地站在一边旁观,就跟买了票似的。我在蒙胧中听到他自言自语“总算尝到了医药代表的滋味吧。”靠,我在吐哎,说我尝到了什么滋味不滋味的,恶心的很呢。
关于那晚的记忆只剩下吐了,最后实在不行,张哥放弃了愉快地袖手旁观,把我弄上一辆出租车,到医院挂水,后果是把我的破车给丢了,再也找不着。不过第二天我并没有怪罪张哥,因为他替我多要了200块钱的发票,说是表扬我的大无畏精神,让我得200的好处,他就不要。
第十八章
作为一个基层的小代表,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我还好,有大发善心的严经理把我领进门,还有象自家兄弟一样的张哥带着我,我也算是上辈子修行的比较成功了。可是我们那些没人疼没人爱的同行们呢,事情要自己跑,钱还会被一些无良经理们贪污掉,天天被人吆喝来吆喝去,不敢顶一句还得赔尽笑脸,日,惨那。
虽然我有严经理和张哥罩着,不做出成绩来一样要卷铺盖走人,我又没什么资源好用(其实是有的,那么多同学,校友呢,只是现在不敢去找他们而已。)那我只有用两条腿来回答领导的厚爱了。
于是日子在一天天的重复中过去。我别的也没什么事情,又弄了辆破车泡在几家医院。每天都到深更半夜才回到酒楼的地下室,好在酒楼的生意很好,我回去的时候大家还都没睡。我每次回去以后都不闲着,帮大家收拾打扫。
又到了周末,我抽个空坐火车到附近的一个城市。
下了火车我找了附近的电话亭,用颤抖的双手拨出了我最熟悉的号码。不一会电话有人接了,妈妈那熟悉的声音啊,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听电话的那头妈妈在喂喂地问“谁啊,怎么不说话?”过会,她反应过来了“是不是儿子啊,儿子啊是你吗,你说话啊。”她哭了,边哭边喊我父亲“你快来啊,可能是儿子打电话回来了。”就听到话筒里劈里啪啦有人跑了过来。
我一向不是个悲剧性人物,也觉得没有必要把当时的情形很细地描述出来骗取女孩子的眼泪。当时的我很快冷静了下来,和二老谈了很长时间,才得知并没有警察到我家去,也没有什么消息说我犯了事,他们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失踪这么长时间,医院方也是莫名其妙。他们也是从别人的话风中隐隐约约猜到我与事发当晚的流氓斗殴有牵连。
我向他们保证我没什么事情,现在过的很好,请他们放心,也许过一段时间我会回家去看望他们,至于现在干什么,在哪里我没敢说,万一有人监听呢!
刚买的一张卡打完了,已经有若干个想打电话的骂骂咧咧地走开重找电话,我才结束。把电话放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满脸的泪,看样子晚上是不用洗脸了。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很冷静,后顾之忧解决掉了,父母在我的赌咒发誓下有点安心了,虽然他们还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我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但总算知道人的下落,心情和以前大不一样。我呢,呵呵,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
新的时期新的任务,我浑身充满了干劲,好象不知道什么叫累,每天在完成了工作和打扫之余还有力气和大小王赌钱,把他们赢的大呼小叫。以至于小王诧异地和大王嘀咕:“咦,小戚同志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日子在重复中度过,我发现当人到了20几岁以后就不是一天天地过日子而是一月一月地过,再老点呢,就是一年一年地过了。我现在就是这样,没注意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就是我们新代表典型的一个月,每天都在跑路,每天都在等人,每天都在听几乎同样的话,每天都在做几乎同样的事,期间点缀以领导的训话和唠叨。
我拼死拼活地劳动果然换来了成绩,俗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此奉劝大家,不要对工作抱怨不休,有付出总归会有回报的嘛。(嘿嘿,不好意思,我把张哥的毛病学会了。有点罗嗦是吧)月底我马不停蹄地四处发钱(临床费),发的愉快而又轻松,当时的医生还不大会报假帐,当时的病人也不大会跑方,基本上不会出现多付钱的情况。另外我们早就把跑方算在里面了,都是在详细调查了药库的出货和药房的出货以后才发的,你以为我傻啊。
有人说了,你一个菜鸟怎么能把药房药库都搞定呢,日哦,你不会想吗,有张哥这个老鸟打招呼的撒。
月底开会是皆大欢喜,在严经理的恐吓下大家这个月都不敢偷懒,日死命地跑医院,张哥因为能专心跑两家VIP,业务也有提升,而我呢,在灌了无数场酒和发了无数的钱出去以后,居然把张哥以为没法完成的指标给完成了。
这个月底的例会上我和张哥都受到了表扬,同时受到表扬的还有几位,因为与本书不相干我就不说了。
工资400,补助100。奖金--哈哈哈,1000。再加上我小心翼翼地从各位同事兜里赢来的钱(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呢,很简单,总不能吓得他们再也不敢和我打牌了嘛。),发啦发啦!也算对得起我一个月的牛马生活了。
本来这次例会对于本书来说就没什么好写的了,只是吴葳和陈哥比情侣还象情侣的样子让我不得不留下他们一笔,看样子过段时间我得去喝他们的喜酒,放点血。
第十九章
七月的省城很对得起它那火炉的称号,只要不下雨,那种闷热根本就不是外地人所能想像出来的。就算是一动不动都得出一身汗,更不要说还要骑车跑来跑去的。有时候我都不好意思站在医生旁边,生怕一身丑汗把我的客户熏死。
在这样的季节里,各个公司的代表们都选择了蛰伏,躲在办事处或者是自己的小房间里抱窝,偶尔通过电话和医生沟通一下。除非是实在要办的事情,比如催款啊,发临床费啊才哭丧着脸出门一趟。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给我创造了好机会,我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松懈趁虚而入。前些时候动辄好几个代表围着一个医生的热闹场面现在很少看到了,经常是我一个人陪着无聊的医生吹上好半天,你说能不留下深刻的印象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找到了比较适合我的工作方法。在一大早还不那么热的时候跑到医院里。躲在比较凉快的地方把汗晾干,跑到卫生间简单地洗一下,这样整个形象就不会那么难看。差不多医生快闲下来的时候我再去拜访,这样就不会惹他们反感,别的没什么代表过来,我可以尽情地陪他或她吹牛。中午在外面简单地吃点饭,看哪个医生在愁眉苦脸值班的我就买点冷饮或者西瓜大家一起解暑,花钱不多效果蛮好。下午继续在医院里乱窜,看到有空闲的工作对象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通闲扯,能让辛苦工作的医生们在炎炎夏日不那么发困也是我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嘛。就这么一直扯啊扯的,一天就泡一家医院,虽然效率低了点,但是质量很高。一天下来基本上能把这家医院在上班的都哄一遍。
不过晚上回去以后才感觉到无比的疲惫,特别是嘴巴,一天下来几乎没怎么喝水,而且吧嗒吧嗒地说个不歇,干的是一塌糊涂,人也基本上处于脱水状态,回到酒楼逮着不要钱的纯净水猛喝,差不多能喝上一桶,可把刘老板心疼死了。
就这样,在这个可以把人烤成肉干的夏季,我的销量不仅没有下滑,还反季节地出现了增长,月底开会的时候,在办事处墙上,任务完成表的一片向下的箭头中突兀地冒出一个向上的,很是引人注目。
严经理在开会的间歇把我专门喊了过去:“小戚啊,你的成绩不错嘛。”
“哪里哪里,都是严经理领导的好,张哥带的好。”
“你别来这套,我们是公司,不是官僚。没必要说这些。你说说看,有什么诀窍。”
“也没什么,一方面是张哥一点没保留,把他所有的客户资源都交给我了,一方面是我没怎么偷懒,可能是我比较耐热,没受天气的影响。”
“可是夏天我们的药所面对的发病率有很大下降。。。”
“是的,可是我的竞争对手们这些天可能不大适应气候,他们都没怎么跑医院。我呢,在这儿呆惯了,不怎么怕热。”
“咦,你在这呆惯了?”
糟,我说漏嘴了,赶快编吧,好不容易让严经理将信将疑地接受了我的解释。
严经理让我在会上把这些天的经验讲讲,这可把我难倒了,也没什么好讲的嘛,只是天天泡医院,吹大牛,除了嘴巴受点累,双腿倒还比前些时候轻松不少,而且医院一般都有空调,也不怎么热嘛。
乖乖,我憋出一头汗来。
实在没办法啊,严经理命令了不讲不行呢,我硬着头皮讲了我的所谓经验,大家窃笑不已。没人认为我的这些经验是什么经验。
严经理不乐意了,他拍案而起,很严肃地说:“你们笑什么笑,是不是看他来的时间不长,文凭不高,就以为他的话不重要,我告诉你们,他的经验就是泡,他刚来的时候就向我讲了,他别的不会只是不怕吃苦,所以他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再说一次,我们的工作不光是发钱给医生,我们更重要的是多和他们接触,多跑。在这种低潮期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