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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读者十年精华-第7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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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加重了川岛芳子在日本陆军眼中的分量。

  川岛芳子从上海到东北后,拜后来成了伪满洲国军政部最高顾问的多国骏为“干爹”。多田骏、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与汉奸郑孝胥、熙洽等人常到长春“满洲屋”旅馆商量伪满洲国的组成及人选。住在这家旅馆,并同多田骏有着不可告人关系的川岛芳子自然是参与其事的。所以,1932年3月“满洲国”正式成立后,川岛芳子俨然以开国元勋自居。

  伪满洲国成立后,川岛芳子向多田骏要官做。多田便把“归顺”满洲国的张宗昌旧部几千人拨给她组织定国军,还委任她为定国军司令(金璧辉的名字就是这时起的)。从这时起金璧辉就经常穿着佩大将军衔的军服、马靴,要求别人称呼她“金司令”。这个名字传播甚广,一直到被捕,仍有许多人称她“金司令”。

  当时有些张学良旧部和群众武装在东北自发地进行反满抗日活动,关东军司令部如芒在背,要求多田骏着速“解决”。多田一面出兵“扫荡”,一面组织汉奸“劝降”。金璧辉参加了对苏炳文的“劝降”活动,为了达到目的,她将苏的小女儿弄到自己家做人质,起名彼得,令其着男装,称金为“爸爸”。

  伪满洲国的成立远远未达到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目的,关东军很快借口一名官吏失踪,出兵讨伐热河省,接着日本政府便发表声明,说“热河省为满洲国领土”。日军占领朝阳市后,金璧辉身着日军大将服,腰挎手枪出现在街市上,并拜访了日本占领军负责人,拿出定国军司令委任状和多田骏的亲笔信,要求拨款二十万元做为“宣抚工作费”。她每到一地便用这种方式向当地驻军、商会征收军费,以弥补定国军军费的不足。

  定国军的底子本是些散兵游勇土匪之流,纯系乌合之众,军纪极坏,毫无战斗力,完全不能起到日军组织它时期望的作用,被日军视为“马贼”。后来,定国军的部分人占山为王,不听日本人调遣,被日军驱散。金璧辉的“司令”也做不成了。可能就是从这时开始,金璧辉同日本军方之间有了嫌隙。那时,常有人向金送礼,求她保出被日本宪兵无故逮捕的中国人。金仗着自己的社会关系,蛮横向宪兵队要人,还曾动手打过宪兵队的人,引起日本军方不满。1934年,在与日本宪兵发生了一次较大的冲突之后,金璧辉被押回日本。1936年,她潜回天津,住在日租界石山街的石公馆中。后来,她向别人透露,这次回国曾化名王梅,打算谋刺马占山将军,但未得手。七七事变后,金璧辉将天津的东兴楼饭庄攫为己有,当起经理来了。这时,她在北京也找了房子,来往于平津之间,与潘复、石友三等人合谋策划成立华北伪政权,并为日军收集情报。

  抗日战争的前几年,金璧辉在华北可以说是很有势力的人物。日本驻华北派遣军司令多田骏、驻华中最高指挥官佃俊六、驻上海海军特务机关长儿玉誉志夫、关东军参谋长笠原竹雄等人都与她有来往。连素以严肃军人著称的冈村宁次到华北就任时,也马上给金璧辉打电话致意。当年华北最大的汉奸王克敏对她毕恭毕敬到可笑的程度,她去王那儿可以长驱直入,而王要见她时得事先通知,得允许方能前往。由于金璧辉的特殊地位,许多汉奸都投到她门下要官做。

  关于金璧辉是否为日本间谍,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到确凿证据。但有许多迹象说明,她确曾为日本收集过情报。据一位1933年做过金璧辉副官的人回忆,那时金有四十多名“副官”,每人各有自己的任务。金的卧室里有面镜子正对房门,有人开门时,照相机即会自动摄下镜中的影像。她还有无声手枪、戒指照相机等当时罕见的特务专用品。还有人亲眼见她把经济情报交到日军手中。

  曾经有一段时间,金璧辉在北平有多处房舍,来往的人员极多。北平花园饭店几乎成了她的私人招待所,经常在那里请客,开舞会,开支非常惊人。她哪里来的钱呢?据说主要来源有三:日寇侵华派遣军支给的机密费、日本飞机大王中岛知久平支给的补贴和汪精卫伪政权的经济顾问小仓正恒支给的特别费。没有某种条件或交换,日本人不会白白供养金璧辉的。

  金璧辉的卧室里挂过一张白金框装镶的照片,上面一男一女,似一对年轻夫妇。其实“男”的就是金璧辉,女的是日本血统、日本籍的伪满映画协会的电影明星李香兰。李香兰是一名高级特务,专门在伪满上层人士和文艺界中活动,收集情报,了解动态,直接向关东军报导部汇报。日寇投降后,国民党装聋作哑,使李香兰得以日本普通侨民身份遣返日本,成了“圣战”的“功臣”。

  应说明一下,到目前为止,笔者所见到的这类资料均为1936年之前的。

  金璧辉一生极好虚荣,爱出风头,生活糜烂,是报纸杂志上的新闻人物。不论政界、军界、文艺界、工商界,只要是名人,她都设法结交:不惜拜干爹、认干儿来扩大她的势力范围;甚至自己花钱订购贵重的礼物,题刻上“××将军(或××皇族)赠送金司令”的字样,借以抬高身价。逢到金璧辉或川岛浪速的生日,她都要邀请各界名流,开舞会、摆筵席、包戏院,闹它几天。总之一句话,金璧辉时刻不忘自己的“皇族血统”,时刻不忘炫耀自己的门第、势力、财富;哪怕在她已经没落了之后,仍以“炫耀”来保护自己。

  无人庇护的可悲下场

  从金璧辉的主要政治活动来看,她是伪满洲国的积极赞助者并参与部分活动,在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过程中,她也做了危害中华民族利益的事情。国民党政府有权审判她的罪行。但是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那些比金璧辉罪恶大得多的日本战犯。如冈村宁次、源泉福等都被无罪开释,成了国民党的座上客,与她同罪的李香兰也被悄悄送回日本,只有她被日本弃之不顾,国民党也单单选中她大肆公审宣判?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金璧辉最初听从日本军方的指令,是为了复兴她的清帝国,及至满洲国建立之后,看清日本的真正意图后,她有些不满了,曾说过:“我曾想,如果所有的满族人都能愉快地投入重建自己的国家时,那我就可以自杀,再没有什么愿望了。总算是建立了满洲国,好象是我的理想已经实现,其实它和我期待的相距太远。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无可奈何。”“什么满洲国,日本人说的似乎条条有理,但实际上却是日本的殖民地。”“90%的满洲国民,对现在的所谓满洲冷眼相看,怀有强烈的反感。一旦事件发生,满洲国一定要垮台。”

  1934年,金璧辉在北平与日本宪兵发生冲突被押回日本。在日本期间,她把一个叫伊东米二的人留住在家里,两人时常到关西一带巡回讲演。他们具体干了些什么尚不清楚,但从后来伊东被捕,金也被限制在福冈、九洲不能进东京来看,他们的活动是有碍于日本政府的政策的。在日本的两年中,曾有人怀疑金璧辉是中国的间谍。

  但是金璧辉毕竟是在日本长大的,与日本政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一个人无力自拔,1936年又回中国来进行了特务活动。与此同时,她也应一些中国人的请求从日本宪兵手下救出过中国人。还有人说,她同军统、中统都有关系,也帮他们做过事。

  金璧辉的一生,除了对祖国犯下的罪行历历在案以外,什么也没得到。她明白自己命运的可悲,曾向人说:“社会典论说我和东条英机、近卫文、松冈洋右等人关系密切,在建立汪精卫政权方面也立了一大功。其实,我的本心除了使满洲取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以外,再没有什么了……而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父亲肃亲王赍志而没,我也是毫无成就。”后来,金璧辉一想到过去就陷入忧郁之中,有时甚至近于癫狂,终于染上吸毒的嗜好,胳膊、大腿上满是打吗啡的针眼。

  日本人对于金璧辉的动向当然是了如指掌的,曾多次给以警告。大约是1940年,天津某报突然出了一张“号外”,说金璧辉被暴徒狙击,性命危笃。这无疑是更加严厉的警告。关系一度紧张至此,日本人也不再管她的死活,自是情理中的事。

  对于国民党,金璧辉从来就没有好感。所以,国民党对她颇不放心。抗战最后几年,金璧辉同日本人已无实质性往来,军统局仍派人打入她家作佣人,对她严密监视。这时,金常在家里大骂国民党把大好河山拱手送给日本人,这一点从金在法庭上的发言可以证实:“蒋介石国民政府,抵挡不住日本的侵略,先逃跑到中国的大后方。……把抛弃人民逃跑的政治家当做国家栋梁,那么,将来一旦发生类似情况,我就抢先同蒋主席一起逃跑,让敌人看着我们的脊梁骨……当官的首先抛弃人民自己跑掉,把祖国的土地白白地送给敌人,等到战争结束后又乱哄哄的争先恐后从后方坐飞机回来……到处接收,侵吞国家财产,大发其财。……”在国民党看来,这样的言论,无异受了共产党的“煽动”,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比金璧辉当初为“满洲国”奔忙,为日本人出力还要可恶。

  替身之谜

  一九四七年十月二十二日,金璧辉被判死刑,于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五日执行。

  金璧辉被处决后,出现了好几种流言,都说她没死,是别人替死的。国民党为此大伤脑筋,但流言出现的责任还应归咎于国民党当局。因为处决金璧辉时,河北省第一监狱不放中国记者进去,只准两名美国记者入内观看。中国记者们顿时大哗,吵得监狱当局无法收场,不得不在行刑后放大家进去。这时,金璧辉的尸体已装在一具薄木板匣子内,子弹从前额穿出,面部有血污,但仍能认出确是金璧辉。

  记者们从第一监狱出来,到了中央通讯社。大家都很气愤当局对外国人卑躬屈节,表示:既不让我们看现场,就不发表法院公布的新闻,也不发金璧辉确死的消息。为统一口径,大家公推一位记者起草新闻稿。新闻稿揭露了监狱当局对中、美记者的不同态度,并说:记者曾参观金璧辉尸身,但该尸血肉模糊,不能辨识。中央社把这条新闻涉外部分几乎全删去了,但仍发了这篇新闻稿。这样,就在社会上引起了疑问。种种流言皆出于此。

  此外,金璧辉的尸身是日本僧人古川大航认领去的。后来古川说:“当尸体运到火葬场时,用酒精洗清血迹,确实认定是川岛芳子后才火化的。”看来,金璧辉确已死去。

Number:3560

Title:我和诗

作者:宗白华

出处《读者》:总第47期

Provenance:美学散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我小时候虽然好玩耍,不念书,但对山水风景的酷爱是发乎自然的。天空的白云和覆成桥畔的垂柳,是我孩心最亲密的伴侣。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水边石上看天上白云的变幻,心里浮着幼稚的幻想。云的许多不同的形象动态,早晚风色中各式各样的风格,是我孩心里独自把玩的对象。都市里没有好风景,天上的流云,常时幻出海岛沙洲,峰峦湖沼。我有一天私自就云的各样境界,分别汉代的云、唐代的云、抒情的云、戏剧的云等等,很想做一个“云谱”。

  风烟清寂的郊外,清凉山、扫叶楼、雨花台、莫愁湖是我同几个小伴每星期日步行游玩的目标。我记得当时的小文里有“拾石雨花,寻诗扫叶”的句子。湖山的清景在我的童心里有着莫大的势力。一种罗曼蒂克的遥远的情思引着我在森林里,落日的晚霞里,远寺的钟声里有所追寻,一种无名的隔世的相思,鼓荡着一股心神不安的情调;尤其是在夜里,独自睡在床上,顶爱听那远远的箫笛声,那时心中有一缕说不出的深切的凄凉的感觉,和说不出的幸福的感觉结合在一起;我仿佛和那窗外的月光雾光溶化为一,飘浮在树杪林间,随着箫声、笛声孤寂而远引这时我的心最快乐。

  十三、四岁的时候,小小的心里已经筑起一个自己的世界:家里人说我少年老成,其实我并没念过什么书,也不爱念书,诗是更没有听过读过;只是好幻想,有自己的奇异的梦与情感。

  十七岁一场大病之后,我扶着弱体到青岛去求学,病后的神经是特别灵敏,青岛的海风吹醒我心灵的成年。世界是美丽的,生命是壮阔的,海是世界和生命的象征。这时我欢喜海、清晨晓雾的海、落照里几点遥远的白帆掩映着一望无尽的金碧的海。有时崖边独坐,柔波软语,絮絮如诉衷曲。我爱它,我懂它,就同人懂得他爱人的灵魂、每一个微茫的动作一样。

  ……

  在中学时,有两次寒假,我到浙东万山之中一个幽美的小城里过年。那四围的山色浓丽清奇,似梦如烟;初春的地气,在佳山水里蒸发得较早,举目都是浅蓝深黛;湖光峦影笼罩得人自己也觉得成了一个透明体。而青春的心初次沐浴到爱的情绪,仿佛一朵白莲在晓露里缓缓地展开,迎着初升的太阳,无声地战栗地开放着,一声惊喜的微呼,心上已抹上胭脂的颜色。

  纯真的刻骨的爱和自然的深静的美在我的生命情绪中结成一个长期的微渺的音奏,伴着月下的凝思,黄昏的远想。

  这时我欢喜读诗,我欢喜有人听我读诗,夜里山城清寂,抱膝微吟,灵犀一点,脉脉相通。我的朋友有两句诗:“华灯一城梦,明月百年心”,可以做我这时心情的写照。

Number:3561

Title:何时才识中国人?

作者:黄信今

出处《读者》:总第47期

Provenance:华人

Date:1985。3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我们在南欧和北非旅行,常常被误认为是日本人,这使我们感到不快。有一位团友有感而发,在雅典参观一个古代剧院遗址,站在那块回声石上试行发音时,他便高呼:“中国人万岁!”

  无论是到酒店,在商店购物,在游客聚集的地方,人们都首先问你是不是日本人,从不先问其它。

  这也很难怪,在西方人看来,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是黄脸孔,他们分辨不出来。而近年来,日本经济起飞,到外国旅游的人士大增,许多与旅游设施有关的部门,都注意起做日本人的生意。就我们所到之处,不少旅游点都备有日文说明。我们住在雅典的假日酒店,询问处摆着雅典旅游指南,以日文最详细。在开罗机场,厕所门前大字书写“化妆室”。团友中有人以为是中文,为之惊喜一番。但再看看其他的日文标志,可以确定地说,“化妆室”者,日文也。

  在开罗的夜总会上,歌星为我们演唱,他开头就用英语说:“欢迎日本朋友。”我们大声高呼“中国人!”他才不好意思地改口。

  可是旅途中不胜更正。我们走在街头,当地的居民窃窃私语,用的虽然是本地语言,我们听不懂,但其中总夹有一个词:日本人。

  在感到不忙之中,也感到有些惭愧。我想起作家郁达夫在六十年前写的小说《沉沦》。想起他要求祖国快快强大起来的愤慨之词。今天的中国当然与六十年前全不相同,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也今非昔比。可是由于多年来道路曲折,经济仍未真正起飞,与日本相比,当然还有差距。人民的生活刚刚温饱,还谈不上出国旅游。国家的真正强大在于经济实力。郁达夫的呼声今天还值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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