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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838-李敖这个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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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梁实秋给余光中打电话,说未能保李敖感到很难过。李敖得知后,只是笑笑。他想,在自己身处逆境时,让正人君子援之以手,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其实,就梁实秋的处事原则和与李敖的非凡交情而言,他应该对李敖施以帮助。此次的婉拒,可能是他过坏地估计了当时的形势,感到若出面作保,不仅难以保人,而且难以自保,故有此下策。李敖把梁实秋此举看作是软弱和爱惜羽毛,实在是冤枉梁实秋了。25年后,他从出版的《王世杰日记》中得知一段梁实秋为自己游说的秘辛:还是在他被陶希圣“请”出文献会时,梁实秋认为李敖如此人才,任其流落,太可惜了,于是他未征得李敖同意也没有告诉李敖,便秘密写信给“中央研究院”院长王世杰、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李济,希望能任用李敖。王世杰在日记1965年12月20日条下写道:     
    


第四部分退出《文星》朝野双杀(7)

    有李敖者,日前在文星书店应所刊《蒋廷黻选集》,对余被免“总统府秘书长”(民国四十二年十二月)与签订“中苏条约”两事,做侮辱性抨击。“中央党部”谷凤翔等促余向法院控诉其诬毁。余殊不愿给此等人以出锋头之机会。惟余对此两事为避免牵涉他人过失之故,迄未发布文字,抑或是余之过。李敖为台大毕业生,有才华而品行不端,梁实秋于五十二年五月曾推荐于中研院史语所,李济之以其行为不正,不愿收纳,余遂拒绝之,彼即因此怀恨。     
    此言自然不对,因为李敖对此事根本不知。真正的原因倒是王世杰等人惧怕胡秋原。当时胡秋原正与李敖打着官司。在1963年9月10日日记中,王世杰曾写道:“台大毕业生李敖甚有才华,与胡秋原涉讼(彼等均以诽谤为诉由)。余颇欲成全李敖学业,劝彼等中止诉讼,但似不能说服胡秋原。”可见王世杰不接受梁实秋的推荐,真正的原因是怕“立法委员”胡秋原等人,说李敖“品行不端”只是一个假托而已。从这段材料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梁实秋的识才、惜才、荐才的气度。     
    由于李敖与严侨之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并且,负责调查的魏宜智精明能干,在调查中他搞清楚了这是徐高阮等私人的借刀杀人之计,研判若由官方出面整李敖,对官方不利,最后决定不了了之。徐高阮等人的阴谋才未得逞。     
    直到1967年,国民党“司法行政部”部长郑彦亲自下令“高等法院”首席检察官发文侦办李敖。4月8日以“妨害公务”被提起公诉。自此官方正式配合私方,以诉讼手段形成夹杀。李敖的行踪开始受到监视。     
    虽受监视,李敖并没有因此而屈服,相反却在加紧备战积聚力量,以作下一轮的冲锋。他在给文友丁颍的信中说:“旧式文人,一遭困顿,即发之以长吁短叹;我们新时代的动笔杆朋友,却不可如此。鼻涕眼泪,唉声叹气,伤春悲秋、吟咏讴歌等等,都是狗屎。我们要形成的是力量,大力量。‘交友以自大其身,求士以求此身之不朽。’这是清朝学者的老话,‘自大其身’就是制造力量,大力量。否则只是自怜而已,看水中的自己或女读者信中的自己又有何用?”①为此,他在1966年5月16日的日记里,给自己写下十条“我的信仰”:     
    


第四部分退出《文星》朝野双杀(8)

    (一)我深信一种强者的哲学,我拒绝做弱者。     
    (二)强者的条件是智慧、力量和狠心肠。     
    (三)要有洞彻人际和知识上科际的智慧。     
    (四)要有打击坏人和恶势力的力量,要有散布智慧和善行的力量。     
    (五)这里面有一种“中间因素”,可叫做感情的干扰,它包括女人、亲情、朋友和世俗的道德标准,它们可能构成一种重大的阻力,阻止我发展我的强者哲学,我必要时铲除它们,所以我需要狠心肠。     
    (六)“烈士肝肠名士胆,杀人手段救人心”,这是强者的狠心肠。     
    (七)“须是一刀两断,萦萦的讨个什么!”这是强者的狠心肠。     
    (八)“一个人为真理常常要牺牲朋友”,这是强者的狠心肠。     
    (九)深沉有力量,英气盖华场。这是强者的气势。     
    (十)“你不能同时侍奉上帝,又侍奉玛门。”我要求我在矛盾的关口,砍掉它们,义无反顾。强者不该是矛盾犹豫的人。     
    李敖以非凡的勇气迎接着黑暗的到来。     
    他预感到一张黑色的大网正一步一步地从天而降,笼罩住这个小岛。在这张无所不能的大网下,文星书店及其同仁自然难逃厄运。     
    


第四部分商海谋生,义助殷海光?(1)

    二、商海谋生,义助殷海光     
    在“文星”时期,由于主张“西化”的几名学者如李敖、许登源、居浩然、陆啸钊、李声庭、洪承完等人都是殷海光的学生,而殷海光在台湾大学曾大力宣传、介绍西方文化中的现代潮流和英美式的自由民主,并且猛烈批评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因此,他便被反对西化的胡秋原、郑学稼、任卓宣、徐高阮等人想当然地指斥为西化派的总后台。     
    殷氏虽然并未介入这场中西文化论战,但他反专制、反独裁的立场和揭露国民党官局黑暗的文章却一步步惹恼了当局,加上他与爱因斯坦、罗素、费格、海耶克等世界第一流的大脑袋通信不断,在海内外的影响日益增大,他为狭隘的国民党所不容就在当然之中。尤其是李敖文笔犀利,咄咄逼人,颇与殷海光相近,在初出道时曾被一些人误认为是殷海光的“化名”①,因此,从李敖身上往往能勾起官方的一系列接近联想。蒋介石在国民党党部召开的中常委会上说:“殷海光不是与党‘国’一条心的人。在大陆那一段,他反共是积极的,我曾经召见过他,对他期望甚大。他到‘反共复国基地’来后,完全变了。他在《自由中国》上写的那些东西,实际上是在帮共产党的忙。我们不能养蛀虫蛀自己的船。”这无异是对殷海光进行全面迫害的一个信号。     
    到“文星”后期,随着官方对殷海光打击力度的增强,一些国民党御用文人更是把殷海光和“文星”绑在了一起。前已述及的侯立朝在《文星集团想走哪条路》中列有一表:①     
    真可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毫无根据的罗织,把台湾五六十年代的一批新老自由主义文人摆在了一张平台上。以至文德先生在《殷海光教授年谱简编》中替殷海光抱屈说:“李敖独得盛名,但殷却背着黑锅。”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李敖与殷海光——这位同样狷介的学界前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前已有述,李敖在大学阶段就与殷海光有过交往,但由于当时特殊的形势和李敖对殷海光认识的的转变而中断。     
    还是在1961年11月的一天,李敖独自徜徉于文学院中,与殷海光不期而遇。两人虽然多年不见,但这位自由主义大师并没有把李敖忘掉,他主动叫住了李敖,问:“你在《老年人和棒子》里,提到的江亢虎是谁啊?”李敖告诉了他。适逢姚从吾走过,殷海光指着李敖对姚从吾说:“此一代奇才也!”姚从吾说:“你们两个都是奇才!”殷海光与李敖谈得高兴,便约李敖到他家去谈谈。李敖把给胡适信的副本给他,并说定第二天去看他。于是有了后来李敖的这段记录:     
    


第四部分商海谋生,义助殷海光?(2)

    近五年以后,我又来到了殷家。殷海光这回大概真的发现了我的不简单,他显然承认了我的蛟龙地位。他说我给胡适的信深深感动了他,信中提到的严侨,是中国伟大知识分子的代表,中国有千千万万的严侨,都在国共斗争中牺牲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哭了起来,使我大为感动。这一次谈话非常投机,他要到我碧潭山居来看我,我同意了。不久他到碧潭来,他教我如何煮咖啡,我穷得买不起咖啡壶,只能提供烧开水的铝壶做工具,他抱怨壶有油质,煮咖啡不好喝,我很惊讶他在喝咖啡上如此考究。我们大谈了一下午,然后到吊桥旁的小店吃鱼。殷海光的怪毛病是:他刚见到一个人,经常是不讲话,态度也不友善,一定要“暖车”(warm up)以后,他才逸兴横飞高谈阔论不止。这时候他也有说有笑,与常人无异。但是下次见面时,他又要重新从那种死样子开始。一些人不了解这怪毛病,常常在一开始就被他气走了。这次殷海光到我家,怪毛病倒颇为从简,大概他怕我以其人之术,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很快就了无拘束地聊起来了。①     
    在这次谈话中,李敖谈了自己的两点意见:第一,雷震搞新党导致了《自由中国》的完结,故新党运动对传播新思想而言是一种连累。就像五四运动连累了新文化运动一样。第二,《自由中国》所谈的,是知识分子的、上层的、纵贯线上的台湾,在此之外,对乡土台湾、苦难老百姓的生活谈得不够。殷海光望着这位谈锋犀利、睿智频出的后生,深以为然。这位一向与人交谈需要“暖车”的怪杰,与李敖亦能“很快就了无拘束地聊起来”。自此两人的交往日渐增多。     
    在李敖的认识里,国民党逃台后,在检讨失败的原因方面,可分两派:一派认为专制得不够,今后要多专制才行;一派认为自由民主得不够,今后要抛弃老套,要做深刻进步的反省才行。而后者呼吁最多者,即殷海光。在过去,殷海光的评论多发于《自由中国》,但1959年雷震案后,他失去地盘,渐形索寞。在中西文化论战中,李敖与胡秋原由论辩到人身攻击,胡秋原误认为是殷海光在背后策动,以致后来对殷氏的思想、学术及人格不停地施以攻击,单是他个人发表的丑化殷海光的文章就达25万字之多。殷海光在一篇回忆《我被迫离开台湾大学的经过》中说:“在论战中,胡秋原君知识上的短缺,思想上的混乱,被我的一群学生指破。尤其是他参加‘闽变’的往事,被李敖君指出。这一下使他的名流声威扫地。他痛心疾首之余,认为系我在背后策动,于是在《中国杂志》上参加徐君对我的围攻。这二位先生的言论,充满对我的污蔑、毒骂及构陷,但却俨然为学术尊严及自由民主而仗义执言。标榜历史文化儒家道德的某君(李按:徐复观也),则从旁助威……”①胡秋原因文化论战被打得灰头土脑,对殷海光自然不肯放手,他联合国民党特务政工力量,对殷氏极尽诬蔑、谩骂之能事,大搞整垮文星、斗垮殷海光的作业。台大校长钱思亮也就朝着这一方向对殷海光进行迫害,最后致使殷海光被解除台大教职,并取消了他赖以生存的科研补助。     
    


第四部分商海谋生,义助殷海光?(3)

    胡秋原在殷海光备受折磨及迫害的时候,对他如此打击,原因何在?许多人难以理解。原《自由中国》编委夏道平教授曾披露过一件事情,对胡氏此行的动机提供了一个新的证据:胡秋原曾将自己的新著托诗人周弃子赠送殷海光,殷海光素厌胡之为人,当着周弃子的面将胡秋原的赠书丢到纸篓里去了。殷氏的这一做法,使周弃子很感意外。事后,可能是周弃子将殷海光丢书的情况告诉了胡秋原,致使胡氏对殷海光结怨。     
    如果说胡秋原攻击殷海光其中带有个人恩怨因素的话,那么,另一位学者徐高阮对殷氏的攻击则在相当程度上受到官方的操纵。从他披露李敖致胡适男牛ㄆ渲杏胁焕于殷海光的文字),到在胡秋原的《中华》杂志、徐复观的《民主评论》杂志连篇累牍地狠批殷海光,拿殷氏学术研究中的翻译问题上纲上线,大做文章,并打着用笔保卫“国家”、学问及个人尊严与权利的旗号,要求“内政部”、“教育部”对殷氏展开调查,给予必要的处置,其险恶用心可谓不言自彰。李敖在回忆录中曾经说?    
    徐高阮是攻击《文星》的第一裨将,他死之日,吊丧行里居然出现了总政战部主任王升、调查局局长沈之岳、情报局局长叶翔之!他的背景,原来这般!——徐高阮在职务上只不过是“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一名副研究员,在这种冷衙门的清高之地,身死之后,居然冒出成群的大特务为他吊丧,双方关系的不简单,由此可证!①     
    从1960年《自由中国》垮台到1969年去世,这九年间,殷海光“一年老一年,一日衰一日”,他的内心世界是寂寞而荒凉的,周围已无人能与他进行思想上的交流,只能在与海外门生的书信中苦诉衷肠。1966年12月1日,他在给林毓生夫妇的信中说:“你知道我在这个岛上是岛中之岛。五四以来的自由知识分子,自胡适以降,像风卷残云似的,消失在天边。我从来没有看见中国的知识分子像这样苍白失血,目无神光。他们的亡失,他们的衰颓,和当年比较起来,前后判若两种人。在这样的氛围里,怀抱自己的想法的人之陷于孤独,毋宁是时代的写照。生存在这样的社群里,如果一个人尚有大脑,便是他不幸之源啊!”②这种寂寞当然与殷氏的性格有关,但他在精神的窘境中赶上李敖的文星时代,则是一大幸运。由于李敖的帮助,他虽在迫害、衰病之中,却在出书、生活、医疗和精神上,得到很大的支援和安慰。在这期间,美国哈佛大学研究中国问题的权威费正清到台湾,他邀请李敖陪他专门去看望,并与殷海光在一起吃饭。此后,李敖对这位反专制的斗士更加关心。在1964年至1966年间,殷海光在文星书店共出了四本书(《思想与方法》、《到奴役之路》、《海耶克和他的思想》、《中国文化的展望》),都是李敖主持。李敖说:     
    


第四部分商海谋生,义助殷海光?(4)

    在出这四本书的过程中,我遭遇了三个方面的困难,第一方面是殷海光本人的,殷海光是《自由中国》的首席余孽,他要出书,“十目所视,十手所指”,自不消说;第二方面是我本人的,我在文星兴风作浪,给文星带来极大的压力和麻烦,自己作孽之不足,还要勾结余孽,双料出书,“廿目所视,廿目所指”,也不消说;第三方面是文星内部的,文星虽然是进步的书店,但是还没进步到要甘愿赔钱的程度。“杀头生意有人做,赔钱生意没人做”,给殷海光出书,出到后来,简直已是又杀头又赔钱的玩意,劝说文星主人萧孟能出版指日可禁之书,是需要费些力气的,虽然萧孟能礼贤下士,但冥冥中老板老板娘“四目所视、四手所指”的画面,却也不可不知,也不可不稍为人家设想。殷海光是不怎么通人情的书生,我调剂其中,希望出书第一,不要枝枝节节因小失大,这种苦心,我想殷海光和萧孟能都不尽知道。例如出版《中国文化的展望》,我为了给殷海光较高的稿费,就在萧孟能肯出的稿费之上,暗中自己贴了不少钱,此中调剂,当事人不知也。①     
    1966年前后,李敖与殷海光的关系渐渐疏远。据李敖讲,有一次,一些殷门弟子在殷海光面前讲了李敖不少坏话,殷海光明知弟子们讲得不对,不但未予制止,而且还点头。当时,与李敖关系甚好的黄中在场,黄中认为,殷老师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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