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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人铺天盖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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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才能在男人的命穴处;踏出母狮一般的足迹。对自以为强大的男人世界而言,她是异乡女,永远使用异乡语言,冷眼、旁观,又总是不弃不离。哭泣以及关于纯情的诉说;“便成为她全部的色情本领”。而当女人以痛苦的方式来展现她们的赤裸裸,“她们的男人只能嶙峋瘦骨。”    
    六    
    好久了,我们已习惯仰看《情人》;把它看成了自己的传说,纵容它的翻云覆雨,嚣张的矫情和混乱。我们是在虔诚地作文学课吗,NO;我们对名人闺情的偷窥欲一直是这样无边无际。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生命才是可耻的平庸,谁又有勇气放弃虚荣——别人的虚荣自己的虚荣,都是些瞬间烟花;从庸常的日子里探出头;一跃腾空;恍若天人。即或它只是路过;但我们已享受过它的到来;还有袅袅余音。沉浸其中;哪分得清谁是庄周谁是蝴蝶。 紧要的是小心翼翼念好台词;锣鼓喧天时便倾情;曲终人散就目送。戏演长久了;感天动地的爱往往在作秀中,保鲜。 杜拉斯的跩,就是这样的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儿,就像雪纺质地的奥黛,不过是摹仿了华丽,举重若轻。但真正的绸缎对一驾车辆似的女人又有多少实际意义呢?她一开动,你就会听到“滋”的一声。绸缎绝裂的叫喊,比死更可怕。    
    七     
    对现在的中国女写作者们来说,无论揭了杜拉斯怎样的底,她们对那个女人的态度都不会变得理性。这是个大爱大恨的问题,就像自己身体中的至爱部分和一个肌瘤,无论刀子接近哪里,都是切肤之痛。不要嘲笑她们的愚蠢情结,因为她们永远达不到杜拉斯那样的跩:一个是男人爱了才能写,一个是男人不爱了才能写,这便是法兰西和中国——玫瑰与牡丹国度的绝然不同。    
    (2003年8月)    
    


第五部分:乱世多佳人阿姆斯特丹的绯色表情(1)

    人类淋漓尽致、毫无顾及地玩弄性游戏;总有天老地荒的穷尽;因为上帝只为我们装配几许的敏感器官。当它们成了一堆嚼不出果酸的苹果;上帝啊;要制造怎样浩大无边的春药才能拯救人性的本能……    
    进入阿姆斯特丹的时候;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夜上浓妆原来就是此情此景:船坞上依旧清晰的花朵;酒吧露台上的红男绿女;商场门口正猛烈热吻着的肥男人和瘦男人……     
    阿姆斯特丹给人的并不是声势浩大的都市感;也不是放肆的灯红酒绿。它只是有些迷离。当深绛色的房楼、白门窗组合的色系映入水影;天光和灯群也映入无处不在的水影时;波光动荡;城市就有了暧昧的眼风。      
    在来阿姆斯特丹的路上;这种暧昧的情绪一直笼罩着我们满车的人。花街、橱窗女郎、成人秀、性用品……一溜串香艳的词语煽起的荷尔蒙欣欣向荣;语言的往来有了神秘;笑容的交流有了暗示。    
    毫不讳言;我们像赴一场夜宴似地赶赴阿姆斯特丹。对感官娱乐的向往;让我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没什么羞耻的。在一个热爱肉欲享受的国度;我们再怎样的蠢蠢欲动;也就是暗流汹涌而已。    
    带我们去花街的地陪差不多还是个孩子。20岁;北京人;正在海牙大学攻读国际关系法。他有一张天使般乖巧的脸庞;秀丽的眼睛清澈无比。他带领我们一票人进入花街的领地;有着亢奋地称职,不时;还给大家讲一个荤段子;引来一阵爆笑。他在爆笑中显出了与他清纯的面容极不相称的狡黠得意。     
    我们像进地下洞穴样摸入成人秀的表演厅。刚一坐下;音乐就轰然响起;很摇滚地从二楼更高处的地方砸下来。两尊男女裸体组成一个极其夸张的性造型;出现在灯火阑珊处;突兀而剧烈。    
    女人是白人;一身疙瘩肉体型却像男人般壮硕;动作起来;屁股上的一块红印格外夺目。男人是一个巨大得像蜥蜴的黑人。他的双手在女人身上搓揉时;简直像大型动物在作某种食物吞噬运动;不惹你的情欲;反让你恐惧。     
    场子的门帘不时被撩开;一拨拨新客进来;一拨拨旧人出去:这里是流水场。坐下的人似乎也没有安定的;侍者不时递来客人需要的各种酒水饮料;湿乎乎的小方巾在暗色的空中来回穿梭;弄出一道道白花花的抛物线。     
    等第三拨人进来时;场子里差不多成了闹闹嚷嚷的北京大茶馆。这群高声打着弹音说俄语的人;一来就拱到台子前;像遮天蔽日的乌鸦;宽阔的黑;放肆的黑。几个彪悍的黑衣侍者把他们一个个抓过来;狠狠地扔到后面的座位上;场子才有了短时的安静。     
    台下的骚乱并没影响到台上的人。应该说;其实他们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所有的动作都有敷衍的嫌疑;连装模作样的缠绵也没有;更别说演绎深情。我甚至见到俄国人涌到台前时;男裸似乎给女裸开了一个玩笑;像办公室的男女所惯常有的。女裸笑出了声;还很响地打了一个屁。       
    当灯光再次暗下来时;追光灯下的裸体是一个孤独的女人。音乐重来;是圣桑的《天鹅之死》。女裸体在哀伤得无以复加的旋律中;妖惑地炫耀她的胸、腿和私处。其实;她的身体已在强烈的灯光中枯萎;像水土流失的秃崖;把自己脆弱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下。尤其是她向着我们做出拥抱的姿势;要扑将过来时;两支细胳膊怎么都像天鹅挣扎时展开的羽翅;徒劳地呼唤。     
    我有点想哭;胃痉挛得一阵阵疼痛。这个女人仍在无休无止地折腾自己;台下有人打起了哈欠。坐在我前排的一位被父亲带来看秀的初中男学生;竟响亮地嚼起了爆米花。     
    我们本该看一个半小时的秀;才40分钟;一票人却糊里糊涂出场了。男人们知道真相后激愤地向地陪提出抗议。女人却说;这么不敬业的秀不看也罢。男人们在女人的不屑和讥笑中;走向简易厕所;排起了长队;等待另一种释放。    
    那真的是简易厕所;只能遮挡最关键的部位:男人的头部和表情从矮墙中伸出来;隔着运河;也清晰可见。好些男人在里面耽搁了不少时间;陶醉的、双唇呢喃地耽搁着。据说;花街上只为男人准备了厕所。     
    其实;花街的一切都是为男人准备的。把女人装进橱窗来透明地出售;真的比黑灯瞎火中的摸索更有战斗性。但我敢说;当惹火的三点式内衣成了这里的工作服时;你会发现女人过于暴露的肉体真是破绽百出,堪称美丽胴体的;少得可怜。    
    有一个妓女长着一种大象和水鸭子结合的身材:腿;壮硕、粗糙;头却小而扁。嘴翘出来;一笑;满脸的五官就紧张得不够用了。还有一个北欧型的妓女;我觉得差不多要用吨来描述她了。她是女版的史泰隆或斯瓦辛格;一米九左右的高度;威猛得杀气腾腾。她的胸部像挂着两个风云变幻的足球;胸罩却楚楚可怜的小巧;每一次她抬起手;吸烟;你都会感到那“足球”是多么的怀才不遇;它只想蹦跳出来;如果;这条花街上的女人可以全扒光了出镜的话。     
    这就是阿姆斯特丹的妓女;大麻样的东西;神秘又罪恶的草本植物。可她们曾经是梵高一生的最爱。他的名画《悲哀》是为妓女西思而作。像达芬奇在蒙娜丽莎的微笑中迷路一样;西思老而丑的面容,下垂而干涸的乳房激发了梵高的无限怜惜。他挚爱着这个正凋谢的女人倍受摧残的面容。他的钱已少得可怜;却热情洋溢地养着她和她的孩子。而她则像被驯服的野兽;依靠着这个朝不保夕的男人;让可怜的、被势利人世抛弃的他;得到了最低贱的温柔——来自社会下层的活法,并找到了做男人的强悍以及乐趣。    
    


第五部分:乱世多佳人阿姆斯特丹的绯色表情(2)

    梵高;总让人有说不出的沧桑之哀。     
    一票人还要转到另一条巷子去看。我绝然不去了。刚才也是在一条黑乎乎的巷子见到的她;让我有了极不舒服的感觉。那是最幽暗的地段;淡淡的尿骚臭埋伏在一些角落;更让人感到这里的肮脏、危险。她,站在艳红的灯光下;黑胸罩、黑三角裤;衬着黧黑的身体;似一朵黑得透不过气来的花朵在黑暗中;风华正茂。     
    地陪说;这个长着一张亚裔面孔的女孩是越南人。我很怀疑;她是否到了这里做妓女的法定年龄;她真的像身体还没发育成熟的少女;小小的乳房仿佛是担惊受怕的小动物;一有动静就会逃遁似的。     
    越南就出这样楚楚可怜的瘦女孩。那年在下龙湾的酒店门口;暗色中蹲着老头和女孩。老头面容和善;有点像我极为尊敬的胡志明伯伯。但他有着一种无以言说的凄凉感。他用结结巴巴的中国话一遍又一遍地对我们中的男士恳求着什么;好久;才听懂了;他大概说的是:中国哥哥要不要小姐。那是他的孙女;很干净的。他们没有导游作中间人;价格也很便宜的。他是中国人的友好兄弟。他的中国话便是在部队时向中国人学的。     
    我们看着那女孩;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发觉她的青嫩。尤其她故作风骚地对我们满脸堆笑时;也是孩子的一派天真;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纯粹……     
    但她的姐姐和妹妹到底走了比她远得多的路。在异乡;在比其他妓女路段差得多的一隅;你会感受越南女子的局促:我们这些同为亚裔面孔的女人趴在橱窗边;像参观动物园的猩猩、狮子;用挑剔的眼神扫射了她身体的各个细节;又以不屑和高贵的表情;离开。她也离开了橱窗到后面的别室;猛然地;把门摔得山响。     
    我知道我们冒犯了她。她贱;但野百合的生存也有尊严。    
    我决定将来永不参观妓女。我在这样的决定中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思考性问题:     
    首先担忧的是;人类淋漓尽致、毫无顾及地玩弄性游戏;总有天老地荒的穷尽;因为上帝只为我们装配几许的敏感器官。当它们成了一堆嚼不出果酸的苹果;上帝啊;要制造怎样浩大无边的春药才能拯救人性的本能……     
    我简直被自己的思考吓住了。但眼前却是旖旎风韵的阿姆斯特丹。花街其实蛮漂亮;小桥流水恍若周庄。水也是好看的样子;那么多神秘的灯色丢进去;不过是更妖冶的人间烟火。     
    我向旁边同车的男子要了一支烟;给我打火的时候;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体味让我有种旷远之感——我的性觉醒迟晚得可怜,大学三年级了;到学校礼堂看电影还会拎着报纸;用来隔离男人坐过的热板凳;以防怀孕。一次;某男堵住我;揪着我的鼻子说:小傻宝、小傻宝……迎面而来的男儿气息;干净、清朗;几乎窒息了我。怎么说呢;他有些邪邪的挑衅也是用漂亮的眼睛说出来的啊。那种年头;像这样让人心旌摇曳的男人比比皆是。而如今;我们爱过的男人;已人到中年;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阿姆斯特丹的早晨八点;风车村的居民还没起来。这些懒散的家伙;他们就是起床了;还会一口一口慢品咖啡;而不会为游客的到来打乱自己的好时光。他们留下了一座安静而美丽的村庄让我们任意享用。     
    太阳无云遮挡;男人样的粗犷豪放。强光打在绿色的原野上;晶莹的草丛、褐色的木栏;高大丰茂的芦苇簇拥着水边的风车;放浪不羁地摇曳。     
    这里真的像是天堂一样的地方;美得干净而安详。     
    窗口洞开;是因拂去了白蕾丝花边的窗帘。银发的夫妇坐在窗口;望着远处;兴致盎然地小声讨论;地老天荒似的。     
    远处有什么呢?我也看过去:不过是风车亘古地转动;天蓝得骄傲而深情。    
    


第五部分:乱世多佳人罗马的忧伤(1)

    面临愈来愈深沉的夜色;她们的搔首弄姿会显出孤独和滑稽。还有那细得绝然的高跟鞋;更会让她们的等待;伤痕累累……    
    七月去罗马;风干枯枯地热。狭窄的街道;硕大的公共汽车;于是;城市有了虚假的车水马龙的景象。    
    愈是靠近古斗兽场的区域;愈显出这座城的底色:很残败的街市房屋;鸽灰色调;一大片一大片的。    
    偶尔也有玉白和砖红的建筑恍惚而过;但依旧有说不出的黯然。罗马或许有过它唇红齿白的时光;但如今;你会怜悯它的古老、它的挣扎。     
    其实,我们知道:我们基本是行走在一种废墟上;目睹着凋零像电影慢镜头一样缓缓从容地展现。但我们中的许多人却为能在一个千百年前就存在的泉眼上喝口水而异常快乐。从这座修建得如此漂亮、甚至现代的街头供水点上;我们又温习了古罗马的强大——强大得阳光总会充足地照耀在威尼斯广场上。    
    那些汉白玉雕琢出的狮子有着坚挺的翅膀;一有风吹草动;随时可能一冲云霄; 但罗马仍是不漂亮。并且;总像潜伏着什么危险。我在罗马总是时时捂住斜肩包;捂得两手是汗;还是不能减轻我对这座被母狼喂大了的城市的恐惧。     
    是不是罗马时不时的猝然事件让我缺乏预见性;所以我怕?因为整个欧洲实在是太安静;昼与夜;旷远的田野与灯火幽明的街市;一切;美而规矩;不会有意外;也让人怀疑明天与今天真会有些不同;而罗马却是异数。我想;如果罗马真有浪漫;那也是它的躁动所致。    
    一    
     在古斗兽场;刚才还庸常着的广场;突然就脚铃轻扬;手鼓的声响像雨滴般的密集;拼命地打在热辣辣的石砖头地上。三个黑衣女人边舞边唱;肥硕却轻盈;唱的什么跳的什么已不重要;只见到她们的大耳环在阳光下铁马金戈似地左冲右突;随着大胸脯的每一次抖动而旋舞。     
    公共汽车站的人声鼎沸;几乎全是说汉语言的人喧哗出的。而她离我们还不到三米;却是夸张地搂着比她矮半个头的男人接吻。她有一双修长得不真实的腿;裸露着的肤质是欧洲人难得的细腻。屁股却大;要把紧裹的短黑皮裙绽开似的。    
    在大热天;在他们的接吻从墙边辗转至电杆边;又辗转至一排石阶上时;黑皮裙都像一枚炸弹;要在我们眼前炸开。她甚至把身子压了下去;像斗兽场上那些强壮的石墙一样密密实实地压下去;接吻仿佛无边无际了。他们进行的是法式湿吻;就是舌头与舌头纠缠的那种。那个女人密密实实的压下去;接吻便有了搏击的气氛。     
    我发觉这里女人的风情中都有一种攻击性。如果说高大威猛的德国女人像轰隆隆开来的坦克;这里的女人更像小蜜蜂;肉乎乎的、妖媚的飞来;看不见的利刺蜇你;冷不丁地痛。她们看你的时候;喜欢下巴抬得高高的;再从浓密的睫毛下拽出一些眼光来;盯你;再迅速转眼看别处。她们穿着千奇百怪的吊带装;再戴宽大的太阳镜。我从没见过世界上哪个城市的女人;像罗马女人这样热爱着太阳镜。     
    我见到一位女人把小锁吊在颈窝;就成了独特而硬朗的首饰。她那样夸张地打扮着;却靠在站牌下面;哭;像呕吐一样地哭。    
    二    
    从罗马出来;是被世人经常念叨的罗马大道。路并没有非凡的表现;不算宽阔;不算笔直;但它也是声名显赫的罗马大道啊。     
    已是黄昏;欧洲周末的黄昏;罗马大道上的车辆都有疯了似的慌张;速度变成模糊的声响和光影;擦着我们的车窗飞也似地过去。     
    每个人都着急去赶一个目标;轰轰烈烈、争分夺秒的。当然;也有不急的人——我是在车影与车影的间隙;瞧见那些女人。她们都穿着短得可怜的黑皮裙;起码有15厘米以上高的高跟鞋;让她们白花花的大腿不可思议地修长。但鞋跟太细了;比手指都不如;上面的人便显得岌岌可危。每一次车辆从她们面前呼啸而过;都要把她们像一张废报纸似的撕碎;再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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