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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有我是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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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机摔到床上;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也不知道骂谁。以前王一州不吸毒的;怎么突然间犯毒瘾?不对;一定是那天和阿英这老鸡有一手后吸上的。想到阿英;我骂得更凶;连门外儿子也哭起来。骂够了;披上外衣往外走。
  〃你等等!〃刘卫红拉住我说;〃谁犯毒瘾;你这么着急;你又能干什么?去帮他买是不是?给逮住了;我看你脸往哪搁。我和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救;幸好家里有两支杜冷丁。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有道理;我本是想找阿英要一点;忘了她是护士。
  〃哇!这么漂亮的房子。〃刘卫红进了别墅院子大声赞叹;〃是不是你的;连保安也认识你;有这么漂亮的房子你还去上海干麻?”
  我心急如焚;没搭理她;停好车就往里走。王一州把客厅里能摔的全摔了;电视机和几样家电还在冒着火花;阿胜象摔跤一样和他在楼梯旁扭打。我打电话叫保安;两个保安一到王一州束手就擒;阿胜找来绳子把他绑得象个粽子;这家伙仍在大骂:〃操你奶奶;我把你们全杀光!”
  刘卫红给王一州注射了一支杜冷丁;几分钟后;他象死了一样睡过去。刘卫红说:〃可以解开他了;醒了也不会马上有事。”
  阿胜心有余悸地望我;我说:〃听医生的。喂!他中毒不算很深吧?〃刘卫红说:〃可能没吸多久;用药就见效;去戒毒所住两三个月能戒了;不如现在送去。”
  我扶起一张没摔坏的椅子坐下;寻思着王一州这小子无法无天;去戒毒所麻烦更大。何况戒毒所又多数和公安有关联;盘新华知道了;搞不好会节外生枝。
  我问刘卫红:〃有没有到家里来帮戒的?〃她说:〃好象是有;听说贵得吓人;一天要上千块呢!他有没有钱?〃我说:〃有就好;钱不是问题;我和你马上去找。〃阿胜跟在我们后面出来说:〃文哥;你…你回来快点。”
  开车在路上;暗自庆幸回来得及时;要在上海发作起来更不好办。刘卫红说:〃是你给他出钱吧!这人是谁?你爹妈生病我都没见你着急成这样。〃我说:〃你别问;这王八蛋也是父母;衣食父母。”
  刘卫红引路来到一家门面装潢得挺不错的诊所;说这是准备和她合伙的同事开的。门诊不算大;分里外两间;外间坐满了人;大多是男人。
  刘卫红朝里走;还招呼了几声;里间的白帘子后伸出一个女人头;露出笑脸道:〃哟;是小刘呀!这是你老公吧?快脱裤子!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她后面的话是跟帘子里的人说的;我还是吃了一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这…医生;五百块能治好么?唉!都怪我;以后低过一百块的;我不干了。”
  〃你想不再来见我;一千块也不能干;随便你们喽!你们不干我哪来生意?”
  我听里面的对话更不舒服;快步走出坐进车里。听了两首歌;刘卫红和女医生出来了;我放下车窗说:〃最好快点;万一又发作就不好办了。〃女医生道:〃已经通知他们了;小刘;你看现在…〃刘卫红走到车边低声说:〃拿钱来。”
  〃她行不行?戒毒和性病可是两码事。〃我有点顾虑。女医生也走近说:〃不是我去治;唉!大家都是熟人;实话说吧!那些人都是正牌戒毒所的医生;他们搞点第二职业。”
  睡了四小时;被儿子的嬉闹声吵醒。昨晚等盘新华的电话没等到;打他的手机又不通;搞得我疑神疑鬼;连刘卫红的勾引也没兴趣。想着是否给罗征打电话;直到凌晨都没拔完号。
  头痛得利害;在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脑子里转而想到王一州这个祸害;给他请了戒毒医生;不知效果如何?先处理看得见的吧!给罗征打电话太冒险;万一盘新华真的出事;反而有做贼心虚之嫌;何必惹火烧身?给儿子讲了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出门去别墅。
  〃先念英语;嗯;还凑合。Thankyou是什么?是干你!那Fuckyou又是什么?是谢谢!好麻;你他妈还真是个文盲;反了!明天你再搞错老子滚你去希望小学读书。背诗;快点!嗯;普通话有点进步;停!是欲穷千里目不是谷穷千里目;欲就是欲望;懂吗?你底下的家伙翘起来就叫欲望…”
  王一州精神不错;坐在阳伞下教阿胜学文化。请来看护他的两个男人也站在旁边;这些人是二十四小时监护。我进去看了一下换颜一新的客厅;喝了杯水才出来。
  〃你他妈的;想软禁我是不是?弄两个笨蛋来看老子;连拉屎也不放过。〃王一州停下教书和我说话。看护的人只是笑;也不还嘴;阿胜趁机溜走。
  我坐下正色道:〃玩点什么不好?偏去玩不要命的东西;要是戒不了;老子让你滚回香港去卖唱。”
  王一州大笑道:〃都怪你带我去干那个老鸡婆;说是吸点有劲;想不到老子上了瘾。他奶奶的;这玩意够利害的;连老子也斗不过它。”
  夏天早上的太阳;露头不久就由温柔的少女变成悍妇;坐在阳伞下也十分灼热。等给王一州戒毒的医生到后;我问了几句情况;想回公司考虑一下方方面面的事。王一州拉住我说:〃别愁眉苦脸啦!到我们房里来。你们两个笨蛋不要跟来!等下再输液。”
  我心里一直有个结;他主动和我说最好。来到楼上房间;我调高冷气;坐到窗边吸烟。
  〃为上海的事头痛了吧?〃王一州口中的雪茄上下跳动。〃我根本就不信那个鸟发明能有大作为;我看上的是欧阳梅这间公司。不过;这玩意也还有用处;你别听老叶讲得那么玄;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好后;马上去香港运作;争取尽快上创业版;完了再抛出那小子的发明;咱们的股票涨够了;就套现开溜!你只须嘱咐欧阳梅大造声势;又适可而止;给外界有一种神秘感;这一手你在行。我说、我说、喂!他奶奶的;又来了;医生!快点…〃他突然象个疯子;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
  我急忙叫上医生和看护;舞弄了半小时;王一州才安静下来。虽然话没听完;我的自尊心痛得难受;和这个吃喝嫖赌的家伙相比;老子差了一大截;看来今后只能做他的傀儡。
  在房外吸了几支烟;又进去;王一州神志渐渐正常。我问道:〃想到香港上市不是容易的事;你有把握?”
  〃老子玩这个和你卖粉一样简单。〃王一州有气无力地说;〃我带老吴、还有、老叶去香港;省得你他妈对我吹胡子瞪眼。”
  满怀失落地回到广告公司;办公室里坐满人;而且没一个是认识的。方姐跑哪去了;怎么随便让人进来?我转身想出去。一个中年男人走近我问:〃你是文革吧?〃我说:〃你们有事先到那边办公室去;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你都是这样对客户的吗?〃中年男子挡住我去路;〃不过;我们不是你的客户。〃他把一个小本本放我眼前;是省检察院的;只看清姓沈;他已收起。我尽量放慢脚步;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坐下。
  方姐端茶进来;可能是来人太多;杯不够;她要去拿。方姐也给我的茶杯添水;小声说:〃领导;会长问要不要叫高律师来?〃我大声说:〃不必了;你忙你的去。〃昨晚等不到盘新华电话;隐约感到一点;刚才只顾想王一州的话;忘了这件棘手的事。
  〃文经理;〃姓沈的人打量了我很长时间;〃我们来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合作。〃我露出笑脸;环视一下满屋子的人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老实坦白。”
  〃我和你讲;我们不是来开玩笑;你最好严肃点!〃姓沈的人不但严肃;眼神还带有敌意。我讨厌这种腔调;冷冷地说:〃我没请你们来;要问就快点;我没空;要抓…哦!你们一时还不能抓我;好象政协委员不是说抓就能抓的。”
  〃你别得意!〃姓沈的手在茶几上击了一掌;〃你这个政协委员怎么来的我们很清楚。我告诉你;不要抱幻想;你和盘新华是什么关系?你为他隐匿了什么?他和你干过什么非法勾当?最好主动交待;或许可以减轻你的罪行;不然的话;等待你的是从重从严的法律制裁!〃他的话反而让我心里踏实;果然是盘新华东窗事发。
  我点燃烟吸几口;做了个深呼吸;说:〃原来你们是问盘局长呀!他出什么事了?我和他是好朋友;不过我刚从上海回来;还没见过他。〃姓沈的在我眼前走来走去;说道:〃是吗?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小于;你和他说。”
  一个年轻人起身说:〃前天十二点四十一分;盘新华和你通过半小时电话;而你昨天马上回来;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回事?”
  〃笑话!〃我大声地说;〃我的公司在这里;我要回来挣钱养家;前天和我通电话的不止他一个;你教我怎么解释?”
  姓沈的盯着我冷笑:〃冤枉路向东是你同乡好友;盘新华是杀害他的元凶;你还帮他逃避罪责?”
  我想拿支烟接上;却掉了几支下地;姓沈的躬身捡起;慢慢放在我面前;脸色柔和了许多;接着说:〃好好想想;年轻人!你是个有文化有头脑的人;平时也遵纪守法;听说还动员外商支持过希望工程。象盘新华这种警察的败类;你怎么能和他同流合污呢?〃硬的不行;他是给我吃软的。
  办公室里长时间的寂静;我吸烟的声音清晰入耳。坐立不安地挪动几次;我说:〃我也想帮你们;可惜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心里话;盘新华从不和我讲他工作上的事;我又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就算问也肯定白问。我想得更多是;这件事我有多大麻烦〃唉!可惜!〃姓沈的长叹;〃看样子你是铁了心往黑里走了;但还是要你和我们走一趟。不是抓你;只是去了解情况;你就算是政协委员也有这个义务。”
  我直摇头;开门和他走;发现公司的员工都站在外面。
  〃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不讲清楚不能走!〃方姐大嚷大叫挡住路;员工们都围过来跟着起哄。我说:〃没你们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员工们默默地让出条路;方姐说:〃领导;你不要怕;他们敢乱来;我们一起去市委闹;去省委闹。〃会长说:〃我已经打电话给老高了;他直接去检察院。”
  员工们一直跟到电梯旁;他们的眼神让我不敢看;进到电梯眼睛有点湿。
  到反贪局已经有一个小时;王一州送的这块表我总算学会使用所有的功能。姓沈的还在没完没了的重复问题;我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又过了半小时;我看烦了手表;大叫道:〃够了!我没闲心和你们耗下去。〃说完就走;一个穿检察制服的人拦住我。我转头对姓沈的说:〃我告诉你;如果不放我走;告到中央我也要告倒你;我就不信法律是你家的!”
  〃有这么严重!请你来参观一下;就要告我们。〃罗征出现了;高仕明那张笑脸也从门外露出。
  我冷冷地说:〃你总算露头;是不是怕认识我受连累?”
  罗征很尴尬;望姓沈的又望我:〃公事公办麻;我们专案组的沈组长亲自接待你;你的面子够大的。我还是劝你一句;你不也想知道谁是害向东的真正元凶吗?〃看来他们对盘新华这个罪名也还没定;姓沈的不过是想蒙我。
  〃你们是怎么办案的?〃我接过高仕明递来的烟;〃盘新华明知道我和路向东是好友;他会和我说什么?真是糊涂官判糊涂案。我要走了;有什么事找老高说;老子一个月给他两千块;不是让他和检察官合伙整我。”
  高仕明笑道:〃屁话!我刚见检察长;是来带你回去的;你要不舒服还可以告他们一状。〃罗征慌了;说道:〃你不帮忙就别添乱了好不好?我请你们吃饭。〃我说:〃你的饭我还敢吃?要是还有人来烦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从检察院出来;高仕明把他打听到的情况告诉我;原来盘新华是前天跟我通电话不久就逃命了;而我在飞机场见了他;还给了他钱;幸好没坦白。我不想在再提这事;上车就换了话题说:〃周玉生了没有?我还以为你也'坐月子'了。〃高仕明笑道:〃我的一个好对付;没你那么紧张;再说;我妈和我妹都来了。喂!王汉奸好点没有;我和你去瞧他一眼。”
  我正拿不定主意要去哪;想想也还有事要问王一州;就调转车头。往去别墅的路走了几分钟;高仕明突然叫道:〃停!停!还是先别去的好;检察院的人不会这么放过你;一定有人跟踪;万一扯上王一州吸毒;又是件麻烦事;去老曾那里喝两盅算了。”
  〃你想赖呀!〃刘卫红象要从电话钻过来;〃你答应了的;几天都不过来;我已经和人家讲好了;马上订协议。〃她没完没了地说着要钱开药店的事。我听得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这几天忙;一有空就和你去银行;答应的事;我几时赖过?〃说完挂断;连儿子想来搭腔我也不理。
  重新躺到地板上;天大概已经全黑;窗口透进的阳光变成了邻楼的灯光。足不出户有几天了;我象是在找坐牢的感觉。给人监视的滋味真不好受;去到哪都显得慌张;连和徐老头下棋也怕让人误会成赌博。
  时钟过了午夜十二点;我还在望天花板;这是几天来;我在家里常有的姿势。想得太多太多;忘了前面想过些什么;反正总有得想。有一点我很得意;从上海回来是明智的选择。我要不回来;凭着和盘新华如此密切的关系;迟早会找到上海去;那才是大麻烦。咦!想那么多干麻?我和盘新华是朋友又不是同谋;除非株连九族才和我扯得上关系。缩头在家不敢出门;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清洁工已开始收集这城市一天产下的废物;午夜街头是属于他们的。我的车穿行于冷清的街道之间;几条不夜街都过了;没发现有跟踪我的车;莫非他们晚上偷懒?那位沈组长不象偷懒的人;这种可能性很小。
  〃我就在你们公司厂房附近;对!是足球酒吧;要我去接你吗?你住的地方就在那里呀!太好了。〃王一州的前秘书果子很快就答应我的邀请。盘新华出事;我害怕王一州也有麻烦;想从果子那里打听点消息;当然还兼有别的目的。
  果子打扮得象个纯情女生;怯生生地坐在我旁边。我说:〃你还当秘书吗?能有你当秘书太幸福了;我的秘书是个老太婆;整天象我妈一样管我。”
  果子笑迷迷地说:〃我去给做秘书你要不要?〃我说:〃当然想要啦;就是请不起;你的工资恐怕比我还高。〃她说:〃也不高;才二十万。〃我听得吓一跳;转念一想她说的是日元;那也有两千美元了。
  〃你的工资我能买个老婆了。〃我尽量轻松自然。〃等我和你们王总一样财大气粗;我一定请你。”
  果子看我的眼神很媚;笑说:〃王总现在不财大气粗了;他好可怜;连工作也没有;寄居在朋友家里;听人说他要回中国;你可以帮他找工作。”
  〃怎么回事?〃我惊叫起来;〃莫非他贪污了;还做亏了哪桩生意?”
  〃不是的。〃果子说;〃王总才不做那种事;他很能干;我们公司这几年全靠他;连新来的老板自己也说比不上他。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们都哭了。他主要是和夫人关系不好;离婚了才成这样。”
  〃想不到会这样;他要回来;我一定帮他。〃看来王一州虽然变态;手下人对他却忠贞不渝;我心里稍安。
  〃文先生;你找我是想问王总的事吗?〃果子突然发问。我忙停下思路说:〃没有;不过随便问问。好久不见;我是特意邀请你出来;来;干一杯。”
  果子又甜甜地对我笑:〃我们玩剪刀石头布好吗?我刚学会的;谁输谁喝。”
  我和她玩了起来;才喊几下;酒吧里看足球的一伙人发出欢呼声;打断我们游戏。我嚷嚷着叫来酒保。
  酒保说:〃你没玩过;赌球呵!曼联刚进第二个球;他们押对了。〃他妈的;劳剑这王八蛋简直是明目张胆。
  我又问:〃怎么赌?〃酒保说:〃曼联赢一赔一;平一赔二;阿森纳赢一赔三。哇!曼联又进一个。〃这两个队我还算熟悉;问果子:〃你赌那个赢;猜一猜?〃果子说:〃我一个队也不知道;我说是平局。”
  〃那就押一千平局。〃我找出一千块。酒保张大口说:〃现在三比零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没理他;和果子又开始游戏。
  喝了两瓶啤酒;果子望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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