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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抵死缠绵-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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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我起的绝早,携了小环回宫。刚过了四月,正是桃花谢了太匆匆的时刻,整个宫城内,时见桃花落英飞舞;一时间,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四月芳菲,想起了两年前在金明池上的往事,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碧桃满树,风日水滨;这是多美的一场邂逅?那两个仿如双生的人儿,正当是青春年少,谁都以为是一对璧人,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那以后的不可触摸的未来,谁又能知道结局会是什么境地?所谓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在讥笑于我这样营营碌碌于爱者?
  而启,究竟又多爱我?他爱我吗?那些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比是一场噩梦。然则,今后还会发生些什么?我又将遇到些什么?哪里又是我可以妄自猜测的?就拿目前来说,今日来找我的那个女子,又会是谁?她是怎样一番容貌?她要交代些什么事情、她和启又是什么关系?纷乱中忽又想到,等会一定要好好地盘问小环一回,到底昨日青儿与她在内务府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走了几步,实在忍耐不住,我轻轻招手让小环过来,附耳轻问,“小环,你告诉我,昨日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青儿在内务府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内务府的高公公又是怎么一回事?”小环为难地回答,“说实话,我真糊涂了。昨儿那件事情,看样子倒是琳琅也知情的。要不怎么这般凑巧,在那个时候偏偏就踩了小姐你的衣裙?然则,我们去了内务府,也不过就是依着程序,先是跟内务府的总管邓公公打了招呼,接着正打算去找高公公的时候,玉妃李修珏的贴身宫女郑春儿恰好也在——”
  “郑春儿?玉妃?”我不由得诧异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正在此时,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桃花娘子停在这里做什么?大日头里,却小心晒黑了这一身如雪的肌肤呀?”玉妃宛然微笑,自前方姗姗而来。
  “臣妾见过玉妃娘娘!”恭敬地向玉妃行礼后,我微转眼眸,却惊见她一色如漆的黑发,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灵蛇髻,所有装饰一切皆无,只一支点珠金簪斜插在鬓边;珠是东珠,一如拇指般大,光华耀目,在发间微微轻颤。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启的手,都已经伸到了四妃之上。昨日甄贵妃之所以退让一步,难道不是启的功劳?
  可见今日的启之权谋,深不可测。只手遮天,他要得不就是这个?
  不,他要的,是一人登天,将众人都践踏在泥土间的至高皇权。
  我粲然一笑,仔细玩味起这个美丽的女人;轻轻走近对她说,“玉妃,近日听闻您父亲李司空前日因病打算引退,可有这回事没有?我看您身边的丫头里,也就是那郑春儿伶俐些,没事就派她出宫看看也好?”
  “桃花娘子快言快语,果然是个妙人!难怪皇上喜欢。刚刚御前高公公出来说,皇上今日朝堂之上就已经加封你父亲为从第二品光禄大夫了。寒族子弟,升迁不易;你父亲自侍郎而为光禄大夫,一日连升三级,可是老话说得好,‘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门楣’。”
  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偷笑,启这次找她,也不知道是找对了人还是?这些宫里的女子一向喜欢吃醋,我不过这几个月里得宠些,这位玉妃娘娘就坐不住了?含着浓浓笑意,我正色道,“中原李氏为我夜月国的盛族,然娘娘您一枝却为旁支,听闻也近于寒族了。可知道,李司空当年以一介青衣而拜太常卿,岂非也是姐姐的功劳?”
  看她俏脸一板,我随即轻以衣袖遮脸,笑出声来:“可是呢,这四月的天,哪里来这样的太阳?真热。好姐姐,宫里一向说你是最疼人的,我们且到前面的凉亭里歇歇,可好?”装痴撒娇,谁不会?从一入宫,我本就要换上这样一张妖孽的脸。等到了亭上,再细细问昨儿的事,今日的事。
  亭名挽芳,建于芳徜宫与碧宛殿之间的一道浅山之上,柳阴路曲,前有清溪;窈窕春木,流莺比邻。我们漫步到亭内坐下,小环等一应都在亭外伺候。
  我暂且不理会这位满含着妒意的玉妃,一边轻轻揉着足踝,一边微笑着抱怨,“好久不曾走了,这会子倒真是脚有些痛了,仔细弄破了点皮倒麻烦了!姐姐千万不要见笑,我桃叶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快人快语的!昨儿芳徜宫里您可是见过了的!”
  “我那里倒是有上好的玉濑膏,以玉濑髓、玛瑙等物制成,涂后再不留痕的;可以送些与妹妹你。”她也笑眯眯的和我应酬。“可是真的?桃叶在这里先谢过姐姐了!等会儿让那个贴身的丫头小环去取?也罢,这丫头怪笨的,倒是不如姐姐那位春丫头伶俐!”我着重提了郑春儿两次,看来那玉妃也是个聪明人,早已闻弦歌而知雅意,微笑着扶了扶鬓间的珠簪,悠然而笑,一时间风华绝色,让人忘记了她的年纪,而只觉红颜晔而流光,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看着这样的绝色,一时间情不自禁,我话已出口:“窈窕兮幽亭,时见兮美人;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桃叶你不想知道昨日内务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想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吗?”她微笑着正色说,“所谓美人,这满宫里谁不是美人?可惜了多少粉黛脂浓,都是在皇上心坎儿外的、皇上心坎儿下的,却也要看怎么能可在皇上的心里,才算作是我们夜月国真真正正的美人儿呢!昔日里除了桃花夫人专宠,是在皇上的心坎儿里,现在,就只有你了。”
  “我并——”听她如此说,不由得涨红了面,我低下头来。
  “不用多说,你之所以能受宠,那也不过是因为你长相酷似昔日的桃花夫人。然则,后宫权谋,不低于朝堂之上。就凭着你一点点小伎俩,也想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甚至帮启的忙?实说与你听,刚刚你随侍之中那个身穿绿衣的丫鬟,就是甄妃的人。所以我先前说了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不让她们生疑罢了。”
  一听到这些,终是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我微笑着向她致歉,“桃叶愚笨,多谢娘娘教诲。还请娘娘详细告诉我昨日的事情原委。”
  “也罢”,她正色道,“我今天就告诉你这里面的内情。甄贵妃之子为五王爷玥,一向也还算颇得皇上宠爱;何况他外家是甄太师,朝中也有不少人拥趸,前些日子纷纷上表为五王爷讨封;没想到皇上看了这些奏章,竟全驳了下去!”
  “这是了,皇上这人,心思极拿的下,一向便是不许旁人多言。我在殿前这三个月,再不敢多说一句的。”我笑着道。
  “这些日子,倒是八王爷、九王爷因前讨伐萦族有功,更受宠些。太子性愚,一向无宠,若不是早已过了的皇后娘娘薛氏为诗礼簪缨大族出身,郎舅为我朝上将军,只怕早就——
  “眼下皇上身子也不牢靠,到底要不要改立太子,大家眼睛里都看着呐。至于我,反正膝下无子,谁做了太子,与我也无关。只是偏偏看不上那甄家贱人,这般耀武扬威的,竟然胁迫我父亲告老!”
  见她如此,我微笑着道:“却原来如此,倒不知那昨日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当真是甄贵妃?”
  “自然是甄贵妃了。那内务府的高汝芳我还不知道,早就是她甄家的一条狗了。昨日我派春丫头前去,本是想给你那位贴身丫鬟提个醒儿,倒不料有旁人在,于是作罢了。只怕琳琅也牵涉其中。可这孩子,一则与你亲厚,二则也没与甄妃有所牵连,倒是叫人有些不清楚了。这且罢了,却还是启这孩子说的对,借着他们设的这个套,看看皇上到底有多宠你!这可不就试出来了?再者,一向不好女色,凡宴饮从不言语的太子——他一向只好南风,还为了此事在皇帝面前唐突过好几回——再不想昨日他都与你说了好话,可见,他——”
  “原来如此”,我急急打断玉妃,心中却凄凉之极,他竟然把我看的如此之低,想必是早就知道了甄贵妃的诡计,难怪与沈容华她们一道合谋,顺便再下点猛料。料之我不过是这宫里的一个小小棋子,若是真能博得宠爱,也就有了用处,可一旦,一旦皇上怪罪于我,我万劫不复,却也不与他相关。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那玉妃忙道,“好妹妹,你快别这么想?启这孩子我从小儿看他长大,人心地却好,当年他母妃,他母妃与我也感情颇好,后来他母亲过了,皇上也指派了我照拂他,一直到十五岁。这一场太子之战,若是落败就死无葬身之地。我怎么能看着他——”说着说着,那玉妃眼圈儿都红了,泫然欲滴。
  眼见得如此,心中也是一阵酸痛,她既然是把启看成亲生孩儿一般,那与我爱启之心,又何尝差了一分半分?不由得轻道,“娘娘,别伤感了,若是被那甄贵妃看到了,却不好。这一切我知道了。其实我也……”哽噎中,我强笑着说,“我也只盼望着他能好。娘娘,你告诉我以后要如何做吧?”

  倪于内墙·九弟

  风动,云起,江海,浪涌。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八王爷雅致”。我回头,却原来是林恩,脸晒得黑黝黝的,身披银色铠甲,正手持骏马缰绳,笑着站立,如一杆标枪般,挺直秀美。我转身前进一步,手拍上他的肩膀,笑着道:“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亦笑着展颜,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力点着头,爽朗而直接。
  这段时间里,我们常常一起行动,他见我全无皇室华族骄矜之态,早已与我私交厚密。而他为人直爽简截,办事又格外老到,我不由得也心生亲近之意,随即握住了他空着的那只手——粗糙的老茧生在掌心,显然是吃过不少苦的——我微笑着,诚恳地对他说:“林将军,我不是那种门阀偏见的人——虽说我们夜月国依旧实行九品中正制,可惜世胄高位,英俊下僚,岂不可叹?将军人豪爽,我也直言以告,你长年行军,自行伍出身而至副将,若是按华族寒族之分,只怕再无升迁之机。然我平日冷眼而观,你确实是才德兼备,林将军要是信任我,日后我们一起征战,可好?我日后必以高爵为将军贺。”
  半响,他大笑着,爽然:“寒门亦有才俊,林某非久居人下的碌碌之徒。若八王爷信我,我必以萦族统帅之性命为八王爷寿!”
  天启十七年七月,炎阳数日不下,天大旱,酷热。此时的我,身在昭城外俊峰处中军大营。月初,我师大败萦族海盗,我师水军一战而捷,灭敌船三百艘,俘敌近千人;萦族王莫特尔之弟莫柯亦为副将林恩生擒。
  中军帐内,我和九弟正在闲谈。“昔日两国争战多年,互有胜负,此战不在削弱萦族势力多少,而关键始终在莫柯被俘。”九弟此次战罢,极是喜悦,“八哥,料来这次萦族王莫特尔必将俯首称臣,以换取他弟弟一条性命了。”
  “也罢,倒是等等看,所有后话暂且等莫特尔所派的使者明日来了再说罢。”我躺在美人椅中,一脸的悠然,不久前柳太守为我寻来的丫鬟阿奴正在为我敲着双腿解乏。那老小子见我出的主意儿好,二者上书请表后,皇上也批了拨款建设高塔的款项,从此他私囊中饱,自然要谗媚于我了。何况我好色之名,举国皆知;这才数日,便已经送了我十数个绝色的歌姬,特别是其间一个十五六岁的歌女名唤小莲儿的,尤为出色,出落的姿容秀丽。
  “哥哥你的信息总是不灵,你不知道清章已经前去迎接萦族使者凯之了么?”惠冷笑着诘问。
  哥哥?嗯,每当他讥讽于我的时刻,就喜欢这般称呼。我摇摇头,舒展舒展半躺在美人椅中的肢体,随即用套着双洒花金底大红拖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阿奴,“阿奴,你暂且退下吧。叫外面的那些子仆役也都散了吧。小莲儿身子一向不好,叫她别在外头贪玩儿。大晌午的,这会子我倒真是有些乏了。”一见阿奴退出,我随即站起,轻掸衣裳。嘴上逸出一抹淡笑,“我看这几个月来你倒是和清章怪亲近的。”
  我随手自小几上拎起把白团扇,轻摇,一边轻读上面的诗,“七宝画团扇,灿烂明月光,与郎却耽暑,相忆莫相忘。这鬼天气,倒真是热?”
  “清章一心好学,想多了解些打仗的事。我看他也是李司空之子,总要卖点面子——”他强自笑着,神色却不免尴尬。
  见他如此,我暗地里不由得好笑,抽身上前,我在他耳畔低语,“傻弟弟,别打量谁是傻子?现在是在外面,父皇管不到你。可惜父皇老人家最恨就是娈童癖妾之类,昔日大哥诚不就是为了这事,几乎被父皇废黜了那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今日你是真不知清章的意思还是假不知道?小心点的好呀,别闹到父皇耳朵里就麻烦了。”看着他又气又愤的神情,我爽然大笑,“我不会说出去的。清章的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知道,不过装傻罢了。别惹他,这孩子心眼活络着,九弟你——”
  “我们私交一直也算好,现在算我奉劝你一句话,那太子之位,虽诚哥哥再不争气,我也不做指望,再怎么也到不了我头上,搅那趟浑水有什么意思?却是你——今日大功,父皇必然看重,言行举止,你且注意些罢!”
  “别再说了!”他一张脸涨的通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我严肃道,“我真心为你考虑——九弟。”却不料猛然间一双唇重重压上。我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回事?
  伸手,他刷地拉下我束发的金冠,发丝凌乱,墨黑的发梢像迷离的海底水藻,满铺;眼眸一时被遮住,暗无天日。在这样的暗无天日中,有漆黑的火焰,小小儿一朵一朵,竟如盛开在夏天的莲花,轻轻地燃烧。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狠狠地在我的衣襟上滑动,他在搜寻我的衣带。随后,我感觉到衣裳已经滑落,轻微的撕裂声,这件新裁的莲花彩纹绸衣已经完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的妖孽,像你母亲一样,什么也不用做,凭什么就轻而易举夺得了所有的爱宠?”他嫉恨地叫,在我的耳边。
  “清章?我不喜欢他。我眼里没有他。只不过是他竟然爱我而看不上你罢了!”
  “清章,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过为了比你强一些罢了!我甚至连出身都比不上你!”
  “哥,你是个妖孽?我不了解你……”
  “我们都要都抢的东西,你弃如敝履?你——”
  “哥,从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可笑?”
  “我这样的对你的心思,你不知道?”
  “我就是想战胜你,看那清章,你最好的朋友,却喜欢我这一副男子的气概!”
  “哥,我慕你久之……”
  像是模糊在深夜里的一道旧影,我在那些纷杂的言语中,一似看见了母亲的容颜,那般的娇羞与艳丽,不,这甚至是在我的心灵世界中的另外一张脸,这张脸已经消失了七八年,现在却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是这是沉沦物欲的地狱大门门楣上的死亡女神,她面带着微笑,是忘却的深渊中的一抹艳光,在日复一日的浪荡的生活里,在搂抱着爱人销魂的夜晚,在满怀憧憬的时刻,在生死攸关的危机关口,她的脸,始终都是在发生着变化,变得更加丰富多姿、深刻而复杂;欸不,她不再是母亲的脸,而是超乎万物非人之脸,或者就是那个兼顾死亡与重生的女神。天啊,原来死亡和欢愉竟然都是一回事!你可以称之为爱情或者欢娱,也可以称之为坟墓和腐朽。
  我的头脑中一片的嗡乱,就这仿佛就是地狱大门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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