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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抵死缠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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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太守过谦了。我一向不太喜欢和人招呼,周边的侍从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一次不过陪着九弟来你这昭城玩玩,你们该干嘛干嘛,不必理会于我。”我微笑道。
  “八哥,你一向疏于朝政,不太认得这些外臣。这位柳太守在昭城已经呆了十多年,颇有功劳,父皇也极为倚重。此次,我们大军前来,还需柳太守多多支持。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人情世故,还请太守万万莫要藏私,一定要直言呀!”惠倒是见缝插针,一边奉承那柳镇,一边存讽刺我的意思。随即又补充道,“八哥,昭地离城十里,有浅山连片,听说名为俊峰。我们这一次就扎寨于山脚,那边视野也开拓点,往前不过数里,就是海岸村落,也方便我们监督萦族。只是,稍微离城里有点距离,怕碍了八哥你游玩的雅兴。你看——”
  他一向八面玲珑惯了,见我折损了柳镇的面子,便急着补救。这人情,也就算是他的了。我且笑着,看他又将话转到我头上,可笑即便我有异议,他又能听我的?
  不复多言,我轻抚眉头,粲然道,“就依九弟吧。这几日热的慌,倒是在山脚下好,还凉快点。我也不耐烦到旁人官邸里挤得慌,还闹心呢……”
  看着柳镇与一帮随侍一脸的焦急不安状,我也难得理会,随即轻快的翻身上马,转身向李清章挥手,两人一道并驰,向西南向的俊峰飒然而去。
  随后的两日,我一个人只是在军中游荡,也并不想进城。已到六月,沿海之地,分外炎热,比起京都气温高了很多。在军中又难以寻得冰块降温,我素来怕热,也不套外袍、盔甲,不过以素绢重绸宽服披之,还抵不得那汗意不断地冒,只携带了三两个随从到处逛逛,专门捡取那些通风阴凉之处歇息。
  悠然间夜色渐浓,弯月早挂天际,我不禁想起昔日母妃素日常吟的咏怀诗,“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正在感伤之际,耳畔隐约传来吹笛之音;细细听来,却是一枝古曲《有所思》,曲意忧伤,百般低洄,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春残花落、鸟儿远引;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而在这样一幅春景中,却是良侣分离的伤痛,她们先回思临行前两人的诀别、随后感怀出征的行人一路艰难,最后感慨两人从此别离,未知可有相见时日?最后直言,“中心乱如雪,宁知有所思”。
  曲子遥遥欲终,我的心中,却淡淡起了愁苦,只不过是为了母妃的绝色容颜,就让那萦族王莫特尔终生不娶,两国更是交恶经年、大大小小战役不下百起,仅仅这昭城就死了多少无辜百姓!更何况此番大军临近,又不知道将有多少战士要成为无定河边骨、春闺梦中人!
  言念自此,情不自禁取出素常随身携带的碧玉萧,轻抵唇口,“欸乃”一声轻度,以无名氏所作的《清商曲》遥遥回应,“欲度清商曲,念子不得归。俯仰内伤心,泪下不可挥。”
  曲毕,转身大步向中军帐走去。自古人为刀俎,视万物为鱼肉;我又何必藏锋隐形徒为人笑柄?
  尚未走进,远远就见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映照出一室的人头攒动。于帐外细听,却是惠的声音,在侃侃而论,“从来我军与萦族对持,都是失之战机。彼方舟轻善水,善于短途袭击。可惜我方却站在明处,楼船魁伟,行动较慢,这才造成了次次失利、损失颇重的后果。以惠之见,当务之急就是改变战术,首先重观测,可以海岸沿线每十五里设高塔瞭望,凡萦族船只出现,即点狼烟为信;而是以我之长,克敌之短,我方楼船大而坚实,若能布成半月阵出击,首尾相连,萦族的那些小型战船必可一歼而灭!”
  “然则设立高塔,所费巨大,我小小昭城,未必有这么多钱粮……”这个声音是柳镇的。
  “柳大人这话可大大错了,高塔建设,无需繁复,可先于萦族战船经常出没之地设立,即能有效辖制他们。至于日后,其他沿线再一一布置好了。待前方战事稳定,柳大人上书朝廷,国库必定会拨款下来。而一旦建成整个高塔巡视体系,从此专人驻守,昭城一劳永逸,永享太平,这功劳可都是柳大人您一个人的,岂不甚好?”我轻掀帷幕,缓步而入,但见惠一人独据中央,俊彦激扬,正自指着一副地图,不由笑道,“不知九弟以为哥哥的愚见如何?”
  不等回答,又轻快地补充道,“早就听说萦族所居之岛,有树名海木,质坚且轻。萦族工匠以丈余巨木于野外曝晒百日后,再用海鱼腹胶熬煮而成的芺漆浸之三月,而后雕成舟船,绝不进水,且较普通舟船为轻,因此速度也快;众位聊必是知道的了。不过,既然以深海鱼胶浸木,那一定是饱含油脂了,也就是说——”
  “八哥的意思是说这样的船最易起火吧?”惠一脸冷峻,颇为不悦,冷冷插口道。
  “没错,我师若是大量预备硝黄火箭等物,一旦接近萦族船只,就万簇齐发,必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八王爷这条妙计倒是好,依末将看,可行度也极高。我这就派人准备,大量收集这些硫磺硝石等物。”那副将林恩,虽然常年跟随惠,却始终是个行旅打仗的粗人,一听到好计,也不懂得看人颜色,高兴地形诸颜色。又哪里知道九弟早已恼了,只是一味兴奋地搓手,直欲拉了那赵然,立即就吩咐下去,着人准备军火。
  我冷眼旁观,只心道,怕这憨直的林恩,为人简单,倒可以日后拉拢了来,为我所用。倒是赵然,满脸不安,很有些不妥的神色,估计对我两兄弟言语交锋心知肚明,看来也是个多心的人,心下复思,此人须得提防些了。
  一笑。却听得惠语带讥嘲,“我一直以为八哥最擅长的就是拈花惹草,宫中皆称哥哥你是风流王爷!今日——”他缓步已然走近,面带微笑,轻拍我肩,颇有深意地道,“今日方才知道,八哥你也是将才啊!”
  看着他颇有些不以为然,我不觉爽然笑道,“好弟弟,见你们行兵布阵,哥哥我也随口说说,要是真成了,这次你是主帅,功劳还不都是你的?”
  “八王爷一向没有随军,这打仗的许多窍要只怕也不清楚?若是一时只惩口头之快,只怕还是不妥。九王爷一向实战经验最多,我看一切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呢。”清章本自站在惠身畔,这时却过来,微看着我,补充道。
  见他这般维护九弟,我仍不住好笑,“这倒是实话,你们好好商量吧。这里热得慌,我还是到外边凉快会子去。另外,柳太守要是不忙,倒是帮我不拘那里弄点子冰来,我自来怕热。”
  说罢,掀帘而出,将帐内那些声音全然抛在脑后。
  心中仍然好笑,可叹清章一向是个明白人,倒也搅和在这里,见他这些日子里,倒常常伴在惠身边,鞍前马后,眉梢眼角皆是相思,真好没意思。我这九弟,向来心吝啬,太吝。
  清章,终究是糊涂了这回。
  之后不过一月,军中已收集十余吨火药硝石,并聚二千工匠,日夜赶制那火箭。太守柳镇也张榜找来近五千工匠,并不少自愿参与的百姓,一同于沿海重要地带建设高塔。预计不过二月时光,这一应物品、部分高塔都将完备。
  天启十七年六月末,我一人身披织金麒麟锦袍,独立于俊峰之上,手执马鞭,望远海苍茫,心中顿生豪情,心道,“自此我必‘当平天下事,笑看风云起’。江山为盟,与我共鉴之。”

  眉长鬓青·珠簪

  “昔日桃花夫人也有这样一件衣裳。桃花娘子莫不是误穿了麽?”她又重复地问了我一句。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必定十分怪异,带着几分怔忪难定,我尚未理解启这么做的用意,或许别有他意,只得暂且静默不言。而那贵妃甄浅却早站起,她三十五六年纪,体态略丰,是极为美的丹凤眼,眼角稍稍上吊,只是年纪稍上去了,不免有些细碎皱纹;料来年轻时也是个出色的美人。
  只见她眼风流转,冷冷的眼神轻扫过我的身体,极是不屑。随后面朝皇上,温定的声音像是一定要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才可,“皇上,臣妾还记得,昔日北有闵族,善采雀羽,以之为服,后聚百鸟羽织孔雀翠贡之。十九年前芳徜殿上,皇上不是就以孔雀翠赐桃花夫人吗?这件事恐怕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后姚妃……姚妃不幸因失火过世,这件袍子也已经烧毁。今日,桃花娘子身披的这件孔雀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件事情实在可疑,现在臣妾既然暂摄六宫诸事,有些事情就必须弄个清楚。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也罢,或是仿制的,也未可知?依朕看来,桃花娘子刚刚入宫,不知深浅也是有的。朕看这衣服做工虽好,却没有闵族人的手艺。”皇上端坐着,手肘靠着了红漆案台,撑着头,半响缓缓道。
  “皇上,无规矩不成方圆呀!再者,也牵涉到妙音女琳琅及内务府,若是不查处出来,宫中以后不就乱了套?再者,这件事也好办,就让臣妾唤内务府几位主管事的公公过来问一声,也就水落石出了。皇上——”那甄贵妃依旧坚持道。
  ……
  一片寂然声中,我忍不住微微抬眼偷窥启的脸色,却见他端着酒杯,也不往口中送,只是停在唇畔,若有所思般;我终究是一口气忍不得,当下心里一横,再不及细想,匆匆于地上一跪,话已然出口:“不必了。原是我前几日偶然自闽翠宫老宫人口中听到这事,心想那‘孔雀翠’文采华然、见之望俗;于是偷偷请了内廷织工为我仿了一件,却万万没有想到避桃花夫人的讳。这件事原是臣妾之错,与内务府无关;与妙音女无关。还请皇上、贵妃娘娘责罚!”
  “那为何刚刚妙音女琳琅却说是内务府递呈的?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情弊?我看,你们倒是一股脑儿说出来,遮遮掩掩的也没有意思!”见我这么说,那甄妃冷冷道,神色冷峻。
  我跪在地上,低头只见琳琅的罗裙匆匆移近,早是在我身畔跪下,“娘娘,奴婢今日却是不小心误踩了桃花娘子的衣裙,迫不得已才另换了一条!这件事,奴婢确实不知道其中原委!还请娘娘明察!”
  “这件事,不过是犯了宫中常规,穿了不和体制的衣服罢了!朕难得与你们聚聚,全被搅和了!这是何苦!”皇帝缓缓道,声音中颇有些不耐烦。
  “罢了罢了!父皇,今日怎么也是母妃的忌辰,桃花娘子也是深眷皇恩,换了这条裙子出来,不过为了讨父皇一个欢心。即便犯了小错,也还请皇上、贵妃娘娘手下留情,这一次暂借饶了吧!”轻笑一声,启已站立起来,随意拍了拍衣裳,眼中流光不定,洒然自我身畔擦过,经过我的那一瞬,他以微到只能我一人听见的声音说,“恭喜!皇上爱你至深。明晨有人找你,头插点珠金簪;她会告诉你以后要怎么做。”不待我回答,他已自出殿去了。
  明日有人来找我?心中一片愕然,却还不及多想,便听甄贵妃强笑着,极有些不自在的道,“也罢,启儿都这么说了,皇上,我看这次也还罢了,别闹得大家夜宴也没兴致了”。话是如此,她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桃花娘子请起。看你娇怯怯的一个人,颇有当年姚妃几分品格儿呢。”说罢,她回身自席上端起海棠杯,轻抿了一口酒,半是讽刺地补上一句,“倒别跪久了,没得叫皇上心痛!”皇上也温言道,“我看这裙子倒极衬你!过来吧,折腾了这半响,可饿了不曾?到朕身边来。”
  “父皇,我瞧着这位桃花娘子倒有趣儿。爽利直接——”这太子半响不语,冷冰冰坐在那里,倒像是块顽铁,没想到却是这会子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像是要讨那父皇的欢心,却偏说的不伦不类;我心里暗自想,只怕以前传闻都是真的,虽说这位太子是前薛皇后所生,然则天性略差,文采武功一向输给诸位弟弟,幸得外戚郎舅薛贵,出身冠缨华族,一直手掌兵权,他才得以稳坐少海之位;依今日看来,只怕连言谈答对也稍差些,难怪众人虎视眈眈他头上这个太子之衔了。想到此处,我不由轻轻笑起,宛然谢道,“臣妾还要多谢太子殿下的评语呢。”
  斜瞧皇上也禁不住微微带笑,我益发流露出笑意。底下那些低位分的妃嫔们,瞧着几位当权主事者都霁颜悦色了,也纷纷私语笑言起来,一时间殿内风送龙涎,菜递三巡,端的是热闹非凡。
  倚在皇上身侧,我心中只在琢磨,我多次试探,凡我宫内,共四十五名宫女、三十七名内侍、及七十多名粗使杂役;每一个人我都已经见过,却无人像是内探。真不知,明日来找我的那人会是谁?今日这件事,明明琳琅也参与了,不然青儿又怎会取来这样一条裙子?那琳琅一向与我情同姐妹,她害我又是何意呢?又或者——小环?
  正怔忪不定,皇上已将玉杯递自我唇畔,“我为桃叶压惊,且饮了这杯葡萄佳酿?”不复多想,我脸露微笑,就皇上之手,匆匆饮下酒液;复倒了满满一杯酒,脸露微笑,递上,“今日臣妾几犯下大错,多谢皇上宽宏不曾治罪,还请皇上也满饮一杯,就算是臣妾的赔礼罢!”随即附耳,低低叹道,“从来山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诚指日月。生则同裘,死则同穴。妾无他,惟愿与皇上永不分离而已。”
  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深沉的眼眸,流露出无限嗟叹与哀伤,却又是满怀着爱,深深地望着我。我的心里,顿时感到了一阵的羞愧,竟然这样的欺骗一个爱我的人,而内心多少的烦愁、日后甚至有不少诡计将展开,此后我又该如何呢?然则今日的我已经不能直言心中。只能故做娇羞,倚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叹一声,流露出无限的伤感,“皇上——”
  那一夜,皇上没有留在芳徜宫,而是携我一同回了乾清宫。他说,要与我永不分离。我望着灯下摇曳那个已然衰老的面孔,昔日坚实的面颊上,肌肤不再熨帖于面部,而是出现了斑驳的斑点,嘴角深深的皱纹,仿佛极言身为帝皇的烦忧。我面对着这样一个已然年华老去的男人,深深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控制、无法言语的悲怆,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在我年轻的身体、姣好的面容中,找回了以往的爱情;还是,还是挽留住了那再难挽留的青春殇歌?
  那一夜,皇上并没有与我共度巫山。只是亲昵地握了我手,在御案前一同写字,写那一首诗——山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诚指日月。生则同裘,死则同穴。
  我知道他是深深地怀念起了那个叫做姚心的女子,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在乾清宫的灯影下,那一夜我眼前仿佛出现了漫天的桃花,像流风之回雪,穷妍丽之殊形;而桃花树下的我,虽能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处?却始终抵挡不过那冷峭的春风,吹出一地心情,宛然落英缤纷,一齐碾为尘土、化作清灰。
  那个想与我永不分离的人,为什么如此深情?那个想与我永不分离的人,为什么不是启?夜已深沉,我只是抱住皇帝的腰,拽着他腰间那一条九龙玉带,牢牢拽紧,一动也不动。茫然里我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慰。一声又一声。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谁知道?
  第二日清晨,我起的绝早,携了小环回宫。刚过了四月,正是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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