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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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纳虚空,绞为无数微细碎块,端的奇异。再用释迦毗楞伽莲华照来,隐隐之中,那马坝身上,奇经八脉,十二络脉,都有充沛彩气,先于挥拳之时便涌流而至,于一一毛孔中发动。支七便依这法,推动所修法力,涌向经脉,果见隐隐如马坝般,登下大喜,对归虚鳄叫道:“这就来了!”
飞了过去,挥手就是一拳,果然有光彩迸出,归虚鳄不甚在意,心中怒这支七拖拉许久,黑色大拳挟了一斗大黑气打出。那料一碰之下,黑气叫支七那拳消绞不少,虽把支七震退数里,明显不同于前。支七又扑了过来,见得这附形之式已有初效,心头激奋,手脚并用,越打越熟,渐渐这光彩迸出,已密麻周身。那归虚鳄越打越吃力,自能震退支七数里,到只把支七震退一步,越打越惊,立时叫道:“慢,你这小娃,屡屡耍赖,莫不是方才暗用法宝,想诈于我?”
“我那曾赖了,莫不是你胆怯,快些认输!”支七说道,又自归虚鳄顶上飞过,他这回把附形之式都练了个熟,犹是这飞字诀,出神入化,已不再自归虚鳄跨下穿过,改为顶上翻行。归虚鳄豪笑道:“好,就当你不曾耍诈。”把骨格格一响,庞大黑气护住周身,叫道:“看好了,你鳄爷今番出真本事!”却是往下冲拳,激射起水箭无数,激嘀鸣戾。又两手互砸,竟如方才那雷电之槌一般,闪出无数黑色闪电,一时遍布,哧哧有声。这拳一出,形势又立是改观,支七焦头烂额,虽不再给震退,但吃不住那雷电劲厉。那彩光虽绞去不少,但尚有不少电在身上,当下抽挛。
支七心想,如此打法,那能把他震出圈外,得寻个法子。又飞退于外,结趺起来,归虚鳄这回学乖了,却把雷电轰来,脚不出外,又道:“你这小娃,又要耍诈,你若是再退,便当你输了,回去告诉那长蛇,叫他自己来。”
支七绕圈外飞了一番,见得那归虚鳄阔步宽立,裆下空旷,主意一定。便又缠了上去,忍住那雷电之劲,把胸递去,那归虚鳄果然又一拳挥来,支七忙往他跨下穿去。归虚鳄见得,哈哈大笑,道:“又来这招。”那知支七此时却不绕到他背后,自他跨下腾冲一拳而起,奋彩迸光,那归虚鳄方说了一半,只觉如一龙自下冲起,顶得他身躯一翻,立足不稳,倒掉过去。支七自是趁势再踢了一腿,终把归虚鳄身形踢向圈外。方才急退于后,叫道:“怎么样,你输了吧!”
归虚鳄怒气冲冲,顾不得跨下阵痛,挥拳便打,听得这话,果见自己一脚踏出圈外,硬生生把拳势收回,道:“你这小娃真够无赖,不过鳄爷我说一便是一,不似你这般。输了便输了!”
支七道:“好,那你快去中土南海。”
归虚鳄呵呵笑道:“当然要去,不过我没应你几时动身,十年半载,百年千年都行!”
支七闻言一时语塞,方才果没定下期限,立时挠头,道:“你若是百年才去,那不和没去一般。”
归虚鳄怪眼一瞪,道:“那里会,你我都能活个几万年不下,百年不过就是一日,这样说定,我二日后便去!”
二日便是二百年,支七更是郁气,想起那毗骞国王,也没给他时限,破闷为笑,道:“好,就依你此话。”
支七撂下归虚鳄,回了毗骞国王之处,把话说知。
那毗骞国王道:“呃,这厮几时如此奸诈?”
支七道:“你也没叫我让他几时动身,这事便算办妥。”
毗骞国王道:“算!不过第二件事,我得加个时限,三天之内取来观音那柳叶。”
支七听罢,跳了起来,道:“这儿去观音那落伽山,少说也得飞一天半之久,来回便差不多是三天,万一观音不在,叫我如何取得?”
毗骞国王自个乱转着长颈,道:“反正是你要我不食人,要教化这处土民,你办不到,便当这事作休,也不吃亏。”
支七闻得,拿出青莲华目便是一砸,毗骞国王噶噶怪笑,又化作那无数散沙,在室中乱流散飞,青莲华目青光无数,却是摄不过来。支七无奈,方收了青莲华目,突然记得这宝贝,他自己也不晓得来历,便问道:“你这长蛇,为何不惧我这宝贝?”
毗骞国王见支七收了青莲华目,也恢复原形,唶唶笑道:“我是不死沙身,能把神魂散作恒河沙之数,你若不能修得似那观音的境界,自是奈何不得了我。”
支七道:“你识得这宝贝,但不知上次是谁拿着?”
毗骞国王把眼一凸,道:“你不知得?”
支七道:“当然是不知,我得这宝物全是巧合。”
毗骞国王更是把眼猛瞪,叫道:“为何不是我巧合?”又道:“上次?时间算来就难说了,套用那释迦的说法,是无量阿僧祗劫之久,我那世界有佛出世,便是拿这般模样之物,降伏众魔,厉害无比。待我记下名号,似是什么毗卢遮那如来。”
支七把话记得,但听得是无量阿僧祗劫之前,顿了无兴趣,想是在这间寻不着来历。便又告退,急飞向落伽山,免得三天之内拿不得观音菩萨的柳叶。
这落伽山乃在天竺南海之中,与扶南海遥遥相对。支七一路急飞,但有一天之久,眼见前面一岛,岩谷欹倾,岛山上隐隐有一大池,明蓝可鉴,又有一石天宫,隐云生光八五八书房。想必是观音菩萨人间第一道场所在。待飞近,又见这山径险怪,遍山是小白花树,香芬无比,氤氲郁馥。
支七正要飞落,突然耳边有一声响起,道:“支兄弟,过来一旁说话。”支七寻声望去,却见虚空无人,碧海涛生,但这声分外熟悉,似是在开元寺所会的和君持。便依声飞去,却见在数百里外,碧潮之上,有一小岛屿,中坐了一白衣男子,正是和君持。
和君持胖脸带笑,一手拿着一柄白玉尘拂,呵呵一旋,发出一道白光把这岛围住,方才与支七道:“支兄弟,数月不见,精进如斯,可喜可贺!”
支七也是拜辑,道:“和兄不在中土享乐,怎的也跑来这天竺了。”
和君持眼望落伽山之处,道:“我原是贤护菩萨,只因有事重来轮回,净瓶借与观音菩萨,如今欲归正果,故又来了。”
支七大喜,道:“如此便是同路,不如一齐前去。”
和君持道:“哦,支兄弟也要到落伽山?却是为何事?”
支七当下,便把毗骞国王之事说来。和君持脸带微笑,听完颔首道:“如此说来,我也请支兄弟帮忙一下。”
支七道:“和兄有何事,但讲无妨。”
和君持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到落伽山取柳叶之时,但说借净瓶一用,那净瓶中有无数甘露,那观音菩萨必是应允,到时拿来与我则可。”
“这!”支七道:“若我借了不还,那观音菩萨又如何肯罢休。”
和君持道:“若她后来追上了你,但说净瓶已还故主,她自会不寻你麻烦。”
支七又道:“这净瓶既是兄之原物,何不亲自前去?”
和君持呵呵笑道:“哎,我也曾寻过她,但那净瓶对她却是有极好用处,故一直不肯还我,若两相拼博,又叫人笑说菩萨争宝。故方才见得支兄一路飞行,似是到落伽山,才有相呼。”
廿三回~廿四回
廿三回 此南海也斯南海 这净瓶则那净瓶2
支七又折向落伽山,飘落在石天宫之外,但见这宫天然生成,一悉门柱梵花祥云,如是天生,又恰好在这山头之上,端的庄严肃穆,令人不禁有敬畏之心。
入了宫中,但见空荡荡一片,不立坛案,不立神龛,也无梵香法幢、宝幔彩带。别有一石莲华座,千层之数,云光自石宫之顶透射而下,照在石莲华座上,瓣瓣生辉。又有无数浮尘在光柱之中散飞七彩之光,这上下直自相连,恰似神光佛影一般。支七遍寻一番,心中想道那观音菩萨号称能观音而现,何不叫上一番。便连道了三道:“礼敬南无观世音菩萨。”
这石莲华座之上光柱,忽而飞旋,浮尘如珠,旋散旋聚,便现了一尊菩萨。只见白衣重珞,妙幔重额,宝相庄严,虹光背生,一手托着净瓶,一手挎着竹篮,篮中一条赤须金鲤正在游弋,似是这篮有无形海水一般。而那石莲华座,早已化为九品宝莲台,涌香出氛,如是云中莲朵。
支七只觉如浸清凉海中,身心舒泰,不觉又前进礼敬一番,那观音菩萨微微而笑,宝手轻抬,道:“你来此寻我何事?”
支七道:“只因那毗骞国,生食人肉,在下受雀离佛爷所示,往来一遭,但那毗骞国王言须得菩萨手中柳叶儿,洒以甘露,方能去除那些百姓千百年积习。还望菩萨慈悲,借我此二物一用。”
观音菩萨道:“哦,那长虫竟也生了慈心?”又掐指一念,方道:“这厮原来是早谋退路,不过也与佛门有缘,我自与你同往。”
支七心想,若是同去,那便难行和君持之托,但道:“此等小事,那敢劳菩萨亲往,还是让小的拿菩萨法宝一去,到时自当奉还。”
那观音菩萨道:“如何说得是小事,况且我这法宝,等闲人是使唤不得。”
道毕,宝手一抬,穿壁而出。支七急忙也飞出石天宫,往空一望,那观音菩萨已飞了许远,不急不徐,如随风飘行一般,但支七却是追个不上,远远在后。遂撒出青莲华目,也如莲台一般,驾起青光一团,急急赶去。
待支七到了毗骞国,却见那些草裙树叶的土民,膜拜在地,合什向云上那观音菩萨叩拜把,那梵声诵语,齐齐霭霭,众土民那脸上,无不虔诚静敬。又见毗骞国王,怪颈长伸,一大叠金钏叮叮作声,怒睁在旁,口中道:“观世音菩萨,我敬你是佛门大士,原只烦请你消去他们积习,为何也把这处变作你之驯民。”
观音菩萨在云中呵笑,道:“毗骞,你莫心恼,你与我佛门有缘,须转世四回,自又回来此处,为此国护法之神。”
毗骞国王喷了毒气,但见观音菩萨把柳叶一洒,立时化作云霞蒸起,红彩碧焕,那些土民更是跪拜不止。观音菩萨又道:“毗骞,你吩支七寻我,也不过是想按排后路。我语你知,你二世便在中土为和尚,号为大颠,与这岛南渊那归虚鳄尚有一段因缘。”
毗骞国王唶唶怪笑,道:“你佛门怕不久便要在这天竺消声灭迹,还敢信口雌黄。我虽惧他安徕,但你却又能奈他如何。”
观音菩萨道:“此是因缘所至,我岂会强去相逆。释迦当年尚不能阻其族人受害,况我岂有为之。但你不知,佛门必将在中土大盛,而今你既寻退路,我便成全你一把。”把左臂一璎珞环褪下,往空中一抛,化作百千彩光,向毗骞国王套来。
毗骞国王那肯甘休,把长颈一绕,万千怪光飞出,一一是一条黑色细蛇,齐把口喷雾如山般大,海风吹不散,彩光照不进。又把身形隐在其中,一条血红大舌也吐出一团透明唾涎,往半空之上的观音菩萨裹去。观音菩萨呵呵轻笑,柳条一刷,清光如带把那团如山黑雾也消为清凉雨露。又一刷,挡住毗骞国王那团唾涎,道:“毗骞,你好生无礼。”手中一结唵字印,中间遍生虹光如球,瞬间飞向毗骞国王长颈之上。毗骞国王暗叫不好,原来他自知命中有劫难将至,而不知其劫为何事,但恐不能似在原来世界一般长生久在,便想借观音菩萨之手种下后德,那知反被她算计一番。
正展法力相博,但这虹光幻吸无常,又有种种音声直通耳内,往那心神涌去,如清凉海,似春时风,叫人想安驯。心知是观音菩萨那大慈柔软音、大梵清净音两种法门,连声怪叫,把心神自中退回,自袍中取出金银二盘,一掷而起,化作一日一月之形,一出炎光,一出白辉,交相转动挡了虹球。
支七看到此时,心上一惊,也不知是何缘故,但想上前问道,那观音菩萨却先道:“此事与你无关,且先在旁观着。”又对那在金银二盘后面的毗骞国王道:“你还想抵挡作甚,我正要成全你未来成就。”
毗骞国王叫道:“我误兮,原来这劫便是应在你之上,怪不得我看不清,误打误撞,还自以为聪明,但不知你有何本事制我。”
观音菩萨道:“不错,索性我也说透,借他安徕之手,好让你重入轮回。”说这句话之时,但见一音发出一光,连连相叠,如潮相涌,正是观音菩萨大光普照音法门。这话一说完,那二十层光芒爆射开来,炫亮不可睹,如二十日当空照耀,毗骞国王空中的金银二盘,咣嘡一声坠地碎成无数。
但光彩乱炫之中,毗骞国王趁时往海岛南处慌乱飞去,也顾得不身份,化为一条几百里长的大蛇之身,无角白鳞,红眼尖吻。观音菩萨在空中看定,知是毗骞国王往归虚鳄那儿飞去,心中悉然道:“正好,一齐了结你们因果。”,也拍了莲台,缓缓在后随上,
那毗骞国王一入海岛之南,那些巨大海鳄立时围了上来,吼声磨齿,如见仇人,却不敢上前。那毗骞国王急急叫道:“归虚老鬼,快些出来。”
这海岛又是一抬,那庞大鳄鱼晃头咄笑道:“你这长蛇,终得罪人了吧,来我这处莫不是想借个光。我虽比你强上一点半截,但也决非那观音的对手。”
毗骞国王叫道:“你这老鬼,还有心相笑,下一个便轮到了你。不如一齐抵挡,两人合手,还有胜算。”
归虚鳄大笑道:“你惹的祸,关我何事?看在老邻居的份上,你且闪过吧。”说罢,把尾一拍,震开一条水路来,却是要让毗骞国王过去。
此时观音菩萨已驾了莲台赶到,在半空中笑道:“不急,你们俩都不可走。”把竹篮一抖,道:“北冥,是你现身的时候了!”那篮中金鲤跃了出来,往空中一化,也是一头几百里大的巨鱼,正是那原来北冥水帝。
许是在篮中憋了多时,北冥一出竹篮,也不向观音菩萨应声。自抑头甩尾,吼然大叫,震得淊天海水,泼濑了半岛。归虚鳄一见,也吼叫连连,两对巨眼相互对视,尾巴轻拍,唬唬作势。北冥奋翼一扇,这大海之水,立时成冰,那些巨大海鳄那堪敌住这北冥威力,一时大半都冻在冰里。这些海鳄都是归虚鳄的子孙之辈,那能不心急。把尾乱拍,碎了无数块,吼叫一声,扑了上去。这巨鱼巨鳄在这冰海之上,搅得天翻地覆,碎溅冰块,怒拍海涛。一个是毗骞海上雷鳄,天生神勇,巨齿霍霍,鞭尾如电,又那前两爪,一抓便出黑色雷电无数,在水中纵横,嗞然炸响,炸得北冥水帝巨身震动不止,不敢硬撞;一个是原来北冥水帝,水中神通无比,翅扇冰气如刃,一条舌中舌更是凶险异常,吞闪之间,连咬了归虚鳄数处。
而毗骞国王见得不好,长颈一啸,叫道:“你这贼婆娘,果然好心计!”
把蛇身一纵,绕碎那礁石如粉,盘旋而上,巨口狂张,信舌猛闪,一下把观音菩萨整下吞进口中。但见这蛇口紧合,咯咯作声,那毗骞国王狂把唾涎涌出,涌得满口都是,这观音菩萨在莲台之中,却微笑不语,只把虹光护住,任那透明唾涎淋遍于外。
支七在旁,此事如何说来,也就他而起,却是这般局面,又都是有大法力之辈,一时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北冥水帝与归虚鳄正忘命相搏,各施水中神通,北冥水帝虽咬着归虚鳄几口,但这雷鳄天生皮坚如甲,却不甚痛。而那归虚鳄雷电在冰海之中,更是迅猛,发个不止,轰炸如连珠。北冥水帝吃得一炸,皮肉碎了一块,血淋满海上,那归虚鳄嗅得鲜血之味,更是冲了上来,巨齿往北冥水帝头上咬来。
北冥水帝看得真切,又施了当时骗无支祁那招术,翅了二层竖冰,丢个虚影,把身形一缩,隐在其中。果然那归虚鳄不虑有诈,冲开了竖冰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