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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清宫外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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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真不赖!”慈安太后吃完了那块蒸糕,吩咐李玉和,“替我好好收着。拿四个银锞子,两个赏崔玉贵,两个让他带回去赏他们小厨房。”    
    等李玉和接过食盒,崔玉贵才双膝跪倒磕头:“谢佛爷的赏!”    
    “你回去跟你主子说,说我很高兴。”慈安太后又问,“今天,你们主子怎么样?”    
    “今儿个,光景又好得多了,上午吃了薛福辰的药,歇了好大一觉。”    
    “那才好。”慈安太后点点头,“回去跟你主子说,我也好了。晚上我看她去。”    
    “喳!”崔玉贵又磕个头,起身退下。    
    “早点传膳吧!”慈安太后兴致盎然地对身旁的宫女说,“吃完了,咱们串门子去!”    
    这是宫女们最高兴的事,于是纷纷应声,预备传膳。    
    谁知未曾传膳,慈安太后就不舒服了,说头疼得厉害,要躺一会,接着便有手足抽搐的模样。李玉和大惊失色,一面赶紧通知敬事房传御医请脉,一面到长春宫去奏报慈禧太后。    
    “上头刚歇下。”李莲英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    
    “东佛爷得了急病。”李玉和结结巴巴地诉说着慈安太后的病情。    
    “只怕一时中了邪,别大惊小怪的!”李莲英说,“既然传了御医,等请了脉再说,一会儿我给你回就是了。”    
    等李玉和一走,李莲英立即去找敬事房的总管太监,神色凛然地表示:慈禧太后大病未愈,如果慈安太后的“小病”再张皇其词,就会动摇人心,关系极重,务必告诫太监,不准多问多说。否则闹出事来,谁也担待不了。    
    因此,初十这一天,五次召医,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略得风声,甚至潘祖荫进了宫,还不知道真相。


第二部分 灯下焚诏第67节 慈安暴崩(1)

    到的人不少了,进了景运门,都在乾清门外徘徊,相顾惊愕,不知从何说起?问乾清门的侍卫,只说隐约听闻有这回事,慈安太后病势甚危,是不是出了大事,却不知道。大家都在想:宫门至今未开,或者不要紧。因而心情无不矛盾,既希望宫门早开,打听个确实消息,却又惟恐宫门早开,证实了大事已出。    
    到了两点钟,除却恭王,王公大臣全都到齐,一个个不断看表,看到两点三刻,乾清门旁的内左门和内右门,同时开启,于是由NFDA3王领头,穿过内右门,直奔月华门之南的内奏事处。    
    内奏事处共有十八名太监,首领太监姓祝,官阶虽只八品,权柄甚大,一见王公大臣杂沓而至,便站起身来,亲自持一盏白纱灯,在阶前高声宣布:“慈安太后驾崩了!”    
    这一声仿佛雷震,大家不由自主地站住脚,然后仿佛突然惊醒了似的,发出嗡嗡的声音,相顾惊诧,似乎还不能相信真有其事。    
    “是,是什么时候驾崩的?”NFDA3王问说。    
    “戌时。”    
    戌时是前一天晚上七点,而此刻将近清晨三点,相隔七个钟头,就算子时通知王公大臣,亦已经过了四个钟头。如此大事,何以宫内竟能沉着如此?每一个人心头都浮起了浓重的疑团。    
    “这事奇怪啊!”左宗棠突然开口,大声用湖南话说道,“莫得有鬼呦!”    
    “爵相,爵相!”王文韶赶紧乱以他语,“请进去看方子吧!”    
    方子一共五张,都是初十这一天的,早晨一张方子,有“额风,痫甚重”的字样,用的是祛风镇痉的要药天麻和胆南星。午间则只有脉案,并无药方,脉案上说“神识不清,牙关紧闭”。未时则有两张脉案,一张说“痰涌气闭”,并有遗尿情形,另一张说:“虽可灌救,究属不妥。”    
    傍晚一张方子,已宣告不救:“六脉将脱,药石难下。”具名的御医先是左院判庄守和,以后又加了个不甚知名的周之桢,而一直很红的李德立,竟不在其列。    
    “听说是前天晚上起的病。”左宗棠问道,“该有初九的方子啊?”    
    “初九的方子没有发下来。”    
    “爵相,爵相!”又是王文韶来打岔,“找个地方坐一坐,商量大事要紧。”    
    “上南书房坐吧!”宝NFDA1一面说,一面举步就走。    
    南书房近在咫尺,大家一坐下来,先脱帽交给各人的听差“摘缨子”。接着便各就邻座的人,探询仪礼。除了NFDA3王以外,只有大学士全庆和协办大学士灵桂,在道光二十九年遇到过恭慈皇太后之丧,大致还记得:弥留之际,王公太臣已奉召在寿康宫外守候,听宫中一乱,随即进宫NFDE3踊哭临。但是,此刻是不是也赶到钟粹宫去“奔丧”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疑问,但同时也都为自己作了答复:等一等再看。疑问不只一端:到底什么病,何以有癫痫痉挛的现象?照方子看,昨日午间,病势已极危险,何以不通知王公大臣,而且消息不传?既崩以后,又为何相隔四个时辰才报丧?此外,初九的方子未曾发下,以及如此重症,不仅未传召已名满天下的薛福辰、汪守正请脉,甚至一向在御前当差的李德立,亦未与闻,这不都是在情理上怎么样也说不通的事吗?    
    到底还是宝NFDA1久在军机,经的事多,站在中间向四周小声交谈。嗟叹不绝的部院大臣说道:“趁如今还未成服,有许多公事该当赶办的要赶办,该当预备的要预备,请诸公先各回本衙门去交代司官。今天西圣一定会力疾召见军机,等见了面下来再说。”    
    于是部院大臣暂时散去,宝NFDA1与他的同僚回到军机处去会议,第一件事是即刻派人赶到昌平去通知恭王——恭王福晋上年病故,这时正在昌平下葬。    
    “真是想不到的事!”宝NFDA1用一种戒备的神色说道,“这趟办理大丧,咱们得要处处小心,别弄出意外麻烦来。”    
    说着就瞟了左宗棠一眼,意思是警告他“多言贾祸”。左宗棠当然明白,他有许多话想说,此时都硬咽了下去,捧着个大肚子坐在一旁是生闷气的样子。    
    “照我看,丧事一定会铺张,山陵大事,又得几百万银子。”他向军机大臣户部尚书景廉说道,“秋坪,你得早早筹措。”    
    “是啊!”景廉搓着手说,“我正在为此犯愁,一下子哪里去弄这笔巨数?”    
    “好在也不是一下子用,只有慢慢儿想法子。”王文韶说,“如今得先拿恭理丧仪的名单拟好,只怕回头见面,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皇太后之丧,恭理丧仪的王公大臣照例派八员,公同拟定的名单是:NFDA3王、恭王。御前大臣贝勒奕NFDD7、额驸景寿,大学士宝NFDA1、协办大学士灵桂、礼部尚书恩承,最后一个是汉人,刑部尚书翁同NFDA2以师傅的资格,参与大丧。    
    接下来便得预备大行皇太后的遗诏和皇帝的哀诏。这是南书房翰林的事,宝NFDA1特地派人将潘祖荫请了来商量。    
    “动笔了没有?”一见面,他就这样没头没脑地问。    
    潘祖荫愣了一下,才能会意,摇摇头答道:“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动笔?”    
    “这是有套子的,先把一头一尾预备好,中间叙病情的一段,等见了面,看上头怎么吩咐,再补上去,那就快了。”    
    “也只好如此。”潘祖荫说,“等我回去商量。”    
    潘祖萌回到南书房,跟另外两位翰林:孙诒经和徐NFDD2,检出旧案,套用例句,分头起草,也不过刚刚有了初稿,军机处已派了章京来催,于是匆匆誊清,带回去交给宝NFDA1,天色已经大明了。


第二部分 灯下焚诏第68节 慈安暴崩(2)

    “真没有想到!”容颜憔悴非常,但隐隐跃现着异样兴奋之色的慈禧太后,用嘶哑而缓慢的声音说:“初起不过痰症,说不好就不好,简直就措手不及。唉,”她叹口气擦一擦眼泪,“我们姊妹二十年辛苦,说是快苦出了头,可以过几年安闲日子,哪知道她倒先走了。”    
    皇太后伤心,臣下亦无不垂泪,“请皇太后节哀。”宝NFDA1答奏,“如今教导皇上的千钧重担,只靠皇太后了,千万不能过于伤心,有碍圣体。”    
    “我也实在支持不住了,大事要你们尽心,这是‘她’最后一件事,该花的一定要花,不能省!”    
    “是!”宝NFDA1将捏在手里的,恭理丧仪大臣的名单递了上去。    
    “你们八个,照例穿孝百日,醇王呢?”慈禧看着名单说,“我的意思,他也该穿一百天的孝。”    
    “这可以另颁懿旨。”    
    慈禧太后点点头:“‘明发’预备了没有?”    
    “还差叙病情的一段。”    
    “就这样说好了:初九,偶尔小病,皇帝还侍疾问安,不想第二天病势突然变重,延到戌时,神就散了!”    
    宝NFDA1答应着,将遗诏的底稿交了给景廉,就在养心殿廊上改稿,一共五六句话,片刻立就,呈上御案。    
    慈禧太后看得很仔细,一行一行,指着念,念到“予向以俭约朴素为宫坤先,一切典礼,务恤物力”,抬起头来说,“不必这么说法。典礼到底是典礼,仪制有关,不能马虎。”    
    宝NFDA1遵奉懿旨,就站在御案旁边,亲自动手修改,改为“一切事关典礼,固不容矫从抑损,至于饰终仪物,有所稍从俭约者,务恤物力。”慈禧太后才算满意。    
    “恭王呢?得派人去追他回来。”    
    “是。”宝NFDA1答道,“已经派专差通知,昌平离京城九十里路,赶回来也快。”    
    这样的大事,恭王自然兼程赶路,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贝勒载NFDA7和载滢很快地回到了京城。    
    一到京直接进宫,入隆宗门到军机处、宝NFDA1、景廉、王文韶都在守候。白袍白靴,一片缟素,恭王见此景象,悲从中来,顿足大哭,哽噎难言。    
    二十年间,四逢大丧,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哭得伤心。宝NFDA1等人,一齐相劝。旗人家的规矩重,NFDA7、滢两贝勒双双跪下,连声喊着:“阿玛,阿玛!”好不容易才将恭王劝得住了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简直不能教人相信。拿,拿方子来看!”    
    看恭王如此激动,宝NFDA1深为不安,赶紧将他一拉,拉到隔室,在最里面的角落坐下,沉着脸轻声警告:“六爷,你可千万沉住气!明朝万历以后,宫闱何以多事?还不都是大家起哄闹出来的吗?”    
    “什么?”恭王将双眼睁得好大,“你说,你说,怎么回事!”    
    宝NFDA1跟恭王无所不谈,也无所顾忌,当时便将慈安太后暴崩的经过——大部分是传闻,细细说了给恭王听,直到小殓以后,他才得亲眼目睹。    
    “大概八点钟,里头传话:五爷、七爷、五房里的两位,”宝NFDA1指的是“老五太爷”的两个儿子,袭惠王的奕详和镇国公奕谟,“御前,军机、毓庆宫、南书房、内务府,一共二十多个人‘哭临’。到了钟粹宫请旨:进不进殿?教进去,就进去了。‘大行’已经小殓,可没有见恩焘。”    
    恩焘是慈安太后的内侄,上年八月里才承袭的“承恩公”。照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后妃一死,先传娘家亲属进宫瞻视,方始小殓,如今说恩焘不在场,便有疑问,恭王便说:“你们瞻仰了遗体没有?”    
    “瞻仰了。‘西边’特为叫太监揭开覆面的白绢,看上去倒是面目如生。”    
    “那当然看不出什么!整一夜的工夫,还不都料理得干干净净?”恭王想了想问,“到底是怎么得的病呢?”    
    宝NFDA1向窗下左右一望,压低了声音说:“据说是长春宫的一盘克食上的毛病!”    
    恭王色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好半天才问了句:“那又是为了什么?”    
    “有个消息,”宝NFDA1的声音越低,“不多几天以前,‘东边’到了长春宫,太监宫女都给撵了开去,两人聊了好半天。到临了,‘东边’取出一张纸来,在蜡烛火上烧掉了。打那一天起,‘西边’就像上了心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弄到头来,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气数!唉!”恭王黯然长叹,“以后办事更难了。”    
    “也别想得那么多,先得让眼前这一段,安安稳稳过去了再说。六爷,我再说一句:你可千万沉着!‘递牌子’吧,先请了安再说。”    
    “难!”恭王摇摇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头不知道会有些什么离奇古怪的流言?也难怪,”他又自语似的说,“本来就是件离奇古怪的事嘛!”


第二部分 灯下焚诏第69节 小臣窥NFEA9

    六天以后,慈宁宫出了件离奇古怪的事。    
    慈宁宫是大行皇太后金匮安奉之地。一日三次上祭,喇嘛唪经,皇帝奠酒,由恭理丧仪大臣轮班照料。这天午奠,是NFDA3王、恭王、宝NFDA1和翁同NFDA2在场,当然也还有“内廷行走”的官员在当差。    
    不管是多大的官儿,在慈宁宫这样尊严的地方,当着“礼绝百僚”的亲王的面,都是哈腰垂手,毕恭毕敬的样子,却独有一名年轻官员背着手,仰着头,随意散步似的,踏上慈宁宫的台阶,见到的人,无不诧异,亦无不厌恶。    
    “站住!”恭王喝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略微停了一下,看一看恭王,扭过头去不理,依然负手闲行,顾盼自如。    
    “问你话!”恭王的声音提高了,“你是哪个衙门的?”    
    问到他的衙门,他越发神气了,斜睨着恭王,矜持地微露笑意,意思仿佛在说,你也配问我的衙门?    
    恭王大怒,“混账东西!”他戟指骂道,“替我滚下去!”    
    这一下,那人才有些着慌,站住脚一望,发觉有五六条汉子,恭王的护卫来撵,急忙三脚两步下了台阶,往慈宁宫边门直奔。    
    “去查!是什么人,这么荒唐!”    
    等查了回来,才知道问到他的衙门,为何那样得意?他的衙门最清贵:翰林院。他自己就是翰林,翰林院编修唐景NFDD9。    
    “还是翰林?真正岂有此理!”恭王问道,“哪位知道这个人?”    
    翁同NFDA2知有其人,但不甚了解他的家世,便答了句:“佩公知道,唐景NFDD9是佩公的门生。”    
    于是将在殿内察看祭品的宝NFDA1找了来问,才知道唐家三兄弟,广西灌阳人,都是翰林出身。老大叫唐景崧,咸丰十一年的解元,同治四年点了庶吉士,那一科会试,宝NFDA1是副考官。光绪三年会试,宝NFDA1则是正考官,唐景NFDD9就中在这一科。还有个老二叫唐景崇,则是同治十年的翰林。    
    “荒谬绝伦,非严参不可!”恭王即时找礼部的司官,吩咐具折参奏。    
    宝NFDA1不响,出了这样荒唐的门生,自觉老脸无光,不便替唐景NFDD9讲话。其余的人,事不干己,又逢恭王盛怒,当然亦不会为唐景NFDD9讲好话。    
    但翰林院的人,却不是这么想法,尤其是最好出风头的张之洞,邀了脾气很戆直的詹事府少詹事朱NFDD8然,守在慈宁宫门口,等翁同NFDA2散出来,拉到一旁,大办交涉。    
    “此人何罪?”张之洞说,“他如果不来行礼,又如之奈何?而况慈宁宫的中门还未开,不算行礼的时候,就没有失仪的罪过可言。老世叔,你得主持公道。”    
    “是不是因为他冒犯了恭王?”朱NFDD8然接口说道,“大家都是缟素,没有朝珠补褂宝石顶,可以识别。岂不闻不知者不罪?”    
    翁同NFDA2知道这件事很麻烦。恭王也有礼贤下士的名声,这十几年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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