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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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堂姐，只要以后见到他走远点就行了。还有，不要招惹尹慧冰。”
“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既和江承浩走得近，又招惹了尹慧冰。”
“救命啊，要怎么办，最好我们永远别换回来，不然我要怎么活下去。”
“放心吧，这些小不点堂姐还摆得平，就算换回来他们也不敢怎样。对了，你的同学龙武和文青青还是挺不错的，龙武很养眼！“
“堂姐，不要和他们太接近，龙武的身份很奇怪，好象和黑社会有什么关系，文青青也不简单。反正我们学校学生来历都很神秘，所以我一直独善其身。”
“独善其身？那江承浩算什么？你在骗我吧，故意不想让我知道你倒追的糗事。”
“真的，堂姐，我干嘛骗你，明辉高中背景本来就复杂。江承浩那件事只是个意外，以后我会跟你解释，你要相信我。”
“好了，丫头，我那么大的人，自己会判断。保重，挂了。”
“你也要保重，堂姐。”
我坐在床上，想象龙武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黑社会形象，不禁大笑出声。小武，会吗？我不相信。难道我看到的都是假象，身边的人都戴着面具么。
明明是四月的晴天，我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寒意。
十一
低头看了一下表，不得了，2：25，离上课时间只有5分钟，我提起书包冲过去开门。锁开，门未开，可能外面被加了一道锁。
我使劲扭了几下，徒劳无功。
真是小孩子，用那么老的招。我查询了一下学校警卫室的号码，然后打过去说明情况。
五分钟后，江思源同志赶到，只听见一阵咔嚓声，锁被撬开。
江思源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拿着工具，眼睛里含着笑意地看着我道：“陆雪晴同学，又见面了。你的人缘不太好啊，又是受伤又是被锁，状况不断，下次不知又会碰到什么事。”
这个毒舌男，和青青有得一拼，明明想谢谢他，听到这种话，只想暴扁一顿。“警卫大叔，我只是同性缘不好，异性缘可好得好。在学校发生任何状况，只能怪学校治安不利，怎能怪到学生头上。”我回敬道。
“大叔？”他的脸轻度扭曲。
我相当了解被人叫成大叔大婶的感觉，看他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表情，我心里暗自偷笑。
“伶牙利齿的丫头，留着口才跟老师好好解释你迟到的原因吧！”他提醒。
啊，我一声惨叫，下午可是号称“魔鬼一号”的欧阳老师的课。
“帮我锁好门，谢谢！”扔下一句话后，我向教室冲去。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教室后门，推不开。我又到中间窗子处偷看了一下，老师正在写黑板。我敲了敲玻璃，青青果然望了过来，我指了指后门，她点点头，迅速开了门。我赶紧窜了进去坐到座位上。
还未来得及擦干一头的汗水，老师已转身道：“刚刚进来的那位同学，下次上课之前，按年份理一张历史通表，比如1919年巴黎召开了“和平会议，同年中国发生了“五四”运动”。诸如此类，明白了吗？”
“明白，老师。”我欲哭无泪。想想工程量之浩大，只觉前程黯淡。
直到放学，我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到还要去练跆拳道，我头都要炸了。
“不要再叹气了，陆雪晴。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好象万事皆在你掌握之中的笃定，那种自信才象你。”龙武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极其自然地抚平了我皱起的眉头，顺便把我遮住眼睛的头发理到耳后。
我着魔似地感受此刻龙武别样的温柔，想着雪晴的提醒：不要靠龙武太近，他的身份可疑，好象与黑社会有关联。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我已无力去想，还有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知道了，小武，你不生我的气了吗？”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反问。
“江承浩的事。”莫非他已忘了，我却笨得提醒他。
“那小子还不值得我生气。况且我知道一定能赢他。”
“做什么能赢他，打架吗？”我的脑筋一下转不过来。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对了，跆拳道班下课后，我和青青去宿舍找你。”龙武岔开了话题。
“做什么？”我的智商一时处于零。
“帮你做历史年表啊，笨女人！”青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感激涕零地拥抱了青青，又重重握了一下龙武的手，说道：“不愧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
有了龙武和青青做我坚强的后盾，我的心头大石落下了。练起跆拳道来也格外精神。
休息时间，江承浩站在我身边，随意问道：“真是难得啊，听说被魔鬼一号重罚，心情看来不差嘛。是不是龙武那小子答应帮你了？”
“当然，小武最讲义气了，哪象有些人，知恩不报。”
“我有说过不帮你吗？”
“咦，你也要帮我吗，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要就算。”
“谁说不要，我求之不得呢！”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起劲？”理一班副班长沈家扬走了过来。
“没什么。”江承浩凉凉答道，又恢复了倨傲的表情。
“该不会你又告白了吧，陆雪晴？”他看向我。
“沈同学，你可以去香港娱乐周刊当记者了。”
“什么意思？”沈同学一脸莫名。
我与江承浩相视一笑，同时说道：“八卦。”
“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真是可疑。”八卦男继续探听。
只当嗓音，不予理会。我们向球场中间走去，继续练习跆拳道。
下课换好衣服，江承浩与我一道去宿舍。龙武和青青已经在门口等候，龙武说道：“雪晴，又抓到了一个苦力，不错嘛。”
“人多力量大嘛！”我赶紧解释。
“可是学校晚上10点就关灯了，要不要去我家。”江承浩提议。
“有何不可，反正有人免费供吃供住。”龙武挑了一下眉。
十二
第二次坐在江承浩家的沙发上，感觉完全不一样。上次来困意重重，根本无遐参观他的家。今天好好观察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有钱。
江承浩家的房子是跃层结构，还是我最喜欢的四跃五，带楼顶花园的那种。室内装修是简单典雅的欧式风格，流线型家俱好象也是进口的，中央悬挂的琉璃灯是台湾产的，我在商场里见过，贵得吓死人。真是和我不是一个阶层的呀！
不期然地肚子叫了一声，提醒我晚饭时间已到。不好意思地望了望三人，也是面有饥色。
“你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我满怀期待地问。
江承浩走到厨房，不一会走出来说：“只有生的，要不我们叫炒饭？”
“懒惰的小子，有生的可以自己做嘛。”我教训道。看三个人一脸苦相，十有八九不会做饭。我安排道：“江承浩查世界史，龙武翻中国史，青青负责记录，而我来给你们做饭。”
我走进厨房，花了五分钟摸清位置，找好材料。
系上围裙，开工。先淘米煮饭，然后拿出冰箱里的菜，搭配了一下，可以做四菜一汤，还不错。好久没自己动手做饭了，感觉象遇到老朋友似的，心情莫名地愉快。
我哼着歌，剁着牛肉，忽然感到背后有人，一转身，三个家伙崇拜地在门口望着我。“不准偷懒，若我做好了，你们还没翻完一半，就如同案板上的肉。”我咧着嘴角举了一下手中的菜刀，三人乖乖回客厅继续劳作。
一小时后，五菜上桌：一盘青椒炒牛肉，一盘凉拌洋芋丝，一盘蕃茄炒鸡蛋，一个小葱炒豆腐，外加一碗三鲜汤。我自己看了都想好想吃，青青和那两个小子更是口水流成海。
“你哥回来吗？这些菜够不够？”我问江承浩。
“不用管他，他值夜班。”江承浩眼睛已开始发绿光。
四人埋头大吃，一阵风卷残云，盘盘皆见底。我颇有成就感地问：“怎样，本小姐的手艺不错吧？”
“你在问猪八戒人参果味道如何吗？”青青极不淑女地边擦嘴边回答。
“谁以后找你做老婆，一定很幸福。”龙武认真说道。江承浩难得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们谁来洗碗？”虚荣之余；我依然保持清醒。
三个家伙象脚底抹了油似了跑出去，其速度之快几乎可以与刘翔媲美。
“雪晴，你闲着也是闲着，一包到底算了。大不了通表不用你做了。”客厅传来青青的声音。
我一声叹息，谁叫我最大。
“我要为你做做饭，我要为你洗洗碗……”我苦中作乐地唱着歌。
洗好碗，我又削了一盘水果，端到客厅，被三个家伙如恶狼扑食般扫荡一空。
我则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龙武极细心地拿了MP3给我听。
耳朵里传来庾澄庆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多想提起勇气/好好的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竟是我最喜欢的《春泥》。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楚，那个曾经呵护我，珍惜我的男子，已成陌路。相爱容易相守难，因为想了解而牵手，因为太了解而分手，多么可笑的逻辑。我不禁笑了起来，眼眶却已湿润。
“不要这样笑，雪晴，你这个样子那么飘忽遥远，我不喜欢！”龙武霸道地说，他幽黑的眼深深看着我，眼底闪着灼人的火焰，他的脸离我只有3厘米，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要吻我，可是没有。
我立刻为自己的不良思想而脸红了，可是旁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你还是有点期待的吧？”龙武在我耳边低低说道。我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之口。（现在的小孩，真是太太太过早熟了）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眉来眼去，有伤风化！”青青打击，话里却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龙武只是关心朋友而已，我也可以这样对你啊！”江承浩突然靠近青青，准备手搭在青青肩上，青青吓得闪到2米之外。他一脸深沉，眼里全无笑意地说：“继续未完工程，别浪费时间了。”
我打起精神，让青青整理数据，我来画表。
午夜十二点钟声音敲响的时候，顺利完工。
“我一点也不想睡，估计生物钟已经乱了，怎么办呢？”
“去迪高厅怎么样？”
“我反对，我要睡觉。”疲惫不堪的我提出意见。结果被三票否决。
“可是，那里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我作着垂死挣扎。
“又不检查身份证，怕什么。你是不是要脱离集体啊？”青青一副晚娘嘴脸。
我举起白旗，决定舍命陪君子。
十三
“晚上不允许男的坐前面。”江承浩一边说一边把青青推上了前面的位置。
我无奈地成了夹心饼干，坐在龙武和江承浩中间。车上气氛沉闷而怪异。
“这样穿着校服，人家会让我们进去吗？”我试图打破僵局。
“没看过《我的野蛮女友》吗，男女主角专门穿着学生装去跳舞，这是时尚，乡下妹。”青青回答。
“拜托，那是成年人的装嫩游戏，洋大姐。”我反驳道。
“到了，各位。”司机停下车。
我下了车，看着那家名叫“夜魅”的迪高厅，门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彩色眼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可怕，露脐装，超短裙，银色或金色的头发，抽着烟，叫着：“进来玩吧，美女帅哥。”
我一步步退后，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这里。
“进去吧！”三个家伙挡住了我的后路。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彻底惊醒了我的神经，鼓点声象一锤锤敲在心脏上似地难受，完全听不到说话声，只见昏暗迷幻的灯下一个个扭动的身影。
龙武和江承浩拉着我和青青加入了他们。他们三个随音乐舞动着身体，那么青春，那么奔放，我却僵硬地跺着脚，摇着手。此刻深深体会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人说三年一代沟，我与他们已隔了两条代沟，难以跨越啊！
龙武挤到我身边，对我大说道：“跟着我跳，别那么放不开。”
他慢慢地做了个几个简单的动作，我机械地跟着学，感觉自己象邯郸学步，不伦不类。
决定放弃，我走到吧台旁坐下来，点了一杯冰啤。
跳着舞的龙武，那样自信而狂放，江承浩相对要斯文一些，但也跳得相当不错，两个帅哥身边一下吸引了众多美眉，青青被挤到舞池边缘，一脸不爽的样子。
“小姐，请问我可以坐旁边位置吗？”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我面前，长得不赖，一身名牌休闲服，可眼神轻佻，还一副自以为是、志在必得的样子，正是我讨厌的类型。我懒得理他，酒吧这里又不是我开的，坐哪里关我屁事。
“那可以请你喝杯酒吗？”他接着问道。
“不必，我自己有钱，干嘛要你请！”我不客气地说。
“能请美丽的小姐喝酒是我的荣幸。”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依然不放弃。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大叔？”我抑制住扁人的冲动。
他愣了一下，竟然笑了起来：“我从来没碰到过这么直接的女孩子。那我们就爽快一点，多少钱？”
我的回答是直接把酒泼到他脸上，站起来准备去找龙武他们三人。陌生男子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说道：“挑起了我的兴趣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正想好好施展一下拳脚，龙武突然出现，他狠狠扭住陌生男子的手臂，那人痛不住放开了我。江承浩和青青也走了过来，青青问道：“怎么啦，他想非礼你吗，要不要报警？”
我刚想说话，忽然发现周围一下多了很多人，而且个个面色不善，他们的眼光都集中在陌生男子身上，莫非这人是他们的头。
“你最好放开我，臭小子，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的。”陌生男子边挣扎边威胁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位大哥，这个女孩子是我朋友。”龙武放开那人，站到我前面。
陌生男子盯着龙武看了一会，象想起什么似的，哈哈一笑道：“误会，误会，我只是想请这个小妹妹喝杯酒。今晚我请客，你们尽情地玩吧！”他转身离去，周围的人群也很快散开。
一场架事就这样化解，我有些相信雪晴的话了，龙武可能真的有什么背景。
“走啦，笨女人。”龙武打了我的头一下。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出迪高厅。江承浩和青青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不要乱和陌生人搭讪，知道么？”龙武教训道。
“冤枉啊，是那家伙先来搭讪。我教训了他两句而已。”
“还好意思说，男人就是这样，你骂他，他还当你欲擒故纵。一开始你就应该不理他，直接过来我们这里的。”江承浩接道。
“原来如此，总结出一句话，就是男人都犯贱。对他越好他越不在乎，对他越冷淡他越珍惜，是吗？”我口气冲冲地说出憋在心底两年的话。
猛然发现眼前这两位男生也被骂进去了，赶紧补充道：“当然，你们两个除外。”
十四
江承浩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才两点半，接下来去哪里？”
我闻言崩溃，今天他们是打定主意彻夜不眠。
“去看通霄电影如何？”青青一脸兴奋。
“我同意。”我暗自高兴，终于有可以睡觉的场所了。
龙武也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