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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乾隆皇帝大传(周远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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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编书的真实目的和客观条件,作些评述。乾隆帝所要编的这部丛书,可不是一般的几十卷、几百卷甚至几千卷的大中型丛书,而是“中外搜辑古今群书”,是要,“搜罗益广”为“研讨愈精”提供条件,不仅要动用藏书极富的内府存书,而且要收集天下逸书。具体来说,首先是要超过《图书集成》,因为此书虽然“兼收并录,极方策之大观”,却系“因类取裁,势不能悉载全文,使阅者沿流溯源,一一征其来处”。《图书集成》为康熙帝玄烨命尚书蒋廷锡等编成,分六汇编三十二典,共收书六千一百零九部,编成一万卷。这样多达万卷的大型丛书,尚不能满足乾隆帝的要求,可见钦编之书是何等的规格。
  谕中“以彰千古同文之盛”的八个字,充分表述了乾隆帝对想编之书的高标准要求及其欲图达到的目的。他所说的“天下同文之盛”,指的是此时大清的“全盛之势”或“全盛之时”。这提他最近几年颇喜引述的常用之词。因为,经过他三十余年的励精图治,中国已经进入人们称之为“盛世”或“康乾盛世”的阶段,百业兴旺,府库充盈,平准定回之胜拓疆二万里。就在宣布搜辑天下群书之后的第十一夭,即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十五日,他谕告军机大臣用兵金川说:“此时部库所积,多至八千余万,朕每以存积太多为嫌。……朕实不欲其多聚,若拨发外省公事动用,稍减盈积之数,亦属调剂之一端。”[2]国库存银八千余万两,相当于两年全国总收入,在有清二百七十八年里,是空前绝后的最高数字,也是体现“堂堂大清势当全盛”的有力证据。这既使乾隆帝产生了编纂有史以来录书最多的巨型丛书的想法,“以彰天下同文之盛”,也为此书的编纂创造了雄厚的物质条件。国强才能“文盛”,国富也需有“文盛”来加以衬托,并为进一步富国强国提供必不可少的有利条件。
  乾隆帝一定下编书的目标后,便极力促其实现。他主要做了以下四个方面的工作。其一,征集群书。他先后下达了数十道谕旨,督促各省总督、巡抚、学政想方设法收集典籍,有功者奖,延宕者斥。乾隆三十七年十月十七日,即颁旨之后的第十个月,他因各省督抚未曾进献书籍而颇为恼怒,予以训诫,责令他们立即抓紧征集文献。他谕军机大臣“前以历代流传旧书及国朝儒林撰述向来未登大内收藏书目者,已降旨直省督抚会同各学政通行购访,汇列书名奏闻,再令廷臣检核,行知取进,迄今几及匝岁,曾未见一人将书名录奏饬办,殊为延缓。我国家重熙累洽一百二十余年,于今文治光昭,远暨山陬海澨、所在经(笼)书库,藏弃甚多,采掇本非难事。其间即属家传善本珍秘有加,然一闻稽古右文之诏,且令有司传抄副本善为经理,当无不踊跃争先,为大吏者果能及时率属加意搜罗,自当有求必应,何至阅时既久,寂集无闻。……甚非所以体朕念典勤求之至意也。各督抚等其即恪遵前旨,饬催所属,速行设法访求,无论刊本抄本,一一汇收备采,俟卷帙所积稍充,即开具目录,附折奏明,听侯甄择移取,仍将现在作何办理章程,及有无购得若干部之处,先行据实奏覆。”[3]
  乾隆帝不止一次下谕,鼓励藏书家进献典籍。他闻听扬州商人马姓家内“藏书颇富”,便传谕两淮盐政季质颖,“令其就近妥协访问借钞”,商人马裕因“心存畏惧”,开始只呈报有书一百九十五种。乾隆帝得知此情后,谕军机大臣:“马裕家夙称善于收藏,何所存仅止于此”,必系地方官办理欠妥,“其家未免心存畏惧,又惮将善本远借”,故所开书目“不精不备”。著该盐政“善为询觅”,“务祈多多益善”。后来马裕感激帝恩,呈报并进献书五六百种。[4]不少藏书家遵奉帝旨,踊跃献书,“愿以家藏旧书,上充秘府”。乾隆帝十分高兴,予以嘉奖。乾隆三十九年五月十四日,他特降专谕说:
  “国家当文治修明之会,所有古今载籍,宜及时搜罗大备,以充策府而裨艺林,因降旨命各督抚加意采访,汇上于朝。旋据各省陆续奏送,而江浙两省藏书家呈献者种数尤多,廷臣中亦有纷纷奏进者,因命词臣分别校勘应刊应录,以广流传。其进书百种以上者,并命择其中精醇之本,进呈乙览,朕儿余亲为评咏,题识简端,复命将进到各书,于篇首用翰林院印,并加钤记,载明年月姓名于面页,俟将来办竣后,仍给还本家自行收藏,其已经题咏诸本,并令书馆先行录副,即将原书发还,俾收藏之人益增荣幸。今阅进到各家书目,其最多者如浙江之鲍士恭、范懋柱、汪启淑和两淮之马裕四家,为数至五六七百种,皆其累世弆藏,子孙克守其业,甚可嘉尚。因思内府所有《古今图书集成》,为书城巨观,人间罕觏,此等世守陈编之书,宜俾尊藏勿失,以永留贻。鲍世恭、范懋柱、汪启淑、马裕四家,著赏《古今图书集成》各一部,以为好古之劝。又进书一百种以上之江苏周厚堉、蒋曾鎣,浙江吴玉墀、孙仰曾、汪汝□,及朝绅中黄登贤、纪昀、励守谦、汪如藻等,亦俱藏书旧家,并著每人赏给内府初印之《佩文韵府》各一部,俾亦珍为世宝,以示嘉奖。”[5]
  经过乾隆帝的多方督促、鞭策和嘉奖,在全国收集了大量珍贵典籍,加上内府所藏,仅提供四库馆供编修之用需缮写之书,就多达一万余种十六万八千册,确系“卷帙浩繁”,数量巨大。这为编纂巨型丛书《四库全书》,奠定了雄厚的坚实的基础。
  其二,委任编书人员。乾隆帝精心挑选,组成了一个精干的高水平的编纂《全书》的班子。乾隆三十八年初开四库馆时,他委任兼管礼部、兵部的大学士、军机大臣刘统勋为总裁,设纂修三十员及提调等职。同月刘统勋奏:纂辑四库全书,卷帙浩繁,必须斟酌综核,方免挂漏参差,请用纂修纪昀、提调陆锡熊为总办(后名总纂),原派纂修三十员以外,“应添纂修翰林十员”。另外,郎中姚鼐,主事程晋、任大椿,学正汪如藻,降调学士翁方纲,“留心典籍”,应派为纂修。进士余集、邵晋涵、周永年,举人戴震、杨昌霖,“于古书原委,俱能考订”,应请旨调取来京,令其在分校上行走(即担任分校),“更资集思广益之用”。帝皆从其所请。他又以缮写之书太多,诸总裁校勘者少,特派皇八子仪郡王永璇、皇十一子成亲王永瑆及侍郎周煌等校书。这些总纂、纂修、分校,多系海内名流学者,尤其是纪昀、戴震等人更系学识渊博的大儒,他们专在四库馆中潜心选纂,对这部巨型丛书的较快完成起了重大的作用。乾隆帝还委任大学士刘统勋、于敏中、舒赫德等军国重臣为四库全书总裁,而且又命画有《长江帆影图卷》的大画家并“兼通天算”的皇六子质郡王永瑢为总裁,乾隆帝还不时予以指授机宜,这样一来,使编纂四库全书所需的人员、经费,以及较好的工作条件,都可以得到充分的保证,在政治上、经济上为完成四库全书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其三,确定编纂方针、体例。乾隆帝多次下达谕旨,讲述编书的方针、体例及应该注意的问题。三十八年五月初一日,他降谕说:“朕几余懋学,典册时披,念当文治修明之会,而古今载籍,未能搜罗大备,其何以裨艺林而光策府,爰命四方大吏加意采访,汇上于朝”,又命词臣编校翰林署旧藏明代永乐大典,“芟芜取腴,每多世不经见之本,而外省奏进书目,名山秘籍,亦颇囊括无遗,合之大内所储,朝绅所献,计不下万余种,自昔图书之富,于斯为盛。特诏词臣详为勘核,厘其应刊应钞应存者,系以提要,缉成总目,依经史子集,部分类聚,命为四库全书,简皇子大臣为总裁以董之,间取各书翻阅,有可发挥者,亲为评咏,题识简端”。[6]
  其四,优遇能臣惩斥劣员。乾隆帝对编修《四库全书》的文臣,颇为厚待,尤其对学识高超及勤于任事之人更是格外优遇。象编修纪昀,被大学士刘统勋举为总纂后,从《永乐大典》中搜辑散逸,尽读各省进献之书,编写《四库总目提要》,初擢侍读,再迁翰林院侍读学士,在文渊阁直阁事,进兵部侍郎,《四库全书》修成后,更历任左都御史,礼部尚书、兵部尚书等要职。总篡陆锡熊,由刑部郎中授侍读,后迁至左副都御史。编修陆费墀因任四库全书馆总校,授侍读,累迁至礼部侍郎。大学者戴震,仅系举人,久试未中,被总裁刘统勋推荐任纂修,乾隆帝从其请,并于乾隆四十年特命其与会试中式者同赴殿试,赐同进士出身,改翰林院庶吉士。戴震于四十二年去世,乾隆帝读其所校水经注后,问其下落,才知已故,“惋惜久之”。
  乾隆帝以《四库全书》是“以彰天下同文之盛”“嘉惠天下万世”之巨著,特别重视书的质量问题,多次亲阅、检查错讹之处,下谕训诫。他谕令都察院、吏部制定议处校书错误之官员的规定。都察院、吏部进呈拟议之法,规定对四库全书的总裁罚俸半年总校、分校、复校罚俸一年。他阅过此折后,认为此法欠妥,特降谕减轻总校等员处分说:校勘载籍与部院衙门办事不同。部院事务由各司主稿,堂官总其成,遇有错误,司官处分自应重于堂官。至于校书之事,则总裁与分校、复校各官,“责成相等,其疏忽致误,过失亦同”,且分校、复校、总校等官,偶或讹舛,尚有总裁为之勘核,若总裁复掉以轻心,其误便无由改正了。“朕于进呈乙览时,信手抽阅,鲁鱼亥豕之讹,不一而足,然皆朕披览所及,其未经阅及者,讹误尚不识凡几”。“朕搜访遗编,嘉惠天下万世,总裁等理宜悉心校理,以襄右文之治,此而忽不经意,其过较分校等为重”。著令总裁罚俸半年,总校、复校、分校等官罚俸三月。[7]
  正是由于乾隆帝倾注了大量心血,做了许多工作,才使《四库全书》这一巨著得以编成,对中国文化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当然,乾隆帝在这一伟业中也犯了不少的错误,做了一些蠢事和坏事,那就是他囿于统治者的成见,在收集典籍和编纂《全书》的过程中,对全国书籍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检查,禁止、销毁和删改了大量所谓“悖逆”和“违碍”的书籍。据估计,乾隆时被销毁之书多达三千余种,六七万卷。他还在编书过程中制造了几十起文字狱。

二、文字冤狱的制造者
  清君由于是僻处边远的少数民族首领入主中原,又继承了前朝的封建专制统治传统,因此用以恐吓、威慑、镇压持有异见或不够温顺的官员与知识分子的文字冤狱,较诸以往王朝,就更为频繁、更加残酷、更无道理。康熙时的两大文字冤案,都是针对作品中怀念明朝的民族意识而发生的。庄廷鑨署名编的《明史》,有指斥清朝的词句,又奉南明弘光、隆武、永历的正朔,戴名世著的《南山集》,用南明诸帝的年号,议论南明史事,皆被朝廷定成悖逆大罪,数百名有关人员被诛戮充军籍没。雍正朝虽只有十三年,文字狱比康熙时还多,或因作者有反清思想,或因其人依附帝之政敌,而掀起大狱,严予诛戮。最大的案子是曾静、张熙案。曾静崇信清初著名学者吕留良,深受其著作反清思想的影响,指使弟子张熙投书川陕总督岳钟琪,劝其毋忘是岳飞的后裔,应当起兵反清,书中还指斥雍正帝有弑父、篡位、逼母、杀兄、屠弟等罪行。事发之后,已故之吕留良被开棺戮尸,一大批吕留良的弟子、族人、亲友被株连。
  乾隆帝更扩大了文字狱的范围,反清者惩,讽上者诛,连歌功颂德不得法者也被加上欺君大罪,就是一般诗文,也常因官府望文生义捕风捉影而被定成逆书叛案,少数歹徒更藉此讹诈诬告良民。象安徽和州人戴移孝《碧落后人诗集》一案,作者系明末清初人,因其诗内有“长明宁易得”、“短发支长恨”、“且去从人卜太平”等句,遂被安徽巡抚闵鹗元定为“悖逆遗书”,上奏朝廷,乾隆帝谕令严查。闵鹗元会同两江总督萨载上奏,拟将戴移孝之曾孙戴世道按“大逆知情故纵隐藏者斩律上处以斩立决”,其余戴用霖、戴世法、戴世得等子孙曾孙照“逆犯子孙缘坐律”斩立决,家属发给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乾隆帝于四十五年七月十四日降旨:戴世道著即处斩。其缘坐之戴用霖、戴世德、戴世法改为斩监候,秋后处决。余依议。[8]
  浙江仁和县人监生卓长龄,生于顺治十五年,卒于康熙四十九年,著有《高樟阁诗集》十卷,其子捐纳州同卓征、生员卓敏、卓慎亦各有著作。因卓长龄等人诗内有:“可知草莽偷垂泪,尽是诗书未死心。楚衽乃知原尚左,剃头轻卸一层毡。”“发短何堪簪,厌此头上帻”,等等字句,被闽浙总督陈辉祖定为逆书,并奏请按“大逆律”将已故之卓长龄等“剉碎其尸,枭首示众”,其孙卓天柱等依“大逆正犯之子孙年十六以上皆斩律”斩立决,家眷依法严处。[9]
  乾隆帝还亲自指定查办一些案件,比较重要的案子是胡中藻、鄂昌一案。胡中藻是江西新建人,乾隆元年进士,十三年二月至广西任学政,一十四年七月返京,著有《坚摩生诗钞》。乾隆帝读过其诗集后,认为胡是“出身科目,名列清华,而鬼蜮为心,于语言吟咏之间,肆其悖逆,诋讪怨望”,于乾隆二十年二月谕令广西巡抚卫哲治将胡在学政时“所出试题及与人倡和诗文并一切恶迹,严行查出速奏”,若稍姑容,则与卫之身家性命有关。随即又谕令有关省府追查有关人员。
  乾隆二十年三月十三日,乾隆帝召见大学士、九卿、翰林、詹事、科道等官,对胡中藻之事下达专谕,严厉指责其“丧心病狂”,“悖逆讥讪”,“种种悖逆,不可悉数”。他在谕中举了一些例子。其一,“集内所云‘一世无日月’,又曰‘又降一世夏秋冬’”。“我朝定鼎以来”,承平熙宁,远逾汉唐宋明,“乃曰又降一世,是尚有人心者乎?”其二,“又曰‘一把心肠论浊清’,加浊字于国号之上,是何肺腑?”其三,“至若‘老佛如今无病病,朝门闻说不开开’之句,尤为奇诞。朕每日听政,召见臣工,何乃有朝门不开之语!”其四,“又曰‘人间岂是无中气’,此是何等语乎?”其五,“其颂蠲免,则曰‘那似偏灾今降雨,况如平日佛燃灯。’朕一闻灾歉,立加赈恤,何乃谓如佛灯之难觏耶?”等等,等等。
  他在这道谕旨中还着重指出,胡中藻如此目无王法,欺君悖理,是因为其系大学士鄂尔泰之党羽,故其诗中“乃有‘记出西林第一门’之句,攀援门户,恬不知耻”。甘肃巡抚鄂昌系鄂尔泰之侄,“身为满洲世仆”,“见此悖逆之作,不但不知愤恨,且丧心与之唱和,引为同调,其罪实不容诛”。胡中藻、鄂昌令拿解,待其至京,著大学士、九卿、翰林、詹事、科道严审定拟具奏。[10]
  不久,查审完竣,乾隆帝下谕:胡中藻即行处斩。鄂尔泰生前赞赏胡中藻,其侄鄂昌与胡“援引世谊,亲加标榜”,形成朋党,“使鄂尔泰此时尚在,必将伊革职,重治其罪,为大官植党者戒”。鄂尔泰著撤出贤良祠。“鄂昌负恩党逆”,勒令自尽。[11]
  其实,胡中藻之诗文很难说是讽刺清朝帝君的,乾隆帝兴办此案的目的,显然不是就诗论事,而是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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