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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571-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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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亭记》等美文,都是二舅一边吸着水烟筒,一边摇头晃脑,逐字逐句教给这个小外甥的。沉浸在山灵水秀、古典浪漫的气氛中,二舅为他开启了一扇门,门外万紫千红,花团锦簇。这扇门一开,从此就没阖上。    
    其实,余超英古学亦厚,只是偏重说教,喜好载道的圣贤文章,每次面对儿子,就爱发表做人处事的道理,且选择《东莱博议》及《古文观止》内比较严肃的文章教给儿子阅读,未能满足一心向往美文的余光中。    
    山中岁月长,加上战争期间生活简约,根本也没有其他娱乐,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就这样,在初中三年里,他已读完了《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聊斋志异》等书,这些旧小说里的奇妙世界,使他神往不已,而文白交融的旧小说语言,也深植他心底。    
    升上初三那年,余光中的国文老师换了位前清拔贡戴伯琼。戴老师国学造诣极高,小毛头的作文自然难入他的法眼。尤其是作文言文,最高只给60分,白话文给的分数较高,但也不过七八十分。班上同学为求高分,当然大写白话,不过好胜好学的余光中另有想法。他可不愿错过向国学大师讨教的良机,所以每次作文必写文言,然而屡战屡败,分数始终没有更上层楼,可是在这样的磨练中,不知不觉地磨出了文言的感觉。    
    至于英文,先前在上海的那段日子,已建立了良好基础,幸运的他又碰上一位非常优秀的英文老师。孙良骥出身金陵大学,英语漂亮,口齿清晰,教学态度认真,在文法上更下功夫,上课时经常鼓励学生朗读课文,并指导学生们英文写作。良师出高徒,余光中在孙老师的教导下,奠下了扎实的英文根基。高一那年,他参加校内语文竞赛,一举夺得英文作文第一名,中文作文第二名,英语演讲第三名。展露锋芒的余光中,很得孙老师器重,他常在班上赞美余光中。其实,良师对他的影响深远,后来高足教学的态度直追恩师,也是以认真出了名。    
    诗人访眉山苏轼故居。1996年11月。    
    余光中高度的求知欲表现在学习态度上,除了老师教的以外,他还勤读课外读物,自己试着读些短篇小说或散文,常查字典,苦习文法。    
    他把查字典当作乐趣,当时班上有位同学名叫吴显恕,家境富裕,颇有藏书,有一次从家里带来一本沉甸甸的商务版《英汉大辞典》,炫耀的意味大于实用。余光中非常羡慕,经常借来翻阅。这本浩瀚的辞典,等于另一位博学的老师,静静地、无止境地教给他想知道的一切。因为辞典不是自己的,所以每次借来,都努力汲取博记,恨不能鲸吞所有的词汇。    
    有一次,他发现辞典中竟然有一个单词长达29个字母,就故意在同学面前露一手:“你们知道最长的一个单词是什么?”等几个傻小子硬凑出几个不长不短的单词后,他才得意扬扬地宣布答案:floccinaucinihilipilification!    
    每次考英文,余光中早早交卷,就到教室外打派司(打暗号)给同学;考数理科时,就由同学打派司给他,彼此照顾,大家互惠。平时让同学们头痛的作文,也由他捉刀,凭着这两项专长,他在同学面前非常吃得开。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地理天文的兴趣

    余光中还有另一门课也表现出色,那就是地理。    
    或许是逃难的经验使然,他一开始接触地图,就相当着迷。起初只是想从浓缩的中国版图中研究自己从哪儿来,现在身在何处?逃难的路线经地图对照后,立刻清晰起来。俯视着地图,他觉得自己像神一样,世界整个展在他脚下。又因为喜好英文,他也开始向往西方世界,常端详西方各国的地图。在《塔》一文中,诗人记下对地理的衷情:    
    十九岁的男孩,厌倦古国的破落与苍老,外国地理是他最喜欢的课。暑假的下午,半亩的黄桷树阴下,他会对着诱人的地图出神……从一本月历上,他看到一张风景照片,一列火车,盘旋而上庞伟的落基山,袅袅的黑烟曳在空中,他幻想自己坐在这车上,向芝加哥,向纽约,一路阅览雪峰和连嶂。去异国。去异国。去遥远的异国,永远离开平凡的中国。    
    从小就有绘画天分,画起地图来也特别神通,所以每到交地图作业,也是余光中大显身手的时候。因为多数女同学都不擅画地图,打了格子,线就收不回来。他这时就发挥侠义精神,自告奋勇代劳。顽皮的他,会故意画错一两处,让老师察觉不出。有一度,他还以为自己未来会去主修地质学。    
    余光中是个非常执著的人,一旦爱上某人某事,似乎就是永恒。后来他收藏地图的癖好广为人知。1997年10月3日,香港TVB电视台专程到高雄,为《星期二档案》拍摄一个以地图为主题的节目,名称就借用他《凭一张地图》的书名,并且把诗人当作主角,户内户外拍了两天,还要求诗人当场画一幅地图。果然,不消三分钟,诗人就勾勒出整个欧洲的地形。    
    地图对他来说,富有多重意义,譬如读历史到赤壁之战,就想穿越时空,看看当时的地理位置,这时候的地图是老师。后来一个人在国外旅行,地图又像妻子或朋友,陪他完成长途。直到现在,他仍经常在书房中独自研究地图。他现在的功力已到一看地图就能研判出该地的人口、面积等数字,一旦让他找出了错,就像孩子般得意,立刻把家人招来,指出错处何在,大加挞伐,甚至嚷嚷要写信给该出版社,叫他们更正。    
    “地图怎么可以出错?”他简直把地图当作圣经。    
    今日的地图行家,正是启蒙于四川的中学时期。在四川的六年,没离开过悦来场,嘉陵江滔滔的波声一路传到枕边。乡间的夏夜,繁星满天,观星成为另一桩乐趣。    
    为了夜观星象,余光中又不免迷上天文,这项嗜好也维持至今。在中山大学的日子,因为高雄空气污染,平日很难见到星星,偶有那么几次,突然在夜空发现木星或火星,他会兴奋地打电话给好友,叫他们同步观看。其中摄影家王庆华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在睡梦中被他唤醒,盛情难却地推窗观星;不过,到后来,王庆华反而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在旷野观星,观出了一番心得。    
    总之,在四川的六年,余光中和大自然朝夕相处,“蜀江水碧蜀山青”,汲足了大地精华,又得名师教导,在纯朴的环境下潜心乐读,与生俱来的才情,再经过美妙的酝酿后,如何不散放出醇厚的芬芳,愈陈愈香。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大学时代

    1945年8月,长达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在日军投降后结束,举国欢腾。余光中跟随父母顺长江而返南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千叠百障的巴山,告别了滔滔不绝的嘉陵江,也告别了中学生涯,迈向大学之路。    
    这时的青年会中学也迁回了南京,次年毕业的余光中念了一学期大学先修班,于1947年先后考取北京大学和金陵大学。    
    当时的北大名师如云,余光中一心想进北大就读,尤其吸引他的,就是能亲炙在该校任教的美学大师朱光潜。民初以来,北大一直是新思潮的发源地,不但首开自由思想之风,而且发起的任何运动,都会带动报纸、杂志,甚至政党纷起响应。考上了北大的余光中,当然极力争取入学。不过当时战火开始蔓延,北方也不安宁,母亲担心他的安危,坚决不同意。孝顺的他只好进了金陵大学,至今回忆起来,仍不无遗憾。    
    1947年秋,余光中成为金陵大学外文系的新同学。班上只有七个同学,人少自然亲近,很快地他就和同学打成一片。为了上学方便,母亲买了一辆脚踏车给他。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当然是兴奋莫名。余光中意兴风发,经常与同学三五成群脚踏风轮,驰骋在南京中山陵下、玄武湖边,在拂面的杨柳下,买一包热呼呼、香喷喷的菱角,回去慢慢享受。    
    1983年。    
    南京是六朝金粉之地,也是文化古都,有龙盘虎踞石头城之称。金陵大学是教会学校,英文教学水平颇高。当时在文坛上很有地位的吕叔湘教授,是著名的翻译家、语文学家,属于开明书店一派。开明书店旗下有一批学者作家,如朱自清、俞平伯等人,主张文字要朴素清纯。吕叔湘的译著对余光中有颇大影响。    
    大一那年,余光中开始尝试翻译拜伦、雪莱的诗,发表在校刊上。现在他还保存着大一时翻译了一半的英国戏剧《温波街的巴家》,内容是描述诗人白朗宁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自己为什么主动去译这本书?想来是天性使然。”余光中回忆道。    
    年轻的余光中也很仰慕文坛上的一些大师。冰心、曹禺曾先后到南京演讲,他也挤在人群中聆听。印象中,曹禺的口才很好,冰心则声音太低。    
    在金陵大学只读了一个半学期,就因战火蔓延而再度逃难。这次,历史重演,父亲又先走了!母子俩仓皇离京,挤上人满为患的火车。和八年前不同的是,余光中已成年,这次他可以反过来照顾母亲了。不过在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火车上,根本也谈不上谁照顾谁。幸好母亲有座位,但余光中却得站着,从南京一路站到上海,整个人似乎被架空着,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另一只脚则压挤在其他乘客之间,这种可怕的姿态,一直维持到上海。到了上海,又一波人潮涌入,母子俩险些下不了车,情急之下,只好拼命跳窗而出。在上海盘桓数日,母子俩继续搭船去厦门和余超英会合。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不凡的文学才情

    早在金陵大学时期,余光中就开始在南京《大华晚报》投稿,发表过两首旧体诗;转学厦大时期,短短几个月内,他在厦门当地的《星光》、《江声》两报,至少发表过六七首诗,七八篇文学评论。1995年,《联合文学》七月号有《青年余光中的文学发端》一文,作者朱双一叙述如下:    
    四十六年前的一九四九年春至夏,余先生因躲避战乱转学至厦门大学,短短数月内,在此地报纸副刊上至少发表了六七首诗作,其中包括稍早写于南京的处女作《沙浮投海》。更令人惊讶的,该年七至八月间,余先生密集地发表了七篇理论批评文章和二篇译文,其中涉及一场以他为一方主将,过招三数回合的文学争论,单就为文的频率和速度,就可一窥年方二十一的余先生不凡的文学才情。这些文章充分显示了余先生文学起步时的艺术观念、知识积累和某种文学传承,此后其理论和创作自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和发展,但与这些早期的文学基因仍有割不断的联系。    
    1981年,《余光中诗选》出版时,诗人在自序中这样写着:    
    三十三年前一个秋晴的黄昏,一少年坐在敞向紫金山的窗口,写下他的第一首诗,题为《沙浮投海》。那时候他没料到,这一生他注定要写很多作品,很多和《沙浮投海》不同的诗……紫金山上的枫叶红了几十次,却没有一片能飘到他的肩头。他注定要做南方的诗人,他的诗,要在亚热带的风雨里成长。    
    少年余光中,因为有一段刻骨铭心的颠沛流离经验,所以倾向杜甫、孟郊、贾岛而至新月派的臧克家。    
    在厦大半年,外文系主任李庆云教余光中英文作文,李教授批改作业非常认真,对他启迪很大。有一次,李教授和学生们座谈,仿效孔子命学生各言其志。轮到余光中发言时,他不假思索就说:“我将来要当作家。”    
    注定要做“南方的诗人”,余光中随父母来到台湾。在这座岛上,他将右手写诗,左手为文,合创“蓝星诗社”、翻译《凡高传》、编辑《蓝星》周刊……一砖一瓦建造他的“文学王国”。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浪子回头

    到高雄后,余光中一共出版了四本纯散文集,依序是《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凭一张地图》、《隔水呼渡》、《日不落家》,其中游记占很大篇幅。    
    余光中和范我存是一对放眼世界的夫妻,从早年开车横越美国以来,对旅行一直热爱。余光中外出的机会相当多,应邀讲学、演讲、评审、开会,已经是家常便饭,而自从1976年去伦敦出席国际笔会之后,几乎每年都要去不同国家参加年会。1990年他获选为中国台湾笔会会长,更不能缺席了。早年,四个女儿排队出生,范我存牺牲了许多外出旅游的机会。到了香港时代的后期,孩子大了,她乃终得自由。佩珊说:“我在香港念高中时,就常站在门口对着要出远门的妈妈说,‘早点回来啊!’”    
    愈到晚年,余光中文学活动愈多,尤其是两岸交流之后,来自大陆的邀请激增。难得的是伉俪老而弥坚,体力充沛,脚力惊人,年轻人都望尘莫及。范我存对新鲜事物都有浓厚的兴趣,她的摄影器材配备齐全,袖珍的傻瓜相机,复杂的专业相机,摄录影机不一而足,可说是余光中的专用摄影师。她沿途所摄,正好补余光中笔记之不足,而成他写游记之“信史”。    
    他们在国外尽可能自助旅行,尤好租车作逍遥之游。“带点冒险,不知道下一站吃些什么,住在哪里,这才有趣!”余光中潇洒地说。    
    到任何国家,他们都是凭一张地图,余光中开车,决定了行程,研判了沿途的城镇,由范我存掌看地图。不会开车的范我存方向感却是绝佳,能充分配合丈夫。于是一人转运方向盘,一人核对地图,无远不至。    
    余光中是个认真的人,即使是旅行,也不稍轻忽,行前不但详阅相关书籍,甚至尽量去学该国语文。有一年他们去西班牙,余光中早早就把西班牙语学入了门,并且笑对妻子说:“想跟我去,就得先学一点Espaol哦!”    
    对于观光团,余光中向来不羡慕:“观光客不足以言游记,要谈游记,先得做个认真的旅人。”因此,他非常推崇徐霞客的才学和毅力。1982年,他就写了四篇长文畅论中国的游记,依次是《杖底烟霞——山水游记的艺术》、《中国山水游记的感性》、《中国山水游记的知性》、《论民初的游记》。    
    从1958年初次赴美开始,余光中这40年来,出境旅行已多逾百次,近20年来,更为频繁,最高的纪录是一年六次。他的足迹遍及五大洲,要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不如问他还有哪些地方尚未去过。    
    余光中对旅行绝不轻忽,他的人生基调原就认真,所以旅行也抱着学习的态度,去探访作家、艺术家的故居、文学作品的背景、博物馆、美术馆、城堡、大教堂,尽量开拓视野,汲取文化,想司马迁见了,也会首肯。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传》 第一部分参与舞台剧

    1990年8月,台北某剧院首演王尔德名剧《不可儿戏》。余光中伉俪坐在第一排贵宾席上,这出戏正是根据余光中的译本演出。    
    译者是个王尔德迷,一直欣赏王尔德式的幽默,决心把王尔德的四大喜剧都译成中文。《不可儿戏》早在1983年余光中居港时就已译成,1984年在香港由杨世彭指导香港话剧团盛大演出,结果连满13场;1985年该剧卷土重来,又在香港连演14场,也是场场满座;同年夏天移师广州,又公演了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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