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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呼啸山庄(上)〔英〕艾米莉. 勃朗特-第3章

小说: 呼啸山庄(上)〔英〕艾米莉. 勃朗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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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曾经被人一再地读过,虽然读得不完全得法,几乎没有一章躲过钢笔写的评论——至少,像是评论——凡是印刷者留下的每一块空白全给涂满了。 有的是不连贯的句子,其他的是正规日记的形式,出于小孩子的那种字形未定的手笔,写得乱七八糟。 在一张空余的书页上(也许一发现它还把它当作宝贝呢)我看见了我的朋友约瑟夫的一幅绝妙的漫画像,欣喜异常,——画得粗糙,可是有力。 我对于这位素昧平生的凯瑟琳顿时发生兴趣,我便开始辨认她那已褪了色的难认的怪字了。“倒霉的礼拜天!”底下一段这样开头,“但愿我父亲还能再回来。 辛德雷是个可恶的代理人——他对希刺克厉夫的态度太凶。 ——希和我要反抗了——今天晚上我们要进行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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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天下大雨,我们不能到教堂去,因此,约瑟夫非要在阁楼里聚会不可。 于是,正当辛德雷和他的妻子在楼下舒舒服服地烤火——随便做什么,我敢说他们一定不会读圣经,——而希刺克厉夫、我和那不幸的乡巴佬却责成拿着我们的祈祷书爬上楼。 我们排成一排,坐在一口袋粮食上,又哼又哆嗦。 希望约瑟夫也哆嗦,这样他为了他自己也会给我们少讲些了。 妄想!做礼拜整整拖了三个钟头。 可是,我的哥哥看见我们下楼的时候,居然还有脸喊叫,‘什么,已经完啦?

    ‘以前一到星期天晚上,还让我们玩玩,只要我们不太吵,现在我们只要偷偷笑一笑,就得罚站墙角啦!

    “‘你们忘记这儿有个主人啦,’这暴君说,‘谁先惹我发脾气,我就把他毁掉!

    我坚决要求完全的肃静。啊,孩子!

    是你么?弗兰西斯,亲爱的,你走过来时揪揪他的头发,我听见他捏手指头捏得响呢。‘弗兰西斯痛快地揪揪他的头发,然后走过去坐在她丈夫的膝上。 他们就在那儿,像两个小孩似的,整个钟点地又亲吻又胡说——那些愚蠢的甜言蜜语连我们都觉得羞耻。 我们在柜子的圆拱里面尽量把自己弄得挺舒服。 我刚把我们的餐巾结在一块,把它挂起来当作幕布,忽然,约瑟夫有事正从马房进来。 他把我的成果扯下来,打我耳光,嘎嘎叫着:“’主人才入土,安息日还没有过完,福音的声音还在你们耳朵里响,你们居然敢玩!你们好不羞耻!坏孩子,坐下来!只要你们肯看,有的是好书。 坐下来!想想你们的灵魂吧!

    ‘“说了这番话,他强迫我们坐好,使我们能从远处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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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得来一丝暗光,好让我们看他塞给我们的那没用的经文。我受不了这个苦差事。我提起我这本脏书的书皮哗啦一下,使劲地把它扔到狗窝里去,诅咒说我恨善书。 希刺克厉夫把他那本也扔到同一个地方。 接着是一场大闹。“‘辛德雷少爷!

    ‘我们的牧师大叫,’少爷,快来呀!凯蒂小姐把《救世盔》的书封面撕下来啦,希刺克厉夫使劲踩《走向毁灭的广阔道路》的第一部分!

    你让他们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唉!换了老头子的话,可要好好地抽他们一顿——可他不在啦!

    ‘“辛德雷从他的炉边天堂赶了来,抓住我们俩个,一个抓领子,一个抓胳膊,把我们都丢到了后厨房。约瑟夫断言,在那儿’老尼克‘一定会把我们活捉的。受到如此帮助之后,我们便各自找个角落静等它降临。 我从书架上伸手摸到了这本书和一瓶墨水,便把门推开一些,漏进点亮光,我就写字消遣了二十分钟。 可是我的同伴不愿意,他建议我们可以披上挤牛奶女人的外套,到旷野上跑一跑。 一个挺有意思的建议——那么,要是那个坏脾气的老头进来,他也会相信他的预言出现啦——在雨里我们也不会比在这里更湿更冷的。”

    我猜想凯瑟琳实现了她的计划,因为下一句说的又是另一件事,她伤心起来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辛德雷会让我这么哭!”她写着,“我头痛,痛得我不能睡在枕头上。 可是我还是不能不哭。 可怜的希刺克厉夫!

    辛德雷骂他是流氓,再也不许他跟我们一起坐,一起吃了。 而且他说,不许他和我在一起玩,又吓唬说如果我们违抗命令,就要把他撵出去。 还怪我们的父亲(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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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呀?)

    待希太宽厚了,还发誓说要把他降到应有的地位去。“

    我对着这字迹模糊的书页开始打盹了,眼睛从手稿转到印刷的字上。 我看见了一个红颜色的花字标题——“七十乘七,与第七十一的第一条。 杰别斯。 伯兰德罕牧师在吉默吞飕的教堂宣讲的一篇神学论文。”

    在我模模糊糊地绞尽脑汁猜想杰别斯。 伯兰德罕牧师将怎么发挥他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却倒在床上睡着了。 咳,这倒霉的茶和坏脾气的影响啊!还能有什么足以让我度过这么可怕的一夜呢?自从我学会吃苦以来,我记不起哪一次能和这一夜相比。我开始做梦,几乎在我还没忘记自己在哪里的时候就开始做了。 好像是到早晨了,我往回家的路上走,约瑟夫带路。一路上,雪有好几码深。 在我们挣扎着向前走的时候,我的同伴不停地责怪我,惹得我心烦。 他骂我没带一根拐杖,告诉我不带拐杖就永远也进不了家,还得意地舞动着一根大头棍,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拐杖了。 当时我认为,需要这么一个武器才能进自己的家是荒谬的。接着一个新的念头一闪。我并不是去那儿,我们是在长途跋涉去听那有名的杰别斯。 伯兰德罕讲“七十乘七”的经文,而不论约瑟夫,或者牧师,或是我要犯了这“第七十一的第一条”

    ,就要被人当众揭发,而且被教会除名。我们来到了教堂。我平日散步时真的走到过那儿两三回。它在两山之间的一个山谷里:一个高出地面的山谷靠近一片沼泽,据说那儿泥炭的湿气对摆放在那儿的几具死尸足以产生防腐作用。 房顶至今还完好,但是这里教士的收入每年只有二十镑,外带一所有两间屋的房子,而且眼看恐怕就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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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只给一间了,所以没有一个教士愿意当牧羊人,特别是传说他的“羊群”宁可饿死他,也不愿从他们自己的口袋里多掏出一分钱来养活他。 但是,在我的梦里,杰别斯有专心听讲的满教堂的人。 他布道了——老天爷呀!什么样的一篇布道呀,共分四百九十节,每一节完全等于一篇普通的布道,每一节讨论一种罪过!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索出来这么多罪过。他对于讲解词句有他独到的方法,仿佛教友必然时时刻刻都犯不同的种种罪过。 这些罪过的性质极其古怪:都是我以前从没想象过的一些古怪离奇的罪过。啊,我是多么困啊!

    我是怎样地折腾,打呵欠,打盹,却又清醒过来!我是怎样掐着自己,扎着自己,揉眼睛,站起来,又坐下,而且用胳膊肘碰约瑟夫,要他告诉我他有没有讲完的时候。 我是注定要听完的了。 最后,他讲到“第七十一的第一条”。正在这时,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痛责杰别斯。伯兰德罕是个犯了那种没有一个基督徒能够饶恕的罪过的罪人。“先生,”我叫道,“坐在这四堵墙壁中间,我已经连续不断地忍受而且原谅了你这篇说教的四百九十个题目。 有七十个七次我拿起我的帽子,打算离开。 ——有七十个七次你硬逼着我又坐下。 这第四百九十一可叫人受不了啦。 信教的难友们,揍他呀!把他拉下来,把他捣碎,让这个有他这个人的地方从此再也见不到他吧!”

    “你就是罪人!”一阵严肃的沉默之后,杰别斯从他的座垫上欠起身大叫,“七十个七次你张大嘴作怪相——七十个七次我和我的灵魂商量着——看啊,这是人类的弱点,这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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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可以赦免的!第七十一的第一条来啦。 弟兄们,把写定的裁判在他身上执行吧。 所有的圣徒都有这种光荣的!“

    话音才落,全体会众举起他们的朝山拐杖,一起向我冲来。 我没有武器用来自卫,便开始扭住约瑟夫——离我最近也最凶猛的行凶者,抢他的手杖。 在人潮汇集之中,好多根棍子交叉起来,对我而来的打击却落在别人的头上。 马上整个教堂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每个人都对他邻近的人动起手来。而伯兰德罕也不甘心闲着,便在讲坛板壁上使劲猛敲,好发泄他的热心,声音好响,最后竟惊醒了我,使我说不出来的轻松。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人联想到那极大的骚扰呢?在这场吵闹中是谁扮演杰别斯的角色呢?

    只不过是在狂风扫过时,一棵枞树的枝子触到了我的窗格,它的坚果在玻璃窗面上碰得嘎嘎作响而已!我满怀狐疑地倾听了一会,查清骚扰得我不安的就是它后,翻身又睡了,又作梦了:可能的话,这梦比先前的那个更不愉快。这一回,我记得我是躺在那个橡木的套间里。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风雪交加,我也听见那枞树枝子重复着捉弄人的声音,而且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可是它使我太烦躁了,因此我决定如果有可能的话,把这声音止住。 我觉得我起了床并试着去打开那窗子。 窗钩是被焊在钩环里的——这情况是我在醒时就看见了的,可是又忘了。“不管怎么样,我非止住它不可!”我咕噜着,用拳头打穿了玻璃,伸出一支胳臂去抓那烦人的树。 我的手指头没抓到它,却碰着了一只冰凉小手的手指头!梦魇的恐怖压倒了我,我极力把胳臂缩回来,可是那只手却拉住我不放,一个极忧郁的声音哭泣着:“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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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进去!“”你是谁?“我问,同时拚命想把手挣掉。”凯瑟琳。 林敦,“那声音颤抖着回答说(我为什么想到林敦?

    我有二十遍念到林敦时都念成恩萧了)。

    “我回家来啦,我在旷野上走迷路啦!”在她说话时,我模模糊糊地认出一张小孩的脸在向窗里望。 恐怖使我狠了心,发现想甩掉那个人是没有用的,就把她的手腕拉到那个破了的玻璃面上,来回地擦着,直到鲜血滴下来把床单都打湿了。 可她还是哀哭着,而且还是紧紧抓住我,“让我进去!”简直要把我吓疯了。“我怎么能够呢?”我终于说,“如果你要我让你进来,先放开我!”手指松开了。 我把自己的手从窗洞外抽回,赶忙把书堆得高高的挡着窗子,捂起耳朵不听那可怜的哀求,捂了有一刻钟以上。可是等到我再听时,那悲惨的呼声还继续哀叫着!

    “走开!”我喊着,“就是你求我二十年,我也绝不让你进来。”

    “已经二十年啦,”这声音哭着说,“二十年啦。 我已经作了二十年的流浪者啦。”接着,外面开始了一阵轻微的刮擦声,那堆书也挪开了,仿佛有人把它推开似的。 我想跳起来,可是四肢动弹不得,于是在惊恐中大声喊叫。 使我狼狈的是我发现这喊叫声并非虚幻。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走近我的卧房门口。 有人使劲把门推开,一道光从床顶的方洞外微微照进来。 我坐着还在发抖,并且在揩着我额头上的汗。 这闯进来的人好像犹豫了,自己咕噜着,最后他轻轻地说:“有人在这儿吗?”显然并不期望有人答话。 我想最好还是承认我在这儿吧,因为我听出是希刺克厉夫的口音,生怕如果我不声不响,他还要进一步查的。 这样想着,我就翻身推开嵌板。 我这行动所产生的影响将使我永久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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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刺克厉夫穿着衬衣衬裤站在门口,端着一支蜡烛,烛油直淌到他的手指上,脸色苍白得像他身后的墙一样。 那橡木门第一声轧的一响吓得他像是触了电一般:手里的蜡烛跳出来有几尺远,他激动得这么厉害,以至于他连拾也拾不起来。“只是你的客人在这儿罢了,先生。”我叫出声来,免得他更暴露出胆怯样子而让他丢掉面子。“我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不幸在睡着时叫起来了。 我很抱歉打搅了你。”

    “啊,上帝惩罚你,洛克乌德先生!但愿你在——”我的主人开始说话,把蜡烛放在一张椅子上,因为他发现不可能拿着它不晃。“谁把你带到这间屋子里来的?”他接着说,并用指甲掐着他自己的手心,磨着牙齿,为的是制止腭骨的颤动。“是谁带你来的?我真想把他们现在就撵出门去!”

    “是你的佣人,齐拉,”我回答说,跳到地板上,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你撵,我也不管,希刺克厉夫先生。 她活该,我猜想她是打算利用我来再证明一下这地方闹鬼了。 咳,是闹鬼——满屋是妖魔鬼怪!把它关起来你是有道理的。 凡是在这么一个洞里睡过觉的人是不会感激你的!”

    “你是什么意思?”希刺克厉夫问道,“你在干吗?

    你既然已经在这儿了,就躺下,睡完这一夜!可是,看在老天的份上,别再发出那种可怕的叫声啦。 那没法让人原谅,除非你的喉咙正在给人切断!“

    “要是那个小妖精从窗子进来了,她大概会把我掐死的!”

    我回答说,“我不准备再受你那些好客的祖先们的迫害了。杰别斯。 伯兰德罕牧师是不是你母亲的亲戚?

    还有那个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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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 林敦,或是恩萧,不管她姓什么吧——她一定是个容易变心的——恶毒的小灵魂!她告诉我这二十年来她就在外面流浪——我不怀疑,她正是罪有应得啊!

    ‘这些话还没落音,我立刻想起那本书上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两个名字的联系,这点我完全忘了,这时才醒过来。 我为我的粗心大意而脸红,可是,为了表示我并未觉察到我的冒失,我赶紧加一句,“事实是,先生,前半夜我在——”说到这儿我又顿住——我差点说出“阅读那些旧书”

    ,那就表明我不但知道书中印刷的内容,而且知道那些用笔写出的内容了。 因此,我纠正自己,这样往下说——“在拼读刻在窗台上的名字。 这种很单调的工作使我入睡,像数数目似的,或是——”

    “你这样对我滔滔不绝,到底是什么意思?”希刺克厉夫大吼一声,蛮性发作,“怎么——你怎么敢在我的家里?——天呀!

    他这样说话肯定是发疯啦!“

    他愤怒地敲着自己的额头。我不知道是跟他抬杠好,还是继续向他解释好。可是,他仿佛大受震惊,我都可怜他了,于是继续说我的梦,肯定说我以前绝没有听过“凯瑟琳。 林敦”这名字,但是念得过多才产生了一个印象,当我不能再约束我的想象时,这印象就化为真人了。希刺克厉夫在我说话的时候,慢慢地往床后靠,最后坐下来,差不多藏在了后面。 但是,听他那不规则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我猜想他是拚命克制过于强烈的情感。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已发现了他处在矛盾之中,就继续梳洗,发出很大的声音,又看看我的表,自言自语地抱怨夜太长。“还没到三点钟!我本来想发誓说已经六点了,时间在这儿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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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动啦:我们一定是八点钟就睡了!“

    “在冬天总是九点睡,四点起床,”我的主人说,压住一声呻吟。 从他胳臂的影子的动作,我猜想他是从眼里抹去一滴眼泪。“洛克乌德先生,”他又说,“你这么早下楼也妨碍别人,你这孩子气的大叫已经把我的睡魔赶跑了,你可以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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