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犯罪心理学大师现场推理实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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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呢?”班内特问,“如果他自私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他不说,不
是我于的,是她干的?她现在就是这么说的,她一直在说‘如果发生了任何事情,
那都是弗里德里克干的’。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你们必须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性质。他的粘结力是非常强大的。我们可以
这么看:许多男人看色情杂志,跟着就发现自己幻想遇到一个在性欲上无所顾忌的
女人。就是那种不仅仅情愿,而且还怂恿和煽动他们干那些淫荡之事的女人,她们
会教男人做一些自己家中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干的事情。”
“韦斯特先生根本不需要产生这样的愿望。他已经拥有了这一切。他找到了这
样一个伙伴,她可以强化、延伸、扩展和放大他的性幻想,几乎超过了普通人的想
像能力——不是一次,而是一而再,再而三。他的妻子不仅仅是被动的,她还能够
分享他的思想和感觉,可以将她们的性游戏推向更高的巅峰。这使她成为一个无法
想像的无价之宝,他会尽一切努力避免伤害这样一件宝物。他永远也不会放弃她。”
莫尔问:“罗丝呢?她有可能说出来吗?”
“我怀疑。根据我所见到的一切,她比他更聪明,在心理上也更健全一点。你
们告诉我的一切都表明她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觉得如果坚守到最后就有可能挺过去。
她不像韦斯特先生一样需要增援和赞同。这并不是说她就更邪恶一些,这只表明她
可以在没有额外的赞扬的情况下坚持更长一些时间。”
黑泽尔问:“她知道弗里德里克不会出卖她吗?”
“绝对知道。我觉得她对弗里德里克的了解远胜于弗里德里克对她的了解。他
们一起下到了人类能够堕落到的最底层,她明白她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Q她知道他
永远也不会出卖她。”
莫尔说:“她会尽一切力量挺住?”
“我觉得让她承认什么事情的惟一机会在于弗里德里克能够得到一些帮助,然
后承认她参与其中的一些活动。如果他开始透露一些罗丝参与其中的细节,那么,
她有可能会开始谈起话来。她不会仟悔。她会抱怨他,并声称她是不情愿的,被动
的,是一个被威胁而从事犯罪行为的人。我怀疑她会承担任何一种责任。定罪之前
肯定不会。”
这也是班内特问我嫌疑犯有否可能自杀的时候,我较少担心她的安全的原因。
我告诉他说,罗丝玛丽有可能会顽抗到底,她很自信,相信她可以抵赖对于她的起
诉。但是,弗里德里克却是不同的一个故事。他被拘留起来接受问讯的时候很喜欢
在问讯过程中占据中央舞台的感觉,我说他会没有事的。尤其是在他觉得罗丝玛丽
仍然对他很忠诚的时候。但是,一旦问讯过程完毕,将他押到监狱的时候,他会感
到越来越大的孤立感,如果他觉得自己的妻子有可能与他断绝关系的时候,这种感
觉有可能会变得严重起来,因为他会觉得妻子有可能会把他这个非人性的怪物抛弃
掉。
我知道他的性格,还有他对待问讯的方法,尤其是他拿完全不可能的说词和固
执的办法坚持罗丝玛丽并不是杀人者——我知道她对于他有多么重要。我解释说,
当他得知她在拒绝他,而且他意识到他们此生再也不可能发生接触的时候,自杀的
可能性就会急剧增大。
虽然罗丝玛丽·韦斯特一直声称无辜,但我毫不怀疑她参与了所有的事情。仅
从运输的方面看,9具尸体是在她的屋子里剖开的,也可能就在厨房里,存储了一段
时间,然后埋进后园。房子底下的每一个洞都有8英尺深,而且是在厚厚的黑土层上
挖出来的。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在哪里?她肯定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一切都不在
可以想像的范围内。
更重要的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患有跟她丈夫同样类型的性变态。她有极强
的性欲驱动力,跟数十名男子睡过觉,而且非常高兴她丈夫在旁边偷看和偷听。她
决定自己的女儿何时准备好进入性生活,并且监督阴茎插入的过程。当卡罗琳·欧
文斯被绑架的时候,看起来是韦斯特夫人在负责指挥——她在进行舞台设计,她安
排了拷打和虐待。
4月20日,罗丝玛丽被逮捕,并被控两次强奸一名13岁的少女和一项对一名8岁
男孩的性攻击行为。最后,她还将联合接受9项谋杀罪行的指控,包括卡尔玛因·韦
斯特在内。卡尔玛因的尸体于5月4日在米德兰路25号的一处废弃煤仓里找到了。
三个星期之前,卡尔玛因的母亲雷娜·柯斯特罗的残骸也在一处玉米地里找到
了,就在这家人于1969年生活的一辆拖车屋附近。在搜查过程当中使用了透地雷达。
我于5月18日最后一次去格鲁斯特的时候,得知了讯问罗丝玛丽的情况。跟预料
的一样,她什么也不说,她承认以前有过很多男情人,但拒绝为发生在她家的任何
事情承担任何责任。她能够描述一位普通的、疼爱人的母亲应该如何作为,而且声
称她一向就是这个样子的。
被告知其继女安娜·玛丽亚的指控,得知她被她父亲强奸,而区还从8岁起受到
继母的性虐待时,罗丝玛丽否认自己知道这一切事情,还说弗里德里克可能干了这
些事情。被逼无奈的时候,她声称:“我只做了被迫做的事情。弗里德里克组织了
一切。弗里德里克有可能迫使安娜·玛丽做了那些事,我没有。”
然后她开始说“无可奉告”,并在几个小时的问讯内一直重复这个词。哪怕这
样,问讯人员还是继续问她,从来都不威胁她,也不折磨她的意志,他们只是声称
他们所关心的事情,并仔细地准备针对她的案子。
同时,弗里德里克已经开始接受和承认自己所做的越来越多的事情。他能够描
述他如何在带篷车里找到一些姑娘,然后带她们回到家里。但是,他声称性活动是
在她们的要求下进行的,有时候她们喜欢强烈的性活动,但不幸的是那些姑娘却死
了。罗丝玛丽根本不知道任何事情。
6月上旬,第12具尸体找到了,是安娜·麦克福,年龄22岁,她是在肯普雷的芬
格波斯特弗尔德的一场大规模挖掘地的边缘上找到的,离韦斯特的第一任妻子被发
现的地方不远。安娜是拉纳克郡柯特布里奇人,她于1967年到达格鲁斯特,之后在
韦斯特家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尸检报告显示,她死亡的时候已经有了8个月的身孕。
最后,几乎是4个月后,挖掘工作才告结束。
20 被绑架的婴儿
草坪剪草机的发动机不再出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玛丽莲在喊我接电话。从她
脸上的表情看,我明白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又泡了汤。
20分钟内,我冲完澡换上了衣服,然后就踏上了去诺丁汉郡的路。两天以前,
也就是7月回号星期五,有一名新生婴儿被人从女王医疗中心拐走,追猎犯人的消息
已经成为全国新闻。负责此案的警官哈里·谢菲尔德警督在电话里掩饰不住内心的
急迫感。他正在快速处理事件,并且明白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导致一名儿
童的死亡。
向北开往诺丁汉的路有50英里,我感到心里没有多少底,因为对那个诱拐案什
么也不知道。我没有看星期天早晨的报纸,而那张报纸的头版就登着这则消息。孩
子的父母一定伤心欲绝,我想,然后,我的思绪便回到了艾玛和艾思出生的时候。
这两个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当时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医疗单位鼓励孕妇去医院
生孩子还是后来才有的事情,那是为了防止出现并发症。
我们差一点就失去了艾玛。她生下来的时候像一只大理石玩具,一点生命的迹
象也没有。当天晚上有雾,接生婆都不愿出门,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被搁到了一边去,
以为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的。玛丽莲很费事地生下孩子后,也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劲。我内心充满了恐惧,生怕一下子大人小孩子都没有了。
接生婆准备抱走孩子,这时医院的医生到了,他告诉接生婆再试试。他看看玛
丽莲没事后就开始救艾玛了。艾玛显然是难产出生,因为脐带缠住了她的脖子,所
以产生休克。他花很长时间往她小小的肺里面吹气,并按压她的胸部,直到她最后
呼出一口气,苏醒的时候面色红润过来。
我们在孩子身上倾注了很大的精力,因此,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种损失
感会特别难受。玛丽莲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她怕艾玛会死掉。我挂起一只自行车灯
用来照明,孩子就放在我们房间的一张儿童床里。
多少年以来,我因为工作要诊断和治疗许多母亲,有时候还要为一些父亲看病。
他们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或者生下不久就死掉了,我明白那种失落感是终生难忘而
且会影响人的一辈子的。悲剧可能发生在几十年前,但是,影响仍然在侵害他们。
有些人至今还在悲伤,另外一些人从来都没有办法公开表露自己悲伤的心情。
在西布里奇福德警察局,事件室是设在最顶层的。跟大部分专案室一样,它给
人一种临时拼凑的感觉,就好像一时间匆忙搭建而成的。计算机电缆像蛇样弯在地
板上,办公桌都是临时拉在一起的。但我看到最多的还是纸,一堆一堆的纸。很明
显,那个地方有多少人并没有关系,纸张总是在不断地往里送,也不管它有没有人
来处理。
对照而言,哈里·谢菲尔德的办公室看上去几乎无可挑剔。他是个文雅和体格
魁伟的人——因此使他看上去比实际的样子还矮。胡子修剪得很整齐,里面夹有一
些灰白。他说话慢条斯理,跟我的个性很相像,这意味着我们有时候说话声音小得
彼此都听不见。但是,这个特点很容易使人们走得更近,因为彼此都探过身去听听
对方在说什么。
“上个星期五早晨10点,当地的接生婆卡伦·汉弗雷夫人在女王医疗中心生下
了一个女婴。她丈夫罗杰也在场,母婴送往楼下一间小病房B27室的时候,一直都跟
她们待在一起——”谢菲尔德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他解释说,罗杰于上午11
点30分离开医院,去接这对夫妻3岁的儿子查理,因为查理很想看看新生的妹妹。他
们3个小时后回到医院,并在小病房里见到了卡伦。婴儿准备取名叫阿比,她躺在病
床旁边的婴儿床里,身上盖着医院奶色的睡衣,包着大披肩。
下午3点之后不久,卡伦起床沿走廊过去打电话给她母亲。几秒钟后,一名似乎
身穿护士制服的妇女进入房间。她告诉守在孩子身边的罗杰说,孩子需要进行例行
的听力检测,并问他卡伦什么时候回。然后她就离开了,说她15钟内再回来。
卡伦回到房间直接去了卫生间,根本没有人提测试的事情。她进了卫生间之后,
房间门再次打开,那女护士说:“现在做测试行不行?只需几分钟就好了。”她抱
起阿比悄悄地走了。卡伦出来后,立刻感到怀疑。因为她是接生婆,知道新生儿并
不需要做什么听力测试。她顺着走廊走过去,找到了护士办公室,不久就明白了,
阿比并不是被护士抱走的。
谢菲尔德展开了那家医院的平面图,指着那间产房和各处的走道及楼梯,还有
大概270码以外的医院大门。我以前去过那家医院会诊,知道医院的大概布局。
“绑架者一定是通过这些双开门进入住院部,并通过护士工作站到达侧面的产
房的,”他说,然后指向附近的一个卫生间,“我们在这里找到一套扔弃的蓝色制
服。”
“她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因为5分钟后保安人员就开始挨个儿搜索医院房间,
并出门拦截公汽以及跟路人谈话。”
一对中年夫妇吉姆和朱莉·莫里斯在从医院大门通往德比公路的桥下通道上看
见一名妇女,时间约在下午3点。她走路很快,而且以奇怪的姿势抱着孩子,抱在靠
近她肚子下方。
莫里斯先生对警方说:“她离我有5码远,我看到一条粉红的腿从毯子里露出来,
还有身份圈套在脚上。那女的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直到她扭着身子装作要钻进一
辆红色小汽车,也许是福特度假车吧,我才发觉事情有些蹊跷,那是个诡计。她一
直往前很快地走。”
莫里斯很担心,因此回到医院去报告。但是,工作人员都已经在医院外面找去
了,并没有意识到那名绑架者已经换了衣服。她现在穿的是一件绿上装和半长的深
灰色护腿套裤,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塑料太阳镜。
罗杰·汉弗雷描述那女的是白人,大约30出头的年龄,5英尺2英寸到4英寸高的
样子,有长长的黑发,没有扎起来,也许是假发。她面色很白,带有当地人口音。
他记得下午2点30分跟查理一起回到医院时就看见过她。他们顺着B27病房外的主走
道走过的时候,那名护士就在他们前面走,身高约6英尺,而且是顺着同一个方向走
的。虽然他只看到她几秒钟,但是,他记得她的样子,因为她的头发与众不同。他
还注意到她的小腿比较丰满,还记得她有可能穿着紧身衣,但不记得颜色了,肯定
不是黑色的。
谢菲尔德将两张黑白照片从桌子上递过来,是那种粗颗粒的照片。这家医院共
有29台保安用摄像机,警方仔细研究了那盘带子,然后分辨出了两张照片。第一张
是下午3点过了几分钟后拍下来的,显示一个丰满的黑发妇女的背影,她穿着护士制
服,顺着走道朝医院大门走去。第二张照片是同一台摄像机在20分钟后拍摄下来的,
看起来是同一个妇女,她现在穿着普通的衣服,前面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她有可能只是在练习……”谢菲尔德指着第一张照片说,“……她只是在调
查逃走路线。”有可能,我想,但我怀疑。这个女人已经了解这家医院了。她极有
可能在头几天就去过那家医院,调查各种可能性。“看起来更像是她在巩固自己的
自信心,”我说,“要么当时的时机不好,因此她只能够不停地走动,因为她知道
如果停下来不走,会有人注意到她,并向她提出问题。”
别的一些东西让我不那么高兴。她为什么两次造访那个房间?我感到奇怪。她
第一次跟罗杰谈到听力测试的事情时就应该抱走孩子的,这才更有道理。她不可能
知道卡伦是个产婆,否则她不会等在那里。卡伦一定会明白阿比并不需要进行测试。
同样,她以前是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的可能性也极小,因为那样的话,医院会
有人认出她来,她穿的那身制服看上去像是医院的制服,但不是这个医院的制服。
谢菲尔德不再说话了。时间上的紧迫性远远超过我在电话里面的感觉。他和他
的小组工作的基础就是我所说的几乎一无所知。如果他们弄错了,极有可能失去一
个孩子,但同时,他们必须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进。内心的一切都在对你说:“慢慢
来,不要犯错误。”但你无法慢下来,因为一个婴儿失踪了,整个世界并且还都在
看着你,时钟在滴嗒作响。这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够采取实际行动,要综观全局,
监督所发生的一切,这样才能够避免犯下悲剧性的错误。
在简短会议之后的沉默中,我开始努力了解绑架者的动机,甚至是最邪恶的动
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