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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上官鼎七步干戈-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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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小村中,大不甘心,可是自己血肉之躯,却是无法和那种毒物相抗,他想起适才情景,如果慢了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了。

  他又想到这西北之地,怪异之事极多,父亲目下不知身在何方?不禁更是挂念,这一夜辗转难眠,次晨一大早便告别主人,悄悄又向山里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走到昨夜所至山洞,只见地下白森森的尽是兽骨,靠洞口倒着两具骨骼,白中透灰,不见一丝血肉,地上也不见血迹。

  其心仔细一看,心想这两具骨骼多半就是姓李的和另外一个人的,姓李的死有余辜,倒是另外那人吃自己制住穴道,这才中毒而死,不禁大为不忍。

  那残乱兽骨,想是那狼群之遗骸,天下竟有如此毒物,能在一夜之间,把血肉化去半点不余,真是骇人听闻。

  其心不愿多留,他心中只是想着:“这五毒病站是怎么样一个人?她如携毒赴中原伤人,那真是防不胜防,她杀死姓李的多半是为灭口,看来她和凌月国主是一路人啦!”

  他盘算天魁及怪乌客今日定已走远,想到中原如遭此毒姑蹂躏,只怕最先遭殃的又是丐帮话侠,说不得只有兼程赶回中原,见机行事。

  其心不再远留,兼程赶路,一路上并未见天魁及怪鸟客踪迹,知道他们已经走远。这回过了天水,正是正午时分,只见原野上牛羊成群,水草青葱肥美,牧人悠闲地骑在马上,偶而吃喝几声。

  其心行得口渴,便向那些牧人讨口水喝,这时正是午饭时刻,散在四野的牧人都骑马回来,草原中间放着一口大锅,有人已开始生火,烧沸一锅水,将揉好的面削人锅中。

  其心要了水,牧人留他吃面,他急于赶路,谢了众人,正待上马东行,忽见羊群中一乱,一个病容满面的中年妇人,赶着两头瘦小绵羊,从山上下来,直从羊群中通过。

  那中年妇人有无气力地道:“快给我挑一百条精壮公羊。”

  她虽说话有气无力,可是一派命令的口吻,那些牧人见她形容佑槁,倒不好恶言相对,其中一个牧人道:“现在是羊群产哺繁殖时节,咱们的羊是不卖的。”

  那中年妇人不住冷笑,半晌道:“好,不卖便不卖,我再给你们机会,待会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些牧人不再理她,纷纷坐下开食,其心觉得奇怪,不由停下看那中年妇人到底意欲如何,那中年病妇忽然一声惊叫,手中所牵双羊脱绳奔入羊群之中,这草原上密密麻麻何止万头绵羊,半刻之间,便混入羊群中,再也难得分辨。

  那中年病妇不住尖叫道:“你们赔我的羊,赔我的羊。”

  那牧人中有一个年青的上前道:“这位大娘也真奇怪,你自己拉不住你的羊,这个怪得谁来?”

  那中年病妇只是乱嚷,一个年长收人道:“大娘,你一个女人家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就随便捉两头羊去算了。”

  那中年病妇也不称谢,上去便要抓羊,那些年轻牧人,要不是见她是女子,早就上前围殴了。

  那中年病妇行动迟顿,抓了半天,好容易才抓住一头绵羊,她忽然惊叫道:“怎样好生生一条羊忽然死了。”

  其心走神一看,一只肥羊果然直挺挺倒在地下,众牧人上前一看,那绵羊嘴角溃烂,再一查看羊蹄,每个蹄中都有一粒红点。

  众人惊叫道:“口蹄瘟!口蹄瘟!”

  那年长的牧人睑色惨白,呆呆望着羊群,忽然身子一仆,倒在地上,几个青年连忙上前扶起,每个都是惊怪失色地叫道:“爹爹,你怎么啦?”

  那老牧人舒了口气造:“完了,完了,咱们辛苦几年的功夫完了,不出十天,这一群绵羊就会死光,咱们原指望这群羊卖了还债,替新儿取房媳妇儿,唉!一切都完了。”

  他说着说着,白发乱颤,再也说不下去,那中年病妇不动声色站在一分,那样子好像在看好戏一般。

  其中一个少年道:“爹爹,咱们赶快把患病的羊杀光,也许还来得及挽救。”

  老年牧人道:“来不及了,目下只有将羊群赶到枯草原去烧死,不然这口蹄瘟传播起来,西北再无牲口了。”

  那中年病妇忽然冷冷道:“不用赶到枯草原去,老头子,只要你便宜点,我可以将这群羊全部买下。”

  那老牧人一怔,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中年病妇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大包,解开一抖,金晃晃的有数十锭赤金,纷纷落在草地上。

  那中年病妇道:“你只要答应,这些金锭便全是你的了。”

  那老牧人强咽了一口口水,眼睛注视着那堆金绽,他知有了这些金锭,一切困难便可解决了,他想到欠人家债的痛苦,又想到新儿的媳妇儿,心中怦然而动。

  其心也是不解那中年病妇到底是何用意。那老年牧人放目四望,只见草原千里,一片碧草,想到自己初来此处还不是自身无长物,这伟大草原替他娶了妻子成了家,只要有生命,只要有草原,不还可以从头再干起吗?”

  他再瞧瞧自己三个儿子,只见他们脸上对那病妇都是厌恶之色,并不注意地下的黄金,老牧人一阵惭愧,目中一阵神光,像是疲乏的老兵,打胜了一场艰苦战争的心情一样,他缓缓道:“这个我可不能答应,这口蹄瘟传染之快,不消半月,草原上再也见不到牲口吃草了。”

  那中年病妇用手拾起金绽,她不住抛在空中,又落在地下,她冷然道:“老头子,你是决定了吗?”

  老牧人肯定地一点头,忽然之间,他觉得年青起来,他望着羊群,又望望老茧丛生的双手,只觉心安理得。

  那中年病妇又是那句老话:“不卖就卖,待会后悔来不及了。”

  其心心念一动,忽然想到这羊群突然发瘟,只怕和这中年病妇有关,但再厉害之瘟疫,也不会如此厉害,立刻即能传染。

  他正自沉吟,那老牧人长子道:“爹爹,只怕是那女人的羊带来的瘟疫。”

  他此言一出,提醒众人,大家对那中年病妇都怒目而视,那中年病妇只是冷笑,众人更是有气。那个老牧人缓缓道:“这口蹄瘟隐伏牛羊体内,十天才会发作,天命如此,咱们也不能怨人,孩儿们,吃完了咱们快赶羊到枯草原去。”

  这时羊群不断悲鸣,一时之间草原上气氛极是凄怆。那中年病妇道:“你是真的不肯卖的了。”

  老牧人不再理她,眼见数年心血渐渐毁去,老牧人真是欲哭无泪了。那妇人指着后面,忽然尖叫道:“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数只老羊病得痛苦,竟然互相撞击而亡。

  那中年病妇手飞快一挥。其心此刻对中年病妇大起疑心,对她动作十分注意,只见那妇人挥手,并无半点异状,那些牧人回转身来,继续从锅中捞面,才吃了数目,忽然砰砰之声大作,十几个牧人一个个面碗掉他,直僵僵倒毙地下。

  其心动想那中年病妇挥袖定有阴谋,待他想起警告众人不要吃时,已是迟了半刻,他眼见此惨剧,竟是不能阻止,心中又急又气,脸上却是神色不变,静观那中年病妇动作,心中暗思此人恐怕就是五毒病姑了。

  那中年病扫墓地哈哈狂笑,从地下抬起一根鞭子,在羊群中乱挥,只一刻便将羊群赶散,她立在草原当中,笑了一阵,又忽然大哭起来。

  其心见她神智不清,心想此时除她正是良机一刻,他轻步上前,只见那中年病发哭得泪若泉涌,似乎悲不可抑,他不由一怔,忽然哭声一止,那中年病妇暮然转过头来,厉声道:“小子,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老姐见你生得不讨厌,不像北方人,放你一条生路,你非要送死不成?”

  她说得又快又软,其心这才听出还是江南口音,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对答之话。那病妇又道:“小子你还不滚?”

  其心冷然问道:“你就是五毒病姑了?”

  那病妇人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其心沉声道:“那晚上在山上洞里施毒的也是你了。”

  中年病妇一字不改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其心慢慢运气,待真力遍布全身,就是千钧之击也伤他不得了,这才缓缓道:“如果是的话,在下可……可容不得你。”

  那中年病妇大叫一声,双掌平推过来,其心心想要给你一点厉害瞧瞧,当下也是双掌平推,四掌相接,其心突然想起一事,双袖一卷,掌势硬生生收回,直拂对方面门。

  那中年病妇见对方极是机智,双掌一沉一错,右手双指点向其心咽喉。

  其心见她招招致人死命,心中不敢大意,他处处要防对方下毒,攻击自然收住三分,那中年病妇武功也颇不弱,一时之间,竟无败象。

  其心对五病毒病站这个名号根本就不熟悉,可是适才见她手段毒辣,早已把她认为就是五毒病姑,而且已安下心要替江湖除害,那病妇见其心武功高绝,自知力量无效,她忽然倒退三步,其心不敢怠慢,也追前三步。

  其心挥开掌势,不容对方有丝毫喘息机会,那中年病妇突然一个踉跄,左肩闪动一顿,其心乘隙扫了一指,那中年病妇顺势向左边倒窜而起,她身形尚未落地,其心已是先跟了过来。

  那中年病妇在空中飞快地一抖双袖,身子才落在地上,其心已跟着落在她身前,只见头上一朵红云急速罩下,眼看就要被罩住,其心身于一曲,那红云恍若是活的一般,也跟着急速一沉,其心墓然往后便倒,身子离地只有数寸,双脚后跟运劲,倒窜一丈以外,那朵红云已端端罩在中年病妇身上。

  那中年病妇道:“小子,你本事不错,我破例放你走啦!”

  其心道:“你肆意害人,我岂能袖手不管?”

  那中年病妇道:“小子,你懂得什么,天下武林中人皆该杀,而西北这地方的人更是人人该杀。”

  其心道:“刚才那羊群发瘟是你弄的鬼?”

  中年病妇点点头道:“我五毒病姑做事岂有不敢承认的。”

  其心忖道:“此人果然就是五毒病姑,我倒要小心了。”

  五病毒站又道:“老娘培养三年,才培养了这两条病羊,真可谓集万种病毒手一身,比起那口蹄瘟何止万倍。”

  其心道:“你和那老牧人有仇吗?”

  五毒病姑道:“市仇?嘿嘿,整个北方人都该杀。”

  其心顾忌五毒病姑身边红色毒云,五毒病姑对其心武功也甚忌惮,两人竟一问一答谈了起来。

  其已道:“原来你只知道向普通老百姓逞凶,要是遇到真正武林高手,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五毒病姑怒道:“小子!你别臭美,你自命高手吗?老娘收拾你起来,只怕连骨头也难剩下了。”其心不断激她出来打斗,那五毒病姑也颇机警,口中骂得甚是恶毒,双脚却是半步不移,他一时间想不出妙计,只有和她干耗着。

  五病毒姑自言自语喃喃道:“三十年前我向西北狗讨一杯羊乳给病人吃,都受尽冷嘲热讥而不得,现在——嘿嘿,大草原上靠牛羊吃饭的都得饿死啦!”

  其心问道:“什么?”

  五毒病站造:“告诉你这小子,好教你长长见识,我那两个病羊都是乳羊,现在正是羊群产哺之时,只要吃了我那病羊的奶,嘿嘿,就是病羊了啦!别的羊再吸又是病羊了,嘿嘿,那可不只两只了,如此下去,不消几天,小子,你看如何?”

  她阴森森说着,神色得意已极,其心早已猜到她这阴谋,可是却不相信两只病羊有如此破坏力,听她如此一说,只觉此事大有可能,那万头病羊已被五毒病姑赶散,此时怔怔无计可施。

  五毒病站又道:“牛羊死光,靠牛羊吃饭的人也就差不多了,嘿嘿,我本无意动手杀那老头,他却要将我那两头病羊烧死,说不得只好下毒手了,我不沾一点血腥,哈哈,草原上至少有一半人要饿死;真是有趣得紧。”

  其心听得作声不得,他一着之差,目下已无可收拾,其心暗怪自己,心中忖道:“我是愈来愈没有勇气了,适才只因要弄清事态,有把握再下手,想不到造成如此大错,如果刚才是齐天心,他早就出手了,也不会弄成这个结果。”

  五毒病姑喃喃道:“孩子,你死得不怨,姆妈替你报仇了。”

  她柔情密意地说着,似乎真像在对面前孩子说话,其心蓦然想起一计,忖道:“目下只有到草原上去到处警告牧羊人,看到野羊一律杀死免得传染。”

  他无暇再和五毒病始相持,骑马便走。五毒病姑忽然叫道:“喂!只要你依我一事,我可设法解过此危,只预服了我的药,那好的牛羊便不会传染了。”

  其心动念一动,立马停行,忽然想到此人心如毒蝎,为了昔年别人不给她一杯羊杯,竟施下如此毒计,和她交易,无异与虎谋皮,她多半是想阻碍自己前往草原各处警告,当下一提马疆,忽闻五毒病姑又道:“你只要依我这贴上所为,我五毒病姑一定不会食言,那预防法子就写在背后啦!”

  其心回身一看,五毒病姑掷来一张贴于,其心正待伸手去接,忽然跨下马腿一软,竟然卧倒地下,其心一震之下,双抽一挥,那硬纸贴落在坐骑背上,上面白白的当中绘了鲜红骷髅,那马背立刻乌黑一大片,皮毛尽溃,已然气绝身死。

  那五毒病姑见计未得逞,她开口冷冷道:“小子你倒机警,命也不小。”

  其心心中震惊无比,他知目下危机重重,一个不当心便要遇害,五毒病姑真有鬼神不测之机,举手投足都是诡谋,他在马背上小心留意。刚才马立之处,草色枯黄,原来五毒病始在退后时让马立之处沾上了毒药,难怪坐骑中毒倒毙了。

  董其心赶忙落地,腰身一曲,竟然横里飞出丈余,他这招身法是从昆仑的“龙飞九天”的轻功身法演变而出,虽是比不上“龙飞九天”在空中洒洒自如,折飞倒转,可是施展出来,就如疾失般,可以突然直角改向而飞,也是骇人听闻了。

  五毒病站忍不住喝声彩,其心落在地上,他本想说句硬话“只要有我董其心在中原,你休想在中原逞凶。”后来想想空谈无益,于是一言不发便走了。

  其心施展轻功在大草原上跑了一天,总算找到几批牧人,他苦那些牧人怀着半信半疑的眼光瞧着他,其心感到无可奈何,便启程而去。

  他这一路上十分小心,生怕五毒病姑跟来暗中下毒相害,又数次认破五毒病姑之计,他尽着夜间行路,食物饮水都试之再三这才下口入肚,走进关中,一路上江湖汉子都眉习色舞地谈着近来武林术,西域西天剑神在少林寺锻羽而归,而挽救少林寺的竟是少林弃徒丐帮第十侠醉里神拳穆中原,少林方仗打破百年之例,重收穆中原入门。

  董其心很是高兴,他知穆中原天性虽是无滞,可是对于被赶出少林门墙,一直耿然于心,此番他舍命救援少林,只怕也是这个心思。

  其新向开封赶去,他这段路上固然没有撞上天魁,那五毒病姑似影子般跟踪而来,这回他经过一个小镇,忽见街角围着几个大汉,其中一个粗壮大汉正用皮鞭抽打一个稚齿男童,其心气恼,可是那大汉脸上冷漠一片,既无愤恨之色,更无同情之色,他心中起疑,暗想这几个大汉难道木雕泥塑不成?

  那圈中汉子见其心来到,抽打得更是精神,其心大起疑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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