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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等待两生花开 作者:苏晓安-第3章

小说: 等待两生花开 作者:苏晓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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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深邃的眼眸,她自己并未意识到,但杜若却在那里面看到了一副全情戒备、跃跃欲试的架势,那样子的镜子,又回归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宛然一只好斗的小公鸡。
  这无疑是一个意外发现,杜若抿紧薄唇,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扫了镜子一圈,明明想漫不经心就流转开去的,到头来却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一旦开了场,就再也收不住了。望着他电光火石般忽然漾开的璨若朝阳的笑意,镜子整个人都懵了,以至于全副武装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却已经完全不是起初那个状态了。她有些恼怒地瞪着面前这个这些天来明明表现出一副要和她对抗到底的男孩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片刻间笑得没心没肺起来。
  “你笑什么啊?”她脱口而出,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傻乎乎的。
  杜若收敛住满眼的笑意,认真地说,“镜子,我们讲和吧。”
  镜子这回是真的傻眼了。
  ……   

  生日
  两个月后便是盛夏,当方苏的栀子花开始香得漫天漫地的时候就是镜子和筱墨的生日,十六岁。以往每年的今日,她和筱墨都会自两个相隔千里的的城市,邮去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庆祝对方、同时也是自己的诞生日,只是每次,筱墨随邮还会捎上一大包风干的栀子花。
  而薏眉,则无论多忙,都会请上一天的假,专心致志地陪伴镜子。这样的生日,虽所得不得,却因着镜子原本就求之甚少,显得无比幸福。可是今年,当筱墨的礼物又一次如约而至的时候,镜子的身边却已失去了薏眉。少了薏眉和筱墨,还有谁会记挂着她、以及她微不足道的生日?
  殷硕开着一家海城最大的地产公司,忙得更甚当年的薏眉。昨天晚上他回来过一次,只是为了说明他今天在临城会有一个会议,最早后天才会返回。镜子对他们会知晓自己的生日已经不抱希望,况且,缺少了薏眉,再盛大的生日也是冷清。
  她就这么自怨自艾着挨到了五点半放学。杜若已经早早等在了车库,脖子上挂着耳机,百无聊赖地靠在赛车上,两手空空,甚至连一本书都没带。
  镜子狐疑地望着他,“你们今天没作业?”
  杜若笑,“有啊,不过已经做完了。”
  “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是又说不上来。
  可还来不及想清楚,杜若已经在催了,“别磨磨蹭蹭的,还得上超市呢。”
  镜子一面调整好坐姿,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上超市干嘛呀,冰箱还满着呢。”
  杜若不理她,自顾自地笑,“那你就甭管了。”
  “嗤,小气!”
  “是啊是啊,我就小气!”
  当拎着几大袋重得几乎能压死人的西红柿、黄瓜、胡萝卜、蘑菇、西芹、鱿鱼、鸡肉、火腿……就算是再后知后觉,镜子也已经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妥了。今天是星期四啊,杜若晚上明明有自习的,可看他现在这副气定神闲的阵仗,摆明了就是要在厨房大显身手一番啊。换言之,他今天决定逃自习!而理由是,她生日!可能吗?
  镜子一边洗着蘑菇,一边不停地偷瞄杜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杜若于是就不耐烦起来,
  “有话快说!”
  镜子不为人知地悄悄咽一下口水,含糊不清地问,
  “你今天没上自习……是因为……的吗?”
  杜若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想也没想就矢口否认,
  “不是!”
  镜子急了,形象全无地大叫,
  “你干嘛否认的那么快,你都没听见我说什么就否认?”
  这次轮到杜若偷笑了,
  “是啊,你也知道自己没说清啊,那麻烦大小姐你再说一遍,说清楚点。”
  镜子脸“噌”一下子就红了,
  “你今天……没上自习……是为了替……我过生日的吗?”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小得几近虫鸣。
  杜若专心致志地翻抄着鸡丁,头也没抬,答非所问地说道,
  “青豆洗了吗?我让你切的胡萝卜呢?”
  镜子慌不迭地停下手边的工作,潦草地在围裙上擦一把手,然后才端过案上放胡萝卜的盘子,送至杜若眼皮底下,
  “验收一下吧,可以打几分啊,大厨?”
  杜若瞥她一眼,微皱的眉头显示对她的油嘴滑舌大大不满,跟着动作夸张地拈起一块儿胡萝卜,几乎凑到她眼皮子底下,
  “喂,你是没听见我叫你切的是什么吧,大小姐?这是什么,块儿吗?胡萝卜块儿?我让你切的是胡萝卜块儿?”
  镜子讷讷地嘟哝两声,认命地缩回手,
  “凶什么凶……那,我再重切一下。”
  杜若倒比她更快一步缩回手,随之甩出一副恨不得离她千里之外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笑,嘴皮子明显耍得溜得多,
  “算了吧,就不劳殿下您大驾了,您哪儿凉快先哪儿歇着去,啊,我还是自己动手的保险,免得到时候吃到炒什么手指头丁儿之类的,哈哈。”
  ……
  八点四十,一切就绪。
  镜子对着一桌子香气四溢的菜肴猛咽口水,冬笋炒肉丝、鱼香茄子、尖椒牛柳、宫保鸡丁、番茄鸡蛋、爆炒鱿鱼……怎么回事,刚才自己明明是亲眼见证着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一道道从杜若铲下妙笔生花般诞生的,怎么竟还是觉得不真实?她面有垂涎地扫视杜若一圈,不免食指大动,杜若却捅她一下,面无表情地说,
  “冰箱保鲜第三层有样东西我忘了拿,你去拿过来。”
  镜子狐疑地瞥他一眼,现在桌上菜也有了、酒也有了,直接开动就是了,还有什么非拿不可的东西?不过镜子还是乖乖去了,因此自然也就错过了杜若嘴角忽然就开始精彩纷呈起来的笑意。
  一打开第三层抽屉镜子就傻眼了,宽大的保鲜层被清得干干净净、一件不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样子都只为了突出一样东西:蛋糕!一块儿盘子大小的蛋糕,表皮均匀地涂一层诱人的栗色巧克力,浓浓的可可味扑鼻而来,四周间隔着围一圈儿鲜艳欲滴的樱桃、猕猴桃、橘子瓣,正中心用白色的果酱醒目的写几个龙飞凤舞的字:镜子,16岁生日快乐!
  镜子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迅速回头寻找杜若。杜若等在那里,眉眼含笑,瞳孔里的神色再柔和没有,他轻启双唇,光洁的牙齿随之坦露,
  “你猜对了,镜子,生日快乐。”
  镜子忍不住幸福地笑出了声,下一秒,甚至还没来得及捂上嘴,就跟着泪如雨下。从客厅到厨房,明明只有四五米,她却一步也再迈不开,
  “原来你真是为我……”
  杜若看她刚刚还笑靥如花的一张脸,在顷刻间哭得梨花带雨,不由慌了手脚,
  “你不至于吧,我就做了个蛋糕而已……”
  镜子飞快地止住啜泣,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发现新大陆似的反问,
  “蛋糕也是你做的?”
  杜若一脸懵懂,“是啊,不行啊?哎,你怎么不哭了?”
  镜子不理他,“你会做蛋糕?还有,你什么时候做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杜若双手环胸,拽拽地把脸撇向一边,不屑地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气鬼!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的生日我怎么不能问了?”
  “就不告诉你!”
  “讨厌,你快说啊!”
  ……   

  你还有我
  时间,好像小孩子拿在手里的风车,迎着风,一路呼呼直转,转得飞快,还没留意,就已转过了五月的末梢,转上了六月的轻轨。六月的校园,触目可及之处都是赏心悦目的绿色。等过完这个夏季,镜子就该升初三了。
  而现在,杜若正在继续着他百无聊赖的高一。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高一都长着这样一张千遍一律的脸孔,沉重、繁琐、疲累至极,每天的日程似乎除了上课就是应付永远会突如其来的考试。譬如今天,1996年6月15号,杜若甚至来不及通知镜子,一下午的随堂考就接踵而至。一面心不在焉答着题,他一面不停地看表,镜子一定已经放学了,倘若找不着他,那个傻丫头到底会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杜若东西也没顾得上收拾,就一路狂奔到了车库。
  海中的车库前前后后拆了整整三栋教学楼,所以显得特别宽敞,可是现在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只有五六排自行车,整齐而孤单地码在一边。
  镜子不在。
  杜若定定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车库正中,有些神思恍惚。身后陆陆续续有说话声响起,杜若微昂起头,让呼吸慢慢平顺。手腕上的表,显示六点一刻,已经迟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她,应该已经自己回家了吧。
  华灯方上,蓝丝绒样的天幕上隐约有零零落落的星子在闪。杜若无心欣赏,脚下蹬得飞快。紧赶慢赶着,等终于推开紧闭的大门,出乎意料地竟迎面对上一屋子的冷清。
  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亮一盏灯。盘旋在院子上空的风,悄无声息地兴起,卷着入夜的薄凉,透着一丝丝侵入骨髓的寒意。
  “镜子……”
  回应他的,只有来自虚空中某处苍白的回声,镜子,镜子……
  杜若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可是灯却没有如以往一般亮起。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往二楼踽踽而去,潜意识里有着某种预感,她一定在那里。
  一定是那里。
  二楼最西侧的房门虚掩着,微薄的天光经过那道仅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斑驳而黯淡的影子。白天当光线照得到的时候,明明记得是喜庆的红色,然而此刻却呈现出某种诡异的阴暗,好像干涸多时的血液,因着年深日久,已然失去了它最初的鲜艳,大片大片泛着暧昧不明的青褐。一股莫名的寒意忽然就铺天盖地地侵袭过来,从杜若赤裸着的脚趾一下子蹿升至四肢百骸,让他在一瞬间毛骨悚然。
  极度的惊惧中,似乎只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章法全失。他就这样无错地在门口站着,好一会儿动也不动,直到里面隐约传来一阵细若游丝的啜泣。
  他几乎立即肯定那就是镜子。
  窗帘拉着,漆黑的屋子里一片静默。在黑暗里呆了一阵子,杜若已经慢慢适应,他张开双手,摸索着往里走,直到看见蜷缩床角那团白色的东西,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如释重负地安定下来,他朝她伸手,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心疼,
  “镜子……”
  白色的人儿在他的呼唤里仰起埋在睡袍里的脸,触目惊心的苍白,好像透明,
  “我一直在等你……”
  杜若的心蓦然就这么一紧,他仓促地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
  “对不起,今天考试,所以……”
  镜子无意识地打断他,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怎么还不回来……薏眉……”
  一阵隐秘的香气忽然迫近,跟着不动声色地弥散开来,在瞬间将杜若包裹,杜若僵在原地,尚未反应,一双苍白的手已悄然攀上了他温热的掌心,他的身体不由一抖,更深的寒意随之涌上心口,明明是六月的天气,握在掌心的这双手却冰冷侵骨,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镜子把脸别向一边,自顾自地喃喃低语,
  “今天是6月15,已经一年了,薏眉怎么还不回来……她怎么还不回来?薏眉,你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薏眉……薏眉……”
  杜若下意识地伸手,谁料却摸了满手的粘湿,灼灼的有些烫人。慢慢把她的脸转过来,赫然发现那上面不知何时竟已满满的全沾了泪,杜若的心忽然就这么无能为力地疼起来,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已经一把将镜子搂入怀里。镜子温顺地靠着他,没有丝毫反抗,只是一遍遍不停地重复,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怎么薏眉还不回来,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不然怎么薏眉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黑暗中,杜若感到自己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涩涩难受,他昂起头,不由将镜子抱得更紧,
  “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镜子扬起湿漉漉的脸,隔着漫漫的黑夜,定定地望着他,执拗地追问,
  “那她为什么还要丢下我自己走?她明明知道,在这世上,我只有她,我只有她了!”
  杜若忍不住稍稍低头,合着止不住的心疼。怀里漆黑的眼神惴惴不安,那样的无辜而惶恐。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就无比坚定地说,
  “你还有我,镜子,你还有我!”


  一个叫乔安的男人
  1996年10月。初秋。明明已经进入秋天了,天气却还是炎热得紧。
  镜子刚刚升上初三,功课比高二的杜若紧了许多;加上镜子并不是特别聪明,语文、英语学得还挺好,可是数学却毫无疑问被应付得乱七八糟,所以殷硕特地找了她的数学老师每个周末留下来帮她补一小时。这段时间,杜若会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车库里,一边倚着赛车听耳机,一边耐心地等镜子出来。
  和镜子的天分缺缺相比,杜若属于那种非常聪明可又不太热衷学习的男孩子,他感兴趣的事情多了去了,听歌、打球、看电影、玩滑板、打游戏,甚至飙车,却惟独对学习兴致阑珊。可即便如此,仗着一颗聪明的脑袋,在学习方面倒也一直游刃有余,虽然未必能独占鳌头,却也不必花费太多的力气便可名列前茅。
  这点常常是镜子羡慕不来的,相较而言,镜子比他用功太多了,却一直只是成绩平平。
  不过羡慕归羡慕,日子一久,镜子承认,除了外表看起来有点骄傲,年长自己两岁的杜若其实极好相处,有时甚至还冒点儿傻泡泡,比如有次自己信口说假如他敢在游乐场待到半夜,就把好不容易搞来的那张电影票白送他,结果那天家里翻了天,因为杜若失踪了,等镜子终于想起这碴时,杜若已经在阴森森、黑漆漆的游乐场里冻得语无伦次、稀里糊涂了,最后杜若票是如愿得到了,可是却没能看成第二天的首映,因为他回来的晚上就发烧了,在医院整整躺了两天才算完。
  镜子正这么七想八想、一个人忍俊不禁时,冷不防有人轻轻敲击她的桌子,她不明所以地抬头,这才发现那张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离自己仅仅咫尺的脸——数学老师乔安。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刚刚思绪里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傻呵呵地笑。见此情形,教室里不少人都忍不住“吃吃”窃笑起来,乔安有些无奈地看看镜子,手头的练习对准她白乎乎的脑门儿,毫不客气地敲了下来,镜子总算大梦初醒,慌忙低下头,自顾自地红了脸。
  “殷镜,下课去我办公室。”
  下课铃刚起,乔安径自阖上教案,抬头扫一眼台下,语气平淡,
  “下课吧。殷镜,收拾好东西去我办公室。”
  镜子认命地皱下眉头,默默点头。教室里一派翻身农奴得解放后的喧哗,同桌周簌簌一面眉开眼笑地收拾一面满脸神秘地朝她凑过来,
  “哎,镜子,你觉得俺们小乔是什么来历?”
  “什么什么来历?”
  “嘿嘿,看你一脸懵懂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哎,你说按理说吧,咱们海中好歹也是省重点中学,每年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往咱们这儿钻啊,够牛的吧,可再怎么牛,咱海城还不就只海中型城市吗?再怎么招摇也比不得上海啊、北京啊什么大城市吧?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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