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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变成了自己的儿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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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气预报。 “看看?”白颀枫接过手机,仔细看下气预报,蹙眉道,“可怎么办?大雪封路,航哲怎么回学校?”
   “乘着雪还没积厚,赶紧送他回去吧,再拖下去,路就不好走。”程于名的提议,引来白颀枫顿眼刀狂斩。
“同意于名的想法。”陈驭欣严肃道,“万一这场雪一直不停,他滞留在儿,又没有换洗衣服,很多地方不方便。” “影响下周上课,就更不好。”程于名补充。
白颀枫瞪二人会儿,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心中仍然不痛快。总觉得,孙航哲是被二人合谋赶走的。
     “破雪,下的真不是时候!”白颀枫重重砸下落地窗的玻璃,抱怨道,“下雪,准没好事!”白颀枫怒气十足地冲进厨房,第三次做红糖姜汤。两个人站在旁边看着,却没有凌人的气势。显然,他俩知道,白颀枫已经同意送孙航哲回学校。既然那头“病狼”一会儿就要走,那就大人有大量地让他喝几口姜汤吧。
      姜汤晾得差不多,程于名殷勤地将汤碗放进托盘里,端进白颀枫的卧室。孙航哲正迷迷糊糊地睡着,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盐水瓶已经见底,许仪成正等着拔输液管。拔输液管后,程于名示意许仪成出来。白颀枫细细询问孙航哲的治疗方案。听还要继续输液,白颀枫犹豫。 “外面下大雪,本想先把他送回学校,……” “仪成,去把悬壶医学院旁边那套房子住下。”程于名打断白颀枫,对着许仪成命令道,“每天定时去学生宿舍给他输液,直到他病好,再回去。”
     “是。”许仪成恭敬地回答。白颀枫眼神不善地盯着程于名,后者平静以对,“已经吩咐司机、保镖过来,还让他们带担架。二十分钟之内到。”
白颀枫气得直磨牙,却又无话可。他只好回卧室,轻轻摇醒睡得不太踏实的孙航哲。白颀枫扶着孙航哲靠在床头,在其背后塞上靠枕,又端来姜汤,“来,趁热喝,发发汗。”
孙航哲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细细地咂摸着甜中带辣的特别味道。热汤从喉咙、顺着食道、路流淌进胃里,孙航哲顿觉五脏六腑都被熨帖得舒舒服服,胸口也温暖地仿佛燃起团火。嘴里甜,心里更甜,孙航哲感觉自己变成颗正在慢慢融化的糖。
他那满脸的笑容,仿佛能挤出蜜来。孙航哲的双眼闪烁着逼人的光芒,亮得让白颀枫觉得刺眼。白颀枫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孙航哲那实实在在、毫无杂质、极为纯净的喜悦。如此单纯的幸福、如此纯粹的快乐、如此坦诚的表现,白颀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
自从上辈子遇到莫羽行,他便陆陆续续被教会很多复杂的东西。即使本质上,他是个极为简单、纯净的人,但是,他看人的眼光,再也纯净不起来。至于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白颀枫也渐渐失去。警惕、防范、琢磨、怀疑……白颀枫的心,被层又层防御体系包裹,以至于连原本的心,都看不见。白颀枫突然觉得异常疲累、沮丧。那些年,自己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辈子,自己似乎从未像普通老百姓样生活过。 想要平淡、简单的生活,为什么就么难呢?
   “航哲,外面下雪,鹅毛大雪。”白颀枫平静地看着孙航哲。 
“是吗?”孙航哲放下碗,“是不是很喜欢雪?去年……”孙航哲没有继续下去,他害怕挑起不愉快的话题。
  “只是比较喜欢凌霜傲雪的白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段香。多好的意境!”白颀枫深深吸口气,仿佛能闻到雪梅那清冷的香气似的。
     “我倒是偏爱莲。”孙航哲将目光放远,低吟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多么生动、有趣!”
白颀枫想象着诗中的意境,心道,原来,你是如此热爱生活的人。你的人生,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现在要是夏就好,我们可以泛舟湖上。周围全部是荷花,田田相连,片片相接,浩浩荡荡,望无际。那该是怎样的风光旖旎、清幽静谧啊!”孙航哲满怀憧憬地看着白颀枫。
  “接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确实很美。”白颀枫感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觉得,这句话就是专门为写的。”孙航哲认真地审视着白颀枫,“你该不会是荷花仙子幻化出来的吧?”
白颀枫轻笑着,轻轻给孙航哲个爆栗,“真是读书读傻,这种东西都能信。”
     孙航哲羞赧地挠挠脑袋,脸色越发的红。白颀枫拿起耳温枪,量下孙航哲的体温,38度5。 “不错,温度开始降。这样,也放心让你回去。” “回……去?”孙航哲睁大眼,“回哪儿?” “气预报,未来三天都是大雪。怕大雪封路,没法回学校,所以,想乘着还没结冰,赶紧把你送回去。”
 “医生也跟去,他会住在学校附近,每天去学生宿舍给你输液,直到把你的病治好。” “坐地铁来的,不怕下雪。”孙航哲连忙回答。
    “从我家到地铁,从地铁到学校,都要坐公交车……” “没关系,可以走路。”孙航哲快速打断白颀枫。 “寒地冻的,身上还病着,怎么能走那么远的雪路?”白颀枫瞪孙航哲眼。
     “……”孙航哲颓丧地垂着头,小声道,“不想走。” “发着烧,本来应该好好躺着的。不是下大雪嘛。”白颀枫柔声安慰,“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怕耽误下周的课。” “没关系,没什么要紧的课。”
     孙航哲以弃狗般可怜无辜、湿漉漉的眼神盯着白颀枫,软声哀求。 “颀枫,别赶我走,好不好?不舒服,浑身疼。”孙航哲故意咳嗽几声,加强服力。他在被子里使劲儿捏大腿内侧的嫩肉,眼泪“嗖”的就下来。
白颀枫只见粒粒泪珠“啪啪啪”地直往被子上掉,并且越掉越快,串联成线。孙航哲本想低泣哽咽,哭得哀怨些。可是,刚才时心急,手劲儿没拿捏好,掐得实在是太疼,疼得大腿内侧直抽抽。只好改成泪流满面的痛苦式哭法。
     想到自己身在异乡、漂泊无依,想到自己发着高烧、却要被人扫地出门,孙航哲立时觉得无比委屈,不由得哭得忧伤、哀怨。只是,大腿内侧的疼痛,让他的嘴角有扭曲。白颀枫奇怪地看着孙航哲,心道,身体哪儿疼吗?怎么哭得龇牙咧嘴的?
     白颀枫细细观察着孙航哲,回想起之前的情景、子程的动作,嘴角缓缓弯起。小样儿,竟敢给使苦肉计!还没有心机呢,原来,也没那么傻嘛!不过,在我面前装哭,那真是班门弄斧!我的哭功,可是暗地里特意锻炼出来的。当然,只对莫羽行个人使过。哈哈,耍心眼儿的家伙,看我怎么揭穿你! “航哲,下来,站这儿。”白颀枫站起身,后退几步。
孙航哲泪眼朦胧地看着白颀枫,不明所以。 
“过来啊!”白颀枫催促。孙航哲头雾水地下床,站在白颀枫面前,身上有些发冷。白颀枫审视着孙航哲仅着秋衣、秋裤的消瘦身体,弯下腰,抓着秋裤的裤腰,缓缓褪下裤子。 “……”孙航哲的脸“腾”地红。他很想问,为什么要脱的裤子,可是,心脏却“怦怦怦”地直往嗓子眼蹦,堵得他句话都不出来。
    白颀枫检查孙航哲的腰,没有发现问题。视线跳过白色三角内裤,来到白皙、修长的大腿。果然,左腿大腿内侧、根部,一片青紫。真狠啊!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难怪哭得龇牙咧嘴的。为能够留下来,真是下血本。白颀枫突然觉得孙航哲很可爱。哪里是18岁的大孩?分明连8岁幼童都不如嘛。幼稚得可爱!
     白颀枫单膝跪地,伸出小手,轻轻抚摸孙航哲大腿内侧的那片青紫,引来后者阵阵战栗。啧啧,下手太狠,换我,可舍不得这么重地掐自己。在电视上看过,有的演员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在分钟内流出眼泪。实在是太厉害!跟人家比,就差远。也是靠弄疼自己才哭得出来,虽然训练很久,还是达不到那些演员的功力。我们,都有必要加强修炼!
当然,大家都是人,能不哭,还是尽量别哭。人有泪不轻弹啊!也是被莫羽行逼急,才会使出眼泪攻势杀手锏!
孙航哲垂着头,盯着白颀枫漆黑的头顶,呼吸越来越粗重。串串小火苗,“嗖嗖嗖”地从小腹直往上冒。孙航哲感觉自己变成块火烫的炭,即将烧成灰烬。如果现在浇盆水,绝对能“嘶嘶嘶”地冒屋子白烟。
第42章 鲜血与谋杀
发现孙航哲的皮肤由白皙变成粉红,热度也越来越高。白颀枫才想到,对方正发着高烧呢。转眼,瞥见白色内裤下支起的硬物,白颀枫惊叫声,慌忙松手,屁股坐在地板上。
陈驭欣、程于名推门进来时,正听见白颀枫的惊叫声,看见他跌坐在地板上。再看孙航哲,秋裤褪到膝盖下方,内裤支着帐篷,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轰”的声,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听见冰山爆裂、轰然坍塌的巨大声响。
陈驭欣踢掉脚上的拖鞋,如矫捷的猎豹般飞扑向盯着门口呆立的孙航哲。电光火石般的钩拳、膝扫、下劈手刀、侧踢,白颀枫尚未反应过来,孙航哲已经如破碎的布偶般,越过床,横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
 “航哲……”白颀枫尖叫着,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白颀枫正要跑过去,却被快步走来的程于名抓着后衣领,拎回来,摁在腿边。感觉到陈驭欣、程于名二人身上散发出的、锐利如刀锋般的浓重杀气,白颀枫慌。
 “别打!”白颀枫高声叫道,“你们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脱他的裤子。只是想检查一下他的伤。不是他的错!别打!”看到陈驭欣恍若未闻地绕过床,向地上的孙航哲走去,白颀枫立即胡乱挣扎着尖叫起来。两只拖鞋被甩老远。
程于名仅用只铁钳般的右手,就将白颀枫摁得死死。无论白颀枫如何拼命,依然如被钉在板子上的青蛙般,只会以蹬腿进行徒劳的挣扎。
 “驭欣,陈驭欣,回来!快回来!”发现叫喊无用,白颀枫连忙仰起头,试图请程于名帮忙。此时的程于名,双目泛红,眼眸深处闪着猛兽狩猎时的兴奋光芒,嘴角含着嗜血的微笑。
  白颀枫知道,两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们体内的嗜杀因子与残暴兽性已经被无知的自己完全激发出来。如果不立即想出办法唤回两个人的理智,孙航哲必死无疑。
  白颀枫对着自己纤细、白嫩的前臂狠狠咬口,疼得眼泪立时掉下来。他“哇啊”的声,号啕大哭起来。哭,气韵悠长,声可震。白颀枫边哭、边透过泪眼观察形势。就算不能将两个人都唤回,至少得唤回一个,那样,才有希望。白颀枫对着程于名又打又抓、胡踢乱踹,仰着头、扯着嗓子尖叫。 他使劲浑身解数,哭得风生水起、连绵不绝。
白颀枫敏锐地感受到程于名渐渐放松全身坚硬如钢铁的肌肉,他心中暗喜,哭得更加卖力。被熊熊怒火燃烧着的两个人,渐渐捡回些理智。陈驭欣转过身,快步走向白颀枫。白颀枫从泪水中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连忙伸开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臂,清晰地表达出“快来抱抱”的肢体信息。
陈驭欣轻拍下程于名的右肩,后者才松开对白颀枫的钳制。获得自由的白颀枫,踮起脚尖、双足发力,整个人向上跳起,飞扑进陈驭欣怀中。
可是几年来,白颀枫第次如此急切、如此激动、如此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陈驭欣微微弯腰,稳稳地接住白颀枫,宝贝似的搂在怀里。白颀枫死死抱着陈驭欣的脖子,继续呜咽、抽泣,哭得好不凄惨。那哀怨、委屈的凄楚哭声,绝对能让烈火结冰、石头流泪。两个人的心湖被搅得团乱,处处漩涡、步步暗流。哪还有心思理会地上昏迷着的孙航哲?感觉到周围的气场由愤怒、火热的黑红色渐渐转成担忧、温和的蓝紫色,白颀枫才渐渐收住哭声,改成无声地落泪。白颀枫个子太矮,一直没看见落在床那边的孙航哲的情况。不过,哭到现在也没见孙航哲从地上爬起来,看来是昏迷,应该伤得很重。
白颀枫心里焦急,嘴上却不敢着急。只能在陈驭欣怀里卖力地哭泣。陈驭欣抱着白颀枫坐在沙发上,程于名抽纸巾,轻柔地帮白颀枫拭泪。白颀枫乖乖抬头,任由程于名擦脸,泪珠却不停往下掉。看到两个人心疼得直皱眉,尤其看到陈驭欣幽深的眼里有丝愧疚的痕迹,白颀枫觉得时机差不多。
 “……”白颀枫出声,才发现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不出话来。完!演戏太投入,忽略儿童嗓子的稚嫩与脆弱。上辈子,已经是青少年的未雨眠,每次使出“哭技”时,必定所向披靡、旗开得胜。他从未遇到过种预算以外的情况。这么有学问、有技术内涵的哭泣,可是未雨眠琢磨很多年才总结、锻炼出来的。成对付莫羽行的杀手锏。即使是莫羽行得知那个婴儿确实是未雨眠的亲生骨肉时,即使在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疯狂怒火下,种未雨眠独创的哭泣法,都能将莫羽行制服。虽然,未雨眠还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换个身体,再祭出多年未用的“哭技”,竟然遇到此种问题,实在是让人郁闷。面对突发情况,白颀枫决定言简意赅。他指着床那边的地板,沙哑道,“医……生……”两个人听明白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白颀枫嘴撇,眼泪顿时涌出来。他挣扎着要从陈驭欣怀里出来,却被搂得更紧。喉咙疼得无法话,白颀枫只好捏着两个小拳头,拼命捶打陈驭欣的胸口,并辅以沙哑的号哭。
见到白颀枫如此拼命,陈驭欣不敢抱得太紧。他被鲤鱼样蹦跳的白颀枫弄得直冒汗,只好冲着程于名叫道,“快去,叫医生过来。”
   许仪成早就被白颀枫的哭声惊动,他坐在客厅里,心中极为好奇,却不敢进屋。程于名的指令正合他的心意。 “去,看看他死没死!”程于名指着床的位置,恼怒道。许仪成疑惑地走向床,才发现,另侧的地板上,躺着那个发烧的大孩。
  秋裤挂在小腿上,露出双白皙的长腿。撩起的上衣下摆露出淤青片的腹部。脸上鲜血淋漓,白色的上衣被染红大片。看到地板上的汪血,许仪成猜测,鼻梁可能被打断。许仪成走到昏迷的孙航哲身边,检查一下身体。初步估计,肋骨也断。许仪成站起身,恭敬道,“主人,他的鼻梁、肋骨断,需要立即动手术。”
   白颀枫瞪大眼,挣扎着要下地,却被陈驭欣禁锢地动弹不得。 “放……开……!”白颀枫转头,以破铜般的嗓音命令道。陈驭欣犹豫下,松手。白颀枫急忙奔向床的另侧,当他看到孙航哲满脸、满身的鲜血时,震惊地嘎然止步。
 “航……”白颀枫剧烈颤抖着,嗓子被堵得吐不出第二个字。血,汩汩流出的鲜血。雪亮的匕首,歇斯底里的人。震裂地的雷声,浓烟滚滚、热浪灼人的火海。被杀那夜的切,如潮水般倒灌进窄小的脑子,让白颀枫头痛欲裂、阵阵眩晕。
白颀枫的脑中灵光乍现,他突然发现些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为什么莫羽行会突然昏倒?又突然醒来?火苗飞蹿、黑烟冲的屋里,似乎潜伏着个黑影。跟抱莫羽行出去的身影很像。 难道……
 “羽……”白颀枫猛地转身,飞速奔向门口。 陈驭欣、程于名二人疑惑地跟上去。只见穿着T恤、短裤、光着脚的白颀枫路奔向玄关,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陈驭欣飞奔过去,把抓住白颀枫。 “小枫,要去哪儿?”白颀枫抖如筛糠、眼神慌乱,心里疯狂叫喊着“羽”,他现在唯的念头就是见莫羽行。
白颀枫张开双臂,一门心思要往外奔,却被陈驭欣拽得牢牢的。他烦躁地伸脚乱踢,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羽……羽……”
“小枫,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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