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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2005年第4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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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年,在选择冯玉祥为封面人物时,《时代》曾这样报道当时的北伐战局:, 最近,中国北方的两座最大的城市北京、天津相继被冯的军队攻占(见《时代》6月18日、25日),但在上周,为了证明其伟大之处,这位古铜色的魁梧元帅,大造声势地放弃征服者的位置,只在城外留驻一点儿获胜部队,自己则谦恭地撤回到中原的河南省。 
  冯的朋友们说到冯,他有许多个人荣耀,有着对伟大理想的真诚,这个理想就是民族主义,或者是在一个人民政府领导下实现中国统一,具体地说,就是今天的南京国民政府。对这个政府,冯元帅主动提供支持,他以及自己庞大的、完全独立的军队均听命冬,并以国民政府的名义攻占了北京和天津。(《时代》,1928年7月,2日) 
  实际情况是,以国民政府名义占领北京和天津的并不是冯玉祥,而是阎锡山的晋军,并且这是在国内外各种势力影响下蒋介石与冯、阎之间达成的协议——一个明显令冯玉祥颇为失落的协议: 
  但是如果张作霖及其军队撤离; 
  将让谁来接管北京?冯玉祥是张作霖 
  的宿敌。早在4月中,美国公使已经 
  指出;北京政权希望打败和赶走冯玉 
  祥的军队,而与上海和南京达成某种 
  妥协。现在,在5月份,冯玉祥的军对 
  肯定能夺取北京城,但为奉军之撤,离 
  已做了一笔交易,耶让阎锡山的军队 
  在京津捷足先登,而不让冯玉祥取得 
  这一珍贵的战利品。到5月底,奉军 
  已放弃保定,正向北京撤退。张作霖 
  正准备撤离首都。 
  6月1日,蒋将军和冯玉祥、阎锡 
  山在石家庄会面,计划接管京津和商 
  定以后的安排。也许在那个时候—— 
  虽然也可能更早——冯玉祥才知道他 
  不是去接管北京;也不是蒋介石,他在 
  3日返回南京。次日,国民政府任 
  命——也就是证实——阎锡山为卫戍 
  北京的司令。 
  6月11日,阎锡山本人在白崇禧 
  将军的陪同下进城。:他的另一名将军 
  傅作义通过预先的安排在12日接管 
  了天津;这个过渡除了二个事件,都 
  是用和平方式实现的。率先向北京挺, 
  进、其部队此时驻扎在城郊的冯玉祥 
  的部将韩复榘将军,包围并解除了原 
  已保证其安全通行的正在离开的奉军 
  一个旅的武装。北京外交使团曾保证 
  安全通行,于是向南京提出强烈抗议。 
  最后,奉军被释放,收回了他们的一些 
  武器。(《剑桥中华民国史》,第798页) 
  冯玉祥对这一情况的解释与上面有所不同,他说他很赞同改由阎锡山的晋军攻占和管理京、津: 
  奉军既倒,关内军阀都已缩首敛翼,无所作为。为了处理这个新出现的统一之局,蒋先生特来北方,找我们商谈一切。 
  从这里(郑州)蒋先生前去石家庄与阎先生会见,我派马云亭与刘子云等二位陪着同行。回来,我们又在新乡与道口之间的一个车站上见面,谈及拟将河北省并北平,交给阎先生,征询我的意见。我回谈: 
  “只要军阀国贼铲除净尽了,我便已经十分满足。别的事怎么办都可以,还是请你酌夺吧。” 
  蒋先生因又请我驻军天津,囚天津实为北方唯一重镇。我的意思以为革命告一段落,政治应使之真正统一,此时大家都当解除兵权,交归中央,同在政府中办点大事或小事,不可仍旧各霸一方,形成割据之局。且山西军驻河北,我们驻津,部署之间恐亦不宜处得好,因此觉得不合适。(《我的生活》,第604页) 
  “前有帝国主义,后有共产党,加以政客官僚,日伺我等之隙,以行挑拨离间之手段,稍有不慎,即坠其计。此次北伐,官兵死亡如是之多,百姓流离如是之苦,由国家推至个人,吾等均应精诚团结,合作到底也。”(《冯玉祥年谱》) 
  从冯玉祥自己的叙述看,他并没有对失去再度进驻北京一事感到不快,更没有与阎锡山之间出现隔阂和矛盾。1928年7月6日,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国民革命军军事要员们欢聚于北京西山碧云寺。冯回忆说,在蒋离开后,他与阎两人之间有过一番对话,他对阎说: 
  生活中,人们之间的种种慷慨激昂,向天发誓,有时是当不得真的,何况是各自拥有重兵的军阀。几天之后,1928年7月10日至12日,冯、阎就在蒋介石主持召开的军事善后会议上各持己见,未能团结一致。会议在碧云寺旁李石曾住宅召开,参加会议的有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李烈钧等。最后大家同意先成立编遣委员会,再续议裁兵。会议在讨论裁兵原则时,冯玉祥主张淘汰老弱不良者,取“精兵主义”,而阎锡山主张各集团军平均缩减,取“平均主义”。《剑桥中华民国史》认为,冯玉祥在此时就表现出了对蒋、阎的不满: 
  编遣会议定在1929年1月召开,但成效甚少,因为在那时,地区的军事集团实际上已经分割了全国。不久以后的事态发展迹象,在北京7月份的指挥将领会议上已经显示出来了。冯玉祥因未能染指京津这一战利品而怀恨在心。当北京成立以阎锡山为首的政治分会时,冯将军不同意在其中任职;令人感到不祥的是,他在7月14日离开北京去照顾他的祖坟,然后再去他设在河南的司令部。(《剑桥中华民国史》,第800页)很快,不满演变成了对抗。1929年5月,蒋介石与李宗仁之间的战争刚刚结束,冯玉祥即宣布反蒋。但战事未起,冯手下的几员大将转而支持蒋介石,冯玉祥在阎锡山的劝说下,不得不于5月28日匆匆通电下野。一直驻守山西静观事态的阎锡山,此时,盛情邀请下野后的冯玉祥访问山西。6月21日,危难之中急需寻找盟友的冯玉祥,接受这一邀请,开始了山西之行。 
  无疑,阎锡山是在打冯玉祥这张牌,以在蒋介石面前提高自己的分量;冯玉祥则也意在借阎锡山之力来实现反蒋之目的。两人在8月商定共同讨蒋,冯军粮饷由阎供应,并约定一俟冯军抵达洛阳后,阎即通电表示态度,实行西北军和晋军的携手合作。 
  分明是一步险棋。 
  冯玉祥走进了阎锡山的掌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中有分,分中有合。性格与计谋的较量,权力与金钱的诱惑,冯、阎之间情节曲折的一场大戏,拉开了序幕。 
   
   6 自治或割据 
   
  出太原往北,过阳曲,穿忻州,即到阎锡山的家乡河边村。 
  河边村过去属五台县,现在划归定襄县。将近二百公里路程,如今走高速公路,两个多小时即可抵达。遥想一个世纪前,一条坎坷不平的小路,把阎锡山送走又迎回。1900年,十八岁的阎锡山第一次离开家乡,是和父亲一起因躲债而落荒出走。他们走小路,搭一辆去太原拉废纸的铁轱辘车偷偷前往忻州,然后再经忻州前往太原。尔后,成为了“山西王”的阎锡山,每当政局危难之时,总是喜欢回到河边村,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不变应万变,使自己从袁世凯称帝一直到直皖战争和两次直奉大战,都确保自己的“独立王国”处乱世而不倒。 
  1929年9月30日,阎锡山又一次回到家乡河边村。这一次,他带来的贵客是冯玉祥。 
  七十五年后,2005年4月,我有了一次山西之行。这一次,我特地去踏访阎锡山故居,追寻七十五年前阎、冯在这里上演过的一段传奇。 
  有数百间房屋之多的阎锡山故居,如今被河边村杂乱无章的新旧民宅和随处可见的垃圾包围着。故居大门乍一看,与北方普通大户人家没有太大区别,远没有我想象中的豪门气派。但走进去,即可感受到这一偌大建筑群的与众不同。阎锡山的故居,是他在辛亥革命发迹之后费时二十多年陆续修建的。面积由小到大,格局不断变化,新增建筑的风格常根据新的实用需要而与恫的有所不同,甚至不协调。建筑群高低不一,参差相间。庭院衔接交叉,小径曲折循环,让人明显感到整座故居的诡谲与幽深。不过,在我看来,这种诡谲与幽深,很贴切地衬托出阎锡山本人的狡黠,更渲染出一个大军阀的威严和高深莫测。 
  人行其中,方向难辨。却顾来径,一片茫然。 
  七十五年前,冯玉祥走进河边村车站时,想必没有我这种感受。他正期盼着与阎锡山尽释前嫌,共同反蒋。阎锡山精心安排的欢迎场面,也是刻意要在冯玉祥面前表示出友好与诚意: 
  阎锡山陪同冯玉祥来到河边村汽车站时,只见黄土垫路,清水洒街,到处张贴欢迎标语。河边川至中学和小学的学生,手持红绿小纸旗,打着横幅,列队欢迎。有两条标语,红纸黑字,贴在宽大的灰白布上,一条写着:“旗旌遥临,同亲仰望”;一条写着:“锦茅壮挂,共目思光”。两条标语由学生簇拥着,在秋风中不住地点头。阎书堂(阎父)等人早已在站台上等候。于是停了车,阎锡山和冯玉祥走出汽车。冯玉祥又高又胖,比阎锡山高出一头。他头戴毡帽,身穿粗布蓝色大襟棉袄,腰里述勒着一条布腰带,脚上穿着布鞋,完全是一副农民打扮。冯玉祥见到阎书堂,急忙行礼。(《阎锡山与家乡》,第93页)按照商定,寄寓阎锡山家乡的冯玉祥向他的西北军再次发出了伐蒋命令,1929年10月10日,蒋冯战争正式爆发。 
  然而,阎锡山却止步不前了。他又一次表现出自己的老谋深算。冯玉祥不知道,阎锡山在向他表现友好的同时,一直还在与蒋介石暗地交涉。阎历来善于伪装自己,迷惑对方,这一次依然如此。据《阎锡山与家乡》叙述,在冯玉祥到山西后,阎一面与冯周旋,共商反蒋大计,一面为了迷惑蒋介石,还假意做出准备下野出国的样子,专程到北平检查身体,购置服装和用具,外人完全看不出一场大战正在密谋酝酿中。 
  蒋介石其实未必不清楚阎与冯之间的真实心思,但他仍想分化他们。蒋暗地派人去太原,欲说服阎出兵反冯。蒋还亲赴北平与阎会晤,委任阎为全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在冯玉祥翘首以盼阎锡山出兵配合之时,11月5日,阎锡山却宣布就任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同时还在北平、太原等地召开“讨逆大会”,表示服从中央;10日,太原各界又召开庆祝阎就任副总司令大会。阎锡山完全抛弃了冯玉祥。 
  座上客顿时成了阶下囚。冯玉祥被软禁在建安村窄小的天地里。冯玉祥为了表示抗议,甚至从10月23日起开始绝食。他曾率随从执 
意前往太原,但阎的士兵将其团团围住,不予放行。士兵们在他的车前长跪不起,苦苦劝阻。冯觉无奈,只得重回软禁之地。与一个多月前初到河边村的欢迎场面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独立反蒋的败局已无法挽回。1929年12月1日,蒋军攻占陕州,冯军全部退回潼关以西。蒋冯战争以冯军失败而结束。 
  然而,一切又在变化中。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1930年2月27日,阎锡山通电讨蒋,他与冯玉祥又站在了同一战壕中。就在通电反蒋的这一天,阎锡山专程来到建安村,向冯玉祥道歉。翌日,两人分别乘车回太原。为表示与阎锡山结盟的诚意,冯玉祥把夫人李德全和女儿留在太原,自己则在3月8日由阎派宪兵开道离开太原,9日从风陵渡越过黄河,10日进潼关城,14日,冯、阎联合反蒋才由秘密筹划转为正式公开。(以上相关叙述均据《冯玉祥年谱》) 
  硝烟弥漫之中充满戏剧性的内幕,外人如何知晓? 
  蒋、冯、阎中原大战,最终以冯、阎失败而结束。决定这场战争胜败的关键人物,是“张之后的张”——张学良。1930年9月18日,被蒋介石任命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张学良通电拥蒋,派东北军人关,十天内占领了平津和华北地区。11月4日,阎、冯联名致电张学良,声明即日下野,释权归田。中原大战失败后,晋军、西北军分别由张学良、蒋介石改编。桂系、冯、阎相继告败,中国已没有别的军阀可以向他挑战。蒋介石到此时成了真正的大赢家。但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如烽火一般在全国不同地区燃烧而起的共产党根据地,才是他真正的心腹之患,他将面,临新的、更为严峻的挑战。只不过,此刻他不会预想到自己未来的惨败。 
  我搜集有一份中原大战期间由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印发的《讨逆画报》(1930年7月5日)。画报为四开两版,刊有十幅政治漫画,其中一幅是组画。被讽刺和鞭挞的对象,是向蒋介石宣战的各路军阀冯玉祥、阎锡山、张发奎及桂系,以及以汪精卫等为首的国民党的反对派“改组派”。 
  漫画一:冯玉祥坐在宽木条凳上,左手抱着日本人放在左腿上,右手抱着俄国人放在右腿上。说明写道:“冯逆玉祥勾结日俄残害人民叛党卖国”。 
  漫画二:一条黑白相间的狗,身上注明为“阎冯残逆”,四周是滚滚硝烟和刺刀,硝烟里分别写有“讨逆军”的字样。漫画说明写道:“孽畜!还向哪里逃”。 
  漫画三:阎锡山和冯玉祥被画成两个骷髅,站在坟堆间,他们脚下四周所竖的木板上,分别写着他们的几位大将的名字:逆军傅作义、逆军吉鸿昌、逆军孙良诚、逆军李生达……之墓。说明写道:“为反革命阎冯二贼而死,真是死了还留永世贼名”。 
  漫画四是组画《冯逆玉祥之将来》:冯玉祥在前奔跑,空中一架“讨逆军”飞机在追击;冯跑到一块写有“逆境”的地方;冯继续奔跑,飞机来到他的头顶,扔下一颗炸弹;炸弹爆炸,地面上石块纷飞,冯被炸得只剩一双脚,飞机远去。 
  一篇针对冯玉祥在河南的军队的《告建国牢》,让人看到了金钱在中原大战中发挥的作用:“蒋总司令的命令,士兵投诚来归的发恩饷一月,士兵携步枪一支,来归的奖洋二十元,并发恩饷一片,官长携大炮一尊来归的奖洋一千元,官长率领士兵来归的升一级任用……” 
  卷入百万士兵的军阀混战,早已陈迹难寻,一份意外得到的画报却让我触摸到了当年的场景,嗅到了硝烟的浓烈。 
  且回到冯、阎身上。冯玉祥创建的西北军,曾经叱咤风云二十多年,如今全部瓦解。失去实力的冯,在中国的影响力从此日趋式微,不再是政治舞台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老谋深算的阎锡山,这一次彻底失算了。他精心经营近二十年的“独立王国”,第一次遭受到毁灭性打击,从不容许外省势力进入的山西,此时也无法拒绝别人的军队开进。此结局恐怕是阎锡山最难接受的。 
   一直被视为谨慎、狡黠的“山西王”,在二十年代北洋军阀时代的历次战争中,总是奉行“中立”政策的他,此次怎么会孤注一掷与冯玉祥联手,发起一场针对强大的蒋介石的战争? 
  在选择阎锡山为封面人物时,《时代》所重视的正是他多年来统治山西的政绩和长期保持中立的策略: 
  他是一位真正的“和平军阀”,这是他多年来的第一次战争,因此,上周公众的兴趣和同情,都集中在这位伟大的、长满胸毛的、操着浑厚嗓音的阀元帅身上。 
  作为山西省的“模范督军”,阎实际上耸立在一个独立王国之中(在中国包围之中)。目前,尽管晋西南地区还存在粮食短缺,但阎为一千一百万人带来了繁荣,在中国他们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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