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人间-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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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看书的陆良生抬起脸来,看着偌大一只野鸡光溜溜的被四个书生手脚麻利的开肠破肚,用着调料腌制去味,脸上有些诧异。
“师父,你逮的?”
“小看为师了不是?小道士逮得,为师如何逮不得?”蛤蟆道人推着一块石头过去,踩到上面,拿过旁边王风递来的木勺,往烧开的锅里搅动,“这只鸡看模样,应该也是此山里的小精怪,乃大补之物,瞧好为师手艺。”
搅动几下,这才从围裙兜里找出准备好的调料,圆圆的蹼头轻轻碾磨,一一洒进水里,看的陆良生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进去,变成一道菜。。。。。。
沸腾的开水有了香味传出,淡而无味的沸人慢慢变成了一锅浓汤,早就剁成数十块的野鸡被赵傥、马流下进锅里,四人围在锅边,看着里面鸡肉块直咽口水。
不久,猛火熬的浓汁鸡汤好了,陆良生闻着香味过来,接过碗筷尝了一口,微微蹙起眉头,对面四个书生也吃了几块,不由对视一眼。
“奇怪了,明明很想,为什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何况还是蟾大仙亲手做的,知足吧。”
“也对,吃吃。”
蛤蟆道人握着蛙蹼放在唇下干咳两声,瞥了一眼旁边的徒弟:“精怪嘛,可能味道是有些古怪,气味压不住,不过无妨,赶紧吃。”
陆良生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师父,不过还是夹了一些放在碗里,多吃几口,倒是如师父说的那般,精怪血肉,却是要比寻常家禽的肉质要可口鲜嫩,个头也极大,跟栖霞山用聚灵阵养出的鱼虾倒是有的一比。
等回去,不妨也做一个专门滋养家畜的法阵,若是可以,便在天下九州推广开来,到时就不怕饥荒了。。。。。。
之后,吃完饭,按着前行得路线,继续东行,到的下午已经翻过了三座大山,夕阳西下,站在彤红的霞光里,从山顶望去延绵没有尽头的重重叠叠的山脉,以及一望无尽的密林,四个书生一屁股坐去地上,心里感到绝望。
西云仿如燃烧起来,染出一片彤红,勉强走下山顶,忽然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唱歌,陆良生牵着老驴,带着四个书生,寻着声音的方向赶去,前方密林间,正有一个老叟背着几捆柴禾走去另一边的泥路。
“老丈!!”
听到不怎么听得懂的歌声,陆良生却是亲切无比,明显歌声里的词汇是九州西南一带的方言。
终于回到大隋了。。。。。。他想。
第六百八十六章 寻找李随安
“老丈留步!”
林子里陡然响起话语,背着柴禾的老叟身子猛地一抖,停也不停,直接往前飞奔起来,弄的刚过来的陆良生一行人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老头背着柴禾跑不快,陆良生想要追上极为容易,从后面一把拉住那老叟柴禾,“老丈,你且停下!”
呼呼呼
老叟被强拽停下,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是一个面相俊朗,身着青衫白袍的书生,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放下柴禾,一屁股坐去地上,摆了摆手,接连说了几句这边方言,令得陆良生根本听不懂。
袖里悄然掐出法决,牵着一条法线延伸老头的脑袋里,片刻,用着对方的话语,“老丈,在下与同伴途径此处,惊扰你了,给你赔个不是。”
“哎哟,你会说这边方言啊?”
老头擦了擦脸上汗渍,听到亲切的话语,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才算放下来。
“你们这几个后生啊,真的能吓死个人,还以为碰到吃人的山魈,深山老林子的,你们瞎跑什么。”
“多有得罪。”
大抵知道老人为何吓得要跑,四周深山密林,忽然钻出这么几个人来,不是妖怪也会当做山上强人,陆良生又赔罪一句,随后才开口问起要问的事。
“不知老丈,可否告知我 此处何地?”
老叟打量面前这个书生 偏头望去后面跟来的四个,以及一头老驴 和驴背横坐的美丽姑娘 有些恼的瞪了他们几眼,起身将柴禾反手提到后背 屁股上面一顶,重新背了上去 朝陆良生一行人招了招手 回头边走边说。
“你们真是胆大,深山老林乱跑,还带着一个姑娘,也不怕害了人家 也是你们运气好 没碰上什么豺狼虎豹,快跟上,随小老二走。”
老人穿着草鞋,常年走崎岖不平的山路,每一步都很稳实 叨叨絮絮的先是数落一番几人,之后 才想着这处地方,大多数山里人、农人一辈子很少离开生活的一亩三分地 多数士听外面来的行脚商说起外面的事,老人言语并不丰富 但还算能将这方讲出个大概。
“这里原来是宁州。。。。。宁州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后来又听说外面兵荒马乱 到处打仗,然后,宁州就没了,老朽也很久没见到官府的人了,现在这边好多其他族的,你们没事别到处乱跑。。。。。这边走!”
陆良生点点头,跟上老叟,听着对方话语,皱眉细思这宁州在何处,跟在后面的王风忽然轻声道:“国师,宁州就是南中一带,永昌郡和云南郡。”
这一说,书生这才想起,自中原乱了以后,好像确实彻底放弃了这边,难怪一时间想不起来宁州是何处,不过陆良生倒是记得,这边应该还有协州才对。
“国师,协州也有,不过还在北面,离这里远着呢。”
“你们四个倒是对各州郡熟悉。”
陆良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转去后面走在老驴两侧的四人,看到国师望来,王风、马流、张倜、赵傥连忙咧嘴堆起笑。
“国师看我等做什么,路走太多了,自然经常看图的,就记下了。。。。。。。”
这时,前面领路的老叟忽然响起声音。
“诸位,出林子了,前面就是寨子,过去吃点饭食。。。。。。”
老人说笑着转过身来,陡然一阵大风拂过脸上,吹的脸皮凹出小窝移动,待风停下,睁开眼睛,只有几片树叶轻飘飘的划过视野,哪里还有什么书生、驴子。
“哎哟,遇上妖怪了!!”
老头一惊,吓得双腿发软,这才回想起林子里遇上的书生,衣袍干净如新,哪里像什么迷路的人,顿时一掐大腿让自己清醒一些,朝着空荡荡的林子又是抱拳又是作揖。
片刻,背了柴禾转身就朝寨子那边跑,他没发觉的是,刚才背着柴禾都有些吃力,此时跑起来,脸不红气喘,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一回到村里,把砍柴遇到的怪事跟寨子里的人讲出来,但没人信他。。。。。。
。。。。。。。
“良生,刚才为何不去那寨子里,说不得还能混一顿饭食,为师可是已经许久没沾米饭了。”
霞光从西面山头照来山腰泥路上,飞鸟拍着翅膀噗噗的飞过一行人头顶,落去树梢发出清脆的啼鸣。
走过伸到山路的树梢下方,陆良生听着林里鸟鸣,回头朝坐在驴头上环抱双蹼有些生气的蛤蟆道人笑道:“师父,山里贫瘠,我们人又多,也没钱财了,总不能亏人家,再则已到了这边,师父还怕吃不上吗?”
蛤蟆道人愣了愣,哼了一声,将头偏开,转去方向。
“为师就说说两句,你以为为师老糊涂了?”
身后四人也不在意一两顿饭,至少现在已经回到大隋境内,心里激动不已,巴不得现在就回到长安,拉上相熟的人,将这大半年到过的西方各国、稀奇古怪的事说上个三天三夜,更何况还是跟国师一起,那关系可就不一般了,到时候说不得还能走上朝堂,取上娇妻美妾,到达常人一生难以到达的巅峰啊。
天色渐渐昏暗,陆良生一行沿途打听了附近城池,摸着夜路终于寻到了一处乡镇,凑合着对付一顿,天一亮继续赶路,不过这次陆良生特意放慢脚步,既然已回到大隋境内,倒是可以领略一番这边风景,看看山水,尤其当地苦涩的茶叶,喝惯了清淡的众人,顿时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随后,又去了名叫洱海的大湖,四个书生站在大石上吟诗作赋一番,陆良生则搭起画架,趁着旭日东升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色,着墨画出一幅洱海图。
渴了,俯身捧起湖水轻饮一口,饿了,抓鱼摘果,一路信庭漫步,倒也随意洒脱。
夏日炎热渐渐褪去,满山青翠泛起点点秋黄。
看过了曾经属于中原各朝的云南郡,衙门破败不堪,城中多是南蛮、汉人杂居,维护治安也是当地土目。
看来随安那位友人想在此处立国,并不是没有道理。
看着还算有秩序的街道,陆良生牵着老驴正要离开,忽然停下脚步,偏头看去街边茶肆,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话语,让他微微蹙眉。
“听说舍龙回来了,到处游说各族人。”
“他还想着立国的事?”
“乌蛮蒙氏这一带势大,这里又没汉人官府,如何不敢?”
“不过好像听说,他到处召集人,不像是要立国,反倒像是要打仗。。。。。。”
“你们别说,我来说,这事儿我清楚!听说是他一个朋友被困在沧澜江那边,他回来搬救兵的。。。。。”
舍龙?
他不是常跟随安一起的吗?
难道要救的就是随安。。。。。。
陆良生连忙松开缰绳,跨步走进那家茶肆,那正说话的茶客只感视线阴了阴,抬起脸来,就见一个书生站在面前。
“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还请告知舍龙现在何处!”
不久之后。
陆良生出来,牵着老驴转去了城外,与原本要去的协州相反的方向,出了城门,蛤蟆道人爬上驴背张望了一下,看去前面的徒弟。
“良生,为师记得好像方向不对吧?协州在北面,这是去东面。”
“没关系师父,问题不大。”
陆良生笑了笑,转回脸,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敢抓我弟子。。。。。。
双袖一拂,带起大风,眨眼间消失在道路上。
第六百八十七章 南国六诏
宁州,云南郡一带,聚集了不少附近乌蛮部落头人,有些还在途中,也都纷纷赶往东诏寨,寨子乃乌蛮蒙氏主寨,围山而建,牢固的栅栏密不透风,外面设有数十处暗堡哨楼,远远监视周遭一切。
寨门笔直延伸石路的前方,缓坡上立了主楼,里面人声嘈杂,分列两侧的席间觥筹交错,多是赶来的乌蛮头人,或劝酒吃肉,或坐在席间与旁人窃窃私语,不时瞟去主位上,端酒沉默的身影。
“你们来之前,我听舍龙大祭司说过,乃是救一个汉人,是他朋友。”
“。。。。。。我乌蛮人对待朋友,从来就是如此,浪穹诏愿意帮助。”
“能来这里的,哪个不愿意?!”
“就是不知道能否赶得上。”
嘈杂的说话喝酒声里,窃窃私语的几人抬起头,望去首位,舍龙端着酒水紧皱眉头,察觉到有视线看来,抬起缠有青蓝布帕的英雄结,脸上呈出威严肃穆。
手中酒水嘭的轻放桌面,拖着罩着的披风起身,扫了一眼下方喝酒的各诏,招来身旁部中手下。
“各诏都来了?”
部中麾下低头盘算,抬起手压去胸口,飞快回道:“回禀大祭司,来了四诏,还有一诏应该还在路上。”
舍龙点点头,目光投去大厅,两侧的四诏头人也都停下说话、喝酒,有人走到中间,想要说话,被他抬手阻止。
“已等了半月,不差一诏。”舍龙拿过桌上陶碗递去旁边,让麾下掺满,拖着披风走了过去。
被打断的那人 退到一旁 看着大祭司过来,握拳捶去肩头。
“大祭司 你说吧 何时出兵,我诏人数不多 但都敢打敢杀!”
舍龙嗯了一声,目光这名头人脸上扫过 望去其余三个头人 走到中间,举起酒水,嗓音雄浑。
“我南国六诏一向同气连枝,一损俱损 今日我蒙舍诏一个隋人兄弟落难 诸位应邀赶来,舍龙感激不尽!”
说着,双手托举酒水,仰头一饮而尽,朝他们亮了亮碗底 伸手抹去浓须的酒渍。
“那隋人与我同生共死,从北到南一起患难 我南国男儿地处蛮荒,可也知大义通情谊 岂能见死不救。”
“说的好!”席间有人站起来,端起酒水喝干 呯的一声将陶碗摔的粉碎:“邆赕teng dan诏 愿意随大祭司去一趟!”
“算上越析诏一份!”
“那隋人是大祭司朋友,也就是施浪诏的朋友!一起去!”
此时主楼前聚集了不少四诏族兵,也互有姻亲关系,聚在一起不分彼此,听到里面头人们表态,一个个拔出腰间刀锋举过头顶,跟着呼喊起来。
站在末尾的人垫着脚尖跟着呐喊几声,重新站回后,偏头间,余光好像看到远处寨门隐隐约约有人的身影过来。
急忙开口,大喊出声:“谁?!”
突兀的声音瞬间让附近的族兵停下呼喊,就连主楼内,正与四族头人说话的舍龙也都听到这声,一起偏头看去外面。
一片片拔刀、刀兵触碰的轻响里,原本站在楼外的族兵忽然间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就见一个书生负手大步走来,青衫白袍,头发一侧有微微的白迹,令得厅中施浪诏头人走上前大喝:“隋人书生,停下!”
其余三人凶悍的拔出兵器,跟着上前,面色露出狰狞,只要外面那书生敢跨进门槛,就冲去将对方砍成肉泥。
然而,过来的书生举步跨了进来,四人顿时暴怒,捉刀就冲上去,下一刻,身后陡然响起呯的一声陶碗摔碎的声响,碎裂的碗片叮叮当当的弹到四人脚边。
四名头人侧脸回头,站在正中的大祭司,原本肃穆的神色忽然泛起惊喜,抬起手学着汉人的礼仪,拱手躬身拜了下去。
“舍龙,拜见国师!”
一时间,四个头人愣住,手里的刀不知所措的捏着,“大祭司,你这是干什么?”
“是啊,大祭司,你别说汉话,咱们听不懂!”
那边,进来的陆良生抬手虚托,让他起来,后者这才直起身,跟两侧的四诏头人解释一番。
“这是大隋国师,我那朋友的师父!”
说完,急忙做了请的手势,邀陆良生坐下,又拍手唤来麾下添酒水,“把窖中珍藏的泉酒取出来!”
“不用!”
陆良生抬手打断,“刚才你们说的话,本国师也都听到了,替随安谢过。”说着,抬袖拱手一圈,便坐去舍龙旁边。
“不过,你们不用去,只需告诉我随安如何落难的,为何不传讯?”
书生说的是汉话,厅里也就只有舍龙听懂,他看着面前好友的师父,脸上泛起些许愧色,将脸转去一边。
“回禀国师,此事,随安有点冤。”
之后,他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讲给陆良生听,好几个月前,亦如往常和随安往这边赶路,因为路途的原因,先到的是恭州,那边山势险峻陡峭,两人都是修道中人,这样崎岖山路自然难不倒,李随安又机灵古怪,每每第一个冲上山头,快到沧澜江时,翻过一座山头,却是闯入一个水潭,见到一个少女正在潭中洗澡。
惹得少女惊呼大叫,引来好几个青年,李随安跟他们解释,但这种误会如何解释得清,结果打了起来,那几人连带那少女跑回去,不久,又带了几个老者追赶,联手攻击下,随安让他先逃,舍龙跑远了觉得不妥,原路返回去,那时李随安已被对方联手擒住,借着蛊术窃听到这些人是沧澜剑派。
自己一个人绝非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