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人间-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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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生挥开池边山的水渍,坐去一侧,伸手将泡在水里的栖幽拉上来,女子冒出水面,嘴唇嘟起,忽然一口清水喷在他脸上,咬着下唇嘻嘻笑出声。
“才不!水里好充实,好舒服。”
身子一侧,纱裙浮在水面荡出一圈涟漪,一起沉了下去。
那边阁楼门厅,给猪妖包扎的道人,下意识的摸去嘴唇嚅了两下,嘟囔:“本道也不差啊。。。。。。”
望去那方池子的视线余光,道人察觉到山门有数道身影走了上来,偏头看去,来人径直走向矗立石碑的水池,先开了口。
“国师,你这里好热闹啊。”
听到熟悉的话语,陆良生转过身,就见前方,杨坚龙跃虎步的朝这边走来,两侧还有李渊带着数个护卫跟着,书生便是笑着,迎上去。
拱起手:“陛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国师,不用多礼。”杨坚看了看四周,以及那边八个精壮的汉子跟着一个独臂男人操练什么,打的虎虎生风,他还好,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神经都绷紧起来。
能做皇帝贴身护卫,武艺上自然是不用说的,可那八人一身精壮肌肉散发气息,仅一眼就让他们感受到危险。
放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铁桥硬马的武功,再多的就看不出来了,至于那独臂男子,更是看不出深浅来。
站在前面的皇帝倒是不在意侍卫的表情,与国师边走边说起过来的事。
“昨夜朕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国师站在祭天台上,唤来阴司判官,惩罚妖怪。。。。。。不知可是真的?”
一旁,陆良生落后半步走在后面,笑着点点头。
“确实是梦,不过梦里发生也都是真的。”
其实这事没必要隐瞒,对方终究会问起那妖怪现在何处,与其隐瞒,不如大大方方将事情说清楚,至少眼下这位又非当年南陈那位昏君。
组织语言,便将事情始末告诉杨坚,后者抚过颔下花白须髯,倒是赞赏陆良生的做法,不管是人是妖,在京城捣乱引起混乱,等于拂他颜面,践踏律法。
“善,国师此事做的好,就是不知你那位妖怪朋友可还在?朕还没见过活着的妖怪呢。”两人说着话,已是距离阁楼不远,杨坚也看到里面一胖一瘦两个人,不等陆良生介绍,裹上一层绷带的猪刚鬣从矮凳上起来,朝对面的杨坚挑了一下下巴。
“你想见俺做什么?”
听到这声,皇帝还有些微愣,反应过来,盯着面前犹如小山般高的彪肥大汉,抬手连连虚点指去,偏头看向旁边的书生。
“国师,这。。。。。。这就是昨晚梦里高台上受刑那个?”
周围,六个侍卫加上李渊,一个个将出汗的手放去剑柄、刀柄上,双膝微曲,本能的朝皇帝倾斜,盯着门内身如小山般的妖怪,吞咽下口水。
“有国师在,不用这么谨慎。”
杨坚挥手让他们散去一旁时,陆良生也笑道:“我这朋友虽是妖,可心底并不坏,陛下大可放心。”
“朕知晓,不然如何会只带几个侍卫出行?哈哈!”
皇帝如今年事已高,也有当初豪迈和气魄,再则国师身边可是见过瑞兽、蛟龙,眼界一开,一头野猪精不过略微好奇罢了,挥手让众侍卫留在门外,只带了李渊走进门厅。
进门,便是一张红木圆桌,上有云纹纸皮罩灯柱立着,传出一股异响,杨坚闻了一下,精神不由抖擞几分。
“香,真香,朕倒是头一次闻,这精神头,陡然好了许多,国师,里面可是添了什么香料?”
“鲛人脂做的灯油。”
第四百五十七章 排场(最后一天,求订阅)
厅中安静了一下,见杨坚、李渊面色一愣,紧紧盯着桌上的灯盏。
“陛下。”
陆良生将那盏云纹灯柱拿过,揭去上面的纸皮罩,露出离间的灯芯和油盘,让皇帝看的真切。
其实他也不知是何物,从圣火明尊那里弄来这座紫山观,里面许多东西,都不是清楚,毕竟对方不可能还给写上一份清单让他接收吧。
“陛下时常熬夜处理国事,此灯陛下用正好不过。”
端走瓷碗的道人撇了撇嘴,坐去一边小声嘀咕:“穷大方。”
这话除了陆良生听到嘴角微微抽了下,那边捧着灯盏爱不释手的杨坚兴奋将其收起来,交给身后的李渊,抬头扫过穹顶缕空雕纹延伸去梁柱,云雾山水东流的屏风,点头赞叹。
“国师这道观好雅致,不过,朕觉得少了人气儿,国师何等身份,岂能没有使唤的下人。”
不等陆良生开口,袍袖一挥,向后面捧着灯盏的李渊叮嘱。
“回去后,给国师送一批侍女过来,宫中禁卫也抽调两百人,随时听国师差遣。”
“是!”
那边,开口说穷大方的道人,刚走去丹房几步,顿时停下来,眼睛一亮,兴奋的脚步都加快了些许。
终于有女人了。。。。。。
余光里看着道人走去丹房,陆良生推脱几句,挨不过杨坚执意要送,用他的话讲,县令都有几个衙役跟随,堂堂一国师出行岂能没有排场?
呃。。。。。
不知为何,陆良生想到当年那位出行就是一拨僧女高举仪仗,咏唱焚音的护国法丈普渡慈航。
排场是有了,就怕有点吓人。
想到这里,陆良生心里不由失笑,招呼老人坐下,添了茶水,就在大厅里说一些闲话,也提起南下天治的事。
“灞河那边大船已准备妥当,两日后,便可起程,只是水道不畅,陆路又遥远,所以朕想啊,将来这水道要是四通八达,上可通冀州,往南可至余杭,此去,朕也遣了人沿途测量,将来这事啊,还是要靠朕的儿子完成,国师觉得此事如何?”
陆良生微微蹙起眉头,手指下意识的在桌面画了一个长长的线,随着老人的话,蜿蜒向北向南延伸。
“陛下,通江河方便漕运,是利国利民之举,只是,工程太过好大,在下从未实地看过,不好妄下决断,不过若是缓缓开凿,不伤民力,倒是可行,只是耗时会很长。”
杨坚笑起来,抚须望去门外天光:“所以,才交给朕的儿子,下一个隋朝皇帝去完成了。”
大抵说了一阵,时间也快至晌午,杨坚这才准备离开,陆良生送到山门外,看着他乘坐车撵离去,想到即将远行,要回到天治,他将这事跟其他人说了,陆盼八人从未出过远门,自然是想念家的,肯定要带上,可盘算了一下,留在这里的,便只有李随安。
“你大师兄还有小师弟住在宇府上,为师没有通晓他们,也叮嘱暂时不要见面,担心带着一身修为入朝,会引起天道注意,祸及他俩,眼下你留下来,也可叫上他们来这里走动走动。”
李随安外日游历几年,也走累了,休息一段时日觉得挺好,便是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日,皇帝送来的侍女,还有宫中禁卫也俱都过来,这下把孙迎仙给乐坏了,当即想要留下来,结果被陆良生一眼瞪的不敢说话,悻悻的回房换了一身背绘七星的漆黑道袍,戴着含珠道冠,手握拂尘出来,倒是有了高人模样。
大厅里,众人聚集,左正阳背负两柄长刀,腰悬细刀,身上那件陈旧的皮甲,也换成了暗沉的两档铠,满覆鱼鳞状的小甲片,背后压在两柄长刀下的披风,遮掩间,能见上面挂着许多飞刀。
而一旁吵闹收拾行李的陆盼等人,也是一身甲胄,被那身肌肉衬的紧实,看上去着实高大。
不久,蛤蟆道人走出书架,整了整一身金边黑底的大袍,负着双蹼走来。
“良生,走吧。”
。。。。。。。
初夏阳光温热,拂过熙熙攘攘的长街,过往的百姓擦着额头汗渍,与摊贩讨价还价,挑担的货郎吆喝着走出巷口,来到一片繁华的大街,茶肆、酒楼人声喧哗,托着木盘的伙计高声报着菜名,远来的客人抖着衣裳的胸口,站在街边朝里望了望,见没有座位,失望的走下街沿。
随后,被赶来的差役用水火棍叉着退回到檐下。
“国师出行,良人靠侧”
走动的人群纷纷退去街沿,远远的,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提着长兵,中间一匹黑色大马上,背负双刀的独臂男子促马在走,踩响青砖过来这边,目光威凛的扫过街边两侧。
后方,百余名步卒挎着兵器呈两列护卫着一台法轿,旁边还有骑马的道士手握拂尘跟随,沿着长街径直向东门而出,天光下,好似人眼花般,几息不到已在城墙士卒视野间去往官道尽头。
摇晃的帘子稍揭开一角,看到城外林野青葱,陆良生吐出一口气,将帘子重新放下。
“陛下这弄的排场。。。。。。真叫人尴尬。”
轿中宽敞,对面的矮几上,蛤蟆道人撑着脑袋侧卧,一蹼掂着一颗葡萄抛去来,张开嘴,长舌一卷,拉进口里,惬意的咀嚼,吐出葡萄皮。
“为师倒是觉得还不错。。。。。。你呀,就是独来独往惯了,当了国师,将来少不得要讲排场的,比如为师当年,那是人山人海。。。。。。。”
“师父喜欢便好。”
陆良生笑了笑,赶紧将他话劫住,撩开轿帘,明媚的阳光落在脸上,飞鸟划过天空,道人歪歪扭扭的坐在马背,差点摔下来。
他还是觉得外面的山水看起来更舒服一些。
。。。。。。。。
天光延伸,长长的队列去往的方向,一条长河犹如玉带拦在延绵的青山之间,水波起伏映出一片波光粼粼。
摇荡的芦苇,水鸟跳下芦苇杆,张开翅膀拂去水面,溅起一串水珠时,捉着一条小鱼飞去天空。
鸟眸俯瞰的下方河道,码头人来人往,喊着号子搬运货物,持兵器的士卒巡逻而过,河岸边,那是数艘大船停泊,随流动的水面,安静的轻轻摇晃。
第四百五十八章 舰队航行,蛟龙开道
长河波光粼粼,推开的水浪扑在犹如小山的船身,三艘五牙舰船随着水波轻晃。
飞鸟划过两舷高高的木杆,河岸高亢的号子一阵一阵节奏的响起,惊得鸟儿展开翅膀飞去远方陡峭的山麓。
河岸的码头,一片热火朝天,十多辆马车来去,卸下货物,年轻力壮的民夫,汗流浃背的喊着号子,绷紧的大腿、手臂,拖拽着绳子,或推着斗车上去甲板,监工喝声里,搬去船舱。
岸上旌旗,一头花白的老将坐在他的战马上,须髯在风里轻抚,目光远远望去通往这边的官道。
片刻,唤来副将:“时辰快到了,派人去前面看看,国师怎么现在还未到!”
“是!”
副将拱了拱手,侧身向一方待命的斥候偏了一下脸,后者一夹马腹,纵马飞奔而出,沿官道上了一截缓坡,陡然一勒缰绳,望了前方一眼,兜转马头,又回来。
“吁!”
斥候一勒缰绳,驻马停下,向对面的老人抬手:“禀大将军,国师的队伍已到。”
老人朝他点点头,挥手让这斥候退下,目光抬起,望去官道尽头。
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视野之中,百余骑兵夹枪缓缓并行,蔓延后方的队伍,青天玄鸟、阴阳旗帜高举,兵器碰撞、人的脚步声伴随一支长长的队伍过来,两队衣甲整备的步卒目光威凛,压着腰间刀柄,脚步踩响地面,泛起一股杀伐之气。
长龙似的队伍让人感到不安,远远观望的民夫、船夫,莫名的后背、脸脖有股寒意,周围千余人的兵将集结,领头的老将促马上前。
前方那支队伍似慢实快,还没等他拱手,转眼既至。
片刻就下了缓坡,骑队前方背负两口长柄刀的独臂汉子松开缰绳,抬了抬手,有队官高喊。
“停!”
过来的长龙缓缓停下脚步,仪仗中的步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走这般长的路,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惫,感觉才刚出城门,余光瞄去四周,远山近河,显然是到了灞河。
不少人心里都有些不知所措,百里路这么快就到了?
此时,那方的老将翻身下马,朝队伍中间一顶法轿拱起手,微微低头:“韩擒虎见过国师大人。”
声音传去时,步卒推开两侧,露出的轿子自四个体魄强壮的士兵肩头轻缓降到地上,帘子掀开,一双祥云履踏出,陆良生一身乌缕烫金水纹袍,腰间悬月胧,穿过两侧挎刀的士卒,来到对面老人面前,拱手还礼。
“大将军多礼,在下无官无职,该是我见礼才对。”
“国师过谦了。”
老将正是韩擒虎,说起来跟陆良生也算是见过两三回的熟人了,客套一番,伸手一摊:“时辰差不多了,国师请上船。”
“大将军请。”
陆良生朝船那边伸了伸手,握着拂尘的孙迎仙、背负双刀的左正阳、扛着钉耙的猪刚鬣,另外还有一头老驴也都一起跟了上来,一字排开走在后面去往当头那艘五牙舰船,水面波浪汹涌,前两日暴雨,水位暴涨,正适合这种大船航行,船夫、士卒来往甲板做开船的最后准备。
周围一众兵将看着大将军陪同的那位国师走过中间,登上舰船,他们当中很大部分人在郊外军营,并未见过,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就是那位国师?”“岁数比我的都小。。。。。。”“小又怎么样,有能耐就成。”
“听说南边造反,有个人法术,陛下才请了国师出来。”
“这样最好不过,省得咱们平白上去送死,国师也是有法术的人吧?不知道收不收徒。。。。。”
七嘴八舌的小声说话里,见到有人过来,还没闭上嘴,被校尉一人甩了一腿,纷纷跟上队伍陆续进入巍峨的巨舰。
。。。。。。。
“离岸”
走在甲板的陆良生抬起头,望去站在五层船楼最顶端的士卒挥舞旗语高喊,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船,就算当年陈朝还在时的金翎船也无法与之相比,仅仅甲板就如平地,丝毫感觉不到摇晃感,北地的士卒来往其中也没有人出行晕船的迹象。
“听说这种船是越国公攻陈时专门打造的,今日一见,才知他比我强太多了。”
收回目光,陆良生与韩擒虎走在甲板上,谈笑几句,后者拍了拍栅栏,花白的须髯张开,也跟着笑起来。
“越国公法术、兵道双修,更兼武艺出众,常人确实难以比的,不过,国师莫要自谦,越国公也老了,而国师还如此年轻,想来将来成就必比我等大。”
说话间,船身微震了一下,船尾两根大撸撑着船尾歪斜,顺着河水流向滑向河中央,船楼山的士卒再次呐喊,挥舞旗帜。
“放桨!”
巨大的船身两侧,各二十支长桨哗的摆脱捆缚落去水里,溅起两丈多高的水花,犹如蜈蚣两侧百足般,往水里划开一圈圈波纹,片刻,船身推起了白花花的水浪分去船舷两边。
陆良生走到船舷,望着延岸山峦、田野、村寨缓缓向后移去,回头看去老人。
“韩将军,按照航速,我们要到达余杭,需要多长时日?”
“途中若是顺畅,半月有余应该能到,要是遇上河道阻塞,水位低浅,还要多费一些时日。”
韩擒虎的话并非乱言,渭水、灞河、黄河、再到淮水一带,虽是连通,可不少地方,穷山峻岭,河道狭窄,此去平叛,也同时测绘河道,若是将来能将长安到南方的水路铺砌,除了让商路通畅外,更有力朝廷统管南面,再有这样的反叛,北方兵将只需顺流而下,就能做到兵临对方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