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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岳立天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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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表哥在一旁戏笑道:“得!得!这下完了!这回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他穿军服好看!看你出了口的话怎么收得回去哦?雪如君果真要和我一起投笔从戎去了!”

    文菲红着脸,也不接他的话,一边扶着雪如的手就上了马车。

    雪如和纯表哥一左一右地坐在车辕上,赶车人轻扬马鞭,马车便缓缓启动了。拐过巷子时,见那边的大路上有七八个当兵的等在那里。见马车出了巷子,众人的目光都迎了过来。

    文菲认得其中一个当官的,是这会儿驻扎在城里的薛营长。他是南关人,夫人得病死后,经雪如大哥的撮合,继娶的是雪如乡下的一位远房堂妹。狼哥兵败出家之后,雪如便在樊大哥面前举荐了他。后来,为了城里百姓和诸多事业,又设法使得他成了山城的驻守长官。

    这位老薛生了一副宽宽的翘下巴、深眼窝,身材又粗实又高大的。他常爱和狼哥一起串到雪如和纯表哥他们的公署,或是闲聊或是练武,有时也喝喝酒、打打牌。为人性情爽朗,平时爱说笑、爱打趣儿。

    这会儿人多,见坐在车上的文菲,因知文菲还没有过门,只是点头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这时,一个卫兵牵过来“黑旋风”,雪如接过缰绳,一翻身十分轻捷地跃上了马背。纯表哥骑了一匹枣红马,和雪如并辔而行。一行十几个人全部是骑马,只有山城国民中学的校长和育英学社的一位老师加上文菲三个人是坐车。清悦的马铃声和着得得的马蹄声,回响在清寂的旷野和山路上。

    文菲一路浏览着四月春日的好景致:大山脚下,古道两旁,所有的青草绿树在这个季节里都各自展示着它们葳葳蕤蕤的生机。大叶杨、爆炸柳、山楂树、野山梨等,挤得满沟满坡,在寂寥的山野沟壑间无拘无束、恣意放任地展示着各自的娇媚。

    最多的就是那些野生的刺槐,沟壑岩崖到处是它那平平常常的、淡淡泊泊的纤纤之叶。在它的枝枝梢梢之间,满缀着一嘟噜、一嘟噜清白的花串儿。在这些绿的叶、白的花丛中,偶尔也会闪过一两丛嫣红夺目的野山桃或满树雪似的山梨花。山风拂过,总有一些粉的或白的花瓣,纷纷地飘离树枝,飘向深不着底的崖底沟谷。

    四月的景致这么美好!清新又暖人的风儿令人心旷神怡,空气中飘满了野槐花清甜沁人的香气。文菲大口地呼吸着家乡之春这独特的气息──这是能把人带入遥远而熟悉的童年、拽入童年那亲切记忆里的空气,这空气中饱含着野山梨花的清高素雅、山楂花的孤傲香冷、山桃花的灼灼恣情和小草嫩叶、麦苗嫩竿儿以及油菜花儿的气息。

    文菲一路兀自陶醉着,不觉已赶到了寺外的山口。她发现,越靠近山寺,山间参天的古树就越多,林子也越显得茂密茏葱,环境也越幽静,而四处山涧沟壑的树木野草也就越显得绿浓叶稠。文菲想:这或许是古寺灵气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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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樊将军知道,自己终究是要被人逼“反”的。

    樊将军的兵,大多占着山城这块地盘。他在山城的日子,总是拉着雪如,有时谈谈用兵,有时部署一下山城和其它防地的军事动向。有时也一起到少林寺去和妙兴、妙法等切磋一下武艺。

    这天,樊将军等正在少林寺方丈室后面的天井练拳,有个卫兵过来报告说“洛阳巡阅使有份急电”,并立即呈了上来。

    原来,是巡阅使发来的电报,三天后是大帅的五十大寿,邀他到洛阳一聚。

    樊大哥看完电报,冷笑一声便递给身边的雪如:“杜参议,不知这个老狐狸又想玩什么花招儿了。近些日子,听说他对我的队伍发展过快起了疑心。加上这两年里,我对他一直是听调不听宣的,他更防范我了,连原先答应的军饷都拖欠半年多了。这次‘宣’得可真是妙!我若是去了,说不定他就会找个什么理由把我给套住;我若是不去呢,那就更证明我目无上司、怀有二心,就可以找借口打发我了。”

    雪如道:“愚弟以为大哥所虑过甚了——虽说在收服你之前,你们两下也曾打过几次恶仗,他为此损失的兵力也实在不少;再加上你这两年的势力壮大,他对你自然不能不防。可这会儿你毕竟成了他的属下,他还要靠你们去对付和他形成抗衡的南方几股军阀和东北军阀呢。

    “所以,就算他对你已有了藏弓烹狗之心,也不见得这时就会下手,更不会用不避耳目的方法除掉你。至于寿宴,你前去无妨。前天我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电令,咱们正好可以一起前往。我估计,此番寿庆,前去祝寿的宾客除了他的亲信下属,全国各界的显要达贵肯定也少不了。目下,大帅在整个北半拉中国已成最大的声势了。他若真像人所说的,有洪宪之志、有称雄天下之心,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岂会因小失大,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

    樊大哥点头笑道:“兄弟说的有理!”转而问道:“老弟,你帮我筹划筹划:这次去洛阳我该花多少钱,拿些什么贺礼合适?”

    雪如道:“若以兄弟的见识,送金银财宝实在有些俗了。现大洋扎眼,又有了以塞责之嫌。以兄弟之见,最好送些有特色的东西,比如地方土特产、古玩之类。情礼并至,既拿得出手、人家接着又高兴,还没有贪贿之嫌。”

    老樊抓抓头皮:“我操!这倒让我作难了!就是有钱,这一天半晌的,我又上哪儿去弄这些玩意儿呢?”

    雪如笑道:“这个倒不难。我那里倒还有几样闲东西,比你这会儿现去准备还好呢!我那里现放着一台明代的端砚,大帅是个儒将,自然喜欢;另外,还有一对上品的钧瓷双龙大樽,开片和窑变都还算得奇特,还是当年我和翰昌一起在他老家禹州搞到的。另还还有一样就是,妙兴开春时送了我一株百年野山梨根修成的大盆景。这会儿,枝枝梢梢上正坐了好些似开未开的花蓇朵儿,总有一百朵还要多。咱们用一条红缎带子写上‘百花贺寿’的字样挂在上面,正好可以让他摆在厅堂里。既古朴拙雅,又有意境情趣,岂不甚好?”

    妙兴在一旁笑道:“哦?一个老树根竟有这样大的用处?嘿,只要你们喜欢吧,少室山上满山遍野有的是。以后我让人多多刨些下来备用!”

    雪如笑道:“你们不稀罕的东西,我们这些俗人可是拿它当大宝贝看呢!像老白腊树根、栎树根、榆树和山楂树根什么的,只要造型天然有趣就行。像吴大帅那样的风雅之士,肯定会喜欢的。”又转脸对老樊说:“我看,有这几样也就足够了。其实人情送礼么,倒也不全在乎值钱多少。只要别致有情趣,人家就会稀罕、就会看重;太贵重了,也不大好,一是好像你有求于他,让人心下反倒不安了;二呢,也仿佛你在下面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财、剋扣了多少军饷。”

    老樊点点头道:“老弟所言极是!”

    雪如道:“我回去以后,吩咐家人把砚台和钧瓷用五彩丝线和大红丝绒扎好,再用红木盒子盛了,加上那株老山梨树盆景,明儿一并给你送过去。”

    樊大哥道:“这些主贵东西你都给我用了,你自己拿什么上供?”

    “我和新上任的谢县长一齐过去。寿礼一并也备下了:一尊白玉寿星,四匹平金寿字团花云缎,还有四匹我们自己工厂出的各色花洋布。这几样礼物,做为我们这些地方官员的贺礼,意思倒也不算太薄。”雪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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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雪如文菲二人的婚事,实在不能再拖了。

    这天是农历三月三的日子。雪如和文菲、玉纯几天前就商定好了,大家一齐去山野踏踏青,顺带商定一下如何把两人的事情告诉两家知道。

    三人出了后门,沐着三月怡人的春风,漫步走到后面的少溪河畔,拣一处茂密的草丛坐下,闲谈了起来。

    玉纯道:“这些年,虽说外面的局势这么乱,可是你雪如君活得也够洒脱的:学校也办起了,工厂也搞成了,各路英雄豪杰也都维持了。凭你的本事,无论在谁的麾下,最终也能成为当今风云人物的智囊而纵横天下!我就不懂,你怎么偏偏乐意就窝在这个小小的山城?难道果真想做传说中的‘隐者’和‘文侠’么?”

    雪如不反驳他、也不赞同他,只是仰面哈哈一笑起来。

    玉纯说:“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这几年,且不说怎样游说于民间,办了几所学校实业,推行了多少新政,光那些你来我走的军阀兵痞,凭你斡旋其间,就让山城官府和民间少了多少流血争端和战乱是非呵!”

    “玉纯兄,我都有些飘飘然了!本来么,在县署正是干这一角儿的。加之父老乡亲也抬举,不过尽些本份、求个人和事兴罢了。哪里就像你说的,就进入了什么‘隐者’的境界了?人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我既没有隐于野,更没有隐于朝,无非虚度了三十余载而已,哪里配谈得上‘隐’字?更何谈什么‘侠’呵?”说罢,慨然长叹一声。

    文菲听他们又是野又是朝的,笑道:“能像你们兄弟二人这般自在的日子,我看当今怕是没有几个人了。此时此地,尔辈难道不正醉在陶武陵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里么?你们在此赏太室之明月,望少室之流霓,沐嵩岳之清风,饮颍河之甘醴。念天地之悠悠,叹千古之须臾!;如此神仙也似的日子,真不知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雪如、玉纯一听都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山野河畔。

    玉纯笑着指指文菲说:“雪如,你听听,真真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呵!表妹倘若托生成个男子,还有你我之辈的立锥之地么?咱们俩呀,恐怕为她扶马坠镫,她也不定瞧上眼吧?”

    “纯表哥,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乖巧灵俐的一张嘴?刚刚才让杜先生飘飘欲仙了一番;这会儿呢,又轮到我陶陶而醉了。”

    玉纯晋也笑了起来,;转而又叹叹气说:“今儿,我和你们二位也有事商量呢。我可是不管雪如君如何恋家,我这个人倒真的不是能每日里‘沐沐清风,望望流霓’就能满足的。我的功名之心至今难已。功名,固然是又一样的人生枷锁,可毕竟也能成为一展鸿图大志的好风力啊!樊大哥这次再回来的话,我真要跟他跃马疆场一番了。若能干出点名堂,也算不枉活此生了。”

    说笑归说笑,听他如此突然认起来的这话,倒让雪如吃了一惊:“怎么,玉纯兄,何出此言?”

    文菲嘴一抿笑道:“雪如君!表哥又在玩什么玄虚了!大约又想要勾引你去投笔从戎的罢?这回,我可是再不会被你吓住啦——我真敢跟你们一起去当一回花木兰!你信还是不信?”

    玉纯说:“我说的是真话。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罢了。我看,当今除了军政能最终握定天下,其它都是空话。再说,我也不是当一个教书先生就能满足的。再窝在这小小山城里,我怕我终究会憋出病来的。”

    两人这才感到他不像是在说玩笑。

    雪如阻止道:“纯兄,你家姊妹中间就你一个男丁,伯父这两年身子骨又那么虚弱,父母都正值你尽孝之时,怎么能这时离开?眼下,山城也有很多事可干嘛!我正在谋划着,下一步得找几位愿意投资的伙计,咱们再联合办一家造纸厂。还有,咱们的初级师范得尽快办起来。如今咱山城城里、乡下,这么多的国民学校和义学,新学教师人材亟缺。上次我去洛阳,军政两方面都已经答应了,说等局势缓和一些,就设法给咱们再拨一部分经费。这所师范学校,我可是全指望你呢!

    “翰昌兄已经走了,狼哥也享清福去了。樊大哥也撤出了豫西,咱们的背景和后台越来越弱了。眼下,山城也就只剩下;我想咱们弟兄二人,怎么能再分开呢?玉纯兄,大丈夫咱们不一定非得南征北战才算活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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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雪如和文菲二人的事情,因妙兴的阵亡、老樊的失利,加上山城乱匪、乱兵的,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这么耽搁下来了。

    前些天一直是连阴雨,听家人说大哥的老腿痛又犯了。雪如这天忙完了公务,顺便拐到街上的点心铺子,要了两匣子刚出炉的新鲜点心和几斤油馃子,回来探望一番。

    大哥正坐在当院的太阳底下和两个街坊说着闲话儿。一见雪如进了院子,立马泛起笑来,嘴里却说:“你不忙你的正事,又跑过来做什么?我这是老毛病,虽好不到哪儿,究竟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雪如在大哥旁边的一只条凳上坐了下来,和两位街坊闲聊了几句。两位街坊怕弟兄二人有什么家务事要说,便告辞去了。

    送走了街坊,大哥一张口便又提起了雪如的婚事来:“二弟,上次我给你提亲,你说你心里已经有数儿了,今儿你能不能给我这个当大哥的透透气儿?你说话就往三十靠的人啦,既然定下了,就赶紧办办吧!别让我成天为你的事儿焦心发愁了!”

    雪如道:“大哥,前段日子,因妙兴阵亡,樊大哥惨败,我也无心谈什么婚娶之事了。而且,我这个婚事,原定下的樊大哥做主婚人,所以也得等他回来才行。前两天,我接到他的信儿了,说是很快就会打回来了。这次,他一回来,咱立马就办。”

    杜老大道:“女家是谁,是咱山城的人还是外面的?怎么你一直也不对我说清楚?这里头是有规矩的,咱得先托人到人家女家去过过礼、定定日子才是,等老樊回来也就不误事了。”

    雪如正打量着此时是否把此事告诉大哥时,就见凤音媳妇这时从后面过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便乘势打住了话头,服侍大哥喝起药来。

    雪如心想,此事还是再和玉纯和文菲两人商量之后再告诉大哥的好。于是便转了话题问:“大侄子凤音呢?又上山采药去了?”

    “哪里是专为着采药呢?这个倔驴!跟我说,咱山城缺水,说什么也要到山上去寻一道大些的泉眼引下山来不可。这阵子走火入魔啦!只要一听谁说哪儿哪儿有泉眼,也不拘多远,也不管真假,非得跑去看看不行。跟疯了一样,也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铺子里的事也顾不上了。回回进山都是背着一大兜子的干馍,一去几天不见个人影儿。我也懒得说他了,由他的便儿吧!前天黑下,给人号脉治病时,听人说老龙沟那儿有股大泉眼,拦都拦不住了,又跑去了。这不,四五天了还没回来。我放心不下,昨儿后晌我叫大福他们俩人上山去看看!”

    雪如赞道:“大哥,引泉下山是造福一方百姓、利在当代、功及后世的善举。县署也曾多次议过这事儿,只是花钱太多,眼时还干不成。前年,县署农林科的人也进山去找过几趟,在山里待了近一个月,除了几眼小山泉,也没有寻到什么大股的泉水。凤音是咱们老杜家有志气的儿孙,若真能寻到大股的泉水,引下山来蓄个大水库,也算是抢了个头等功啊。”

    大哥脸上露出了笑:“人老几辈子也没有做成的事儿,他小子那成色?”

    雪如笑道:“有志者事竟成么!可惜这个凤音,当初若能出去念几年的书,也是块儿干大事的好材料儿。咱家,也只单他一人没能出去求学。有时对我说起来,我看他心里也挺委屈的。”

    大哥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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