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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岳立天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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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了。

    他见雪如穿了一件月白青的湖绸夹衫,好一副明眸皓齿、神清气爽的模样。自己呢,却因刚刚起床,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来见客,先自不好意思起来。

    玉纯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对雪如说:“昨天为你接风,大家一高兴,都放开了酒量。谁知竟喝了那么多,怎么回家的都忘了。到这会儿,我觉得眼前还直转圈儿。”

    雪如知道,玉纯素来都不大胜酒力的。然而,他的拳猜得却甚是厉害,几乎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故而,平时同学好友相聚对饮,也不大见他有醉倒的时候。谁知,昨天偏偏碰上了胡狼哥,仗着英雄好量,猜拳上总也不赢玉纯,结果把个犟劲儿给激上来了,偏要和玉纯斗一斗的。一来二去的,狼哥输得实在不少,可毕竟有酒量在那儿撑着,倒也没显大醉;玉纯这里反倒过了量。尽管雪如在一边还悄悄地替了好些,害得狼哥不住地嚷他、罚他,终究也未能让玉纯免了一场大醉。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玉纯的家人这时过来说:“后面少爷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雪如便起身向玉纯的父母告退,两人一起来到后面玉纯自己的屋子。

    玉纯今儿穿了件土布的夹衫,一双苍白纤细的手垂放在红木太师椅的扶手上。这个玉纯,虽自小喜好武术拳脚,可单从身段相貌和言语做派上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生就一副冷面书生相:直削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嘴唇,一双秀长的眼里总是含着些忧郁。加上他凡事漫不经心地,性情又十分内向,故而,在军队的两三年里,竟没有人发觉他身上还藏有相当高强的武功!

    他平时练功的习惯也奇特:每天总是天不亮起身,独自觅寻一处冷僻无人之处,幽灵般地拳脚一通。只因为没有后台近人举荐,平素又不大善于奉迎上司,别人也只当他纯粹一介无大材料的文弱书生罢了。

    且莫小看他表面文弱瘦小,身上除有高深的功夫,还藏着不易为外人看出来的热情仗义、思维机敏等过人之处,更有着常人不大有的一种暴发力。他像一把深藏于鞘、柔韧无比的宝剑,一旦出手那时,无论在拳脚还是兵器上,猝不及防之间的那种杀伤力,实有腾蛇袭雾、伏豹出击之厉!

    申家在山城也算得上是颇为殷实的人家了。家里开着一爿祖传两三代的老杂货铺,另外也有不少的良田骡马。所以,玉纯自小倒没大受过什么艰苦日子。又因上面连着几个都是姐姐、最后才得了他这么个老生子,故而甚得父母疼爱。幼年时,因他的身子骨成日多病多灾地,他父亲便让他跟着雪如的大哥和新军退伍的舅父两人习武健身。此后,倒也真的不大生病了。可从外相上看,身子板儿依旧还是那样单薄,不似雪如那既精壮又魁梧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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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纯第一次见识了吴家大哥为人那非同寻常的老道和历练——

    为请崔文菲女士做国民女校教师一事,这天上午,孟知县和杜雪如、申玉纯三人一齐,众人备了四个大礼盒,乘着县署的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骑着马、披着油衣的卫兵,一路顶风冒雨地,专程到吴家坪走这一趟。

    一路之上,行人十分稀少。他们算定了:这样的雨天,人们一般是不大肯出门的。因而,这时上门找人,大多是不会落空的。

    吴家坪在山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镇了,镇上的各种店铺、药堂、酒楼和车马干店一应买卖甚是齐全。一条三四尺宽的青石街面,从镇子正街一直通到吴府大门外。

    来到吴家门前时,众人跳下马车,站在那里观看了一番:果然不愧山城的世家首富!门前蹲着两座一人多高虎虎生威的石狮子,显出了平常人家没有的气派。一丈多高的院墙,一色的石头砌脚,一色的大青砖垒成。砖缝被白石灰勾得分明而整齐,更衬得吴家豪门的几分森严。从墙外朝里望,只见重重叠叠的是挑檐青瓦,葳葳蕤蕤的是百年古木。也估不出里面究竟有几进院子、多少房屋。

    大门门楼修得也是格外高大,宽宽的青石台阶有六七级高。两扇朱漆大门上,一对铮光发亮的黄铜兽头足有一尺见方。门廊下的梁檐椽桷,皆雕绘着五彩的莲花、牡丹和朱雀之类花鸟。靠偏门不远的外墙上,还钉着一些用来拴马的铁环。由此可以想见:吴家当年那高朋满座、车马盈门的热闹景象。

    众人的判断不错:在这样的雨天里,吴拔贡果然赋闲在家。

    拔贡听报是新任山城知县等官员来到门上拜访时,忙令家人将正门和偏门全部洞开,自己匆忙换了一身客服,亲自出门迎客。

    宾主坐定后,拔贡吩咐家人要用太室山顶上提下来的山泉、沏上开春后从少室山采回来的那罐新茶招待贵客。

    众人寒喧过后,孟知县将专意托人从南方新带回的几样精致的礼物奉上:两盒上等的龙井、几匣精致的糕点,还有禹州孔家窑烧制的钧瓷双鹤大瓶一对。

    拔贡接过那对花瓶细细地把玩起来,夸赞上面开片裂纹的匀整繁密,色釉窑变奇特艳丽。边观赏边叹道:“莫道世上黄金贵,不如孔家一把泥。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啊。这两件钧瓷,乃是孔家窑所出的上品啊!此等贵重之礼,实在令鄙人受之有愧!”

    翰昌道:“大人过谦了!不过是学生老家所出的土产罢了。初次见面,在下还真怕拿不出手呢!”

    拔贡抬起头来:“哦?孟大人的贵乡原来是禹州?禹州可是个好地方呵!素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说!”

    翰昌笑道:“在座诸位的家乡,更是卧龙舞凤、英才辈出的一方灵土啊!”

    拔贡望望雪如、玉纯两人笑道:“彼此!彼此!”

    拔贡令人收起礼物,将茶上来。众人啜了几口,觉得清爽滑润、入口留香,便一致啧啧夸赞起来:“吴先生真乃京城归乡隐居的高雅之士!如此的雅兴雅趣,今儿真让吾等后生也跟着长了一回见识、品了一次好茶!”

    拔贡自嘲地摇头笑说:“哪里谈得上什么‘雅’字!不过一介落伍的迂腐之人。素常无趣时,偶尔用来聊以自慰罢了。今儿呢,有心借着诸位贵客光临寒宅的机会,让众位也陪着我一起酸酸牙根儿倒是真的。”

    大伙一听便笑了起来。

    说笑了一会儿,雪如便代表孟知县将今天的第二个来意告知吴拔贡。

    拔贡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端起茶啜了两口,尔后点头道:“嗯,不错!果然民国以来,改良新政,兴办教育,国家有望呵!你们刚刚到任,就这般不辞劳苦、四处奔走,尽心竭力地倡办女校,开化民智,造福山城,开我山城文明之先河!好!我个人先捐上三百大洋,虽不成敬意,不过略尽尽不才的菲薄心力罢。”

    孟知县笑笑:“学生代表县署和山城国民表示衷心感谢!吴先生果然不愧山城一代名儒、教育前辈,值得我等效法学习啊!”

    拔贡挥挥手笑道:“岂敢蒙大人如此夸奖?老朽啦!不过是略表些心力罢了。至于你们提到的那个什么……哦,让弟妹到女校教书一事,说实在的,我还真感到有些难为之处……当然了,我个人是很支持的!可是,这会儿的事情……虽说已经是中华民国了,外面到处都在提倡反对封建、解放女权;但诸位也知道吧,这吴家坪乃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家族,上下拢共有七八百口子的老少爷儿们。光我们吴家的近支,没有出五服的堂叔一辈儿,这会儿还有十多位长辈在上面。我这会儿虽说应了个虚名、当了个族长,也不过纯属长门长房的原故,加上众人抬举,推辞不掉才勉为其难了。我这人,平时懒惯了,大小事大多是听众人怎么说、就怎么办。这样的事,过去好像也没有听说有过什么先例。所以,说句实话,我一时还真不敢答复诸位。这样吧,等我哪天把族叔召集过来商议一下,然后再派人到山城给诸位个准信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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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孟知县肯定出什么意外啦——

    女子学校在众人紧张的筹措中,前后用了两个来月的时间,总算把各方事务准备就绪,开学典礼也定好后天举行。这天上午,雪如和公署的有关官员、女校校长及城里几个士绅,按孟知县昨天通知下的,相继来到县署衙门,商定典礼上的具体议程、所邀客人等事。

    雪如看看人差不多已经到齐时,见翰昌还没有过来,便叫一个卫兵到后衙去通知孟知县。这个卫兵到后面转了一圈,回来报说孟知县溜街还没有回来。

    雪如知道翰昌的有这个习惯:起床以后,先洗漱一番,再打上几路拳,舒舒筋骨。然后就独自来到清静无人的大街,溜上两圈儿,一边散步体察民情,一边筹划当天需要办理的公务。回来后,简单用些早饭便开始办理一天的公务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雪如看看众人已全部到齐、等了一会儿了,依旧还不见翰昌过来,心下一时就有些诧异了。他出了议事厅,来到衙门口寻问卫兵:“孟知县回来没有?”

    守门的卫兵答说还没有见回来。

    雪如掏出怀表看了看,此时,比原定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近四十分钟了。翰昌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雪如心内更着急起来,便站在大堂边的一株老杏树下,眼睛却一直望着县衙大门口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他来到议事厅关照一番后,又踱到了县衙大门外。站在衙门外的青石台阶上,眼睛朝着东西两边的街面上瞅着,脸上流露出焦灼烦乱的神情来。

    青石铺就的街面上,稀稀零零地走着三两个挑担、背篓或推独轮车的过往之人。雪如又等了一会儿,返身回到衙署来,径直来到翰昌的卧室看了看,接着又到后面的小园,甚至茅房里都寻了一遍,仍旧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这时,雪如看见一个卫兵正在井台上摇着辘轳往外提水。雪如认出,他是大哥一个好友的儿子,姓焦名凤鸣。因肚里颇有些文墨,也写得一笔好字,且还略通些武艺,雪如冷眼察看了几日后,见是个机灵靠得住、又知根知底的,便把他安置在县衙公署,令他直接跟在翰昌身边,做个靠得住的亲随。

    雪如叫过他来,吩咐道:“凤鸣,你骑一匹马,到衙门外面的几条街上去寻一下孟大人。若见到他,就催他赶快回县衙来,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凤鸣赶忙放下水桶,匆匆去了。

    雪如又回到议事厅来,一边亲手为众位添了茶,一边不动声色地和众位客人闲唠着。

    十几分钟之后,被他派出去的凤鸣回来了。

    “二叔!”凤鸣有些气喘吁吁的。

    “找到没有?”雪如一走到屋外,便急急地追问。

    凤鸣道:“我骑着马跑了几条街,都没有见着他。我又问了问几家店铺,也没有人看到他。会不会遇见什么熟人,绊住脚拐弯儿了?”

    雪如看了看怀表,此时,比原定下的开会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了。如果情况正常,让众人在衙署里这般久等,决不是翰昌的做派!

    雪如沉吟了一会儿说:“凤鸣,你再去给我办两样差事,分别到城北驻军你狼叔那里和城西关你大伯那里一趟,请他们俩赶快来县衙一趟。他们一到,你就到前面去通知我。”

    雪如略整了整躁乱的心绪走进议事厅。进了门,抱拳对众位客人笑道:“诸位,孟知县禹州老家来了两位客人,咱不等他了,现在就开会商定吧!”

    众人议说着,雪如坐在那里极力压抑住焦灼不安的情绪,令文书拿出笔墨纸砚来,先把众人议定好的几项记录下来,仍止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掏出怀表看时间。

    这时,他觉着自己的手开始有些微微地打颤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阵又一阵地翻上来。

    坐在他身旁的玉纯,看出了雪如的反常来,诧异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次。

    待文书记录完毕,雪如拿过记录匆匆浏览了一遍,见众人没有什么异议,便指派几个属下分头办理发放请帖、采买杂物等事。随后对众人道:“驻军的胡营长还在后衙等着,我还要和他商议一下借用驻军兵力和仪仗的事。”接着,他转脸对身边的玉纯低声道:“你出来一下。”

    玉纯出了门,看见雪如的脸色竟然苍白得吓人,吃惊地问:“雪如——出了什么事?”

    雪如不作声,待走到一处背静地方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脸来,只觉得两手剧烈地发抖,艰难地对玉纯吐出了几个字:“可能……出了桩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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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话说王石磙等见这位孟大人也是英雄本色,便有心攀附一番,于是非要他换到东边的客房说话不可。

    客随主便,翰昌便跟随众人离了正殿,过一处山间平地,往傍边的偏殿走去。

    来到这处东偏殿,果见与刚才那里大不相同了:屋内摆着些雕花的矮脚椅、太师椅和矮几之类,长几上还摆着一台座钟,处处收拾得光洁可鉴。墙上还贴着一张关云长的画像。

    到了这里,王石磙几人硬把翰昌让到了上座。只见几个小喽罗们一时来来往往地,忙和着将诸多干鲜果点之类,皆尽捧了上来。此时,众人说话的口气,显然已与刚才大不相同了。不仅客气,竟是有些谦恭了。屋里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翰昌借机发挥起自己在学校练就的演说才华,一番慷慨激昂,将大清朝如何腐败懦弱、百姓如何生不如死、中山先生如何建立共和及救国救民的一番道理演说了一番。几个山上的人,本都是些无法活命才被逼上山为匪的百姓,听到这样鼓动人心的道理,一时皆频频点头,相顾而议道:“如今这民国政府的知县,果然与过去那耀武扬威的县太爷不是一路儿了。”

    王石磙叹道:“大人,过去那些年,我自认自己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了。可今儿听了大人这一席话,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大拇指头比大腿——差得实在是太远了!这心里越服气,越憋不住有个想法。想说吧,可是,可是……这大闺女想男人——有点儿不好张口啊!不说吧……尖枣核儿搁舌头上——不吐也不得发呀!”

    众人都笑了起来。

    翰昌笑道:“咳!我这人也一样是个直筒子,最怕心里有话、嘴里说不出来。好汉有话尽管讲,成与不成,咱再商量!新媳妇进洞房——你是捏弄个啥哩?”

    王石磙一拍大腿:“中!听大人说话,真好比那三伏天里吃碗调凉粉——痛快!兄弟,我看准了你是个人物儿!我、我……我王石磙实心实意地想与你拉个结拜弟兄!今儿我不知天高地厚、老着脸说出来了,行与不行,大人只管直说。不行,只做个朋友也够我的了。就这,兄弟今后也算有个指靠了。就算将来有朝一日被人关到木笼子里,脑袋后面别着亡命旗被人押到刑场砍头时,我想,凭你兄弟的义气和豪爽,也会给我送一壶上路儿的酒喝喝的!”

    只见他话一出口,嘴唇便抖索起来,两眼里早汪了满满的一包儿泪了。

    翰昌虽一时也有些动情,转念:这个山大王,突然提出要和自己义结金兰之交的话,不知是什么意思?许是想乘机敲定和自己的关系,以后他们再做了什么坏事时自己不得不“手下留情”么?然而,看眼下这形势,死在寺里的那个人原来竟是三大王大龅牙的老表。这样,只能顺势先拉住老大、见机行事才是上策了!于是便起身抱拳道:“承蒙大哥看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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