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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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确实是他与景和太尊救了我们啊。”步清听不下去出声道:“之前我和师兄他们被困在雨眠山秘|境,也是他救了我们——”
“步清!”即墨鸿彩出声喝止了她。
步清愤愤不平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恢复神智的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宁帆看向那柄通天长剑,语气赞叹道:“赤渊神剑绝迹多年,想不到竟是落在了你手里。”
赤渊剑薄如蝉翼,剑身呈通透的绯色,剑气凛然,浩然正气沉沉压下,竟将那面青色的大旗压弯,眼看就要折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便是七杀阵这等禁术大阵也只能屈服,眼看就要直接破开阵心。
“呵,景和太尊是真不怕死!”宁帆怒喝一声,长钩脱手而出,如同毒蛇一般缠在了赤渊剑上,“莫不是忘了你的心魔!”
宁帆口中不知道在念什么,只见褚峻占据了褚峻半张脸的纹路开始飞快地蔓延,身形也开始变得缓慢停滞。
宁不为一刀劈向那长钩,却被人用剑挡住,谢酒反手握剑,盛芒大涨,朱雀窄刀亦是黑雾肆虐,两个人同时被震得飞身后退。
褚峻一边用太极印震着底下的众多修士防止他们走火入魔,一边用赤渊剑对付宁帆和肆虐的心魔,明显的捉襟见肘,而这边郝诤刚调息完就被王滨拖住,因为忌惮那蛊虫,出手总有顾忌。
躲在暗处的崔元白看着宁不为和褚峻渐渐落了下风,心下焦急,十分想变成紫炎刀上去帮忙,却又想起褚峻的叮嘱,只能干着急。
宁修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勒,奶声奶气地冲他喊:“啊~呀~”
要喘不过气来啦~你不要这么大力气呀~
崔元白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娃娃,绷着脸道:“爹让我看好你,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别出声。”
“啊~”宁修眨了眨眼睛,又扭头去看天上飞来飞去的爹爹和娘亲,“啊!”
爹爹揍他们!
宁不为显然也看出来褚峻受到心魔的掣肘,何况这七杀阵对他十分不利,偏偏这姓褚的还要多此一举去帮底下那群人——
他一手执刀挡住谢酒的攻势,另一手锁魂鞭出手,将那面青旗卷住,猛地向外一拔,地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不等谢酒反应过来,镇魂流云便代替了那青旗的位置,整个七杀大阵顿时一转。
谢酒脸色一变,“你竟敢阵中改阵!”
宁不为将那青旗握在手中径直飞起,“还得多谢你的换运大阵!”
谢酒面色阴沉,“方才在外面你是故意的——”
难怪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宁不为的杀意,他在外面根本不是在打架,而是借着打架在探阵!
谢酒自负,竟然敢将换运大阵和七杀阵都设在长生道场之上,宁不为虽然不能在七杀阵中布阵,但他敢改阵。
心思诡谲又不怕死,宁不为向来不拘小节。
底下的大阵正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宁帆自然也察觉到,阴恻恻笑道:“宁不为,你不管景和太尊性命了么?”
宁不为下定决心要将宁帆困死在这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可当看向褚峻时,却发现他双目猩红墨发飞扬,显然是要入魔的征兆。
“褚峻!”宁不为飞身而上,要替他镇住这四溢的魔气,却被无形的屏障震开。
宁帆抬头看向天边,终于等到这通天的魔气引来了雷劫,小乘修士的雷劫非同小可,褚峻这次必死无疑!
他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准备趁褚峻最虚弱的时候攻击,却被一柄玉尺猛地撞开,宁不为执刀挡在褚峻面前,目光阴森,“找死。”
被他改动的大阵簌簌而动,不断地收缩压紧,宁不为和宁帆谢酒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甚至开始隐隐占据上风。
太极印下观战的众人一边担忧一边莫名松了口气。
他们一离开这太极印的庇护就会走火入魔,想帮忙也帮不上,更何况大能斗法,他们上去也是送死。
“宁不为的噬魂阵和百骨千鬼阵在这里根本用不上……那宁帆之前被太尊重伤,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太尊现在入魔,这雷劫怕是要将论道山都劈成灰……”
“那这太极印岂不是……”更多的人在担心自己的命运。
“宁不为现在虽然占据上风,但观他修为总觉得外强中干……若是一直缠住,恐怕讨不了好处。”
“嗐,他的路子跟正统修士不一样,他现在就算是金丹期,照样能杀化神合体……不过十分不光彩罢了——”
“你这般嫌弃那你上啊,光在这里说算什么本事!”有人呛他。
“他一个魔头——”
“快别吵了!”有人语气惊慌道:“景和太尊好像要撑不住了!”
只见雷霆之下,褚峻周身魔气大盛,引得那劫雷更加暴虐,半点不留情地劈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半个身子都劈得焦黑。
人群中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下一瞬,一道浓郁的魔气陡然飞向雷劫之下的褚峻。
“不好!”郝诤大惊,飞身要去拦,却被王滨一剑刺穿了胳膊,慢了一步。
宁不为猛地转身,刺眼的雷暴轰然而下,激荡的气流顿时将空中所有人都打飞出去,长生道场被劈得七零八落,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论道山被雷暴劈得四分五裂,轰然沉入海底。
然而那雷暴依旧未曾止歇,宁不为踩着朱雀窄刀要去救人,却被谢酒拦住,“宁不为!你不要命了!”
宁不为眼中猩红翻滚,“让开!”
紧接着一鞭将他甩开,而后七杀改阵倏然收紧,将宁帆和谢酒都困在其中。
然而就在此时,那惊天动地的雷暴却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一惊。
只见海面之上,一道俊秀的背影倏然坠落,宁不为飞身而上去救人,却不等靠近,往下坠落的人突然化作了无数飞灰,爆炸的灵力向海面周围激荡而去,掀起巨大的海浪。
原本庇护着众人的太极印也缓缓消失。
宁不为被那海浪逼退几十丈,半晌没回过神来,脸浑身都被海水浇透了也没察觉。
一座灵力逼人的巨大紫府缓缓沉入了海底。
“景和太尊……陨落了?”有人不可置信道。
“那是景和太尊的紫府!?”有人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这可是小乘修士的紫府!”
他话音未落,便有许多修士不顾一切纷纷扎进了海底,直奔那紫府而去。
也有人劫后余生顾不得许多,试图赶紧解了身上这蛊虫。
宁不为脑袋里像是被塞满了棉花,也可能是被那惊天动地的雷暴给震聋了,周围嘈杂喧闹的人声忽远忽近。
“景和太尊竟然陨落了……”
“方才沉入海底的那座紫府可真大……”
“怎么就陨落了呢?”
“那魔气一看就……”
宁不为有些恍惚。
褚峻死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他浑身湿淋淋地站在海面上,试图找些什么,可别说渣了,连点灰都找不见。
修真界生死无常,便是渡劫大乘的修士,一着不慎也会陨落,何况那么大的雷暴,褚峻又心魔入体,被劈了个灰飞烟灭——也正常。
宁不为掩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冷冷扫过人群,还有那群下海要找褚峻紫府的人……他眼中的猩红倏然炸开。
无形的七杀改阵不动声色地倏然收紧。
“爹!”冯子章和江一正趴在大黄背上朝着他游了过来,崔元白和宁修被他俩抱在怀里,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江一正哭得泣不成声,冯子章强忍着悲痛对宁不为道:“爹,太尊他……”
只是说了一声就哽咽住,说不下去了。
“父亲,你的手在流血。”崔元白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看。
宁不为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海水已经洇红了一大片。
“啊~”宁修目光怯怯地看着他,伸胳膊要抱。
宁不为伸手将他抱了过来,哑着嗓子道:“爹没事。”
“父亲,那是什么?”崔元白指着他脚下的一块白色的碎布。
宁不为弯腰将那碎布捡起来,却发现里面还包裹着东西,他将那碎布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块朱雀刀的碎片。
他倏然眯起了眼睛。
第80章 浮空(一)
“魔头受死!”宁不为愣神的功夫; 突然有人怒喝一声,却是一掌冲他后面的宁修江一正等人袭去。
宁不为眸光一冷,飞身上前硬生生地对上了他那一掌。
冯子章第一次反应这么快想保护弟弟妹妹; 结果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海里。
宁不为分神去救他,却冷不丁看见了个人影; 心神一震。
原本制住宁帆和谢酒的那阵倏然一松; 出现了片刻的漏洞; 两道流光瞬间逃之夭夭。
只是两人都没察觉到两只黑色的虫子趴在了他们后颈,悄无声息地融合了进去。
王滨虽偷袭不成,但目的已经达到; 虚晃一招之后; 消失地无影无踪。
冯子章从海水里扑腾上来; 身上挂了些七零八碎的东西; 江一正赶忙帮他摘下来。
“紫府不见了!”有人从海里破水而出,气急败坏道:“景和太尊的紫府被人收走了!”
“会不会是有人趁乱收走了?”一个年轻的修士扫视了周围一圈。
在场的有不少长老是各大宗门世家的长老; 若是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收起一座紫府来也未必不可能。
“凭什么?大家不应该见者有份么?”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 “仗着修为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也有人皱眉,不赞同道:“景和太尊是为了保护大家才陨落的,他老人家刚陨落你们就抢他的紫府——”
“你这话说的; 景和太尊的恩德我们自然会铭记于心; 可是就算我们不抢也会有别人来抢; 何必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大机缘……”
也有觉得这样做十分不妥的修士; 离这群想找法宝找红眼的修士远远的调息; 但终究只是少数。
利字当头; 且是求之不得的大利; 少有人能抑制住贪欲。
甚至有些长老都开始四处搜寻; 想找到那个独吞紫府的人。
郝诤听着这些修士的话; 叹了口气。
旁边的弟子道:“院长,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方才他们得太尊庇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真替景和太尊感到不值。”
郝诤摇摇头,“人之本性罢了。”
桑田看着七零八落飘浮在海面上的论道山残骸,面色惨白,旁边有人上前同他禀报,“代楼主,藏海楼的弟子……只剩了十之二三,夫人和小姐公子们离得远,又救护及时,并无大碍。”
“人活着就好……”桑田眼神颓败,却又强打起精神来自我安慰,“组织剩余的弟子搜救打捞。”
“是,还有咱们藏海楼的镇魂流云……”
桑田闻言神识扩散试图寻找镇魂流云的踪迹,却毫无所获,不过就算能找到,他也没有那个信心能虎口夺食,从宁不为手里把镇魂流云抢回来。
过了片刻之后,他御剑飞到了郝诤面前,行礼道:“多谢郝院长出手相助。”
郝诤道:“不必谢我,那宁帆和谢酒在论道山摆下了换运大阵,若不是宁不为关键时候强行改阵,只怕你们桑家的气运已经彻底绝灭了。”
桑田面色大变。
“他救了你们藏海楼桑氏一族的气运,给你们留了一线生机——”郝诤目光深远地看向桑田,“这因果就算百年千年,你们这代也难还。”
桑田深深作揖,“多谢郝院长指点。”
郝诤叹了口气,“指点算不上,只望你们桑家好自为之。”
他话音刚落,天边几十道流光倏然而至。
却是尚暖薇带人赶到,旁边还跟着沈溪。
尚暖薇将一卷纸交到郝诤手中,道:“我们已经找到破解这蛊虫的办法了,只不过实施起来要稍微麻烦些。”
郝诤点头,交给旁边的长老,道:“派人散发下去,在蛊虫被彻底祛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此处。”
那人拿着解蛊之法离开,没多久众人就纷纷涌了上去,毕竟体内有虫子还会随时走火入魔,不可能不担心。
最开始的杂乱无章过后,很快各个宗门就组织起来,又有藏海楼和万玄院的人在维持秩序,乍一看竟然也井井有条。
只是有些对景和太尊的紫府不死心的修士还坚持往海里探寻,被脾气爆的尚暖薇一顿教训之后,也老老实实去解蛊虫了。
尚暖薇回到郝诤跟前替他将体内的蛊虫除去,道:“之前不管怎么样都联系不到论道山,所有的传信都是有去无回,若不是碰上了无时宗的沈溪长老,只怕我们还要来得再晚一些。”
沈溪现在脸上还是惨白一片,不过好歹能行动自如了,她本在房间内疗伤,但是察觉到长生道场的异动,便趁着阵法乱动的时候找到了漏洞,从论道山出来,正巧碰上束手无策进不去论道山的尚暖薇等人,便帮忙将人带了进来,而被困在雨眠山的无时宗弟子因为被及时接到了乐源城,而有幸躲过了这一劫。
“我已联系上掌门,无时宗和崇正盟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沈溪道。
景和太尊陨落对于无时宗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她跟着褚临渊修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她八风不动的师尊脸上看到震惊无措的神色。
景和太尊这一陨落,对整个无时宗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郝诤叹息一声,继而正色道:“此次乃是宁帆和谢酒这二人作乱,就连王家都牵涉其中,各门派都损失惨重,只是方才我搜查周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桑田在一旁听着,刚要说宁不为,忽然又想起方才郝诤说的气运之事,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等大恩,他们桑家可该怎么还?
海面上,即墨鸿彩带着步清和宗鎏宗盛解了蛊虫之毒,正在和裴和光道别。
“道场之上多谢裴兄出手相助。”即墨鸿彩对他拱手行礼道:“若非裴兄,我们几人怕是难逃此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裴兄去青丹堂拿丹药,只要报我的名字,一律免费。”
裴和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嗐,举手之劳罢了。”
与裴和光分开之后,步清对即墨鸿彩道:“师兄,咱们之前不是还答应给宁…固魂丹吗?”
即墨鸿彩眼神意味不明,低声道:“此事容后再议。”
远处海边的沙滩上,一个看上去不过及笄的姑娘步履匆匆进了旁边的飞舟。
穿着鹅黄长衫的女子正在舟上饮茶,旁边侍立着个十**岁的温婉姑娘,正细心地给她添茶。
“师父,听说那换运大阵被宁先生给破了。”钟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桑家虽然损伤惨重,但生机尚存,气运仍在。”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给桑家求的一线生机?”以南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没错。”桑云缓缓道:“若不是老祖宗攒下的机缘,莫说一块镇魂流云,便是上百块也未必能求来这一线生机。”
“老祖宗攒下的机缘?”以南这些天听钟儿说了不少桑家的事,“难道是桑畔风老祖?”
桑云不置可否。
“那宁先生——”钟儿有些担忧,“如此大恩该怎么偿还?”
“这便是桑家该考虑的事情了。”桑云道:“已与我们无关。”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