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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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双方见面,俱是惊讶。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闯了八十一道关卡九死一生才爬上来的褚信不可思议地看着完好无损的冯子章和江一正,面色逐渐阴沉。
“就、就咔嚓一下,就进来了。”冯子章讷讷道。
江一正眼疾手快地要将镇魂流云塞进袖子里,褚信却双眸血红猛地扑了上来。
江一正提剑挡了一下却没能挡住,被猛地击飞出去,重重撞在了墙上。
“把镇魂流云交出来!”褚信一步步地逼近她。
“不可能!”冯子章操控着天涛尺猛地撞向他,被他躲过之后,墙边的江一正而去,将她拽上了天涛尺,不等褚信反应过来,便朝着长生道场的方向疾速飞去。
“站住!”褚信即便因为流云阁的机关身受重伤,也不肯放弃,御剑疾速追赶过去。
“不好,他就要追上来了!”冯子章大惊失色,他扶起江一正道:“我来拖住他,小江你快点把东西给爹送过去。”
“可你根本打不过褚信!”江一正不赞同道。
“没关系,我有爹给的天涛尺,而且你忘了吗,我运气特别好,肯定死不了!”冯子章拍了拍胸脯。
江一正先是红着眼睛摇了摇头,继而重重点头,“那子章你保重。”
说完,干脆利落地跳上了自己的宽剑,御剑而去。
冯子章:“…………”
啊,真是个干脆利落的妹妹。
他操控着天涛尺猛地一个回旋,将追赶而来的褚信挡在了面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褚信轻蔑地看着他,“就凭你这个筑基期的废物也想拦住我?”
冯子章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忘纠正道:“我已经金丹期了!”
褚信勾唇一笑,“哦,我化神期了呢。”
冯子章使劲咽了咽唾沫,“那你也休想过去!”
褚信长剑出手,嗤笑道:“好啊,那我就将你杀了!”
另一边,江一正蹲在自己的宽剑上飞得摇摇欲坠,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听从了她爹的建议去找景和太尊指点,好歹突破到筑基期能御剑,又后悔自己偷懒没能勤加练习,现在都不敢在剑上站着。
好在玉灵丹的功效极好,她不用动用自己的灵力也能飞得极快,否则体内蛊虫发作,只怕死得更快。
她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飞到了长生道场外,便见偌大的道场仿佛生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屏障,里面血雾弥漫看不清具体模样,而外面两道身影正在激烈地打斗,以她的水平只能看到两道不断变换位置的残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她拿着手里的镇魂流云急得团团转,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爹啊!哪个是你!?东西我们取来了!”
正在同谢酒缠斗的宁不为朱雀窄刀一翻,猛地震开谢酒,往江一正那边飞去,谢酒却紧追不舍,又将他缠住。
江一正急得满头大汗,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大声道:“爹,你放个小山最喜欢的那件衣裳上的图案,我给你用剑送过去!”
宁不为随手往远处用灵力炸开个小狗的形状,作势要往那边飞,谢酒猛地飞身过去,却不想在他身后用灵力炸开了一个巨型的小鸭子。
“爹!接着!”江一正将镇魂流云往宽剑上一贴,铆足了力气灌注灵力将剑往那鸭子的方向投掷而去。
她眼力极好,宽剑正中鸭头。
宁不为一把便将那镇魂流云取了下来,往长生道场弧形的屏障正中重重拍了下去。
谢酒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方才宁不为拖他这么久竟然是在暗中布阵再用镇魂流云改阵,登时怒喝道:“住手!”
然而为时已晚,宁不为手中的镇魂流云倏然暴涨数十倍,那笼罩在长生道场之上的弧形屏障轰然破碎!
道场内正在厮杀不休的人不约而同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高空之上,黑衣猎猎的男子执刀而立,眉眼冷冽,脚下踩着一大朵柔软蓬松的白云,左边是只摇头晃脑吐舌头的大蓝狗,右边是只憨态可掬但被宽剑穿头的大黄鸭。
偌大的道场上诡异的安静了一瞬。
被崔元白抱着躲在暗处的宁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一幕,激动地拍了一下小手,“呀~”
爹爹真威风呀~
第79章 心魔(下)
虽然宁不为的出场方式跟他自己想象的有些差距; 但是不妨碍他现在暴躁到想杀人。
早已杀红眼的众人大概觉得狗和鸭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很快就重新陷入了厮杀。
反倒是藏海楼那群姓桑的认出自家的至宝,桑田怒喝一声:“何人胆敢盗取我藏海楼的至宝!?”
宁不为将镇魂流云变小收进袖中; 冷声道:“桑云给的。”
桑田被噎了一下; “如今桑家我说了算!将镇魂流云还回来!”
他大概觉得宁不为只是个金丹期的小修士,不足为惧,气势汹汹冲他袭来; 此时谢酒也发现宁不为方才只是诈他入阵; 七杀阵根本没被破解; 被愚弄的恼怒让他直接对宁不为要下死手。
宁不为踩着朱雀窄刀动作敏捷地躲开两人的夹击,皱着眉四处搜寻褚峻的身影。
褚峻之前修为便忽高忽低; 又因为那邪气变得不太正常; 若那青光趁机偷袭; 让他在七杀阵中心魔发作,恐怕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他反手两个阵法打向身后的谢酒和桑田; 目光扫过长生道场的高台; 目光突然一凝。
褚峻正和一人在交手; 褚峻周身灵力不稳,而他的对手——宁不为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宁帆?”宁不为猛地停住; 旁边飞过来一道身影,他顺手抬袖扫开。
宁帆抬起头来; 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朗声道:“今日我奉宁家家主宁不为之命; 来取褚峻的性命,诸位若是识相; 便饶你们一命!”
他本就修为极高; 外加上可以传音; 整个长生道场乃至论道山周围都响起了他浑厚的声音。
这时底下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宁不为,高声道:“是大魔头宁不为!”
“是宁不为!此事果然和他有关!”
“真是太可恶了!魔头果然只会用些下作手段!”
“宁不为纳命来!”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大多却又畏惧魔头之名不敢贸然出手。
“放你娘的屁!”江一正气得怒吼,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够在场的修士听清楚,刚才明明是宁不为破开的七杀阵救了你们!”
却听谢酒微微笑道:“这七杀阵可还没破呢,小姑娘。”
“她和宁不为是一伙的!”侥幸没被蛊虫附身的李渐青大声道:“大家千万别被她蒙蔽了!”
步清扶着受伤的宗盛,抬头看向宁不为,震惊道:“师兄,是、是送我们出雨眠山的那人!”
即墨鸿彩皱眉道:“先看看再说。”
宁不为的出现瞬间让泾渭分明的整个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底下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厌恶又戒备,让人十分不爽。
他看向宁帆,嗤笑一声道:“不过是当年连主家大门都进不去的一条狗,也敢借我的名头在这里吠?我宁不为杀人向来亲力亲为!”
宁不为的声音比宁帆还要高上三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又疑惑起来。
“说不定你们在演戏呢!?”李渐青高声道:“谁不知道你诡计多端手段毒辣!”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李渐青顿时沾沾自喜起来,觉得自己勇敢无畏,再接再厉道:“今日若非你做局,能将景和太尊和郝诤院长都困在此处!?”
这一来众人顿时纷纷附和。
宁不为懒得跟这群杂碎废话,他认出上次调|戏褚峻的也是此人,朱雀窄刀顿时脱手,瞬间刺穿了李渐青的脑袋,红白相间的液体四溅而开,朱雀刀滴血未沾回到了他手里。
众人顿时面如土色。
宁不为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不耐烦,“什么时候我做事情,也轮得到你们这群杂碎在这里评头论足了?”
“宁不为,你欺人太甚!”有人怒喝出声。
宁不为冷笑一声:“那你来啊。”
方才出声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了声息。
桑田脸色难看,对郝诤道:“郝院长,您说句话啊。”
郝诤的注意力还在宁帆和王滨身上,闻言捋了捋胡子,“嗓子有点哑。”
桑田:“???”
“魔头,我等怕你不成!”有宗门的长老愤愤不平,飞身向他袭来,众人见有带头的,也便硬着头皮一起要上。
宁不为朱雀窄刀上黑雾缭绕,扫视四周,不管是宁帆还是周围这群所谓的正道,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谁知那群人却被一道劲风扫退。
褚峻脸上的黑色纹路不知何时又被压下,他落在宁不为身侧,开口道:“与他无关。”
宁不为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褚峻却看向宁帆,“此人才是罪魁祸首。”
也被蛊虫控制住了!?”
众人顿时脸色一变。
桑田退后一步,满脸地戒备,“太尊,您是打算站在宁不为这边吗?”
褚峻毫不犹豫道:“是。”
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连郝诤都诧异地动了动眉毛。
“哈哈哈哈哈哈!”宁帆突然大声笑起来,语气阴沉道:“我宁家复兴势在必得!你们便来当第一批血祭的蠢货!谢酒!”
谢酒闻言皱了皱眉,却还是从掌心祭出了一面方旗,上面绣着诡异的咒语纹样,只见他执旗立于道场中央,周围青光大盛,原本以为侥幸没被蛊虫附身的人突然一个个自高空坠落,有的祭出法宝去接,接到的全是走火入魔的同伴。
便是连郝诤和万玄院中的长老们都面色俱变,立刻封住经脉当场打坐调息,余下的各人便纷纷效仿,但是修为不足者还是难逃此劫。
就连褚峻也是身形一晃,黑色的纹路重新蔓延到了半边脸,宁不为一把将他扶住,道:“你打坐调息。”
说完不等褚峻阻拦,提着朱雀窄刀直奔宁帆而去。
宁帆知道他之前因为丹田碎裂如今修为只有金丹期,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到眼里,抬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他的一刀,压低了声音道:“故人难得重逢,小少爷见了我怎么上来就要打杀呢?”
“自然是因为你这种臭虫不配活着。”宁不为冷笑,又一刀劈下,浓郁的黑雾四散而开。
宁帆笑道:“前面两次见面都被景和太尊打断,这次我倒想好好领教一下小少爷如今的本事!”
只见他从紫府祭出一支弯钩来,阴恻恻一笑,“小少爷还记得这钩子么?”
年幼时肩胛骨被刺穿的画面一闪而过。
宁不为面色一沉,眼中的猩红涌动,周身煞气大作,朱雀窄刀同飞来的钩子缠绕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宁帆笑道:“这才对!这才对!你身上的邪气不用留着作甚?还是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入了魔彻底丧失神智变成只会杀人的怪物——”
“就像你父母一样。”
厉鬼哭啸声顿时响彻整个长生道场,宁不为连刀带钩重重砸向宁帆,将他逼得步步后退,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宁帆笑得痛快,“谁派我来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你不知道?你怕什么?”
“满口胡言!”宁不为将朱雀窄刀抽了出来,踩着朱雀窄刀猛地向后回旋。
“这七杀阵吞噬万物,是最霸道的凶阵,你若想在这里摆你那噬魂阵,只怕不等摆出来便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宁帆得意一笑。
宁不为指尖飞速掐诀,上百道黄纸符倏然出现在他周身,在风中沾染灵力飘摇,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宁帆,“那你便试试这符!”
上百道符纸疾速冲向宁帆,却又在他出手阻拦时猛地消散。
宁帆愣了一下,紧接着背后突然一凉,朱雀窄刀直冲他咽喉而来,他只能仓促躲开,脚下却突然之间动弹不得,他猛地向后一翻身,就被数不清的符纸贴满全身,猛地炸开。
宁帆怒喝一声,祭出了卷四海图,瞬间将自己周身包裹起来,但是那四海图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只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宁帆多少还是受了些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却足以将他惹恼。
宁不为嗤笑,“彼此彼此。”
宁帆冷冷看着他,“若不是他下令不能取你性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宁不为目光一凛,“可惜我不打算放过你!”
“爹!”迟迟赶来的冯子章趴在大黄背上,大声喊道:“接尺!”
天涛尺顺从地落在了宁不为手中,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调息完的褚峻飞身而上,站在他身边,这意思显然是准备跟他一起打这一架。
宁不为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不怎么稳,尤其是那黑色的纹路还在若隐若现,想将人按回去,却被褚峻阻止。
“你如今的修为不是他的对手。”褚峻同他传音道:“即便用上你的邪气,也只能是惨胜,少不得要折半条命进去。”
宁不为的修炼法子同寻常修士不同,虽然偶尔爆发能越好几个大境界杀人,但也是在损耗自身,当初他一口气杀了几百人,自己也落得个废人的惨状,并不怎么划算。
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从没在乎过。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别随便糟蹋。”褚峻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股不容辩驳的坚决。“不然宁修又要哭着给你疗伤。”
宁不为……宁不为被说服了。
他自己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劳神费力——毕竟他还只是个奶娃娃。
朱雀窄刀上的黑气顿时就有所收敛。
宁帆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登时大怒,“谢酒动旗!”
谢酒镇守七杀阵阵眼,闻言皱起眉,传音道:“师叔,师父说过,不可伤宁不为性命。”
宁帆冷冷瞥了他一眼,一道青光打下,那展大旗便迎风而起,除却静坐调息抵抗心魔的那群长老,被蛊虫控制的众多修士纷纷不要命般地扑向宁不为和褚峻。
宁不为提刀便要杀,却被褚峻拦住。
褚峻没有劝说,而是不急不缓道:“我有更省力的方法,你帮我压住身上的邪气。”
偌大的道场上空突然之间风起云涌,黑白二色的太极印遮天蔽日而起,将正在厮杀的众人笼罩在印下,一柄通体绯色的长剑轰然而现,殷红的血光将天地映照得只剩暗芒,至阳至刚的灵力与至阴至邪的魔气交缠在一起,似有无数清心安神咒从四面八方传来,将走火入魔的众人唤回神智,又有无数厉鬼哭啸,挣扎不安要肆虐而出,让众人心神俱震。
原本走火入魔已深的诸多修士纷纷恢复神智,抬头看向上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是景和太尊和……宁不为?”有小弟子不可置信。
“大魔头他为什么会救我们?”有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方才是谁说宁不为和那宁帆是一伙的在演戏……演戏也不用演到这种程度吧?”
“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我们戒备些有什么错?”有人还在找理由。
“可确实是他与景和太尊救了我们啊。”步清听不下去出声道:“之前我和师兄他们被困在雨眠山秘|境,也是他救了我们——”
“步清!”即墨鸿彩出声喝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