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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新书-第4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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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骑兵不好找,但他们的牛马牲畜,却是现成的靶子!

    “匈奴右部主力,正在河西抢得高兴,以为本将军会从正面绕过来,但却未曾想到,魏军也能横跨戈壁,捅其腚眼!”

    话糙理不糙,吴汉放下千里镜,伸出手,让疲惫但尚未丧失战斗力的并州兵骑前进,他们,将打响大魏反击匈奴的第一战,就像当初的卫青一样!

    “好教天下知晓,今日之龙城飞将,不是马文渊,也不是耿伯昭,而叫‘吴子颜’!”

 第637章 河湟隔断异乡春

    武威郡的首府姑臧城,墙垣颇为古旧。内城甚至是圆形,与中原形制大不相同,后来才增筑了外郭,南北七里,东西三里。

    姑臧北门正对着两百里外的休屠泽方向,凉州刺史第八矫与武威太守窦友,正在城头,木然地看着那匈奴使者,用磕磕巴巴的中原话向他们叫喊。

    “匈奴右贤王让我来告诉魏官,这姑臧,河西,本就是匈奴得祁连神所赐的故土,中国之人并非祁连神子民,应当离开。”

    第八矫没有理会右贤王使者的“劝降”,在过去两个多月时间里,匈奴大军确实已经横行河西,马蹄踏遍了每个县,但他们尝试了各种办法,依然无法攻克姑臧、张掖、酒泉等坚固郡城,而河西大地上星罗棋布的县邑、障塞也有不少幸存,成了抵抗胡尘的最后堡垒,只要食物不尽水源不竭,就能守住!

    第八矫的目光看向匈奴使者背后,戴着尖皮帽的骑从森然而立,他们的马匹低头嚼着夏天的草叶,士卒则握着弓刀,在大声的吵闹说话,好似这不是战场,而是一场部落狩猎。甚至有些更远的部落,享用着从各县抢来的食物、酒水,一边鞭打掠得的奴婢,一面唱起了歌。

    “匈奴人在唱什么歌?”第八矫忽然问一旁的窦友,这位武威太守家族世代在河西做官,常与羌胡打交道,多少懂点。

    窦友看了一眼第八矫,只道:“匈奴兵在唱一首古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无藩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是一百多年前,匈奴被卫青、霍去病痛击,放弃河西离开这里时凄惨的歌,匈奴语中祁连便是“天”,他祁连神是匈奴的主神,们相信河西就是引弓之民最远的边疆。

    第八矫不由感慨:“右贤王虽狂悖,但河西确实曾是胡地,我一直奇怪,匈奴无文字书记,如何能将一件事流传下来,原来是每代人皆以歌谣,口头相述么?”

    这话窦友就不爱听了,嗤之以鼻道:“匈奴来得虽比吾等早,但也是外来户,此地最初,乃是月氏国!姑臧城都是由月氏人所建,故而这内城才是圆形,后来匈奴杀月氏王,斩其头制酒器,月氏人西逃,匈奴不过是鸠占鹊巢,如今竟有脸说此乃‘故土’?呸!吾等居此数代,饮水生育,祖辈坟冢存焉,若此乃吾等异乡,那河西三十万百姓,将何以为家!”

    第八矫颔首,思绪不由飘远了,月氏啊,听说他们被匈奴赶走后,到了西域以西,经过两百年发展,已经是一个大国了。第八矫入主河西之初,曾经雄心勃勃,想效仿张骞,为第五伦通西域,虽然皇帝对此不太积极,但第八矫仍在张罗,希望胡商重新从敦煌入塞,恢复过去商贾、使者往来不息的繁荣场面,如今看来,可能没有机会了……

    他昨天刚巡视过姑臧的仓库,粮食所剩无几,而只依靠城中水井,近万军民也难以为继。

    虽然感觉姑臧时日无多,但口头上,第八矫仍宽慰窦友及众人:“陛下不会弃吾等不管,定会出兵来救河西。”

    窦友虽然是地头蛇,但他平素对第八矫这位空降的刺史毕恭毕敬,只是如今实在没忍住,等下了城池,回到厅堂时,不免低声抱怨道:“刺史,匈奴已入寇河西将近三月,救兵何在?”

    他给第八矫算了下路程:“陇右马援将军,遇上了羌乱,兵力不足,只能为吾等守住允吾谷,勿令羌胡合兵,不来就罢了,但那并州吴汉小儿,近在咫尺,兵骑十日可达,竟一直作壁上观,这是何意?”

    窦友知道魏国内部派系分化严重,除了第五伦,这些骄兵悍将谁也不服谁,但吴汉这厮也太过分了。

    “哪怕是从长安派出援军,三月时间,也早到武威了!”

    “窦太守!”第八矫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为了节约粮食,他已经开始每日只吃半顿:一点粟粥加上咸菜,就得维持一天,因为第八矫认为登城抵御匈奴士卒才需要吃饱。

    但他还是维持了刺史的威仪,呵斥窦友道:“古人为敌所困,哪怕易子而食,折骨而炊,也要撑到最后,那还是华夏内战,如今吾等面对胡虏,难道就能坠了气节么?”

    窦友也是被困久了,虽不敢直接与第八矫顶罪,却阴阳怪气地提起一件似乎不想关的事来。

    “刺史,我早在二十年前,便在河西为吏,当时王莽乱政,降了西域诸王的印信,统统改为侯,恰逢西域戍卒心怀汉家,竟有数千人投匈奴,导致西域大乱,焉耆等国遂与匈奴合谋叛乱,杀死西域都护。”

    “王莽倒也没放任西域不管,十二年前,下诏征讨西域。令五威将军新任西域都护李崇,在河西筹措粮草、调兵遣将,以三千兵为先锋,从玉门关出发,与莎车、龟兹兵七千余人会合,进攻焉耆,我亦在其列。”

    窦友讲起这段往事,甚至还捋起胳膊,给第八矫看了下他膀子上的伤疤。

    “但新军的战力,刺史也知晓,竟为焉耆与匈奴击败,一部新军东蹿,逃回河西,我也得以活命。而西域都护李崇便运气差些,他收集残部千余人,退至龟兹,此刻西域诸侯看清新莽羸弱,匈奴复强,纷纷叛离,玉门、阳关封闭,李崇遂与东方失去联系,至今十三年矣!”

    说到这,窦友有些动容了:“当时我还心存侥幸,谁没想到,李崇与龟兹的当初,就是河西及窦友的今日!”

    孤立无援,苦苦支撑,窦友一下子物伤其类,听说龟兹的新军撑到了现在,而他们,又能熬多久呢?

    一席心里话说完,第八矫久久无言,最后只低下头,将自己案几上的咸菜和稀粥推给窦友:“今日本刺史不食,太守还要率众士卒御敌,且替我吃了罢!”

    窦友也是被困久,刚才一下子来了脾气,才斗胆泄愤,可面对这推过来的咸菜,却一下子气消了,只能摇头苦笑。

    第八矫不是一个有大能耐的刺史,他气节颇佳,喜欢认死理,治民尚可,但军事上就一塌糊涂,好在第八矫有自知之明,将军事全权交予窦友等人,挑不出毛病来,河西有今日,实在不能怪他。

    “窦太守。”第八矫用虚弱的声音,继续进行无力的宽慰:“本朝并非亡新,而陛下,亦非王莽,援军,援军一定会……”

    话音未落,便有官吏急匆匆来报:“伍刺史,窦太守,又有胡兵抵达!”

    第八矫与窦友大为惊愕,难道是张掖、酒泉方向的匈奴人汇拢过来了?窦友立刻反问:“胡寇到城下了?”

    官吏回禀:“不曾,只是校尉以千里镜看到,东北方十余里外马尘滚滚,似有数千骑抵达。”

    第八矫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既然是休屠泽那边,那更不可能是援军了,更何况,匈奴右部已倾巢而出,如今还能有数千骑从东北来,莫非是单于庭也分兵了?

    他和窦友再无心吃饭,急忙走出官署,才在街道上走时,忽又听到城外响起阵阵人马嘶鸣,似是匈奴人乱作一团。

    而在登上石阶时,则听闻由远及近的喊杀声。

    第八矫与窦友对视一眼,脸上神色几度变化,窦友是武人出身,遂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第八矫则是文士,新莽时的流放差点病死,一直身体羸弱,如今又半饥不饱许久,跑不起来,甚至得扶着墙大喘气,只能听着城头上的士卒,从惊愕、缄默,最后响起雷鸣般的欢呼!

    第八矫更加心切,在随从搀扶下,努力踩踏那一级级的阶梯,差点打了个踉跄。

    “我的刺史,怎还在此处!”

    却是窦友跑了回来,他满面红光,搀扶起第八矫,拽着他往上走。

    而第八矫,已然听着姑臧城头呼喊的“万胜”,猜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来了?”

    “对,来了!”

    得到肯定后,第八矫握着窦友的手,饥肠辘辘,热泪盈眶。

    踩在姑臧几度易主的城头,望向那烈日灼烤的热土,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第八矫看到,一阵来自休屠泽的滚滚骑尘,上千把反射阳光的环首刀,正横扫防备松懈的匈奴营地。

    四下不断传来尖锐的铜喇叭声,这是魏军骑兵的标配,洪亮尖锐,与匈奴人低沉的号角做区分,匈奴各部遭到忽然袭击后,散兵游勇困惑地东奔西跑,有的远远逃离,有的加入战团。早上还在外面饮水耀武扬威的胡虏,匆匆忙忙组织起来反击,但他们敌人凶猛无比,乱糟糟地冲杀过来,利用冲劲,将胡兵杀得人仰马翻。

    匈奴人开始撤退,往西北方撤离,他们从来不喜欢打硬碰硬的仗。

    而第八矫激动地泪眼婆娑,也看清了那些在援军头顶飞舞的旗帜:五色五德祥旗,还有个大大的“吴”字!

    “准备开城,协助友军驱逐胡虏。”窦友果断下达了命令。

    一回头,第八矫揽住他,笑容里满是开怀:“本刺史不喜吴汉,不……我厌恶此人!”

    吴汉也曾在凉州镇守过一年有余,作为本州刺史,第八矫没少与他爆发剧烈冲突,甚至上书弹劾吴汉搞乱陇右,这才有他被调去并州的后续。之前第八矫也以为,因为这段过节,吴汉才迟迟不救姑臧。

    可来得迟,也比不来好啊。

    “今日。”第八矫指着外面道:“本刺史会将吴汉当成至亲至友,对他毕恭毕敬,用整个姑臧的欢呼,来犒劳大魏王师!”

 第638章 精锐

    第八矫才说“要看在吴将军及并州兵骑救援姑臧的事上,将其当成至亲至友”,打算忍着不适,捏着鼻子对这老毕恭毕敬一次。

    但等到匈奴各部纷纷向西北溃退,吴汉大张旗鼓返回姑臧时,来到大门前迎接的第八矫却又后悔了。

    “吴子颜定会趁此机会辱我。”第八矫脸上笑容满面,心里却不由犯嘀咕,毕竟二人过去是确确实实结下了梁子,剧烈到撕破脸破,各自向第五伦上书攻讦对方。

    果然,吴汉纵马来到姑臧城门前,下马后径直走向第八矫,眼睛打量这位饿得羸瘦的皇亲后笑道:“河西风沙大,凉州刺史消减了不少啊。”

    又敲着手中马鞭道:“若当初刺史不与我为难,再由吴汉再镇凉州数年,尽灭西羌,岂会有今日羌胡之乱?果然啊,羌胡能以武折,而不可用德化。”

    第八矫却也不卑不亢,朝吴汉拱手道:“先零丑虏,确实累次反覆,攻没县邑,剽略人物,灭之不可惜。但若非当初将军不用我‘分而治之’之策,不分良莠,对西羌一味用强,滥加杀戮,反逼得羌人各中小部落投靠先零,岂会有此番大乱?”

    “今日姑臧确实多赖将军相救,但矫依然坚持原先看法,除了首恶必须剿灭殆尽外,其余氐羌余种难除,譬如割草,纵是大火焚烧,来年又是长满山岗。北方多事,南方未统,朝廷不可能时常在西北驻扎十数万大军剿虏,还是宜以恩降,如此方能少事。”

    两人的政见难以统一,本以为吴汉会大怒,这场重逢不欢而散,岂料吴汉面色几度阴晴不定后,竟笑了起来:“刺史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如今匈奴虽败,右贤王主力撤到张掖、酒泉,以居延泽为驻牧地,仍不愿退出河西,我与凉州刺史这次得合力,将胡虏驱逐殆尽啊!”

    言罢竟主动揽着第八矫的肩膀道:“将士征战厮杀甚久,干粮已尽,不知城中可还有酒水粮食充饥?”

    河西秋收在即,匈奴人没来得及将庄稼割走,只要包围解除,粮食地里倒是有,第八矫遂请吴汉入内,心中的忐忑也稍稍放下,看来这次,二人应该不会重蹈之前文武不合的覆辙。

    但吴汉的亲信却感到奇怪,入夜后,吴汉喝光了姑臧城仅剩的一点酒,醉醺醺回到军营时,几个从河北到陇右,一路追随吴汉的宾客就问他:“将军,当初若非第八矫,吾等也不会被调离陇右,按照将军脾性,必当面羞辱第八矫,为何竟对其如此和善恭敬?”

    “和善?既然人与我恭敬,我为何非要恶言相向?”吴汉吐着酒气坐下,他虽然被魏国君臣视为“莽将”,但却不笨,反而是个极会抓机会的人,否则当初河北之战,投魏的人那么多,为何就他一跃成为魏国大将?

    他问宾客道:“且问汝等,对陛下而言,我与第八矫孰亲之?”

    当然是第八矫了,这位凉州刺史,是第一个被允许用皇姓“伍”的族人,早早封了列侯,大家都说,未来若魏国要搞同姓诸侯,第八矫必为其中之一!

    吴汉过去还不信邪,仗着自己是“孤臣”,从马援到第八矫,谁都敢得罪,但这两年辗转凉、并,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孤道无助,想在大魏官场上混,只有任光、盖延几个朋友是不够的。

    更何况,他心中也着急,眼看马援、岑彭、耿弇相继成了“大”将军,吴汉只觉得自己顿时落伍,落到和万脩等人一个行列去了。

    “此番与羌胡交战,马文渊、耿伯昭也在出战之列,老吴不光战场上要打个漂亮仗,还得通过与第八矫合作,好教陛下知道,吴汉懂事了,有胸襟了,堪为大将了!战后也加拜某某大将军,与马、耿、岑三人,平起平坐!”

    ……

    同样是八月中的金城郡,马援的凉州军已移师到首府允吾城。

    部将中,有人追随马援多年,觉得这是将军打仗最奇怪的一次,过去马援带兵是李广式的,颇为粗放,可这回却一下子成了程不识:出兵往往远远派出斥候,行必为战备,止必坚营壁,整整两个月,只从令居县一点点推进到河湟谷地来。

    西羌地形复杂,对付的又是擅长山地作战的土著,小心点没问题,但这也太谨慎了,莫非真是经过河济一役,差点被赤眉军击败后,马援胆子变小了?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中,河湟的谷子都快熟了,众人遂心急火燎地劝马援:“大将军,吾等虽将战线推回河湟,阻止了羌人与匈奴合兵,但西羌迟迟不退,上万凉州骑兵都被拖在此地,而河西姑臧岌岌可危,不能再熬下去,出兵罢!”

    金城尚不知吴汉已解武威之困,但这无疑是众部将的心声。

    “出兵?”马援看着军事会议上急躁的众人,笑道:“好啊,都说说,先击何处?”

    众人各抒己见,厅堂中顿时一片嘈杂,他们说出的名字各不相同,从罕羌、开羌到姐羌,名字奇奇怪怪,听几遍都记不住,总之都是追随先零的小部落。

    众人提出的战略很简单:柿子捡软的捏,西羌是一堆部落的聚合体,以最强大的先零羌为首,既然先零羌领地在遥远的大河上游,大军很难威胁到,那就先从近处的小部落下手!

    “谷子快熟了,应当趁此时机,袭击各部,夺其畜产,掠其妻子,虏必震坏。”

    马援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因为处理事情来得晚,只在厅堂门口就坐的护羌校尉牛邯:“牛校尉,汝最晓羌事,且上前来说说!”

    牛邯被喊到后,只好在众将僚目光下起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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