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新书 >

第338章

新书-第338章

小说: 新书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心里无比记挂老八,也相信他的忠诚,但作为统帅,可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渺茫的奇迹上,第五伦遂将地图上代表着河西联军的兵棋推倒。

    “此番只能靠东、北合击。”

    “没有西线了!”

 第446章 凿空者

    河西走廊被祁连山和北山所夹,北山顾名思义,在河西之北。与连绵如天的祁连不同,它是断断续续的,在张掖郡这一段,叫做”合黎山“,据说古老的《禹贡》中都有关于它的记载。

    这道山脉挡住了北方干燥的风,山脉南面是富庶的张掖郡,原野平坦空旷,绿洲上的农田阡陌相连,炊烟袅袅,里闾间鸡犬相闻。

    而合黎山以北,则是截然不同的风景:绿色变得稀罕,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戈壁,茫茫四野荒无人烟,只有天上闲云陪伴着大片的黑色小石子和零星小草堆。

    在这人迹罕至之处,烈日灼烤之下,一人一马艰难跋涉在沙漠边缘。

    无力地坐在马背上的人,正是第八矫,一个月前,他去武威郡联络窦友,才知道窦氏已被老朋友刘隆击走,第八矫不愿辜负使命,遂带着数十骑试图穿过陇右控制的张掖郡,前往窦友可能逃往的酒泉——酒泉太守梁统也可能投向魏军。

    可即便他们再三小心,还是受到了陇右羌胡骑的追击,渡过石羊河时遭遇伏击,属下几乎死伤殆尽,第八矫只能带着少数人继续向西亡命。

    他们已失向导,这之后一个月,就在武威、张掖北部徘徊,有时甚至都说不清到底在何处。幸存手下或因受伤掉队,或对前路无望自己跑了,眼下只剩下第八矫,以及为他牵马的美稷少年。

    少年名叫”高武统“,当初第八矫提出西行,正是他第一个站了出来,放了豪言。

    如今使团蒙难,幸亏高武统射得一手好箭,能用所剩无几的箭矢猎获沙鼠鸟雀,持环刀劈了枯死的胡杨木为燃料,二人方能勉强充饥。

    白天太过酷热,他们只能昼伏夜出,睡醒的时候,第八矫也会与高武统闲聊。

    “当初我说要效张骞之志,没想到一语成谶,你我真成了张骞和堂邑父啊!”

    高武统就不乐意了,放下了一直啃着嘬味道的小雀儿爪子,说道:“刺史或是张骞不假,但别拿堂邑父那胡儿来与我相比,我祖上都是正儿八经的诸夏之民,绝无半点胡人血统,在吾等西河美稷,说一个人是胡儿,相当于骂他是野种,要挨刀的!”

    他与第八矫说起过在美稷的生活:少时就和一群孩子玩竹(木)马,还与并州刺史郭伋有过点故事。

    “每次吾等骑竹马在城门口等他,就总有果子吃。”

    只是后来边塞大乱,匈奴在胡汉引诱下南下劫掠,在美稷造成了骇人听闻的屠杀,逃出来的美稷少年深狠胡虏,小耿征兵时,便多加入了并州兵骑。

    高武统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却颇为骄傲地说道:“再说,我也不是刺史的奴仆,只是临时听你调遣,我的上司,还是耿将军。”

    这逻辑无懈可击,第八矫笑道:“若吾等能生还,定会将你的功劳,告知魏王……论及天下时,他常提‘武统’一词,肯定会很喜欢你。”

    “不对。”

    第八矫却又否定了自己方才的话:“虽算不清今日是几日,但已过五月初一,魏王,已经是武德皇帝了!”

    想到这,他又生出了无穷的气力来,天色刚蒙蒙亮,就催促着高武统起身,乘着清晨的凉快再走几程。

    为了躲避追兵,沙漠中跋涉速度极慢,慢到每天都不一定有三十里,更何况,疲倦的不止是人,还有马。

    当他们翻越一个绕不过去的大沙丘时,连马儿也累倒了,高武统一贯爱马,即便缺少水,都要用沙子给爱马沐浴,此刻却在轻抚它的脖颈和鬃毛许久后,一狠心,举刀杀死了它!

    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割起了肉:“能猎到的野兽越来越少,这马肉或许便是吾等最后的食物。”

    第八矫只在吃完马肉后,瞧见高武统捧着黄沙掩埋剩下的马尸,一边埋,一边悄悄擦泪。

    当他回头发现第八矫在心有戚戚地看着时,索性不客气地说道:“使君眼下已欠我四匹,不,五匹河西大马了!”

    他们离开新秦中实在太远,现在回头早就来不及了,第八矫只能认准西方,不断前进!

    他即便再落魄,连携带的黄金都丢了,手里的五色绶带节杖都不曾扔掉,而怀里甚至还揣着第五伦所制的河西四郡守印。

    “向导与吾等失散前说过,只要合黎山消失,就意味着酒泉将至!”

    而等到合黎山当真走到尽头时,前方地平线上,却出现了一道绵延的长城,如同蜿蜒长蛇,它爬过荒芜的戈壁,阻挡流动的沙丘,在白花花的盐碱滩边驻足,又跃上陡峭的高台——那是一座烽燧!

    这便是张掖、酒泉交界处的汉长城,汉武帝时所修,隶属于一个叫”肩水金关“的都尉,放眼望去,尽是黄色的夯土长城和一座座凸起的烽燧,据说它一直绵延到居延城去。

    “河西的长城不行,只能防得住马,防不住人。”高武统趴在沙子里,如此吐槽,说比起上郡的长城差远了。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据说汉武帝城发十余万人到河西,可如此广袤的土地上,人力物力缺乏,连长城也只能修成廉价的。

    但它们亦意味着,汉家的统治,已经波及到了这偏僻之地。

    第八矫只能给自己打气:“汉家长城烽燧,是跟着张骞脚步抵达河西的,而我,便是武德皇帝的先行使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第八矫和高武统却顾不上欣赏这美景,他们只蛰伏在河流边,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摸过去,借助高武统的肩膀,翻过了高不过一丈的长城。

    等过了长城,第八矫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完全可以大摇大摆走过来。

    因为这千里塞防,如今竟已空空如也,再没人站在烽燧上守望异域,当匈奴的马队逼近河西时,也再无人燃起烟火,通知军民和朝廷了。

    内战如火如荼,边民无人保护,大多逃散。

    这让第八矫更感紧迫,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酒泉是否已经像张掖那样,被陇右派兵控制,毕竟距第八矫等人遭到袭击,已经过去近一月,说不定连敦煌都没了。

    这个疑虑,在他们因缺乏食物,跑到屯田区找食时得到了解答。

    一群乡卒听说里闾中来了两个饥肠辘辘的陌生人,立刻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群脸上似乎永远沾着沙土的人冲第八矫不断呵斥,高武统听不明白他们的河西土话,只宁死不肯放下自己的弓刀。

    倒是来之前突击学过点凉州话的第八矫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高武统奇了:“使君为何发笑?”

    第八矫道:“他们在质问,吾等是否是陇右的奸细!”

    “这意味着,酒泉,尚未屈从于陇右!”

    第八矫的眼泪淌了下来,在沾满灰土的脸上划出了两道印痕:

    “陛下,臣找到‘大月氏’了!”

    ……

    第八矫再现凿空之事的同时,五月底的陇右,已是战云密布。

    西汉“大司马大将军“隗嚣脸上的神情也是阴郁的,今日他招来谋主方望,为陇右的前途做最后的决策。

    “第五伦称帝,并发檄文,痛斥陇右,而陇山以东陈仓等地大军云集,看来是真要西征了!“

    距离上一次陇魏交兵,已经过去一年半,但对于在那场仗里损失上万人马的,这短短时间根本不够恢复,顶多饮鸩止渴,招募羌胡骑入军。

    反倒是第五伦横扫幽冀,国富兵强,就算最保守估计,魏之实力,已经十数倍于陇!

    所以隗嚣是有些踌躇的:“有人劝我,说如若献出元统皇帝降伦,则陇右民安,四可保矣,先生以为如何?”

    方望见隗嚣直到如今还在犹豫,不免有些失望:“主公尊意若何?”

    隗嚣摇头:“明面上未有定论,但嚣心中,不愿屈从于第五伦。”

    他依然在做战国并争,天下分裂,数世然后定的迷梦,希望保住一方诸侯的地位,只是形式确实太难了,隗嚣只执方望手再请求:“还望先生知无不言!”

    方望遂道:“那些口口声声说请降可保陇右四郡者,所言确实不虚,但彼辈却唯独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方望发诛心之言:“投降可保陇地诸豪、民众,能保将军么?”

    隗嚣顿时大震,确实啊,方望继而冷笑道:”如陇地十余家豪右降魏,依然能保全乡党,累官不失郡县,而唯独将军降魏,又会被如何安置?”

    “第五伦虽在手书中口口声声说什么‘若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但以其心胸狭隘,定会令将军入朝软禁,自此以后,车不过一乘,骑不过数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如今日,南面称孤哉?是故众人皆可降魏,惟将军不可降伦。”

    隗嚣赫然起身:“先生此言有理,我决意与第五伦战到底。”

    在嘴上的”陇右民众安宁“和自己的利益门户间,隗嚣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陇人骁勇,喜复仇之风,昔日周原一战,天水、陇西几乎家家户户都失了父兄儿子,只要稍稍煽动,夸大第五伦军队的“残暴”,便能让他们为复仇保家而站在隗嚣一方。

    “但第五伦形势大成,光靠陇右,恐怕很难与之对抗。”

    方望提议道:“臣愿走武都去汉中一趟,听说公孙述亲自北巡至南郑,臣会以唇亡齿寒之理说之,恳请他派蜀兵走秦岭诸道袭关中,迫使第五伦腹部受敌,不得已而罢征陇之师。”

    临行之前,方望还不放心,只对隗嚣道:”将军虽有陇山之险,能借地利以一御十,但第五伦并非不知兵,必利用其大军之势,分道来攻,彼分,我亦要分,陇右兵少,便容易左支右绌。”

    隗嚣颔首,送走方望后,也紧急调兵遣将,布置陇山防务。

    陇山就是六盘山,横亘在陇右与关中之间,南北走向长达千里。

    “从东往西打,无非走两条路,一条是北地到安定的萧关道。”

    这儿又名“回中道”,当初秦始皇称帝后第一次出巡,前往边塞,就是在这折了个来回。而汉时匈奴也数次侵犯,烽火边从萧关一直延续到甘泉宫。

    前年,隗嚣的叔父执意东征,就是想将这条路完全控制,但却功败垂成,如今魏军与陇右共享此道,更能从北面的新秦中威胁安定郡城,所以得布置大军防御。

    “十六家各出一千人,得兵一万六千,再征四千羌胡骑,总计两万,由牛邯守备萧关。”

    陇西郡狄道人牛邯是隗嚣麾下首席大将,堪当此重任。

    “另一条则是陇关道。”

    从陈仓西北部,翻越陇山九道坂的“陇关道”,乃是关陇之间的主要干道,名为干道,但却十分险峻,比起萧关道更加易守。

    隗嚣道:“本将军将一万五千人,亲自守备陇关道!”

    他站起身来,与在座陇右十六家子弟、将率说道:“陇右是陇右人的山河故土,不该又陇东之人来指手画脚!”

    “第五伦虽轻取幽冀,但陇右与平坦的河北不同,再多的兵力,也要在陇坂低头!”

    隗嚣唱起一首没有载入汉乐府的本地歌谣来。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

    “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

    “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唱罢这《陇头歌》,隗嚣猛地击缶,厉声道:

    “就让魏军的血,在陇山上流尽吧!”

    ……

    ps:第二章在半夜。

 第447章 六盘山上高峰

    “山高而长,北连沙漠,南带泾、渭。关中四塞,此为西面之险。”

    这是第五伦在山麓东面仰望这道山脉后给出的评价。

    他说打陇坂是“仰攻”,这是字面含义,因为陈仓一带地势平坦而低,但向西北行则越来越高,当抵达陇坂脚下时,眼前这道山脉却陡然上升!

    “其坂九回,不知高几许。欲上者,七日乃得越。”

    这意思是,只知道险峻得翻到对面山脚都得走七天,至于多高,只有天知道。

    但今日,当第五伦随军抵达此处时,却偏要测一测这“不知几许”的高度。

    对数字和器械较为敏感的水衡都尉杜诗被调到西线来,与身在长安的任光一东一西,统筹漕运辎重事宜,当第五伦问他能否有办法测出陇山高度时,杜诗道:“臣只能用偃矩望高之法,粗略量出。”

    第五伦让他当场演示,杜诗的偃矩法纯粹利用经验,得出的答案距离实际肯定很远,只能说“或有八百步左右。”

    第五伦却还不满意,只笑道:“予倒是有两种方法,可量得陇坂之高!”

    一种是使用多次测量传递的方法,就可以测量出各点之间的距离和高度差,得到了一千零九十步的结论。

    其次,则是第五伦令材官营将大黄弩屯用于测量目标远近高度的“经纬仪”拿过来。

    这所谓的经纬仪,其实是设在一个框架上的三条横线和三条竖线,缩小版的安在大黄弩望山上,射手利用十字网格就可以上下左右地瞄准目标了。此物同样可以利用相似三角形,测山之高,用算家勾股之法反复推算后,亦得一千多步。

    杜诗大受震动,在那用经纬仪对着旗杆等物比比划划,准确度确实很高。随着少府全面开工,将武德皇帝任何设想都变成现实,近来军中的小器械是越来越多了——尽管大多数做出来后一试,发现是没啥用处。

    这次测量肯定比以经验猜测要精准,一千步,相当于这是第五伦他们所在山脚营地,与远处陇坂隘口的高度差。

    从平原地带,在短短数十里范围内,高度骤然上升千米之巨,这在冷兵器时代,有多么的可怕?

    第五伦也想起了那首《陇头歌》:“难怪关中民夫被征召去陇右服役,在这座山上都能走哭了,反叫陇右人笑话。”

    平常尚且如此,战争时期,来自关中的军事力量想要冲上去何其难也,巨大的坡度的险峻的道路,不但对人马体力是极大考验,辎重运输也是一项难题。

    那能不能绕道呢?很遗憾,即便陇关道如此难走,却已是翻越陇关的“坦途”。

    更麻烦的是,在过去的历史中,甚少有势力在此留下战争记载,秦人翻陇山向东没遭到群戎多大阻碍,而汉初时汉军暗度陈仓后,也很轻易就打到陇右了——当时陇右是章邯统治,秦人恨透了这个害他们二十万子弟被楚军屠杀的家伙,反而对“约法三章”的汉军颇为欢迎,相当于传檄而定。

    于是第五伦也没有战例可以参考,只能让将吏们一点点摸索。

    “大军要进攻陇坂,应该以半山腰的关山草原为前进营地。”

    这是来自万脩的提议,关山草原在陇山东麓中段,据说这里就是秦人祖先非子为周王牧马之地,有大片平坦之处,可以安营扎寨,容纳上万人入驻,时值盛夏,草地丰饶,亦能减轻牲畜食秣的压力。

    可再往上就没那么容易了,陇关道开始变得极其狭窄曲折,要通过盘山路一点点往上挪,而山道尽头,则是险峻的陇坂,陇军已经在那以逸待劳,痛击任何仰攻关隘的魏军。

    前锋光跋涉就花了三天,第四天发动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