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不留行-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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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呀，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
“秦哥哥！”
小荷的声音打断了顾阳的话，或许是秦良一行人动静太大，被小荷和那个男人发现了他们。
出人意料的是小荷不仅没有羞愧，反而大方地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跑过来，神情激动。
秦良面如死灰。
“老秦，俗话说的好，她渣任她渣，你自——嗯？不对！”
顾阳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个男人，然后露出一丝笑容，道：“老秦，不要苦着个脸了，那是个女人，女扮男装。”
果不其然，小荷扑入秦良的怀中，道：“秦哥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这位令狐姐姐救我，我就见不到你了！”
令狐姐姐！
顾阳微微一笑，超凡脱俗的剑法，又喜欢女扮男装，果然是她。
“原来是华山派大师姐令狐镜，久仰！”
顾阳抱拳笑道。
令狐镜在后世人气也很高，这个小姐姐豪爽大方，剑法超群，重情重义，又喜欢女扮男装，所以反倒更受女玩家欢迎，被称为镜哥哥。
令狐镜第一爱酒，第二爱剑，所以无论走到哪里，她都随身带着美酒，据她自己说，若是无酒，便是剑气也弱了三分。
令狐镜摆摆手，洒然笑道：“这位捕快兄弟不用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说罢她又对小荷道：“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听闻京城美酒如云，我得赶紧去一醉方休！”
说罢她长笑一声，飞身上马，走得干脆利落。
顾阳笑道：“听说令狐镜为人不拘一格，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一般江湖中人遇到这种事肯定要客套唏嘘一翻，双方互道敬仰，更何况顾阳和秦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是要结识一翻，好拓宽人脉。
但令狐镜却是巴不得赶紧走，只因为赶着喝美酒。
不过下一刻，令狐镜又驾马跑了回来。
她脸上有些尴尬，笑道：“这位捕快兄弟，看你像有钱人，能不能借点酒钱？”
京城美酒虽好，但是很贵，她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已经把盘缠都喝光了。
顾阳朗然笑道：“千金虽好，不若一醉，到了京城，令狐兄尽管畅饮。”
他手中银票一弹，旋转飞到令狐镜手中。
“好功夫！”
令狐镜也不看银票的面额，随手收进怀中，笑道：“谢了。”
说罢她驾马离去，潇洒不羁。
……
小荷的事让秦如霜十分震怒，她安抚好小荷，并开始派人调查。
一时间火部捕快纷纷出动，还有秦家在京城的暗线，也都开始行动，宛如一张徐徐铺开的大网。
在火部与秦家的势力联合下，一些线索渐渐浮出水面。
黑衣人的身份十分复杂，一些还背靠着江湖门派，秦如霜带人连闯七家门派据点，强势带走嫌疑人犯，即便是门派长老也挡不住她一招，一时间枪仙之名冠绝京城，引来四方注视。
不过她并没有查到幕后主使，仿佛有只神秘的大手，在此之后掐断了一切线索，让她无法再深入。
六扇门，秦如霜的阁楼中。
顾阳坐在她面前，道：“老秦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现在遇到了阻力，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秦如霜却只是摇头道：“不用，其实查不到线索，本身就是一种线索。”
顾阳一震，两人对视一眼，话已在目光之中。
“看来小荷和秦良的关系已经暴露了，她不能再离开了，要留在你身边。”
秦如霜点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苏影婵前来禀报。
“启禀郡主，门外有两个华山弟子求见顾大人！”
顾阳一怔，见我？
他摇头道：“不见。”
苏影婵犹豫道：“可是那两个华山弟子说是您在云州的朋友……”
“男的女的？”
秦如霜突然道。
“一男一女。”
“女的相貌如何？”
苏影婵看了一眼顾阳，道：“那女子生的貌美，并且似乎和顾大人……十分熟悉。”
秦如霜冷笑一声。
“顾大人，美人有情，还不快去见见你的老朋友？”
顾阳：“……”
他摇头苦笑，自从上次秦如霜知道了桃夭夭就是玉琉璃之后，若非正事，就很少给他好脸色了，别说抱，连手都不给他牵一下。
这算是一觉回到解放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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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龙门卸甲
前来求见他的华山弟子确实是他在云州认识的朋友，陈曦和陈浩然，这两人曾闯入太守府，后被吊在府门前，是顾阳救了他们。
虽然实力差了些，但两人的侠义之心倒让顾阳颇有好感。
陈曦看到顾阳时眼睛一亮，笑道：“顾大哥！”
她走上前，想靠近说话。
顾阳连忙后退，瞥了一眼秦如霜的阁楼方向，谁知道某人现在是不是在看着？
“好久不见，两位找我何事？”
陈浩然有些脸红，似乎难以启齿，还是陈曦比较大方，说了出来。
“顾大哥，我们找你，其实是因为我们的大师姐。”
“令狐镜？”
“对的，大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贪杯，她刚来到京城，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一大笔钱，三日内痛饮京城二十七种美酒，结果醉了三天三夜，耽误了武举报名。”
顾阳咳嗽一声，神情有些尴尬。
“我们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身份最显赫的就是顾大哥了，所以还想请顾大哥帮忙！”
顾阳想了想，道：“武举报名什么时候截至？”
“今日上午。”
陈曦叹道：“可惜大师姐下午才醒，而报名需要本人亲自前往，岳长老因为这件事都快气出病来了。”
顾阳皱眉道：“不是明日才正式开始吗？怎么今天上午就截止了，这规矩谁定的？”
“好像是这次主考官之一的……冷月郡主。”
顾阳一怔，顿时朗声道：“定的好，就要令行禁止，做好规矩，一寸光阴一寸金，怎么能耽误报名时间呢？”
陈曦和陈浩然一愣，心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阳瞥了一眼阁楼，小声道：“当然，你们是我的朋友，令狐镜还帮过我，这个忙我帮了。”
陈曦两人对视一眼，喜笑颜开。
下一刻，一道黑影飞过来，被顾阳接在手里。
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有着蟠龙花纹。
“令狐镜对我弟弟有恩，这块令牌给你，可以网开一面。”
秦如霜以内力传音，顾阳微微一笑，心知这只是她的托词，虽然表面生气，但心里还是不忍心让自己丢了面子。
唉，这傲娇的小娘子呀……
三人一起来到报名的地方，这次负责组织武举的是六扇门中的山部，风林火山四部虽然都隶属六扇门，但分工侧重有所不同。
风部和火部督察江湖，经常执行危险任务，相当于剑。
林部和山部则经常承担护卫任务，比如陛下出游，巡逻京城等等，相当于盾。
林部这一代没什么杰出人物，但山部有个叫做黄三甲的年轻捕快，二十五六岁就成了金章，也是人榜前列，最主要的是他深受皇帝器重，赵无极每逢出游，可以不带金吾卫，不能不带黄三甲。
江湖人称之为龙门卸甲，意思是只要有黄三甲在，任何人都别想提着兵器面见真龙！
“顾大哥，那个黄三甲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了，简直就是死脑筋，我大师姐就晚了一个时辰，好歹我华山派也是一流大派，他死活都不愿意通融！”
陈曦抱怨道。
顾阳笑道：“你知道黄三甲是怎么被陛下赏识的吗？”
“是因为他武功高？”
顾阳摇头，道：“就是因为他执法如山，不通人情。有一次陛下命他镇守玄武门，下令让他时时刻刻盯着，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结果陛下闭关修炼忘了时辰，再出关时已经是十天后，你猜怎么着？”
陈曦和陈浩然都十分好奇，问道：“他站了十天？”
顾阳点头道：“不错，他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那样站了十天十夜，脚下是一堆苍蝇的尸体。”
陈曦一愣，然后惊讶道：“这……也太较真了吧。”
她突然担忧道：“大师姐比较冲动，黄三甲又肯定不会通融，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话音刚落，顾阳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剑鸣，和剑鸣一块响起的还有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呀呀呀，气死我啦！”
“黄龟甲，老娘要和你单挑！”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厚重有力，古井无波。
“请将挑战书递交礼部，并附加一千字以上的文字说明，还需要有贵派的掌门署名担保，经由礼部批准后呈递陛下，最后若陛下批准，监天司会选一个黄道吉日，然后——”
“啊！”
“黄龟甲，老娘跟你拼了！”
顾阳三人连忙赶过去，所幸令狐镜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拿剑砍着一棵柳树。
“损坏公物，需赔纹银二十两。”
黄三甲穿着金章捕快的黑金蟒服，面容冷峻，声音沉稳。
令狐镜则气得双眼冒火，她咬牙切齿，怒道：“不比了，老娘喝酒去！”
一转身，她看到了顾阳三人。
“咦？师弟师妹？还有那位有钱的捕快兄弟，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有钱的捕快兄弟？
陈曦两人看向顾阳，顾阳连忙咳嗽一声，上前道：“令狐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呀。”
其实令狐镜连醉三天三夜，哪还有什么风采，蓬头垢面的。
顾阳又上前一步，对着黄三甲笑道：“兄弟，都是公门中人，给点面子呗，就让她报名吧。”
黄三甲淡淡扫了一眼顾阳的白金色蟒服，道：“你是哪位？”
顾阳微微一笑，道：“火部顾阳。”
令狐镜目光一亮，诧异道：“捕快兄弟，原来你就是玉面金刀！”
顾阳摆摆手，谦虚道：“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说罢他看向黄三甲，火部和风部不和，但和林部、山部关系都不错，他相信凭自己的名字，应该没问题。
最不济黄三甲也要说一声久仰久仰吧。
但下一刻，黄三甲眼眸一眯，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顾阳！”
说着他拿起毛笔，一把折成两段，扔在顾阳脚下。
“报名的笔断了，你们走吧。”
顾阳目光如刀，如果对方只是执法森严也就罢了，但刚刚的行为明显是在针对他。
“几个意思？”
顾阳一边把手伸进怀中，一边问道。
山部的捕快们纷纷拔出了佩刀，眼中却露出一丝紧张，生怕顾阳掏出暗器。
这位杀星的凶名，他们早有耳闻。
黄三甲淡淡道：“顾阳，世人称你为大侠，但事实上你杀云州太守可曾经过刑部批准？你抓太子殿下时更是藐视王法，殿下就算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治罪，当时我恰好不在京城，否则必亲自带人抓你！”
顾阳冷笑道：“那你现在怎么不敢动手了？”
“因为陛下说算了。”
黄三甲冷冷道：“顾阳，陛下赦免了你的死罪，你不感激涕零叩谢圣恩也就罢了，还敢来我这里替别人说情？”
“今日只要有我黄三甲在，令狐镜就别想报名！华山派，准备沦为二流宗门吧。”
令狐镜握紧剑柄，手指发白。
顾阳微微一笑，道：“好呀，要不赌一把，如果今日令狐镜报不上名，我任你惩罚，但如果她报名成功了，你就喊我一声老大，怎么样？”
黄三甲淡淡道：“可以，但你输定了，不管你今天怎么说，她都别想报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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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赤心佛子
下一刻，顾阳从怀中掏出令牌。
“这是主考官的令牌，见令如见人，我的话你不听，那冷月郡主的呢？”
黄三甲一愣，脸色发白。
他没想到冷月郡主对顾阳纵然到这个程度，连主考官的令牌都能给他，这可是陛下钦赐，在武举期间具有极大权力。
平时他自然不用听秦如霜的话，但武举其间，他确实是秦如霜的下属。
“黄大人，怎么，不承认朝廷的令牌了？”
黄三家几乎咬碎牙齿，道：“拿笔来。”
他命人取来毛笔，将令狐镜的名字写上去，而后望着顾阳，眼中冒火。
“这件事我会禀告陛下的。”
“随你，不过在禀告陛下前，你是不是要先喊我一声老大？”
黄三甲握紧双拳，将那根毛笔都捏碎了。
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顾阳笑笑，道：“算了，本来你也没说愿意赌，走了。”
黄三甲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难看。
“老……大。”
他心中觉得无比屈辱，明明看不起这个顾阳，却偏偏要喊他老大，实在是太憋屈了！
陈曦哼道：“声音这么小谁听得见？”
黄三甲指甲刺进肉里，他脸上火辣辣的，大声道：“老——”
“黄兄！”
顾阳阻止了他，道：“你是重信之人，一诺千金，这一点顾某佩服，甚至还想请你喝酒，只是你对我成见太深，以后恐怕没有机会把酒言欢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此番行为并非故意羞辱，只是为了提醒黄兄，要适当懂得变通，我杀太守确实不合法度，但刀架在孩子们的脖颈上，我不拔刀，难道要等着那些饿得瘦骨嶙峋的百姓们拔刀吗？”
“我抓太子也不合法度，但若是按常规流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京城街道上，又该有多少纨绔子弟纵马行凶？黄兄，我知你不是坏人，但莫要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助纣为虐者。”
说罢顾阳摆摆手，和令狐镜等人一同离开。
黄三甲看着顾阳的背影，默然无语，良久，轻轻一叹。
……
醉仙酒楼。
令狐镜拍下十两纹银，笑道：“掌柜的，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都呈上来！”
她对顾阳道：“顾兄，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请你喝酒。”
好家伙，这算是用我的钱来请我吗？
酒菜上齐后，令狐镜倒了一大碗。
“顾兄，这次武举对我们华山派很重要，若是跌出一流宗门，甚至连华山山门都要被分出去，如此重要的事差点被我耽误了，幸亏有你，我敬你！”
说罢她一饮而尽。
顾阳心道，这就叫不长记性呀，刚刚还因为醉酒误事呢，现在又喝起来了。
他刚要说话，却听到掌柜的声音响起。
“去去去，别在我们这里化缘！”
顾阳望过去，眼中露出一丝精芒，不愧是武举降至，好热闹呀，这个小和尚可不简单。
只见酒楼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衣的小和尚，大概十六七岁，唇红齿白，还带着点婴儿肥，目光呆萌，甚是可爱。
他闻着饭菜的香味，咽了口唾沫。
“阿弥陀佛，小僧净心，乃是少林寺弟子，因为迷路和师兄弟们走散了，已经两日未吃东西，还请施主能大发慈悲施舍些吃食，只要一碗米饭即可。”
看得出他很少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