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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昆仑一黍-第7章

小说: 昆仑一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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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黍眼前这位劲装剑客,家世也不比寻常,他的父亲是华胥国大司马。原本在五国大战中,也是统军将领,战后及时交出军权、功成身退,获任朝中三公之一。

    即便大司马在华胥国内已经不具实权,但也是显贵公卿,按说他的子嗣可以凭恩荫直接进入东胜都崇玄馆。

    “少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是嫡出。”罗希贤鼻孔喷气:“你闭关的这些日子,我在海边斩了一头无肠将军,保证一处大盐场的安全,这份功劳足以升授散卿。”

    无肠是螃蟹雅称,华胥国沿海疆界漫长,统属岛屿众多,也难免会遭遇海中妖物侵扰。

    而自古海中不乏虾兵蟹将,要深入汪洋彻底消灭他们,基本不可能,只能趁他们上岸劫掠时动手。

    “盐场?”赵黍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才升授散卿,有些不地道了吧?华胥国这些年靠着往有熊和九黎卖盐赚了多少?盐场这么紧要的场所,都是重兵把守,按说应该有修士坐镇。这还要请你罗大剑仙去斩妖,崇玄馆那帮人是有多懒?”

    “行啦!别吹了。”罗希贤苦笑摇头,他与赵黍结交多年,自认在鼓弄唇舌上,十个自己都不是他对手,只得解释说:“首座说了,以我现在的本事,也不足破格升授法将。至于崇玄馆那帮人,他们才不愿意离开东胜都那个温柔乡,各地讨伐妖祟不祥,不都是让其他馆廨派人料理?”

    华胥国除了设置馆廨,修士也有相应的高下品秩,以腰间法箓绶带区分,由低到高分别是朱文白绶的符吏、黑文黄绶的散卿、银文青绶的法将、金文紫绶的灵官。

    其中,初入门修习术法的馆廨生并未授箓,尚需考校。而灵官之位是担任馆廨首座的前提,也可能出任朝中公卿。符吏在协理地方处置妖祟不祥时,还只是有参赞之权,到了散卿这个级别,县令就要乖乖听话了。

    法将则要更进一步,不仅是对付一些精怪妖物,必要之时也能统兵征讨敌军,因为五国弭兵定约之后,各国疆界也谈不上安定太平。

    不过具体情况要更复杂,比如东胜都崇玄馆,不光汇集朝中权贵子弟,传说其中还藏纳了许多仙家秘笈与法宝,地位显然在其他馆廨之上。而对于赵黍来说,这甚至不是传说。

    总之在如今的华胥国内,大部分修士都出自馆廨,过去那些师徒授受的门派,要么是被馆廨并吞侵占,要么是没有传人而陆续消亡。只剩少数乡野神祠祭所,靠着家传之学勉力维持。

    “其实我猜测,老师不希望你风头名声太盛。”赵黍说道。

    罗希贤挑眉问道:“此言何意?”

    “首先自然是你的出身。老师肯定知道你想要闯出一番事业,但越是如此越要谨慎,只有术法修为精湛,并且有着不可否认的功绩,你才能有所表现。”赵黍说道:“这年头法位已经跟修为、功过的关联越发浅薄了,东胜都的豪族甚至能凭丰厚法信获得拔擢,但根基终究不牢固。万一朝中起了什么风波,过去一些小差错,都能被揪出来大张挞伐。”

    这些是赵黍半年来在修炼空档中,偶然想明白的。

    罗希贤听到这话,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华胥国讲究门第出身,哪怕权贵公卿家中,嫡庶之分也很明确。他身为大司马家的庶子,如果声名显著,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旁人,恐怕是自己那些兄长的责难。

    “你刚才说‘首先’,那其次呢?”罗希贤追问。

    赵黍努嘴示意抱朴亭方向:“我总觉得老师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你怎么知道?”罗希贤转眼便明:“对哦,我记得他跟你祖父有交情,你父亲在伏蜃谷的功劳,他也曾据理力争,可惜架不住东胜都那帮权贵沆瀣一气。”

    “我父亲当年也是他的学生啊。”赵黍叹气说。

    其实赵黍祖上就是那种世代修持术法的家族,不过因为五国大战,到了祖父那一代族人凋零,家学传承也难以为继。于是祖父将仅存典籍赠予怀英馆,同时让赵黍的父亲进入馆廨。

    不过赵黍的父亲在术法和修炼上天赋平平,终其一生也就是符吏,后来干脆投军报国,只可惜死在战争结束前夕。

    “对了,你亲自上山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赵黍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罗希贤摇头感叹:“相识这么多年,连这点朋友之义都没有吗?”

    赵黍摸着下巴说:“当年我刚学会金甲术,你缠着我讨要符咒,我费尽心思画了十张,一转头被你拿去送给女院新入门的馆廨生了。”

    “哎呀!行啦行啦!扯那点陈年旧事干什么?”罗希贤连忙扯开话题:“是首座让我找你,清闲日子结束了。”
………………………………

第9章 琴心舞胎仙

    赵黍与罗希贤还没看见抱朴亭,远远就望见一团五色云气盘旋氤氲,好似华盖般罩着山顶。山中冰雪辉映生光,照得整座峰峦瑞霞环绕。

    “不愧是怀英馆首座。”罗希贤敬服赞叹:“五气结盖、瑞霞焕明,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放眼华胥国,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赵黍沉默不语,悄悄发动英玄照景术,窥见光色流荡,脑海向灵箫暗中询问:“你怎么看?”

    “观此气象,张端景虽未证长生,却也内结胎仙、炼形易质。”灵箫说道:“罗希贤不明玄妙,这五色云气并非华盖,而是胎仙出窍的护法云座。”

    “胎仙出窍?”赵黍有些没听懂。

    “身中百神存想功满,随真气汇集黄庭,结成胎仙。”灵箫言道:“修为至此,肉身庐舍已渐脱阴浊凡质,欲再进一步求证长生久视,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胎仙入驻脑宫,温养哺育,长成赤子帝君,一身宫府罗列千真万圣,法天象地。二是舍弃肉身,胎仙出窍外游,借三光五气、天材地宝炼成真形法体。”

    赵黍问:“老师他走得是第二条路?”

    “不错。”

    “这两条路哪边更高明一些?”赵黍很好奇。

    “不能简单衡量。”灵箫言道:“长生仙家形神俱妙,聚则成形、散则成气。何况万物莫不是由气所成,两条路最终殊途同归,皆是要证仙道。”

    赵黍转而问起:“你曾说自己的真形法体被斩灭,难道也是走第二条路?”

    “非也。”灵箫很干脆地否定:“我已证仙道,两条路对我而言是一条路。一身宫府法天象地、日月自运,开辟造化为真元玉府;身内生身,凝云结气炼就真形法体。”

    赵黍吃了一惊:“等等?真元玉府就是你原本的肉身?”

    灵箫语气倒是平淡:“不必大惊小怪。自古洞天仙府皆是真气运化结成,你以真气书符、结成神虎真形,玄理根基与之一致。成就仙道,肉身自然蜕凡凝真,不能以肉质凡胎视之。”

    “这话也对。”赵黍问道:“那身内生身又是什么?我就听过身外有身,那是分形变化的高深术法。”

    “身内生身,就是胎仙。”灵箫不厌其烦地解释:“但是到了我这种境界,胎仙已经长成,真形法体出有入无,云驰电迈、乘空凌虚,往来洞天尘世随意无拘。若非我遭逢杀劫,恐怕早已携洞天仙府超拔而去。”

    赵黍境界未至,听得半懂不懂:“那你为何说,只要回到洞天之中便能重修真形法体?像老师这样借助外气不行吗?”

    “你是男子,有些事反倒难解玄妙。”灵箫直言说:“权且这么想,结化胎仙,类似女子妊娠怀胎。真元玉府乃是母体,我重返其中,自然能得生机本源温养哺育,重修真形法体不仅更为简易,长生道基亦可保持本真,不失不偏。”

    “阿这……”

    赵黍还真就觉得有些古怪别扭,结胎仙、炼真形,就像自己把另一个自己生出来。

    灵箫察觉到赵黍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这种事对你来说尚属遥远,不必深究太多。哪怕是张端景,能够胎仙出窍,离炼成真形法体还有漫漫长路要走,以俗语言之,不过半仙成就。他如今只是在尝试结成护法云座,胎仙尚要在肉身之中凝炼。”

    “哦,首座行功完毕了。”

    罗希贤的声音打断了赵黍与灵箫的交流,抬头望去,笼罩山顶的五色云气飘散开来,四周光色也恢复如常,通往抱朴亭的小径也敞露眼前。

    赵黍两人沿着石阶来到抱朴亭,首座张端景正襟危坐,身前一尊错金镶玉博山炉升起袅袅紫烟,异香徘徊亭台内外,甚是不凡。

    “首座,我把赵黍带来了。”罗希贤在亭外拱手。

    张端景手按双膝:“眼下有一要事,星落郡西北有贼寇作乱,侵攻郡县、袭杀长官、劫掠府库,朝廷打算召集兵马前去剿灭贼寇,各个馆廨都要派人参与。”

    “老师打算派前我去吗?”赵黍开口问道。

    张端景瞪了赵黍一眼:“静修半年,这种好显弄的性子,就没有磨去一丝一毫么?”

    赵黍摸摸后脑勺,心想如果不是要派他参与,根本没必要让罗希贤来找自己啊。若是有什么闲杂事务,纸鹤传信到洞门前就好了。

    “罗希贤,怀英馆的人手由你带领。”张端景说道:“具体人手、物资、钱粮用度,也是你来安排。”

    听到这话的罗希贤露出几分惊喜,这分明就是给他权力行事。

    馆廨不光传授术法修炼之学,各家馆廨的门生故吏,在朝中地方各有势力、犬牙交错,在如今的华胥国不是秘密。

    未必所有馆廨生都会穷尽一生去钻研术法、修真体道,修炼不成为官入仕者也有不少。

    而剿灭贼寇这件事,看似不大,可是等到了地方上,往往有不少插手干预之处,将自己的人手势力延伸过去,也是一贯举措。

    “首座。”罗希贤问道:“朝廷这次安排,是有什么具体用意吗?”

    “朝廷所想,无非是法令能够施行地方。”张端景说道:“你们不要看崇玄馆就在东胜都边上,就认定崇玄馆的人手代表了朝廷。对于某些人来说,家国家国,家在国前。如果放任崇玄馆去办事,那星落郡的匪患恐怕久久不克。”

    赵黍没有说话,罗希贤表情复杂:“也就是说,朝廷需要平衡国内众馆廨,所以才让各家派出人手参与。”

    张端景微微点头:“另外,星落郡贼寇兴许也跟当地妖物勾结,试图开采荧惑石。”

    星落郡顾名思义,就是星辰陨落之地。传闻太古之时天陨孛星,坠落于昆仑洲东北一带,地形丕变,形成一片辽阔内海。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有人在内海周边山中开凿出一种奇异矿石,赤红如火,晶莹温热。经过博学之士勘察,认定其为太古陨星的碎片,并命名为荧惑石。

    荧惑石禀气暴烈、内蕴火性,乃是炼制外丹的石药妙品。哪怕不作为丹鼎药物,荧惑石中蕴藏火性,也是祭炼法器的天材地宝。

    赵黍不解:“妖物和贼寇开采荧惑石干嘛?这东西稍有不慎,便会自行炸裂,一向难以开采。就算价格昂贵,他们身为贼寇,也无处可卖啊。”

    罗希贤插嘴道:“星落郡往北,翻过蟠龙山就是玄冥国了。玄冥国中非人族类繁多,恐怕贼寇与妖物是将荧惑石卖给玄冥国!”

    “嚯,这一下子就抬高调门了。”赵黍笑道:“五国大战里面,就属玄冥国被揍得最惨,北芦都甚至烧成一片白地,他们这是在筹备物资,准备报复吗?”

    “这也是你们要调查的情况。”张端景望向罗希贤:“赵黍做你的副手。”

    “是。”罗希贤躬身应答。

    赵黍则说道:“哎呀,我就担心把事情办砸。老师,要不你选其他人吧?”

    “南边角虺窟需要安排轮值人手,你要不去那里呆个几年?”张端景说道。

    角虺窟是五国大战后的一处旧址,昔年九黎国挥军进犯华胥国,其中有一支擅长操御蛇类的部族,乘飞蛇、驾角虺,驱使无数毒蛇巨蟒暗中袭击华胥国军旅士卒,一时难以抵御。

    华胥国为此请来隐居东海的修士,祭出仙家法宝,裂地成窟,将万千蛇虺及其操御者封镇内中,任由他们相互厮杀。结果杀到最后,有一条角虺尽吞同族,甚至暗中蚕食法宝中的仙灵之气,以至于体长百丈、背生肉翅,万一脱困定然酿成大祸。

    为了稳定角虺窟封印,华胥国每隔几年都要安排馆廨修士前往加持守护,但那里远离人烟、山穷水恶,历来被视作发配流放之地。

    赵黍听到这话,立马昂首挺胸:“星落郡乃是北疆要地,怎能容忍妖物窥窃、贼寇横行?学生自当义不容辞!”

    张端景闭目不见,罗希贤干脆以手扶额。

    ……

    “首座把人手安排的事宜交给我,你这位赵大法师有什么指教吗?”

    离开抱朴亭,返回馆廨路上,罗希贤神情语气多了几分轻松。

    赵黍问道:“这事你问我?明明你罗大剑仙交游广阔,在外面弄到什么驻颜玉膏、沐发香露、熏衣锦囊,不计代价地往女院送去。我为了几百两银子都要拼了老命,哪里敢指教你啊!”

    “这话说的,首座让你做我的副手,这回去星落郡还能少了你的好处吗?”罗希贤拍着胸脯。

    赵黍翻了个白眼:“好处?先说清楚,你去星落郡有什么打算?”

    “星落郡的位置太要紧了,朝廷这回其实是动了整顿地方吏治、压制公卿权贵的想法,剿匪除妖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罗希贤说道:“我是希望借这个机会,在星落郡站住脚。”

    赵黍听到这话,神色严肃:“你这是打算自立门户?你父亲能答应?”

    罗希贤的胳膊搭在赵黍肩膀上:“我就是要给自己找出路,一个优秀的庶出子,未必会受到重用。怀英馆是好,可终归也是在别人屋檐下啊。”

    赵黍不置可否,他并非是罗希贤这种高门大户出身,当中的难言隐秘,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知晓的。除非罗希贤自己主动开口,否则赵黍不会多问。

    “安排人手是吧?”赵黍边想边说:“既然是对付贼寇与妖物,擅长望气占候的人自然少不了。否则他们逃进山里,我们可不太好找。”

    赵黍明白,这回要对付的可不是历山妖藤这种孤零零的精怪,而是与贼寇勾结、势力不小的妖物族群。自己的英玄照景术能洞悉附近周遭的气机流变,却难以辨明远方广大地域的灵异气象。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所以这时候就要请出那位精通望气占候的辛大小姐。”罗希贤抬手指着远处回廊边上,那里正好有几名女子凭栏赏雪。

    赵黍看到其中一位裹着朱红大氅的年轻女子,手里捧着一卷书,跟旁人说说笑笑。

    “辛舜英?”赵黍认得此人:“你打算带她一块前往星落郡?”

    “还记得大半年前的那座白额公洞府吗?”罗希贤抬下巴示意道:“当初就是她最先察觉到洞府宝光。”

    修习占候望气不比其他,往往需要更加独特的天赋资质。这一类术法历史悠久,从甲骨蓍草、堪舆山川,到仰视星象、俯察地脉,各类术数推衍、指向定位也在其中。

    正是因此,自古以来擅长望气占候之士都会受到帝王权贵的重视。不论是观测天文星象来制定历法、指导农耕,还是寻龙点穴、安排陵寝阴宅。哪怕到了战场之上,占候师也可以通过望气术来判断敌军大致方位。就更别说寻常人遇到难题时,也乐于求卦问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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