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龙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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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君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道:“你敢不敢打赌?”
熊週摇头道:“不赌,因为你一定会输。”
现在轮到沈天君奇怪了,他问道:“为什么?”
熊週道:“因为你的武功如此之差,一入江湖便会被人杀了,何谈去成为最有钱的人?”
他拿起桌上药碗,将其中汤汁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接着道:“虽然我现在内力尽失,但我仍有不下一百种法子杀了你,你信不信?”
沈天君与他的眼神一撞,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但他嘴里依旧硬气:“好!我现在就去练武,日后我一定会胜过你!”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终于转身跑出屋外。
出门的时候,被门槛一绊,顿时摔了个大跟头,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少年豪侠的形象立刻摔了个粉碎。
熊週不禁大笑。
大长老淡淡笑道:“这孩子,也该给点苦头吃吃了——他这一系掌握着当年沈万三留下的一处宝藏,所以一直眼高于顶,狂妄的紧。”
熊週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来。
两人对视,同时大笑。
沈天君在屋外听见他俩的笑声,小脸通红,跑得更快了。
不过现在的他们,又岂会料到,这个骄傲的少年,多年以后,真的成为了一代豪侠“九州王”?
笑声渐止,大长老喘了口气,叹道:“刚才你看向他的眼神,连我这个百岁的老头子都不由得胆战心惊,那一刻我毫不怀疑,你真的会杀了他。”
熊週道:“多年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他笑了笑,补充道:“我曾经是一个杀手。杀过很多人的杀手。”
大长老点点头,对他的回答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熊週刚才眼神中的杀气已凝如实质,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这种眼神,只有一种人才能拥有——看惯死亡的人。
对别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对自己的也一样。
这种人,只有也只能有一个外号
——杀手。
大长老突然摇头道:“你不是杀手。”
熊週道:“为什么?”
大长老不说话,猛然一掌推出,击向熊週的胸膛。
熊週正半躺在床上,避无可避。
而大长老出手凌厉,也完全不像是试他武功的样子。
难道,他要为熊萧报仇,将熊週立毙掌下?
眼见大长老的手掌已到自己胸前,熊週却只是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双筷子中的一根。
一刺!
他的速度似乎比大长老快了那么一分。虽然是后发,却是先至!
大长老的手掌停在离他胸膛三分处,却没有按下去,只因为熊週的筷子尖已经顶在了他的喉咙间,如果他要按实了,熊週的筷子一定会刺穿他的喉咙。
三分的距离,有时足以致命。
大长老突然又笑了。
他缓缓收回手掌,道:“你不是一个杀手。”
熊週也笑了,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我,确实已不是杀手。”
一个杀手,怎样才能生存下去?
他除了要有良好的观察力,敏感的洞察力,超强的忍耐力之外,更要有一身好武功。
如果没有一身好武功,前面那些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纵然熊週的眼力还在,速度也不能算很慢,但是,他的内力已失,若是大长老是真正的敌人,抑或他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门功夫,那熊週的筷子还刺得进去么?
大长老道:“听说你要去救人?”
熊週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去救人。”
“那么,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去救人么?”
“当然可以!”熊週笑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并非非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大长老叹道:“无论你想救的是什么人,过程一定会充满了危险,你是熊家唯一的希望,我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熊週沉默。半晌。他道:“因为,我已不再是个杀手。”
杀手注定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们孤独,寂寞,漠视生死。
杀手只会杀人,而不会救人。
当熊週决定救人的的那一瞬间,他便不是一个杀手了。
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这世上,有些事虽然你不得不去做,但是有些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
熊週点了点头。
“我会的。”
大长老前脚刚走,还没等熊週揉揉略略胀痛的太阳穴,一个让他更头痛的人走了进来。
熊週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
这个人款款走到他的床头,默默的坐下,一双明眸盯着熊週,一动也不动。
这个人,赫然便是凤卿怜。
她不是答应鬼医,学艺未成之前不再见熊週么?
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有时候,女人的娇嗔和眼泪就是道理,而且往往比真正的道理还有效。
熊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道:“我脸上有花么?”
凤卿怜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中露出万般柔情。
正当熊週忍不住要把头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凤卿怜终于说话了。
她用一种对他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柔声道:“你能不能不去?”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眼眶中已有泪花。
“你现在身无内力,如果遇到内力高强的人,必死无疑。”她慢慢道:“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了姐姐,你也不能去。”
熊週心中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转了性?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当初她一见面对自己可是既冷淡又无礼的,甚至恨不得自己立刻便死,但现在怎么比凤岚还要温柔?
想到凤岚,熊週的心仿佛被刀狠狠地剜了一下。
“为了凤岚,我一定要去。”熊週叹了口气,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从你收到那封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天?”凤卿怜道:“如果小朱真的被人抓了,恐怕现在早就死了,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置于险地?”
熊週道:“正因为过了这么多天,我才更应该去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小朱究竟是生还是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卿怜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你要去死便去死,我才懒得理你!”
说罢,她扭头便走,全然不见刚才温柔模样。
熊週不禁一阵苦笑,这丫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春天的天气还多变。
**
春天孩儿面,一天变三变。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临到中午,却又下起雨来。
细雨如丝,宛如情人的泪,轻轻地落在地上,攸地化为虚无,化不开的却是那离人的愁。
凤卿怜的心情便如这春雨,一丝丝全化作离愁。
她并没有去送熊週,因为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在熊週面前流下泪来。
熊週对众人挥手道别,却没有看见凤卿怜。
他不禁对着鬼医问道:“鬼医前辈,你可曾见到怜儿?”
鬼医没好气的道:“快走快走!老子不是说了,在我那漂亮徒弟学成我这一身医术之前,你休想见到她!”
熊週道:“可是……”
鬼医摇摇手,正色道:“你体内蜂毒虽解,但毕竟中毒时间太长,所以今后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问题。”
熊週苦笑道:“我只要一运内力,丹田之处痛如刀绞,日后是不是再也无法使用内力了?”
鬼医叹道:“不仅仅如此,可能你现在并未发觉,但时间一长,你也许发现你的眼睛会有问题。”
他笑了笑,接着道:“我从未遇到过这种病例,所以一切也仅是猜测,你自求多福罢!”
熊週心中一凛,没有内力也就算了,如果眼睛再瞎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慢慢说道:“如果……我的眼睛看不见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鬼医思索道:“或许,长如一年,少则数月……”
“妈的,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留下,老子说不定还能治好你!你走了,就万事皆空!我可不担保,一个瞎子还能找到这里!”
鬼医突然烦躁起来,叫道:“怎么样?将要成为一个废人的你,还要去救人么?”
熊週在那一刻,有过一丝的犹豫,不过,很快他便坚定地道:
“不!”
“即使我内力全失,即便我成了瞎子,我也要去,再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想足够了。”
他的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强烈的自信,似乎世上任何难事都无法难住他,任何困难对他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
这句话说完,他转身走向大道,步伐坚定,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远处青山如黛,绿水如腰。
一个如玉的人儿,脸上带着抹不开的哀愁,呆呆屹立,望着那个白色的背影,任凭春雨打湿她的衣衫。
这个由“遗忘之民”组成的“遗忘之村”,位于天长县,距离扬州城不过百里之遥,想来当日熊萧救他们之时,定是带着番子们走了不少弯路。
熊週在官道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他内力尽失,自然无法施展轻功,只有靠自己两条腿,慢慢的向前走。
一百里地,不算长,也绝对不短。
尤其是对一个没有轻功、没有车马、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当熊週走了两里地的时候,天色已渐晚。
便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熊週静静站在一旁,让开道路。
在傍晚还如此着急的赶路,马上的人一定有急事,熊週可不想惹麻烦。
可是有时候你不想惹麻烦,麻烦偏偏会惹上你。
一行五人十匹骏马,如闪电一般呼啸而过。
马上的人。虽然显得疲惫不堪,但他们的腰依旧挺得笔直,眼神依旧犀利。
为首的一条大汉,经过熊週的时候,嘴里突然“咦”了一声。
只见他手一挥,身后四人和他同时拉住了马缰绳。
勒马,下马,五人的动作竟然出奇的一致。
他在熊週面前站定,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这位朋友,一个人?”
熊週点头:“是,一个人。”
大汉又道:“没有马?”
熊週道:“没有。”
大汉道:“愿不愿意跟我一程?”
熊週摇头:“我没有银子,付不起马钱。”
这五个人太阳穴鼓起,眼中神光凛然,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而且从他们所占的位置来看,更是深谙合击之道。
熊週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只想让他们尽快赶路。
大汉身后一人道:“铁老大,他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勉强,咱们还有正事要做。”
大汉点头道:“也罢,云二,给他留下一匹马,咱们走!”
云二答应一声,将一匹马的缰绳塞在熊週的手里。
熊週道:“我不能要。”
大汉道:“无妨,这匹马只是铁某借给你的,你到时还给任何一家驿站便可!”
说罢他上马一提马络头,五人同时挥鞭,竟去得远了。
熊週握着缰绳,似乎已呆住。
他可以肯定,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大汉,为什么无缘无故,会留下一匹马来?
而且,这匹马马臀之上烙着“山西大同府”的火印,显然是匹官马,那这位大汉究竟是什么身份?
**
奔驰中,云二大声道:“铁老大,你为何要给那人留下一匹马?”
铁老大道:“你们没有发现,他像一位故人么?”
云二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有点像那个人。”
铁老大哈哈大笑,道:“一匹马换来一件大功劳,这买卖值!”
**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再想。
虽然凭空得了一匹马,熊週却不着急赶路,骑着马慢慢前行。
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里面却传来阵阵笑声。
一座废弃的庙宇,怎会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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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破庙
天色已渐黑,天上无月。
只有远方天边的几点残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座山神庙,早已破败不堪,连墙壁之上都破了许多大洞,在黑暗中,便如一只张开大口待人而噬的怪兽。
这么样的一座破庙,别说住人,连住只老鼠都成问题,怎么还会有人的笑声?
听起来,这阵阵笑声,充满了欢愉、开心之意,似乎还不止一人。
这么多人躲在一个连灯都没有的破庙里,开心地哈哈大笑,当真是诡异之至。
熊週不是大侠,他也不喜欢管闲事。
所以,他决定绕道。
可是行到近前他才发现,这座破庙,竟然横在道路之中,把一条好好的官道,硬生生的断成两截。
那刚才五个人,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难不成他们会土遁之术?即便人能过去,那么马呢?
熊週在离破庙不到十丈之地的地方停下,跳下马,找了一棵树把缰绳系好,而他自己,却往树下一坐。
他准备先观察一下。
作为一个杀手,最要紧的就是谨慎。
何况他现在内力全失?
多一分谨慎就少一分危险,这座破庙看起来就不像善地,熊週可不想冒险。
忽然间,笑声骤然停止,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声道:“外面的朋友,听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罢?”
熊週不由一惊,要知道他还远在十丈之外,庙里的人竟然就发觉了,那他的武功得深到什么程度?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站起身来——
便在此时,一个雄壮的声音大声道:“出来便出来,你在这里装神弄鬼,难道铁某不知道么?”
这个声音听起来正是刚刚赠马的那个姓铁的大汉,随着他的说话,五人从离破庙不远处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原来他们也被这座山神庙挡住了去路,不过铁老大胆大心细,五人驭马之术又很有一套,竟然潜伏在离山神庙不远的地方,想探个究竟。
熊週见有人出面,自然按下了走出去的心思,静观其变。
苍老的声音道:“老夫在此修炼‘欢喜神功’,你们这些小辈躲在外面鬼鬼祟祟,是何居心?”
铁老大道:“欢喜神功?你是五台山白音喇嘛庙的哪位大师?拦住在下的去路是何道理?”
他心中奇怪,自己和那白音寺的主持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但他绝不会派人在此拦住自己的去路。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哼”了一声,道:“难道只有白音寺的秃驴才能练这门神功么?”
铁老大奇道:“世上难道还有其他人也会这种密宗密法?”
苍老的声音道:“不错!那些白音寺的秃驴,老夫早晚一个个寻来杀了,堂堂蒙人,竟然向汉人卑躬屈膝!”
铁老大面色一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苍老的声音道:“我乃桑轮,你这个汉人,听没听过这个名字?”
铁老大脑中灵光一闪,喝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鞑靼太师桑轮!你来这里,自然是你家主人达延汗派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