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做执刀人-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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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一个陌生又很险恶地方，自保是他的本能。
　　常思过立刻身躯微微弓曲，提刀戒备，突地察觉有一道杀意从背后袭来。
　　他的灵识和天眼术不能使用，然而感知在这些年锻炼得强大无比。
　　脚踏实地，往前一步跨出半转身，右手抓着的石刀顺势转一个半圆，“呼”往后一挥，石刀上劲力汹涌，以刀尖刺去。
　　一头暗红色长着犄角的牛形怪兽，浑身长毛，丈余高，看不清具体模样，收势不及便猛地用犄角挑向刀锋。
　　常思过手腕变化角度往前一顶，“嗤”，石刀锋口切断犄角，如削泥土般容易，刺在怪兽脑门，他身躯往左右一晃，连退三步，用无极劲技能化解反撞来的巨大劲力冲击，他时刻都有保持平衡的习惯。
　　他脚下赤色岩石地面发出细微“咔嚓”，裂出十数道延伸出去的细纹。
　　石刀原本的恐怖重量，加上常思过爆发的力量攻击，偷袭他的怪兽顶不住石刀这一刺，自模糊的额头裂开，“轰”一声炸成碎片，在空中爆成浓郁的血雾。
　　常思过左手以掌背往外轻挥，溅冲向他的残块，转向消失在侧面雾气中。
　　左右两边同时有怪兽吼叫着从雾气中冲来朝他发起攻击，是两头猴子样的怪兽，爪子伸出，凶煞之气锐利，速度极快，绕着他打转，灵活狡猾地躲避他的石刀锋口。
　　常思过手中石刀沉重，再举重若轻也有些跟不上对方节奏。
　　他以慢打快，脚下步法配合石刀不停转动，凭感知左手化作掌影拍出。
　　“砰”，一只突然欺近的猴爪被拍个正着，怪猴厉嚎翻滚，阴阳劲力自猴爪往上到手臂、肩头，一路寸寸爆裂，等到怪猴摔落雾气地面，半边身躯尽数摧毁。
　　常思过右手石刀随脚下步法移动，突地一个斜刺点在空处。
　　“嗤擦”，另一头绕圈蹦跳的怪猴避之不及，自己撞上刀口，被劲力爆开。
　　常思过嗅着熟悉的血腥味，挥舞沉重又犀利的石刀，接连斩杀十多头从雾气中冲来实力不俗的怪兽，他再也压抑不住翻涌的杀意，索性放开心神，挥刀大吼一声：“来啊！”
　　不就是极限磨砺吗？管它是幻境还是另外一个试炼场所，他迎难而上！
　　杀它一个天翻地覆，杀它一个酣畅淋漓！
　　他手中的石刀，在这一刻也被赤雾染上了一抹诡异血色。
　　疯狂杀戮，就此拉开帷幕！
　　……
　　望云寨中间竖插地面巨大石刀摇晃的动静，惊动了觋老、季星尘等人。
　　觋老更加苍老的身形似乎又佝偻了一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苦笑，没有从渎山洞天出去之前，各种变数都可能发生。
　　寨子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觋老拢在皮袍宽袖中的枯瘦手掌，艰难掐动着，推算命格难，推算一寨人的前途命运，难上加难。
　　可是再难，也得算啊，谁叫他是望云寨的传承觋师呢。
　　推算良久，觋老突然弯腰一阵剧烈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星尘忙一把扶住，用真元帮着顺气，好大一阵，才帮觋老止住咳嗽，他看到觋老从口鼻处拉开的左手掌心藏有一片殷红，俯耳低声劝道：“觋老，不要再算了，身体要紧啊。”
　　觋老左手五指拢在袖子里，慢慢搓动感受到黏稠，不动声色摇头，“不打紧的。大家都散了吧，贵客无恙，该怎么准备大家还是继续准备，最多半年，我们将离开此地。”
　　围着的其他人听得准信，三三两两兴奋谈论着各自回去。
　　只剩季星尘、季悠玲、申徒鸿几人还在。
　　觋老盯视良久，石刀震动一阵，又停歇，过一会又震动，或长或短，没有定数，环绕在石刀下方的灰色雾气也随着石刀震动而波动翻涌。
　　“快看，那处雾气……变作了红色！”
　　季悠玲眼尖，指着中间的石刀低声叫道，她担心引来寨子里其他人回转。
　　几人随即发现石刀异常，似乎有鲜血从石刀的边缘渗出，融于雾气。
　　很稀薄，很诡异。
　　觋老眉梢跳动两下，眯眼看了一阵，淡然道：“贵客在接受试炼，毋须大惊小怪，最多半年，贵客便能出关。”又交代道：“季长老，不许寨子里的人靠近石栏百丈，不许惊扰贵客。”
　　他不能推算常思过的下落和命格，他通过推算寨子里的人从侧面发现，
　　半年后，寨子将荒芜空无一人。
　　所以，他推断半年后大家要不随贵客离开此地，要不就此全部毁灭。
　　至于结局如何，交给时间去验证，他尽力了。
　　……
　　一道身影被妖物追杀得如惶惶之犬，狼狈不堪逃回有阵法保护的七石城，正是被困在渎山洞天不得出去的莫轻尘。
　　看着数百只妖物发泄似的愤怒攻击阵法，他在阵内嚣张大笑。
　　“来啊！老子放开一个孔洞，你们敢进来吗？”
　　他不给自己找点刺激，困在这个鬼地方，要不多久他会发疯。
　　所以，他隔一些时候，便偷偷摸摸往东南或南方去寻找采挖药材，猎杀妖物增加修为，每次都会被众多妖物追杀，狼狈而回。
　　他不敢往北去，自从上次在禁法地发现有野人，非常厉害的武力和箭术，不能交流的野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之后，他便熄了再去找常思过的心思，实力不济啊。
　　或许，常思过还活着？
　　也或许，落到野人手里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第485章　洗无尘，大收获
　　“杀杀杀！”
　　常思过不知疲惫地在血雾空间与无数的怪兽厮杀，他身上裹着浓郁煞气，眼眸血红，右手的石刀、左手、手肘、双脚、后背等，甚至脑袋都变作了他厮杀的武器。
　　空间内的怪兽实力也随着厮杀，越发厉害强大。
　　不觉之中，他的修为重新突破到了五劫返气境。
　　石刀那三寸锋刃，被鲜血磨砺得愈发犀利，三十丈内，任何怪兽都挡不住一刀劈砍。
　　真正的刀重如山，触之立溃。
　　常思过杀得酣畅淋漓、沉浸其中，他把心底的恶念尽情释放。
　　不管不顾斩杀一切，脸上不再是平时的冷漠如铁，变得狰狞扭曲，就差头上没有长犄角，否则活脱脱一头非人怪兽。
　　厮杀没有尽头，
　　杀戮空间内的怪兽似乎无穷无尽。
　　经常陷入重重包围，又以雷霆之势从包围中杀出。
　　他不知疲倦，不知时间地杀着，从地面杀上空中，在血雾中来去纵横。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能够飞行，解禁的火术在身上熊熊燃烧。
　　不知厮杀了多长时间，空间内的怪兽不见减少，不给常思过停歇的时间。
　　常思过沉浸杀戮不可自拔，修为急剧提升，突破一个又个关口。
　　沉重的石刀饱饮血雾，磨砺得与他生出某种神秘联系。
　　石刀份量在他手中变得正常，杀力大增。
　　一步跨出，空中留下十二道残影，他的撵尘步法在杀戮中不觉大成，撵尘十二步贯通，妙不可言。
　　又不知多久过去，他左手一拳轰去，四叠劲瞬间又叠加一道拳影，轰得空间震荡。
　　那一片的怪兽化作齑粉，赤雾出现了片刻的迟滞。
　　常思过恍然醒神，他定在空中的左手，突然五指掐出一个清心诀，他获得过几次短暂的清醒，一直没能抓住，这次机会来临，他不假思索潜意识用出了驱除杂念的手诀。
　　一股清凉如水的缥缈气息，自他头顶泼下，把他淋了一个通透。
　　影像在眼前急速闪动，赤色雾气褪色消失。
　　常思过看着眼前熟悉的山谷、树林、小溪和转弯处的湖水，他眼中恢复清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种历练很神奇。
　　“扪心自问吗？……清心洗无尘，我心无所畏！”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陷入了幻境，还是真正进入神秘血雾空间厮杀。
　　时间肯定过去了很久，他搭建的竹棚倒塌在山坡下，枯叶棚子腐烂长满了青翠杂草，有几朵野花探头探脑，当初悬挂横杆上没有吃完的干鱼和熏肉，早就不在了，他现在也用不着吃东西。
　　他的修为……在历练中不知什么时候与原先被封禁的修为融合，炼体达到五劫返气境巅峰，练气修为也是灵府境巅峰，只差突破晋级六阶。
　　扎扎实实，没有半分虚浮！
　　相比以前，实力强悍了不知多少倍！
　　他现在有信心凭着拳技与一般的金丹宗师交手比划，数十招内不败。
　　若是加上诡异多变的撵尘十二步和手中石刀，出其不意之下，凭他以前与六阶妖修交手经验判断，他应该、或许可以打败实力一般的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再厉害，受十数万斤的重刀爆发一击，不死也要脱层皮。
　　以力破法，不外如此！
　　当然遇到张狂那种炼体练气兼修到六阶，还修炼出缩身遁的高手，肯定是输得很惨。
　　高阶炼体修者的强悍，真是不讲道理的狠，越往上越厉害。
　　“飞上山来吧！”
　　耳畔传来老者不带感情的声音。
　　常思过拱手应“是”，手提不觉重量的石刀纵身飞起，落到半山腰的青竹亭子外，对凭栏远眺穿灰布道袍的老者行礼。
　　他猜想应该没有超出老者当初限制的二十年期限，估计也差不离多少。
　　他莫名其妙进入杀戮空间时，有接近十八年。
　　老者面无表情，伸手虚扶，道：“这把刀便是你这次的机缘，还有这处小空间，也一并交给你，你好自为之！我也要走了。”
　　常思过发现老者在说话时候，身影开始变得有几分透明，忙道：“还请前辈解惑，杀心刀该如何处置？是要做满百年期限杀戮者吗？”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结。
　　除了询问明源老道分出来的这丝执念，他想不出还有谁能给他解答？
　　明源老道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布置历练，应该不是让他做一个杀戮者？
　　老者摇头：“不用。明源用手段从天道处暂借杀心刀给你使用一些时日，待你能够凭本事压制住解封的掌刑使令牌，杀心刀与那颗杀心珠子，自己会飞走。”
　　果然如他猜测，杀心刀是一件掩人耳目的道具。
　　他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
　　对于老道有本事从天道处暂借到杀心刀，他除了佩服老道神通广大，再没其它心思，厉害得超乎想象，他就兴趣不大了。
　　常思过见老者愿意吐露这些隐秘，而不像可恶的明源老道让他一头雾水自己猜谜，赶紧道：“杀心珠子飞走了，我存在空间内的物品……呃！”
　　他猛然明白，老者把他脚下这处生机勃勃的空间交给他，就是为了让他提前安置宝物、树妖、紫焰、幽姬等所用，考虑得很是周到。
　　他只需要拿来即用，而且地盘够大。
　　等到空间属性的黑荆树妖在新空间立根聚气，连通外界吸取灵气，到时何愁小空间的灵气不充沛呢？当然这是后续的事情了，方圆四五百里的空间，估计不容易连通外界。
　　“请问前辈，石刀和这处空间可有名号？”
　　“这柄石刀是明源很久以前的收藏，有一个名号叫‘迟悲’，‘行道迟迟’的‘迟’，悲伤的‘悲’，这柄迟悲刀已经认可并与你建立了神魂联系，它原本的重量，对你造不成影响了。空间是用一头吞鲸兽炼制，只是个半成品，还须你自己改进，没取名号。”
　　常思过见老者身影在慢慢变得透明，抓紧时间问道：“前辈，我的心窍……好像还是没有开启……”
　　锻心关都闯过了，他感应不到心窍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老者瞥了一眼恭谨的小家伙，道：“清心洗无尘，你不是已经懂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思过全身有微微清气萦绕，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玄妙的飘忽，他恍然明白，在失魂回廊那十年，他就已经磨砺开启了心窍。
　　后来煞气缠身，借助失魂乱流残阵修炼出的清心无尘心境一朝破功，害得他再也不能沉浸清心无尘心境。
　　既然老者给他指出了方向，他慢慢琢磨就是。
　　对着解惑的老者躬身行礼，常思过直起身，继续请教：“我收服的火魅，不会随着杀心刀而去吧？”
　　“不会。”
　　老者回了两字，这么简单问题，他懒得解释。
　　常思过见老者身影透明得能够看到对面景象，赶紧道：“我修炼的养身功，感觉……陷入了功法停滞困境，还请前辈教我，如何适应今后的境界修炼？”
　　养身功就那么简单的一套功法，他在晋级灵府境之后，明显察觉养身功似乎不足以适应高阶心境修为的晋级了，就像当初的伏虎劲，再如何创新，也对五劫返气境没有寸进一个道理。
　　他在灵府境能提升修为，是他用杀心刀斩杀六阶妖物对他灵物反哺，把修为生生给推着走，若是没有杀心刀，今后即使能晋级金丹，也就止步金丹了。
　　他想问问老者，可有养身功的后续功法？
　　让他博览群书另创一门练气新功法，他觉得很不可能。
　　一则是时间来不及，再则养身功是地球功法，他去哪里翻阅大量的地球上的修炼功法来取长补短？
　　……


第486章　传授功法，掌控空间
　　老者负手走动，从他身上飞出点点细微白色光芒，飞舞散往空中，用一种缥缈声音道：“明源老道分身在临走之前，特意进了一趟渎山洞天，把完整的养身功留了下来，他说你若是问起，便现在传给你，若是不问，就放在这处小空间内等你以后自己寻到。”
　　常思过在心中对老道一顿臭骂，老道玩谜语人上瘾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越早拿到越好，忙笑着拱手：“多谢前辈传授功法。”
　　老者透明的袖子一甩，一团拳头大金色光点凭空出现，扑上常思过额头。
　　无数的文字图形在常思过眼前晃过，以极快速度，灌注到他的脑海中，像这样神奇的传功方式，他经历过两次，他现在的修为足够，不会再头晕脑胀。
　　也就片刻，传功结束。
　　常思过微微内视，他看到脑海中忽闪忽现的“咫尺谱”三个光字的附近，有一行金色繁体汉字：洞天养身造化神功。
　　很古朴玄奥的功法名称，老道以前给他的只是个简化版。
　　不及细看功法内容，常思过见老者极淡的身影穿过青竹亭子，往上空升起，便放下石刀，整理衣袍躬身行大礼：“后学末进常思过，恭送前辈！”
　　老者一言不发，身影越发透明，愈飞愈高，化作无数微弱光点散在晴空下。
　　在老道执念消失刹那，躬身行礼的常思过，身上泛起阵阵光波涟漪，与他身上的清气交汇融合，变化万千，各种神妙一一显化。
　　过了约一个字时间，常思过直起身，气象随着他收回手而收敛无形。
　　清气不再显，神息趋平凡。
　　就在刚才，老者把这处由吞鲸兽炼制的小空间的控制权限交予了他，他现在对五百里方圆小空间的一山一水、一树一兽，一草一木，如掌上观纹了然如胸。
　　此方天地的运行规律，地根变化尽在掌握。
　　还有许多神妙感悟，若隐若现在脑中，他便盘坐亭内石凳，闭目细细体悟。
　　日落月升，待他再睁开眼睛，十余日过去，常思过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他明白了许多关于空间的妙用和一些空间神通法术。
　　空间和洞天的区别主要在于大小和法则完整程度不同，他新得的这方半成品空间，堪比一座小型洞天，随着灵气的积累，物种丰富，终有一天能够成长至真正的洞天。
　　与此处空间相比，无晴空间太废了，除了地方大能装宝物活物，简直没法比，而半废的无晴空间要成长起来，不知将要消耗多少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