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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谈笑看吴钩-第17章

小说: 谈笑看吴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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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侧头想了想,拱手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叶天涯还礼道:“好说,免贵姓叶,名叫天涯,镇上的人都叫我‘叶重’。”

    白衣少年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叶兄,幸会幸会!小弟白芷这厢有礼。”

    叶天涯见这少年满嘴文绉绉的客套言语,又听他语音清脆,口齿伶俐,微觉好笑,又还礼道:“原来是白兄,你好。”

    那少年白芷微一沉吟,道:“叶兄,小弟今年一十五岁,一看你又高又大的样子,决计比我年长。这样罢,我叫你‘叶兄’,你叫我‘白兄弟’,如何?”

    叶天涯点了点头,叫了声:“白兄弟。”

    白芷脸上满是欢喜之色,拍手笑道:“太好了。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叶大哥莫怪。”

    叶天涯微感不耐,皱眉道:“白兄弟请说。”

    白芷抿嘴一笑,说道:“小弟眼见天色不早,想在府上歇息一宿,明早再行赶路。不知是否方便?”

    叶天涯又是一怔,尚未答话,却见白芷细腰一扭,已转身走近坐骑,打开马鞍旁的布囊,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

    他转头笑道:“叶大哥放心,我可不只是白吃白住的……”一面说,一面伸手扯开荷包。没想到她有意无意之间用力过猛,一扯之下,但听得玎珰籁籁声响,顿时有不少奇珍异宝从荷包中滚将下来。

    霎时之间,走廊地上尽是珍珠玉石,灿烂华美,闪闪生光。

    白芷“啊哟”一声惊呼,急忙蹲下捡拾,叫道:“糟糕,糟糕!以前听爸爸说过,江湖险恶,一个儿出门在外,‘客不离货,财不露白’。唉,我怎地这般粗心大意啊!”

    叶天涯见他究竟年幼,心慌意乱之下,急得便要哭了出来,不免又是惊诧,又是好笑。

    惊诧的是这小小少年竟尔身携这么贵重的奇珍异宝,好笑的则是他显然是初次出门,毛手毛脚的殊无经验。

    叶天涯摇了摇头,自行退开,将瓷碗放回厨房,站在一旁默默瞧着他将散落在地上的金珠逐一捡回。

    他不肯上前帮忙,乃是为避嫌疑。只因地下这些金珠委实价值不菲。

    白芷好容易捡完,站起身来,走近前来,神色又是惊惶,又是懊恼,将一片金叶子塞在叶天涯手中,说道:“这个给你!”

    叶天涯淡淡一笑,拈着金叶,抚摸把玩,问道:“这是甚么意思?”

    白芷将那只绣花荷包揣入怀中,右手轻轻拍胸,说道:“这是小弟在你家里住宿过夜的房钱。够了吧?”

    叶天涯更加好笑,道:“喂,这可是金叶子,别说过夜的房钱,便是将我这房子买下来,也足够啦。”

    白芷长眉一轩,道:“那就好。你收了金叶子之后,可得答允让我在此歇一宿,还得管饭。”

    叶天涯笑了一笑,沉吟道:“白兄弟,你是一个人出门,而且还是生平第一遭,是也不是?”

    白芷先是点点头,忽又摇摇头,向他望了一眼,满脸警惕之色,问道:“怎么啦?你问这个做甚么?”

    叶天涯摇头叹道:“我虽然也从未出过门,却也听说过‘见财起意’。你一个文弱少年,怎地如此托大?还有,你家大人怎会放心让你一个儿带了这么贵重财物上路?”

    白芷眼珠一转,扁扁嘴道:“他们才不放心呢?整日价逼着我念四书五经,想让我中举人、点状元。哼,我是实在受不了,这才背着爹娘,独个儿跑出来的,却又怎地?”

    叶天涯吃了一惊,失声道:“甚么?难道你是一个儿偷偷跑出来的?那你爹娘还不急死!”

    白芷小脸一扬,哼的一声冷笑,说道:“这是我的事,你管得着么?”

    叶天涯沉吟片刻,缓缓道:“白兄弟,我不能留你过夜。金叶子我也不能收。这样罢,我们镇上有间‘福来客栈’,我送你去投店如何?”

    说着将金叶子又塞在他的手里。

    白芷一呆之下,皱眉道:“为什么要住客栈?你家里不也挺不错的么?”



九、白马书生 二



九、白马书生(二)

    叶天涯道:“我家里只有一张床。我可不习惯跟别人同床而睡。”他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何况你只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

    白芷呶起了小嘴,道:“那有甚么干系?咱俩都是男子,又同是读书人,恰好可以抵足而眠,剪灯夜话。却是何等的赏心乐事也?”

    叶天涯心中一动,突然间疑云大起,直视着他的脸,问道:“咱们素不相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个读书人?”

    白芷一愣,随即嘻嘻一笑,慢吞吞的将金叶子放回荷包,悠然道:“那还用问?只消瞧你的言谈举止便不难猜出来啦。你这人虽衣衫褴褛,但谈吐儒雅,非读过圣贤诗书的斯文人而何?”

    叶天涯侧头想了想,将信将疑,一时却又无言可驳。

    白芷忽地一顿足,哼的一声冷笑,忿忿的道:“我说叶大哥,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明明答允了人家,却又出尔反尔?小弟只不过是一个过路客人,又不是贼,用得着这般疑神疑鬼么?再说,你自个儿瞧瞧,贵宅可有什么令人贪图的宝贝儿?”

    叶天涯见他气呼呼的模样,甚是可爱,心想:“这话倒也在理。白兄弟显是有钱人家子弟,我都快穷得到姥姥家了,按说应该是他多防着我才是。不过,他身携巨财,在家里住着终究不太稳当。还是带他投店的好。”

    略一思量,拱手道:“白兄弟,是我不对,你别着恼。这样罢,我先带你去客栈,瞧瞧是否满意?唔,为了安全起见,我且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弟。还有,你身上若是有散碎银子,随便拿出来三五两便足够了。至于那个荷包,千万别再让人见到,以免另生枝节。”

    白芷又哼的一声,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轩眉道:“投店便投店!只不过,我中午在泰和城西的饭店打尖时,打赏了三两银子给店伙。现下身上没有零碎银子啦,怎么办?这破镇子也不知有没有钱庄或者当铺,兑换碎银?”

    他说到这里,不待叶天涯接话,忽又双手一拍,说道:“啊,对了。叶兄,既然你是我‘远房表哥’,亲戚登门,怎地也该有所表示吧?要不然,店钱由你来替小弟垫出如何?你总不至于连这点银子也拿不出吧?”

    叶天涯听了,当真是哭笑不得,点头道:“那好罢。你且等我一下。”

    当下转身进屋,从里屋床头被褥下摸了三两碎银,出来之时,只见白芷也在外间,正从桌上拿起一物,低头玩弄。

    定睛一看,却是一副黄金镯子,正是牛朴夫妇悔婚退还叶家的文定之物。

    叶天涯上前夹手夺过,忙道:“还给我!别瞧啦。”

    白芷又伸手过去,从桌上礼盒中捡起那份庚贴,大声念了一遍,笑吟吟的道:“叶家表哥,原来你是辛酉年五月初十巳时出生的,比我这个‘远房表弟’可是大了近一岁半哩。对了,按说这份贴子理应在你未来的泰山老丈人处才是,怎地反倒在你这儿?”

    叶天涯眉头一皱,怏怏的道:“说来倒教白兄弟见笑。在我孩提之时,家里为我订了这门亲事。谁料得到未来的泰山老丈人两口子嫌我太穷,又没出息,不忍他家闺女跟着我受屈,专程找上门来。现下已经退了亲啦。”

    白芷听了,登时乐不可支,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这么说来,岂非是你连老婆也娶不成啦。听着倒也好玩得紧。哈哈!”

    叶天涯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之意,哭笑不得,摇头叹道:“我和他家闺女本是自幼订亲。只不过,后来我家出了事……”突然摇摇头,重重吁了口气。

    白芷笑道:“世人嫌贫爱富,势利得紧,固不仅以你那未来的泰山老丈人为然也。对了,你是否心里记恨他们?”

    叶天涯苦笑道:“我恨牛世叔、牛婶干甚么?其实这又怪他们不得,谁不想自家闺女过好日子啊?只怨我自个儿命苦,没那个福气。”

    白芷伸手拍拍他肩膀,温言道:“可怜,真是可怜。喂,是不是特别想哭啊?要不然,今晚咱俩来个借酒消愁,放怀畅饮,不醉不休。如何?”

    叶天涯点点头道:“也好。”伸手接过那张庚贴,连同黄金镯子,放回礼盒之中。待要拿起礼盒收好,白芷眼尖,轻轻咦了一声,说道:“你瞧,怎地礼盒下还压着一个东西?又是甚么玩意儿?”

    叶天涯也已看见,便又将礼盒放下。

    原来那盒下所压之物乃是一个白纸折成的方胜,拆开一看,却见纸上淡墨写着两行小字道:“小重:寻你不遇,我已随三叔回郭家庄去也。应考之事,务须三思。若需银子,找我即可。另,偶闻三叔之意,县尊暗遣公人监视你,千万小心。知名不具。”

    字迹潦草,叶天涯一望而识,正是郭昆亲手所书。

    他一凝思间,这才想起,定是先前自己外出吃面之时,郭昆找不见自己,这才匆匆留书而去。然则他岂非也知晓自己被退婚了?

    白芷凑近一看,嘻嘻一笑,说道:“远房表哥,原来你也要去应考啊。和小弟倒是同病相怜。说将起来,当真是凑巧得紧哪!”

    叶天涯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已决计不考了。”说罢将那张纸条握在手中,又将礼盒放进里屋,出来说道:“走罢,我带你投店,请你喝酒!”

    两人走出屋来,叶天涯又带上了门。

    白芷一面牵马,一面转头问道:“叶家表哥,小弟有些不明白,你既然有十年寒窗之功,少年才子,为何不去应考?难道真如令友纸条上所说的,缺少银子么?”

    叶天涯哈哈一笑,昂然道:“人各有志,是我自个儿不想考了。”说着当先而行,径向客栈方向走去。

    白芷牵马跟上,和他并肩而行,忽道:“我明白啦。定是你自知不成,怕考不上丢脸,索性放弃不考。此之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也’,是也不是?”

    叶天涯不愿与辩,懒洋洋的道:“是啊,你真聪明,连这个也能猜到。”

    心中却想:“小昆纸条上说赵知县暗遣公人监视我,难道官府怀疑是我纵火的不成?”一转念间,已然明白:“这位县太爷还没死心。他是企图能从我身上发现‘王莽宝藏’的蛛丝马迹。哼,他也是在打宝藏的主意!”

    走了一阵,叶天涯偶一回头间,远远望见阴暗之处依稀有两个人影,躲躲闪闪的跟踪自己。

    白芷笑道:“喂,远房表哥,怎么连官府中人也对你这般感兴趣?该不会你是个杀人放火、**掳掠的江洋大盗吧?哈哈!”

    叶天涯苦笑道:“原来你也瞧见那两个公人了。”

    白芷伸伸舌头,笑道:“怎么办,要不要我帮忙,一起杀掉县太爷的那两个狗腿子?”

    叶天涯吓了一跳,双手连摇,低声道:“白兄弟,你年纪轻轻,胆子不小。这等无法无天的言语,竟也敢随口乱说!”

    白芷嘻嘻一笑,向他扮个鬼脸,便不再说话了。

    少顷来到“福来客栈”门外。二人尚未走进,便见乱哄哄的,大堂中已坐了三五桌客人。店小二来回奔走,斟酒送菜,众酒客斗酒猜拳、喧哗叫嚷,好不热闹。

    叶天涯不禁颇感意外,他素知若非逢年过节,或者镇上遇有红白喜事,客栈生意向来冷淡。怎地今晚生意如此之好?

    当下抢先走近柜台,向许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许掌柜见说门口那位牵白马,穿白衣的俊俏书生竟是叶重的“远房表弟”,微觉诧异,一面吩咐伙计接了马缰,一面问道:“小重,怎么以前从没听说你这娃儿还有个骑得起好马的表弟啊?而且还是一个漂亮哥儿?”

    叶天涯微微一笑,道:“那是我家多年的老亲戚了,久不走动,今儿也是刚刚认门的。许掌柜,今晚生意不错么?是不是谁家办喜事?”

    许掌柜低声道:“说来倒也奇怪,这些酒客都是外地人,前来打听你们苑老爷家走水之事的。”

    叶天涯心头一凛,脸上却是漫不在乎,淡然道:“苑老爷是个大大的好人,自然有不少朋友关心他老人家。”

    许掌柜点头道:“那倒也是。小重,你这个牧童可是做不成了。要不然来我这儿做个伙计,一个月给你六钱银子,至少有口饭吃。怎么样?”

    叶天涯知他对己也是一番好意,微微一笑,道:“多谢了。让我想想再说。”

    这时白芷负手背后,从门口施施然的踱步进来,见许掌柜问东问西,叶天涯东拉西扯,心下老大的不耐烦,猛地伸手在柜台上一拍,叫道:“掌柜的,给本秀才备一席上等酒菜,送到我房中。赶紧,赶紧!”

    说着取出一小锭黄金,啪的一声,掷在柜台上。

    许掌柜又惊又喜,连声答应,随即吩咐另一名店伙知会厨房,又向白芷躬身陪笑道:“原来小哥儿也是个读书相公,倒和贵亲叶秀才一般。”

    白芷却不再理他,向叶天涯道:“表哥,我来请你吃酒罢!这大堂中闹哄哄的,乱七八糟,咱们还是快去客房为是。”



九、白马书生 三



九、白马书生(三)

    叶天涯正要接话,忽听得砰的一声大响,却是靠近柜台的一个黄衣汉子在桌上重重一拍,站起身来,戟指白芷喝道:“喂,穿白衣的小子,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胡说什么?”

    白芷见这汉子粗眉巨眼,满脸横肉,神情凶恶,不禁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之色,一愣之下,慢吞吞的道:“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大堂里太吵,不习惯在这儿吃酒。却又怎地?”

    那黄衣汉子横目斜睨,见这少年书生相貌极美,年纪又小,话声中更有娇媚之音,哼的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书呆子。你若是嫌这儿吵闹,就别出来吃酒。小孩儿,听本大爷一句金玉良言,赶紧滚回娘老子身边,一面吃奶,一面读书,包管比这里清静得多了。哈哈!”

    白芷小嘴一扁,低声道:“你才还没断奶呢。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么?”

    黄衣汉子双目一瞪,喝道:“甚么?小鬼头,你有种敢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一拳便揍翻了你?”

    说罢踏上一步,狞笑一声,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在白芷、叶天涯二人面前摇来晃去。

    白芷尖声惊呼,忙向叶天涯身后一缩,不敢露面。

    叶天涯只好拱手一揖,说道:“老兄请息怒,是我这个兄弟不是。适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老兄大人大量,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

    黄衣汉子还待不依,许掌柜也即上前连连打躬,陪笑道:“达官爷息怒。都是误会,不必当真!”

    黄衣汉子对面座位上一名灰衣人忽道:“罢了!老二,咱们是来吃酒的,不是来闹事的。当着这么多人,怎地跟小孩子家一般见识?快坐下罢。”

    灰衣人说话之时,自斟自饮,始终连头也不回。

    黄衣汉子听了这话,喉头咕哝了一声,瞪了白芷一眼,悻悻的慢慢坐回。

    许掌柜悄悄一扯叶天涯的衣袖,向他使个眼色,叶天涯登时会意,当即伸手挽住白芷手臂拉向后面客房。

    两人急急离开大堂,走到天井,白芷便即用力一挣,甩脱了叶天涯的手,愠道:“好了,你这么胆小干什么?那家伙又没追来。再说,他便是追来,我也不怕。哼!”

    叶天涯已知这少年书生既无江湖经验,又口没遮拦,暗暗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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