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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谈笑看吴钩-第11章

小说: 谈笑看吴钩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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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天涯一呆,问道:“小少爷,你想干什么?”

    苑良玉目光中尽是怒火,冷冷一笑,指着姊姊的尸身道:“叶天涯,枉我一直将你当作好兄弟,阿姊也一直视你为亲人,对你爱护有加。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还害死了我世上最亲之人。你,你为何不连我也一块儿杀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适才你不是很想杀我爹么?单凭那姓宋的一面之辞,无凭无据,你便要我爹爹为你家人陪葬。这样罢,既然你也学过功夫,也算是武林中人。按照武林中的规矩,这件事既然说不明白,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你敢不敢武力解决,胜死各安天命?”

    叶天涯一怔,摇头道:“我不要跟你比武。”

    他望望躺在地下的苑良姝尸身,心中一恸,又望望颓然而坐的苑文正,怒气又生,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苑老爷,当年叶家村闹瘟疫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

    苑老爷低垂了头,仍是不言不动,神色漠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苑良玉突然顺手一记巴掌,拍的一声,又掴在叶天涯脸上,随即一把抓住他衣领,吼道:“叶天涯,我姊姊已被你害死啦,你还乱问甚么?你给我听清楚了,自今而后,我苑家跟你姓叶的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叶天涯自从惊闻家人罹难噩耗、又见苑小姐宛转惨死,心中愤怨纠结,悲恸莫可抑制,这当儿接连吃了两个耳光,听了苑良玉之言,登时激起了少年人的刚强之气,随即反手抓住,怒道:“苑良玉,你发疯了么?你爹若是心里没鬼,适才干吗会出手暗算我,这才害死大小姐。你姊姊是因我而死,只不过,她是被你爹害死的!”

    两人互扭衣襟,相推相撞,拉扯角力,突然间一齐撤手跃开,握紧了拳头,怒目相向而立,便要拚斗。

    苑文正忽然站直身子,脸色苍白异常,有气无力的说道:“良玉,别动手。你不是这小子的敌手。”

    苑良玉脸现不屑之色,冷笑一声,左掌虚晃,随即右腿一抬,一招“横江踢斗”,径往叶天涯的胸口踢去。

    叶天涯见他飞足踢到,就势一缩,挥掌往他足背斫将下去。啪的一响,苑良玉哼了一声,捧住右脚,左足单脚而跳,向后急退。

    叶天涯见他咬牙切齿,满脸痛苦与惊惶之色,心中一软,不再进击,双掌一拍,叹了口长气。

    苑文正嘶声叫道:“叶重,我已失去了女儿,难道你还想要我儿子性命?你别忘了,你俩可是多年同窗!”

    叶天涯心头一凛,转过头来,冷冷的道:“苑老爷,大小姐不幸亡故,还是料理丧事要紧。至于叶家村之事,日后我会再来,务须向你讨还个公道。”

    苑文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点头不语。

    苑良玉已知自己与叶天涯武功强弱悬殊,一张脸涨得通红,戟指喝道:“姓叶的,你有种便杀了本少爷。要不然,马上便离开我家。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快滚!”

    叶天涯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向苑良姝的遗体注目凝视,深深一揖,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这才站起,头也不回的走出房去。

    这时东厢院中已聚集了不少苑府的家丁婢仆,灯笼光下,见到叶天涯出来,纷纷旁退躲避,让开一条道路。

    叶天涯心下黯然,情知这些人显已将自己当成苑家的仇敌了。

    他向众人环视一眼,强颜欢笑,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去了。

    他想起苑良姝惨死,心如刀割,失魂落魄,泪眼模糊之中,直欲放声一哭,实不愿被人见到,愈走愈快,甫到中庭,迅即飞身上屋,越墙而去。

    黑沉沉的夜色之中,他一口气奔到镇外无人之处,心中百感交集,一忽儿想到苑氏父子,一忽儿想到慧空师父、曾泰、夏正礼,一忽儿想到亡故的爹爹、妈妈和两个姐姐,尤其是苑大小姐,再也忍耐不住,扑倒在一片积雪之上,抱头痛哭起来。

    这番放声大哭,抑且是没有任何顾忌的号啕大哭,哭得十分伤心,哭得天愁地惨,哭得筋疲力尽。

    他先前后心被苑良玉打了一掌,受伤不轻,伤痛难禁之下,又大放悲声,哭到后来,已然心力交瘁,昏昏沉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朔风阵阵吹来,耳畔隐隐听得远处传来铜锣当当、喧哗叫嚷之声。

    叶天涯伤痛之下,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的哭泣,突然一阵猛烈的大风吹来,却听得那叫声中夹杂着“救火”之声。他一回头间,不禁眼前一亮,一惊而醒,跳起身来。

    原来这时他回首远眺,但见镇东苑府大院上空烈焰冲天,红红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他一怔之下,惊疑交集,忖道:“怎么苑家会发生大火,遮莫是那宋玉福干的好事?”

    本章已修订。



六、苑府烈火 二



六、苑府烈火(二)

    转念又想:“啊呀,不好!大小姐尸骨未寒,这场大火可千万别烧到了她。还有小少爷,也不知怎么样啦。我得过去瞧瞧。”

    当下擦干了泪水,展开轻功,向镇东苑家方向疾奔而去。

    顷刻间到得镇上,火光下只见五六条人影奔走呼号,纷纷往东而去。待到穿过小镇,一眼望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却见烈焰冲天,光亮耀眼,苑家大宅已裹在熊熊大火之中。

    叶天涯尚未靠近苑宅,便听得铜锣当当乱敲,四下里尽是人头攒动,扰攘纷纭,乱成一片。

    原来是附近的乡民闻讯后陆续赶来,有的提桶救火,有的挥锹泼沙。岂料当晚风势甚大,救火的人虽来了不少,但这当儿风助火势,赤焰乱舞,浓烟腾空,愈来愈是炽烈,一桶桶水泼到火上,霎时之间化作了白气,反而逼将过来,炙热异常,哪里还能扑熄?

    乱了好一阵,到得后来,眼见火势实在太大,抑且到处都是火头,已无从遏制。烈焰热气之下,众人只索罢手后退,远远围观,望而兴叹。

    幸好那苑府大院是一座孤宅,又在镇外,附近无人居住,不虞火势向四周延烧,殃及旁人。

    混乱之中,叶天涯早已趁人不察,展开身形,暗中在火场四周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周。只见行经处尽是火舌乱吐,浓烟迷漫,同时又觉得一阵阵焚烧尸体的恶臭气味,从苑宅中不断冲出来,不由得暗暗心惊。

    他本拟冲进灾场一探究竟,无奈火势实在太大,劲风烈焰之间,炽热难当,稍一接近,即已给热气蒸得金星乱冒,头脑晕眩。

    他试了六七次,颓然而废,只好怏怏的回到人群之中。

    难道苑文正、良玉父子及一干婢仆,俱已葬身在火窟之中?

    可怜苑大小姐红颜薄命,这当儿却芳魂何处?

    叶天涯满腹疑窦,走到火场一边,待要向人打听,未及开口,便听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谈论:“各位,有没有人知道,苑家这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怎么起的火?”

    “不知道啊。半夜三更的,睡得正香,也不知是谁先发现苑老爷家走了水,便叫醒大家起来救火啦!”

    “这倒奇怪了,大火烧了这么久,怎地没见到有一个活人逃出来?难道苑家的人全都死光了?”

    “全都死光了,那怎么可能。苑家可都是好人,不会这么惨吧?”

    “若是人没死光,怎地这当儿没见到一个苑家的人?大伙儿瞧瞧,有谁见到苑家的公子小姐、家丁仆妇啦?”

    “咦,你还别说,连苑府的厨子、伙夫,也不见一个呢!”

    “唉,可怜苑老爷这样的大好人,这些年来济贫救灾,扶危解困,积下了多少功德?怎地会被活活烧死呢?”

    “是啊。还有那位苑家小姐呢,那可是个出色的美人儿,死得忒也惨啦。”

    “苑小姐不但模样标致,而且心地善良,是个好闺女。唉,这等仙女般的人儿,怎么会如此短命?”

    “这几句话倒也在理。老天爷到底生不生眼睛?”

    ……

    叶天涯在旁听来听去,不得要领,又听众人谈论苑良姝,不禁感念这位大小姐舍身相救的恩情,胸口一酸,眼眶不由得红了。

    他悄立人群之中,目不转睛的望着大火中的苑家大院,呆呆出神,唏嘘不已。

    正烦恼间,突然有人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叫道:“啊哟,这不是叶大秀才么?差点没认出来啦?对了,今晚苑家走水,怎地没有烧到你小子啊?”

    一转头间,见是一个满脸油光的大个子正贼忒嘻嘻的瞧着自己,贫嘴滑舌,却正是镇上的泼皮无赖曹六。

    本来叶天涯满脸炭灰,也没人留意,待听了曹六之言,不少人立时认出苑老爷家的这位小牧童来,同时围上询问:“小秀才,你们苑府怎么走了水啦?”“苑老爷怎么样啦?”“苑小姐没事吧?”“怎么没见到苑家的老爷、少爷啊?”

    叶天涯正要据实而答,心念一转之际,思忖:“今夜之事,甚是诡异。究竟苑府发生了甚么?这场火灾是不是那个铁枪门的宋玉福所为?尤其是所谓的‘大好人’苑文正极有可能便是害死我叶家村三十七命的罪魁祸首,此事非同小可。真相未明之前,我还是守口如瓶的为妙。”

    言念及此,连连摇头,大声解释道:“各位,你们别问我,我当真甚么都不知道!今晚我一直都睡在镇上自个儿家里,跟大伙儿一样,也是听说苑家走了水,这才赶过来的。有哪个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杂货铺牛掌柜及两个伙计都是叶天涯邻居,知他所言非虚。牛掌柜道:“叶重说的是实情。他虽是苑家的牧童,但从未在苑家睡过一晚。这小子有他娘老子起好的、用来娶老婆的几间瓦屋,怎会稀罕住在别人家?”

    曹六怪声大笑,接口道:“这倒也是。叶重这小子又脏又臭,还有一身羊臊味,苑老爷家的人怎会同意让他住进去。哈哈!”

    他此话一出,有几个瞧热闹的闲汉顿时轰笑起来。

    这时又有跟叶天涯相熟的一些邻居纷纷围拢过来,询问原委。叶天涯只好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正乱间,忽见不少人旁退让开,挤过来五六个人来。当先之人是一个面皮白净的后生,一面推开人群,一面大声叫道:“让开,让开!天涯,你没事吧?”

    叶天涯循声瞧去,却是自己的同窗好友郭昆。

    他知道郭昆自去年辍学之后,归家务农,这当儿准是得知苑家失火,这才赶来,于是迎了上去,道:“我没事。小昆,你怎么也来啦?”

    两人拉手抱腰,甚是亲热。郭昆道:“看到你没事就好。对了,有没有见到你们府里的良玉少爷?”

    叶天涯眉头一皱,摇头叹道:“我也是听说苑家走了水才急忙赶来的。我没见到小少爷。唉!”

    说到这里,不觉想起先前苑良玉指责自己害死乃姊,将自己从苑府赶走的情形。

    郭昆见他愁眉苦脸,正要出言安慰,忽地想起,忙道:“噢,对了,你先别烦恼。其实今晚是我三叔带我来的,现下他找你有话要问。”

    说着侧过身来,嘴角向身后同来的几个人一努。

    叶天涯一呆,随即省悟,光武镇一带的地保郭丙是郭昆的三叔,以前曾经见过一面。于是走上前去,拱手一揖,叫了声:“三叔!”

    那郭丙是个矮胖子,约莫四十岁光景,挺胸凸肚,微微点头,道:“哦,我认得你是苑老爷府的牧童小叶,跟小昆是同窗罢。对了,苑老爷家走水是怎么回事?你且说说看。明儿一早,我得如实上报给县衙里的官老爷们。”

    叶天涯心中一动,寻思:“郭三叔既是此间地保,也算是父母官了。苑文正涉嫌八年前毒害叶家村三十七命之事,我要不要对他说?说了之后,他会不会替我们作主?”

    牛掌柜、曹六等人见当官的到了,纷纷辟易。

    郭昆跟在叶天涯身旁,见他呆呆发怔,神情恍惚,只道这位伙伴被苑府火灾吓得说不出话来,便代为解释,说道:“三叔,我已替你问过天涯了。他只是个牧牛放羊的小牧童,平日里又不住在苑老爷家里,压根儿便是甚么也不知道。再说,刚才你不也向不少人打听过啦,正月里天干物燥,须得小心火烛,这场大火一看便是突然烧起来的,那还用问?”

    郭丙向侄儿横了一眼,板着脸道:“臭小子,还要你教三叔做事?读了几天书,偏偏就你话多。爷们是在办公事,马上给老子滚一边去!”

    郭昆嘻嘻一笑,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郭丙侧头想了想,侄儿的话确也不无道理,其实他在一旁听叶天涯与牛掌柜、曹六等人对话,已听了多时,此际又见这少年文秀清俊,颇不似知情模样,摇头叹道:“苑老爷乃是咱们这里德高望重的大乡绅。听说连府衙、县衙的老爷也跟他交情非浅。苑家走水之事,非同小可。这件事必须得连夜上报到县里。小叶啊,你也别害怕,现下你可是苑家唯一的活口,一定得想清楚了,若是明儿衙门里的押司老爷问起,该当怎么回复才好?”

    叶天涯本待直陈苑老爷的罪状,忽听得郭丙这番言语,心头一凛,寻思:“先前小少爷说得倒也有理。我仅凭宋玉福一面之词,又无凭无据,怎能告这个状?证据不足,官府也未必受理,说不定还反说我诬告来着。而且郭昆的三叔又说连府衙、县衙的老爷都跟苑老爷有交情,他们会不会徇私包庇?还有,现今苑府走水,伤亡尚未查明,若是冤枉在我身上,岂不糟糕?”

    于是点了点头,嗫嚅道:“三叔,我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郭丙皱起眉头,又见旁边的灾场火烈气炽,长长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罢。明日若是县衙里问话,我再差人找你!”

    叶天涯忙即告退。

    郭昆向郭丙道:“三叔,你公事要紧,我还是跟天涯去他家啦。”

    郭丙皱眉道:“天快亮了,别玩太久。”

    感谢编辑同志,将我三年前的已完稿旧作《天道剑影》解锁。谢谢!有兴趣的朋友不妨读一读哟,那是下启《江浪传奇》的处女作,而这部《谈笑看吴钩》,则是上承《江浪传奇》。秦川,江浪,叶天涯,三种人生,三种江湖,未知诸君喜欢哪一种?



六、苑府烈火 三



六、苑府烈火(三)

    当下郭叶二人手拉着手,挤出人丛,并肩离开灾场。

    叶天涯不时回望苑家大院上空的熊熊大火,想起夜来之事,心头思潮起伏,百感交集,也不知道甚么滋味。

    郭昆见他长吁短叹,还道他放心不下苑良玉,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罢,别再瞧啦。我听三叔说了,一时半刻苑家这场大火烧也烧不完,救又救不得,只能等到火势自个儿熄灭啦。还有,明天照例会有县衙里的仵作前来踏勘,查明状况,到时候多半便会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形啦。”

    叶天涯听了这话,不禁又想起当年叶家村闹瘟疫之后,县衙仵作在场剖尸查验尸体的情形,摇头叹道:“只怕到时候偌大的苑府全都烧成了灰烬,却如何查得清楚?”

    郭昆道:“那也只能无可奈何了。唉,希望良玉和他爹爹、姊姊一家人都已逃出火窟,千万可别出人命才好。”

    叶天涯身子一震,登时又想起苑良姝之死,心头便如受了重重一击,呼吸困难,喉头哽咽,黯然道:“但愿如此吧。”

    火光下忽见郭昆走到道旁阴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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