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太凶猛-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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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就这么呆在这,一个月给十两银子,这样的好事,他们往那里找去?这一趟下来,每人能得一百多两银子,方贤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个贩海讨日子的,眼里头从来都只有银子!只要使足了银子,他们必定不会说三道四的!”
看着没有一点胆色的方贤启,范永斗的心时充满了鄙夷,就像这样的人,也能做稳京城粮行总商的位置?可真是投了个好胎!
“可,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方贤侄,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我那一百多条船,可曾出过一次事?要不是我主动带着方贤侄你,你又可曾听说过往关外运粮出关,是用海船?”
范永斗颇为得意地说道。
其实即便是在朝廷那里,他们也以为晋商即便是偶尔勾结东虏,也就是越墙贩卖一些丝货、茶叶之类的东西,可朝廷那里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把生意坐大,甚至能把百万石粮食卖到大清国,靠的并不是陆路,所谓的陆路驼队,不过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主路还是海路。
“这,这小侄确实没想到!”
方贤启如实地答道,在此之前,他压根就没想到,范永斗他们居然是用遮洋船从天津把粮食、布匹、丝货、茶叶等货物运到辽东。但转念一想,他倒也算是明白了,骆驼才能运多少东西?顶多两三石粮食,用骆驼运粮食到辽东,还不够骆驼自己吃的,最省钱的还是海路!
那怕就是方贤启也没想到,在天津卫的千多艘遮洋船里,这些个晋商会在那里“藏”着两百多艘船,方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粮食买卖,也就只积下了几十艘船而已。
“你就放心吧,使足了银子,他们必定会守口如瓶,这一次挣着的银子,他们半辈子都挣不到,就是你我……”
顿了顿,范永斗的目中精光一闪,然后得意道。
“你我挣到的恐怕就是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那些银子,即便是挣了,又怎么可能安心?
方贤启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年初在张家湾、通州等地目睹过的满目疮痍的惨状,这样沾着血的银子……烫手啊!
就在范永斗向方贤启晓之以钱,动之以银的时候,那边门外有人禀报道。
“范老爷,贝勒爷有请!”
一听是贝勒爷有请,范永斗满面欢喜地说道。
“方贤侄,你先安坐,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估计这次贝勒爷叫我过去,肯定是那件事要成了……”
正像范永斗猜测的那样,几个小时后,在他从贝勒爷那边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一见到方贤启就激动地说道。
“方贤侄,此事成了!此事一成,你我两家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可却也是差之不远了!”
说罢,他兴奋的看着大海说道。
“明天,船队就驶出旅顺口!”
第二天,天将放明,由三百多艘遮洋船组成的船队就浩浩荡荡的驶出了旅顺口,扬帆向南驶去……
第161章 扬州内外
德世子来了!
扎营东门外。
两天前,当浩浩荡荡的大军出现东城外,在那里安营扎寨时,整个扬州上下,无不是长松口气。
不论外界如何传着德世子是何等的嗜杀,何等的残暴。
可对于扬州的士绅百姓来说,再怎么残暴也没听说过他屠城啊,可东虏不一样,入寇以来屠的城可不止一两座啊!
打从知道东虏一路南下,扬州的士绅百姓就是惶恐不可终日。
现在好了,有德世子在,就不用再担心了!
只要德世子爷在,建奴肯定不敢犯扬州。那扬州自然也就不会生灵涂炭!
于是乎,自觉逃过一劫的他们自然对德世子感激涕零。其实,对于扬州城的百姓而言,“德世子朱慈颖”非但于他们有“救命之恩”,同样也是“明星”,毕竟,在从年初到现在,在扬州食肆茶馆内,德世子早就成了说书素材。
晚明不仅流行小说,同样也流行说书,不过大都是盲人,而各地州府设立的养济院,也就救助鳏寡孤独和残疾人的官方慈善机构里,也会教那些盲童一些谋生手段,卜算、说书都是其中之一。
这些说书人,于酒楼间、茶馆中,既说着《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老书,也会说一些新近流行的小说,挣上一些糊口钱。因为大多数茶客们,早就听厌了《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老书,甚至就连什么《西游记》以至于《东游记》之类的“四游记”(1),也没了新鲜感。
说书人想要挣银子,就非得推阵出新不可,凭老书肯定是赚不了银子,那么怎样在说书人中独树一帜!拔得头筹呢?
自然就是蹭一波热度、凭着新鲜热度的优势挣一笔。
于是乎在说书人的口中,什么《火神火烧济郡、大破十万建奴》,什么《世子爷守济郡》、《火神斗老君》之类的看似仙魔鬼怪的话本,就从说书人的口中新鲜出炉了。
虽然这些话本粗糙,甚至大都等于扯淡,可结果说书人发现人们对那些如同仙魔鬼怪的“世子爷的故事”热情极高,自然也乐得说这样的故事。
说书人爱讲,百姓爱听。
一时间,德世子或者火神就成了扬州等地街知巷闻的人物,在扬州等江北城市中其粉丝量更是惊人。毕竟小说里的半仙不少,可只有这位为百姓们杀死过建奴,保过家园。
过去,百姓们只是听说书人说道着“世子爷引天火灭东魔、除恶仙卫江山”的故事,现在东虏眼瞧着杀到离了南直隶,结果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却过来保扬州了,这些自觉逃过一劫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百姓们如此。甚至就连同往常那些眼高于顶,素来瞧不起宗室的盐商们,也是热情十足的欢迎着这位德世子的到来,毕竟相比于百姓,他们更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
至于什么他嗜杀。
这有什么,他好杀人,东虏才怕他,才不敢招惹他,这才不敢来打扬州。
至于借口钱粮杀人!
搁别的地方不知道,搁扬州这地方——盐商们有得是银子!
钱粮给足了,他还能杀人?
不但要给足钱粮,而且还要千方百计的巴结他,那怕就是德世子跋扈的明个就给关进中都高墙里,今个都得伺候好了,只要他在扬州一天,东虏就必定不敢来犯!
钱!
咱们盐商有的是银子!
甚至还不等德世子过来,那些原本张罗着家当,要逃到江南的扬州盐商就纷纷张罗起来了!
……
正午,扬州的码头上停泊了一只从松江驶来的客船,待这艘十几丈长、两丈宽的江船于码头泊好后,船上的伙计挨舱知会道。
“客官,船到了扬州城。各位客官可真是会挑地方,方才一靠码头,就听码头上的人说,德世子三天前领兵三万驻进了扬州,有他老人家人这里,那些个东虏是绝不敢来打扬州的。”
“德世子!”
舱内的传出声惊讶,然后又有人说道。
“可是济南的德藩世子?”
“可是那个斩了万余逃兵的德世子?”
“可不就是他,客官,要不是因为船上有事,咱也过去瞧瞧沾点儿仙气!”
“仙气?德世子还真能是神仙不成?”
“仙气,那人浑身杀气我等倒是相信,大明宗室中,杀官杀兵的他可是头一位!”
“那可不是,听说他长的凶神恶煞的,每次必饮人血、食人肝……”
……
一时间舱中众说纷纭。
“即然是赶巧了,那便去瞧上一眼吧!”
片刻后,舱门帘儿一掀,一个白袍书生从舱中走出,然后又有一位身着墨绿衣衫的侍女舱中走了出来,寒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飘扬,好似一对神仙眷侣似的。
跟在书生身边的侍女梳着代表着未嫁身的双丫髻,那双眸子瞧着远处的码头,惊讶道。
“公子,那边码头上确实热闹的很!人们往常不是瞧不上宗室吗?”
绿衫侍女不解道。
“大家不都说他嗜好食人肝、喝人血吗?”
“不过只是谣言而已,只是德世子杀威甚重,为人所惧罢了。但德世子杀虏万余人,要是我大明的宗室皆如他一般,又何愁天下不靖,何愁辽东不复,又岂会有现在东虏入寇江南之患……”
说话时,白袍书生又摇头轻叹道。
“可惜他却是宗室……”
手拿折扇的白袍书生,手折扇轻击掌心,然后说道。
“不过,有他驻在扬州,想必现在江北最安稳的地方,就是此地了,扬州百姓也是有福气的,至少有他在这里,东虏就绝不敢轻易来犯,扬州内外近百万百姓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就在两人刚踩着跳板上岸时,码头边就有小厮迎过去说道。
“这位公子可是松江过来来的,我家公子命小的来这迎着您,他一时分不开身,还请公子见谅!”
白袍书生闻言,便对那人说道。
“郑公子客气了。”
说罢,两人便在小厮的引领下,上了两顶小轿……
第162章 心驰神往数瘦马
入目之年,极尽的荒凉!
一座高约数米的方型孤冢上长满了杂树、荒草。
“世子爷,这里就是‘炀帝陵’了,此地名为雷塘,又称为‘雷坡’,传吴王曾经在这里建造钓鱼台。南朝的时候,这里山水园林,楼榭亭台,为江南胜迹。入宋以后,因金军入侵这里湮灭无存,只剩孤冢一座,百姓称为‘皇墓墩’。”
凝视着陆宇燝手指方型的孤冢,朱国强的神情稍显凝重,这座“方冢”与田间的“方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顶多也就略高一些。如果不是有人指点,根本看不出这是“炀帝陵”。
其实“炀帝陵”,根本没有什么看头,那怕就是后世专门整治成景点后,也没啥看头。
“入郭登桥出郭船,红楼日日柳年年。君王忍把平陈业,只博雷塘数亩田。”
在心底感叹之余,朱国强轻声道出了罗隐的那首《炀帝陵》,在心底感叹着炀帝荒淫误国事之余,他却又摇头长叹道。
“红楼日日柳年年……要是能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啊!”
只可惜,现在正值乱世,这样的日子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世子爷的感叹,让跟在身边的陆宇燝轻笑道。
“世子爷说笑了,如今天下纷乱如此,世子爷就是想轻松,恐怕也得等天下太平之后!”
“天下太平,大乱之后又要大治,这事啊……忙活完?”
摇头长叹之余,朱国强朝着扬州城的方向看去,然后笑道。
“走去郑家的影园吧!”
从雷塘去影园,不过是刚到扬州,扑面而来的奢华之息,就让朱国强不禁叹为观止。只见河道两岸,全都是美轮美奂的园林,那些全都是扬州盐商的园林。
至于一百多年后,扬州盐商为了迎合乾隆附庸风雅,在扬州北郊修二十四景到底是何等美轮美奂,朱国强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德王府,也远远比不上扬州的园林。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朱国强整个人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世子爷,似乎对扬州极为向往啊。”
陆宇燝笑道。
“我在济南时,就听说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可谓是富甲一方,生活奢侈世间无人能与之相比,说实话,我对扬州可谓是向往已久啊!”
比如说扬州“瘦马”,此马非彼马,只是此马是何?却只曾听说,未曾体会过,这瘦马到底如何瘦?何为马?恐怕只有身在扬州才能体会一二,扩了扩胸,迎面吹来一阵的风,尽管寒风刺骨,可他仍然轻笑道。
“尤其是对‘扬州瘦马’更是闻名已久,今日扬州士绅于影院设宴款待我,就是不知道这席间有没有瘦马侍酒!”
世子爷要品瘦马……又有何妨,反正就是要让外头看到咱是如何自暴自弃,还有行为的荒唐。
“世子爷,瘦马侍酒宴客从来都是扬州宴客的规矩。”
说笑之余,刘汉仪朝跟在世子爷身边的漕御史杨仁问道。
“杨御使,不知在下说的对吗?”
“刘参军所言甚是,宴必舞乐,家乐伎人必定是少不了的,其中难免有些家乐伎人是瘦马出身,不过刘参军有所不知,这头等的扬州瘦马却是专门培训、预备嫁予富商作小妾的年轻女子,虽有一些成了家乐伎人,但总归还是比不上头等!不过,不过我听说郑家这次特意邀来了松江大家为世子舞乐助兴,想必比起头等瘦马,也是毫不逊色的。”
虽说诧异于德世子表现出的贪色,但杨仁仍然欢颜应对道。
其实,作为地方官的他,原本并不想接待这位德世子,毕竟,任谁都知道,这位“好杀人”的德世子不过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只要众人弹劾他的折子到了京城,等他的必定就是中都高墙,所以最好不要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尽管心里这么寻思着,可……他不敢啊!
毕竟,眼前的这位世子爷可是会杀人的!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唯恐一个不小心赔上性命?
“世子爷,您瞧,那边就是扬州八大盐商之一长龄郑家的影园。”
八大盐商并不是清代才有的,早在明代,两淮就已经有了八大总盐商,其实也就盐业公会领袖中,其中西商徽(徽州)商各占其四,一直以来两家冲突不断。
其实,明代最早经营盐业是山西陕西商人,因为明初实施“食盐开中”,允许民间商人向边关输送粮食换取食盐经销的许可证“盐引”,大约30斤粮食可换一份“盐引”,而且还是淮盐引。两地商人凭借地利,靠着“开中法”涉足甚至垄断盐业。不过,随着弘治五年朝廷将输粮换引的“开中法”,改为以银换引的“折色法”,也就是说,商人不必再千里迢迢送粮食到边关,而是直接拿出白银购买盐引,即能获得贩卖食盐的许可。此举打破了陕西及山西等“边商”固有的优势,给了地理上更接近两淮、以徽商为主之“内商”进入利润丰厚的盐业经营的良机。
而扬州也正因如此,才成为盐运大本营,从而得已繁荣,在随后数十年间,既占地利、又得人和的徽商异军突起,咄咄逼人,且因其“左儒右贾”的传统,文化水平普遍较高,动辄喜欢发起诉讼,与山陕商人屡屡发生商业冲突。据史料记载,在“南人”(即徽商)与边商(即山陕商人)的诉讼案中,前者往往能得到官方有利的判决,在争斗中占据上风。因为扬州是这次南下途径的极为重要地方,所以朱国强倒也做了些功课,知道长龄郑家出于南直隶徽郡,这次他们让自己住在郑家的影园……这说明徽商还是占上风啊!
不过,这也是好事!
毕竟,扬州城里的那些晋商难免会和那伙晋商有些联系,这样才好借他们之手把情报传出去才是!
“这影园倒是别致,就是不知杨御使口中大家又是如何?”
(1)家乐伎人,就是在宴会时唱歌跳舞助性的艺人
第163章 遗毒祸
终于,一行人来到影园,影园位于扬州城外西南隅,荷花池北湖,二道河东岸中长屿上。因其建在柳影、水影、山影之间,明朝书画家董其昌题名“影园”赠予郑元勋,因此而得名。
历史上这座“柳影、水影、山影,恍恍惚惚,如诗如画。”的影园,毁于明末的兵火之中,其实,这也是扬州园林的最后的命运。
不过,朱国强倒也没有时间感伤这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伤的,不过只是有钱人的园子而已。在影园内,扬州的本地官员、士绅为迎接他的到来,可谓是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