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太凶猛-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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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好个忠心耿耿的史可法啊!”
深吸口气,朱国强掂了掂手中的那几张薄纸,然后冷笑道。
“你们瞧瞧,咱们的史部堂对咱们多好,觉得咱们远道劳师,令我等去守备扬州!”
史部堂的命令下来了,督师南直隶各路大军的史可法,至少是朱国强的直系领导。
他的这一纸命令,是何等的荒唐!
守备扬州!
真亏他能做得出来,当真是忠臣啊!
大大的忠臣!
“什么!”
陈无敌立即惊声说道。
“世子爷,难道他就不知道,咱们打算是北岸与其决战,到不到扬州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们到了六合,他阿巴泰还能从咱们眼前飞过去,咱们在六合既可以史部堂把咱们往扬州一调,可就等于让南京的门户大开了!到时候,南京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命令,改变了一切,原本众人还寻思着争取一战重创阿巴泰,然后再与史部堂一同把这三万东虏留在淮南,可现在史可法想干什么。
“那是他吃准了阿巴泰过不了江!”
“世子爷,他史部堂怎么能这般糊涂!”
“他不是糊涂,他是忠臣,顶尖的忠臣,搁他眼里,老子就是乱臣贼子,就是要小心提防谨防我篡位的宗室!”
一声怒吼后,朱国强的内心充斥着无尽的悲凉,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满清入关后,大明朝明明持有民心,仍然在短短数年内被击败,就是因为这些内斗内行的忠臣义士,他们看似“正气凛然”,可实际上空有一身正气,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政治智慧。
就像史可法,从不拥立福王为帝,导致福王称帝之后权力落入马士英和阉党阮大铖之手,两人大搞党争祸害朝廷。再到放弃山东河南,导致淮河以北无险可守。甚至到了清军兵临扬州城下时。他又干了什么?在内院闭门不出,仅只是一心求死了。
督师一年!
江北没有编练忠于自己的直属部队,长江没有可用的水师,江淮天险空有天险之名。
堂堂史部堂就干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忠臣义士!要之何用!
而现在让朱国强恼火的是,他史可法在大敌入侵时,想到的不是击退清军,居然是防范自己!
“众正盈朝、好一个众正盈朝……要这样的忠臣,还不如他么的尽用奸臣!”
双目通红的朱国强痛骂一声,然后厉声道。
“他真以为,我不敢为我大明除奸侫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是心头猛然一颤,即便是不读书也知道,这只是半句话,还有半句是什么?
是清君侧!
清君侧……其就也就是篡位!
面对世子爷恼怒,像陈无敌、钱德功、王子业、孙智、林立可、吴白山这样出身王府的家将,表情并没有丝毫异样,他们是世子家将,自然是唯命是从,而沈豹、曹虎、胡守金他们三个,虽然是刚收编过来的,在愕然之余,眼帘一垂,便不作声了。
在九营的参将们默不作声时,参与商讨军机的刘汉仪、葛世振、万寿祺、陆宇燝等人,皆是愕然的看着世子爷,他们的心情无疑显得有些复杂,显然,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众人愕然之余,刘汉仪急忙说道。
“诸位先退去吧!今天之事,大家休再提及!”
在众人之中,刘汉仪的出身最低,不过只是孝廉而已,可他却是最早追随世子的幕僚,当年济南守城时,他与父亲散尽家财,招募乡兵,抗击清军,城陷后,他们以房屋和街道为屏障与清军展开巷战,后来就一直跟在世子身边,绝对称得上是世子爷的亲信。
他的话让不少人都是如释重负般,见世子爷没有反对,纷纷退了出去。
“卫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退出帐篷后,朱国强将目光投向了刘汉仪。
“世子爷,扬州你必须要去!”
刘汉仪道:
“世子爷的心里憋着火,忧心着国事,可是……现如今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扬州必须要去,您要是不去,在外人眼里头您就是乱臣贼子。”
“何惧之有?我行事,什么时候怕过!”
朱国强冷冰冰喝道。
要是怕他们,又怎么可能借口杀知县?
“世子爷,您是不怕,可是民心!现在民心在京城那边,正统也在那边,即便是世子爷有所图谋,现在时机也不成熟……”
“……”
盯着刘汉仪,朱国强并没有说话。
“世子爷忧心国事,众所周知,可如果你不去扬州,也就坐实了乱臣贼子的名声,于无知愚夫的眼中,世子爷就是乱臣贼子,就是居心叵测,到那里奸侫就是忠义之士,世子爷!”
压低话声,刘汉仪说道。
“但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天下人看到世子爷的忠义,看到世子爷的无奈!看到世子爷的悲愤!非如此不能得民心!”
刘汉仪的话,让朱国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拧紧了眉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盯着世子爷,刘汉仪沉声道。
“世子爷,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方今上无能,至东虏入寇数千里,百姓惨遭杀戮,流民四起、流寇为祸四方,可于世人眼中,上仍是正统,世子爷欲有作为,非得先忍下世间所不能忍不可……”
面对刘汉仪的劝说,只看到朱国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忍下世间所不能忍?可是当断不断深受其乱。要是我现在挥师讨奸,这南直隶谁能奈我何?”
第154章 东江旧人
“若是我现在挥师讨奸,这南直隶谁能奈我何?”
朱国强之所以会如此恼火的原因,并不单是“闻名已久”的史可法让他大失所谓,而是所谓“众正盈朝”的崇祯朝让他失望透顶,正是这种失望才让他想要“讨奸”,当然,尊不尊皇,那就是另外一说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能拿出来当旗号摇一摇。
其实单就建奴来说,倒算不上什么心腹大患,即便是现在,看似势不可当,可搁朱国强的眼里,顶多也就是疥癣之疾。朱元璋立国时就把蒙元打的东奔西逃,把所谓的“黄金家族”打得几近灭族,不过几十年时间,就是把鞑子们打的跪在地上唱征服,虽然随后的两百年,冲突不断,可那些蒙古人对大明也是爱恨交加,尽管时而犯边,但是犯边的目的不是为了互市,就是为了获得“赐印”,大明的“赐印”才是草原的正统!甚至到了土尔扈特东归时就献上了大明的赐印,表示臣服。
论起赫赫兵威,当年占据中原蒙元,那一点不比建奴要强上多少倍?单就是色目兵就有十几万,可最后,不也一样被打的跪地唱征服?现在之所以对着建奴吃亏,说白了,无非就是兵无战意,将无斗志,归根究底,还是一句话——内部出现了问题!
至于钱……钱都是小问题,当年朱元璋起兵的时候,有钱吗?不也一样把气势汹汹的蒙古人按地摩擦。
钱是小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激起将的斗志,兵的战意!
现在兵的战意已经被赏田激起来了,至于将的斗志……从龙功臣、世勋之家、与国同休!
这样的理由够了吗?
其实归根到底。绝大多数人都是利益当先,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绝对可以让他们心悦诚服,誓死报效。
“世子爷,于南直隶是没有谁能奈何得了您,可是世子爷,您别忘了,南直隶还有阿巴泰糜烂淮南,还有河北多尔衮虎视眈眈!世子爷这个时候讨奸,只会让亲者痛而仇者快。让天下人不以为耻!现在建奴也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
眼见世子爷要一意孤行,刘汉仪立即大声反驳道。
“攘外必先……”
话刚到嘴边,朱国强生生把这句话给吞了回来,他么的,自己怎么和光头一个味道了。
深吸口气,朱国强冷静了下来,然后冲刘汉仪长揖道。
“卫新,是我着相了。”
都是那些家伙给气的!
“甚至忘了大敌在前这茬了。等到干掉阿巴泰这路大军,我再挥师北伐多尔衮!”
北伐多尔衮!
嗯,到时候也可以顺便“尊皇讨奸”嘛!有一些旗号只要想要,总是可以拿出来摇一摇摆一摆的。
到时候哪怕只有一个名声,也可以让天下人心悦诚服,至少给他们一个理由。给他们一个去背叛的理由。
在这一瞬间,朱国强甚至有些感慨。哎呀,你们这些人呐,也就是碰到我了。会千方百计的给你们一些理由。让你们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见世子爷如此虚心纳谏,刘汉仪高兴道。
“是下臣莽撞,世子爷虚怀若谷,实是我大明之幸。他日北伐多尔衮时,想必天下人必定会为世子爷贺!”
多尔衮总是要撤回关外的,总是要从京城旁边走。到那个时候有些事情总是可以顺势而为的。
在两人心照不宣之时,朱国强的眉头又是一锁,拿着手中的那张纸,抖了抖。
“那史可法的这纸军命?”
就当是张擦腚纸吧!
“世子爷,扬州总归还是要去的,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毕竟,归根结底,名声总是很重要,有那个名声总好过没有那个名声,咱们做了那么多,不也就是为了那个名!”
就在刘汉仪想要继续游说世子爷时,一行人牵着马朝着军营栅门走去,领头的除了一乘哨骑外,还有一长一少,长者不过四十几岁模样,年青的不过刚到及冠之年。年长者虽说,可是却刻意的走在年轻人身后半步以显示尊卑。
“大兄,您说德世子,真的会见你我吗?”
毛承斗不无忧虑的往军营栅门看去。
“少爷,您就放心吧,德世子不同一般人物,寻常的宗室又岂会领兵南下?又岂会杀官勒索钱粮!”
大兄的话,让毛承斗摇头说道。
“大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德世子不桃源县,此次南下难免会有地方官卡扣钱粮,到那时德世子必定会为粮饷分神,势必不能全力败虏。其实当年先父要是不为粮饷分神,又何至于……”
毛承斗的话突然顿住了,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旧事。
“可不就是如此,当年岛上粮食不足,老帅只能向人借粮活命,大家伙也只能寻挑野菜度日,可后来他姓袁的把海运一禁,老帅连借粮都没地方借了,不去登州要粮饷东江人只能坐等饿死。可这都成了老帅的罪过……”
提及旧事时,愤愤不平的毛承志神情顿时变得黯然,最后,他的目光变得坚毅。
“少爷,将来的老帅能否恢复声誉,必定会落在德世子身上,只要他愿意见您,此事也就成了一半,他若是不见……”
“那便回杭州吧,这捐纳的太学生读着也是无味的很,我是钦犯子弟,是断然不会授官的!”
毛承斗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如果父亲不是“钦犯”,他完全可以凭世荫入太学,可现在呢?却只能靠纳银。
可即便是纳银入了太学又能怎么样?
钦犯子弟又怎么可能为官!
“所以,就看他德世子愿不愿意见少爷了,若是他愿意见,非但老帅的事成了一半,就是少爷您的将来前程也有了依托!”
“大兄,这么多年,让您费心了!”
又一次,毛承斗无不有感激的看着大兄,当年大兄从辽东带着先父带血的衣冠回到杭州后,虽然是先父的义子,可在家里却以家仆自居,这些年家里的事,里里外外可全都是靠他撑着。
“少爷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的!”
看着刻意落在自己身侧半步的毛承志,毛承斗心里尽是感激。
终于,两人在哨骑的引领下到了栅门外,在哨骑禀报时,他们两人便隔着栅栏正打量着营中正在操练的兵丁。
“大兄,你长于行伍,以你看来,德世子的兵卒操练如何?”
“军纪森严,堪称精锐!”
简单的道出八个字后,毛承志轻声叮嘱道。
“少爷,一会到了营中,你只管见礼就行,话让我来说。”
“大兄,你肯定他会见咱们?”
相比于毛承斗的担心,毛承志却笑道。
“开始还有些怀疑,现在绝不会怀疑了!”
原本正在帐篷中与刘汉仪争论是扬州是去还不去时的朱国强,在听到侍从进帐禀报时,不由一愣。
“东江故总兵官毛文龙之子毛承斗,旧将毛承志?”
东江?
闻言,朱国强诧异道。
“东江镇?”
第155章 奴能来,我亦能往
“世子爷所求是什么?是败阿巴泰于淮南,还是令建奴自此之后,再不敢入寇中原!”
只是简单的客气几句,毛承志就直接抛出了这句话来。
他之所以如此直截了当,正是因为德世子真的见他了。
其实,就是毛承志在决定过江来拜访德世子时,心里也是没有底。
虽说南京与江北就是一江之隔,可是很多事情传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会被人演绎成什么模样,毕竟人传话必定会传多,传变。尤其是朱国强把桃源知县砍头这事儿,传到南京后,立即在六部掀起轩然大波,大明朝开国以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跋扈的人,就是皇帝杀文官,也不能说杀就杀啊。
可传到毛承志这,他却大叫着“杀得好”,从那之后,他就关注起了德世子的举动,在听说他杀将、杀逃兵的事后,南京各地到处都是“德世子嗜杀”之类的话语。南京六部官员,无不是纷纷上书弹劾,就是南京的太学生中间,也这么流传着,而赞同德世子杀官的毛承斗,自然也就成了其中的异类,甚至还因此与同窗发生争执!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毛承志作出了一个决定——带少爷来江北,投靠德世子,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少爷的将来,同样也是为了老帅。
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最终,能不能在德世子受到重用,关键还是要显示出自己的本事,武将出身的毛承志并不会绕弯子,直来直去的他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就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他这是唱的那出戏?
原本好奇对方东江旧将身份的朱国强,好奇的打量着毛承志,作为毛文龙的义子,当年能抛弃官职,到毛文龙老家将故主之子养大,别的不说,这样的忠义之士确实极为难得,尤其是当时毛文龙可是钦犯的身份。
“那你说说,两者有什么不同?”
“回世子爷,承志是个粗人,不会弯弯绕绕的,所以只有一句话,为什么毛帅活着的时候,建奴从来不敢入寇,毛帅被姓袁的擅杀后,建奴立马就破墙入关了?”
这还用解释吗?
皮岛的位置就说明了一切。
“当年毛帅于东江,虽然实力不足以消灭建奴,但是其部队足以牵制努尔哈赤军队,虽说不足但牵制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此项功劳足以保障中原暂无外敌侵入,所以只要东江镇在,建奴就绝对不会入寇,东江镇一去,建奴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哎,可惜了,若有东江在我大明何至于被建奴入寇千里!”
尽管朱国强并没有提到毛文龙,但是能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仍然让毛承志长揖道。
“世子爷英明!在下代东江上下谢世子正名之恩!”
说罢,他就起身说道。
“世子爷,方才在下说,要是世子爷只为败阿巴泰于淮南,那么以世子爷麾下的精兵强将,想要败阿巴泰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之后呢?即便是建奴在淮南受重创,他日势必还会再次入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建奴视我大明为猎场,习惯于我大明劫掠。所以,以在下看来,即便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