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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这个大明太凶猛-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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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圣元年十月,陈名夏与举族千余人一同踏上了去往南洋万里之外的旅程,虽然是流放犯,可他仍然是一副文士打扮,不过他的腰间却系着麻绳——四个月前,他的父亲在得知举族上下都因儿子从贼所以要被流放异域,而且永世不得返乡之后,。
  一边是愧对举族父兄,一边是畏惧葬身异域,实在是承担不了这个心理压力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上吊自杀。至少这样可以埋在故土。
  陈名夏当然没有机会在坟前守孝三年,不过仍然准他于坟前守孝三天,然后就到了上海,与其它人一同等待着踏上流放之路。
  轮到陈名夏踏上前往异域的旅途时,已是三月下旬了。按照刑部的命令陈名夏必须在三月初一之前启程,最迟不能晚于十六抵达南天门报道。
  对于南洋,陈名夏是一无所知的,但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不止一次在悔恨中惊醒,尤其是现在,看着年迈的母亲也要随自己一同被流放,心中的后悔之情油然而生。
  当时要是咬咬牙的话,也就……坚持下来了,又怎么会从贼呢?
  那怕就是自杀了也好啊,总省得身败名裂,省得遗害家人吧!
  “名夏啊,这里离开南天门多远啊,不会耽误了行程吧。”
  母亲询问打断了陈名夏的思绪。他急忙回身宽声安慰道:
  “母亲放心,孩儿已经向人询问过,从上海乘快船,最多十日天左右,就能到达南天门。现在离刑部规定的时限,至少还有五天,绝对不会耽搁的,娘等船到了河口城,娘便和掖臣留在那时,孩儿已经问过了,那里虽然号称异域,可是经过多年垦殖,早已经成为熟地,且筑的城池,城内外有汉民不下三十万……”
  其实,大明也是一个讲究人情的地方,那怕就是对这些流放犯,同样给予一定的照料——除主犯外,每家可以留长幼两人在河口,现在的河口或许比不上江南,但绝不比广东的府县差。这也是陈名夏特意打听的。
  但是南天门却不同,那里密林密布,瘴气恶疾随时都有可能夺去他人的性命。那样的苦疾之地,他当然不愿意让娘过去。
  “你的这份孝心,娘知道。可娘之所以没有随你父亲一起过去,就是想要一家子人在一起,你做错了事,愧了先帝,被皇帝追了罪责,心里头势必有怨气,可是忠孝,忠孝,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忘记了忠字,名夏,娘得陪着你,不能让你将来又做错了事,走错了路,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
  陈母说到这儿忍不住便又抹起眼泪来。从江南名门望族大家小姐、当家大妇,沦为流放异域的流民,这样的打击对于夏母来说无疑是沉重的。
  “娘,您可别这么再说,名夏,名夏知道错了……”
  一旁的陈名夏的妻子见状连忙安慰道,可是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心里未偿没有怨气。
  “往后你要教好掖臣,他爹是为娘的没教好,才从了贼,忘了忠君报国的大义,只知道那么丁点小义,掖臣可不能再让他误入歧途了。”
  看着娘在那里教导着妻子,陈名夏不禁长叹口气,
  当年他也是名动天下的名士,也曾月月讲、日日说道着“忠君报国”,可为什么事到临头却没有坚持住呢?
  陈名夏的心里苦啊!
  这是为什么呢?
  “娘,儿媳知道,往后一定教好掖臣,娘,您放心,名夏才学世所皆知,不定将来在南天门为朝廷立下了功劳,指不定皇帝一高兴,就许咱回家了……”
  听儿媳这么一说,陈母便擦了擦眼泪将事情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并在心中祈祷儿子能将功赎罪,早日被皇帝赦免。
  想到这,陈母不由看着儿子轻声嘱咐道:
  “儿啊,你过去的友人里想必还有人在朝中为官,到了南天门后,别忘了与他们书信往来,如此,也省得你在南天门被人给忘记了,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娘的提醒,按常理来说,确实是应该的,而且陈名夏也是在嘴上应该了声,可是心底却长叹着,
  都到了这步田地,谁还会记得他陈名夏?
  况且,皇帝赦免……
  可能吗?
  他们这些“从贼逆臣”可都是遇赦不赦,除非立下天下的功劳,否则绝不会赦免他们的。
  就在陈名夏这么思量时,那边却传来了码头官吏的喊声。
  “陈名夏,陈名夏,有位夏老爷来见你,到这边让你们上一面。”


第620章 都是警示教育的样板
  夏老爷?
  一时间陈名夏还真想不起松江一带有那位姓夏的仁兄贤弟与自己是故交好友,而且会在这个时候前来给自己送行。
  疑惑中,陈名夏便朝着栅栏走去,隔着栅栏看到来时,惊喜道。
  “彝仲兄,你,你这是……”
  “听闻百史兄,今日就在远赴异域,为兄略备酒菜,为百史践行!”
  隔着栅栏,夏允彝对身旁的儿子点头示意道。
  “完淳,见过陈世叔!”
  “侄儿见过陈世叔。”
  夏完淳行礼道,在他行礼,一旁的家仆已经将酒菜隔着栅栏摆好,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酒菜,陈名夏有些情动地说道。
  “仁兄能够在此时给小弟送行,小弟实在是感激不尽,可仁兄越是如此,小弟越觉得有愧仁兄,想当年我等于复社时,谈及报国之事,是何等慷慨,可未曾想到最后却……哎,经甲申之变后,小弟方才知晓文丞相之义举,实非常人所能为……”
  夏允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世人皆言忠义,可事到临头之时,总难免犹豫,那怕就是庶常魏字一贤弟,当日也曾自误!”
  他口中的魏字一,是天启朝因弹劾魏忠贤,与杨涟、左光斗等一同被构陷,投入诏狱,被折磨致死的魏大忠之子,魏学濂,他与陈名夏是同榜进士,擢庶吉士,京城陷落后先降李自成,但数日后又羞愧自缢而死。
  可惜即便是这样的勇气他也没有,不仅他没有,实际上很多人都没有。
  “哎,我不如字一贤弟啊!字一贤弟一时堕误,知愧而死,可是我……”
  一声长叹后,陈名夏满面尽是纠结,要不是惜生怕死,又何至于如此?
  人就是这样,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可没有眼下这种纠结,他可是欢天喜地的接受了满清的任命,甚至一度成为满清朝廷中汉官的领袖。
  当然最后他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一句“留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被满清忠狗宁完我弹劾,然后不仅丢了红顶子,而且连脑袋也跟着丢了,就连他儿子也被流放到东北。流放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板子打到屁股上了,人才知道后悔。这时候,他当然会后悔,可有用吗?
  “魏家家中忠仆,当时其身边有经事其先父的老仆,劝主人尽忠,勿负先老爷一生名节,如此才有了他后来自惭投环追随先帝之举……”
  很多时候,人生总是面对太多的选择,那怕就是夏允彝他也不知道,面对同样的危局,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勿负名节!
  魏家之所以没有被流放,正是因为魏字一自惭投环。那怕他曾有投贼之举,可能幡然醒悟,知愧而死,朝廷便也就不再追究了。
  可是,从贼官员又有几人能像他一样,在降贼后又能知愧而死?
  其实有时候,很多事情也就是咬咬牙的事情。但每一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咬紧那个牙。毕竟在很多时候,大家总会权衡利弊。
  总会选择那些看似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就这样,席地而坐的两人聊了好一会,既聊了时局、故友,也谈了文章,直到差吏来催促时,才站起身来。即将告别时,夏允彝才说道。
  “可惜贤弟这就要离开中原,此去万里只恐怕终生再难相见,哎,可惜了,完淳再没机会像你请教文章……”
  闻言心中的满是愧疚的陈名夏,看着一旁的夏完淳说道:
  “仁兄此言诧异,小弟虽然自负有才学,可终究还是德行有亏,我等虽然是十年寒窗,可却忘了做人的道理,完淳,你要记住世叔的教训,至于文章……”
  摇头长叹道。
  “德行有亏,纵是有满腹文章又能如何?罢了罢了……”
  面对陈名夏突然的醒悟,夏完淳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正色着回道:
  “陈世叔放心,侄儿虽是年虽少,但却知杀身报国,舍生取义的道理,世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日在南天门安生过活便是了,指不定在那里,世叔也有机会一展才学,为朝廷尽力……”
  看着年少的夏完淳,陈名夏长叹道。
  “可惜了……枉活数十载,可惜,可惜……”
  终于,陈名夏与家人坐上了南下的海船,看着海船在小船的拖曳下缓缓离港,直到再看不到船影时,站在江边的夏允彝背对儿子,唤着他的乳名问道。
  “端哥,你可知道,为父为何带你给来你陈世叔送行?”
  “父亲是想让孩儿知道做人应该时常以忠义为怀!”
  儿子的回答让夏允彝皱着眉头,连连摇头道。
  “为父是想让你知道,人生在世,纵是少年得意,亦难免有自误之时,一时自误,到最后怕是悔之晚矣了……”
  原来夏允彝之所带着儿子过来给陈名夏送行,一方面既是为了给故友送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教育儿子,毕竟,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这样的警示教育可比报纸上来得更直接,更有效。
  “孩儿知道了!”
  夏完淳点头应声时,夏允彝依然站在江边,静静的看着远去的海船,江边只他们父子两人的身影。
  他们两人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他们父子两人都因为反抗满清入侵而死。夏家一门满门忠烈,身后只留下身后留有妻子钱秦篆、女儿以及遗腹子,而遗腹子出世后又不幸夭折,一代忠良就此绝嗣。
  当然,这一切都在这个时空中再也不会发生,非但不会发生,而夏家家势只会比过去更为兴盛,毕竟,这次有不少江南士家被流放,传统士家流放,意味着新士家的机会,夏家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而面对远去的陈名夏,与父亲的可惜不同,夏完淳却觉得陈名夏是罪有应得。
  “爹,孩儿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恩科了!”
  “什么!”
  原本正沉浸在与友人离别伤感中的夏允彝,被儿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急声道。
  “你说什么?不参加明年的恩科,那你想干什么?”
  “孩儿想考皇家军校……”
  不等夏完淳说完,夏允彝就厉声道。
  “考军校?难道你想做一个武夫不成!”
  “爹,”
  只听夏完淳斩钉截铁地说道:
  “做武夫又怎么样?孩儿不是选择做武夫,而要守卫这个国家,现在虏寇于塞北合流,天下看似平定,实际上大战一解即发,与其科举为官,孩儿更愿意保家卫国,如此才能保天下永享太平。况且,现在国进武将的地位,远高于历代。”
  “端哥,你懂什么。国初武将地位高是必然,可就长远来说,武勋之家那里能同进士之家相媲美。难道你真想我夏家世世代代就做个武夫吗?”
  夏允彝痛心疾道。
  他们夏家可是江南的书香门第啊!
  夏完淳还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要是当了武将,岂不意味着从此之后,江南士林就再没有夏家了?
  “父亲请息怒。孩儿之所以选择投笔从戎,为得了保天下太平,或许读书科举,是夏家世代晋身之道,但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孩儿想要的。孩儿想要的是驰骋沙场为国家开疆拓土。这才是孩儿一直以来的志向。”
  夏完淳看着爹,然后反问道。
  “爹,虏贼何止只有东虏,若是我辈不诛尽虏贼,不出数十年,虏贼再犯时,恐怕又是生灵涂炭,到那时夏家子孙,难道就饮颈以待吗?况且,儿子是武将,将来您的孙子一样可以读书,考进士啊!”
  眼看着儿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夏允彝自知儿子决心已下,其实,几年前面对东虏入寇,流贼横行的局面,儿子就有了投笔从戎的心思,这个决心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解儿子性格的他,最终还是长叹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那为父就不拦你了,不过你往后要自己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让你娘担心。”
  “是,孩儿铭记在心。”
  长叹一声,夏允彝朝着江上的移民船说道。
  “那是往南天门运流民的移民船吧吧?”
  “是的,父亲。今年入春北直隶、河南以及山东等地都遭了灾,据说受灾的百姓有数百万。为此朝廷一边拨款赈灾,一边组织各地的百姓移民辽东,南天门等地。”
  夏完淳答道。
  “哎,即便是太平之世,百姓也是饱受灾荒之苦啊!”
  夏允彝摇头长叹道。
  “父亲,所以陛下才尽量把流民迁往各地,如此才能让他们免得沦为饿殍。”
  夏完淳说道。
  “过去碰到这样的事情,朝廷是赈灾,而今上处置的办法就是将受灾的百姓背井离乡,迁徙到海外啊。”
  想着独子居然要去考军校,从此成为粗野武夫,夏允彝的语气里难免有些不悦。加之在松江每天都在数以千计的流民上船,背井离乡离开大明,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愿意去海外异域。当然实在是想不明白,朝廷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诓那么多人去海外。


第621章 流民与军户
  那里需要诓啊!
  对于陷入灾荒中的百姓来说,逃荒往往是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为了活下去,背井离乡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而官府所需要的往往只是引导而已,引导着他们朝着某些地区迁移。
  不仅有往南洋迁移的,同样也有很多灾民往东北迁移,对于绝大多数百姓来说,他们的迁移往往都没有太过清晰的目标,过去于百姓而言,他们迁移的地方无非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京城,一个是南方。
  去京城,是因为那里是天子脚下,天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吧。至于南方,那里是鱼米之乡啊。
  在信息闭塞的古代,这甚至是绝大多数百姓所能掌握的仅有的求生的信息。但是与信息闭塞的过去不同,乾圣朝报纸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自从发生大规模的蝗灾后,报纸上就开始出现了各种“诱导”性的文章,无非就是什么辽东总督向流民授田,每三家给牛一头,什么南天门总督府向流民授田……
  总之一句话,只要你们过去,非但可以得到几个月有口粮,而且会给房子,给耕牛、给马匹。
  这样的好事,往那找去?
  甚至于就连同去的路线都帮你定好了,只要你拿着官府开出的路条,就可以一路沿着官府开设的棚厂,一路北上或者南下。
  于是乎从河南到北直隶的官道上,一时间尽是拖家带口逃亡的百姓,与过去的漫无目的不同,他们此去是有目的,有人是一路沿官道往山海关,出山海关往辽东、往黑龙江去,有人则是沿着官道往东,到海州上船或是北上,或是南下,也有人沿着官道一路往南,从长江沿岸的港口登船南下。
  对于灾民而言,他们并没有什么选择,这些被动的选择正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现在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与旧时流民的漫无目的的流亡不同,至少现在他们在流亡的过程中,不用再担心沿途有人凭蛮力行强,或是强掠灾民,或是强掳妇人。
  在每一股流民的周围,都会有数名骑兵沿途护卫。这些骑着高头大马兵士,都是退役的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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