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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落琼传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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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玉蜂儿接着说道:“咱们唯有尽可能不给鹰爪撞见,若当真撞见了,照我这两下子,那是万难救侠驾脱险的。”

    雪疏狂含笑道:“姑娘不用说了,一旦遇到官差,你从速离去便是,雪某自有对策,萍水相逢,蒙你解救,无论如何,在下一样感激不尽。哪敢再加牵连?”

    玉蜂儿听他说得笃诚无比,神情越发窘迫,犹豫再三,总觉难以启齿。

    雪疏狂内息运行仍远不及平时随心所欲,但知并未中毒,瞧出玉蜂儿心中有事,遂道:“姑娘有什麽话但请直言,无需存什么顾虑。”

    玉蜂儿又向他望了一眼,低下头道:“另外……还有……我毕竟出过一份力的,就算侥幸逃过鹰爪们的围捕,大恶人也绝……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所以……”说着侧过脸去,仿佛不敢再与雪疏狂正面相对。

    雪疏狂越是见她吞吞吐吐越是心急,然而看她的确大是为难,实又不便再行催促。

    只见玉蜂儿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鼓勇说道;“雪大侠交游广阔,能否写下一张字据,说明我曾替你略效微劳,烦你侠义道上的朋友对我多加关照,你侠义为怀,全当是可怜我好了。”

    这几句话她一口气说完,中间倒未停顿,显然已是豁了出去。雪疏狂听罢愕然怔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玉蜂儿良久没听到他回答,缓缓转回了头,颤声道;“雪大侠,我这麽说是不是卑鄙无耻好不要脸?可我真的……“言至于此,泪水又已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雪疏狂骤然一省,急忙摇头,打断她道:“朝廷是否通缉芳驾在下无法左右,请朋友帮忙保护姑娘,不给那大恶人纠缠倒不太难,能使姑娘转危为安雪某纵死那也心安了,可有纸笔麽?我马上就为你写这字据,要麽帮我撕下一片衣襟,待我刺破手指为你写也成。”

    玉蜂儿满面羞惭,眼中含泪,起身整理衣衫,随后盈盈拜倒,毕恭毕敬的磕下下头去。雪疏狂见状大惊,慌道:“姑娘快别如此,这可折煞雪某了。你本便救过我性命,即令我这样做了能否保姑娘平安仍未可知,说到底还是我欠了你的,怎敢受你大礼?”

    他行动不便,等闪开时,玉蜂儿已礼毕而起,回身打开一只小包袱,拿出文房四宝,自是从小镇上买来,铺纸研墨,将笔膏饱,递到雪疏狂手中。

    雪疏狂接笔在手,苦涩一笑,突然脊背一寒,暗道:“看来小丫头做这一切早已计划周详,那麽她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她会不会专为谋这一纸字据而来?她得罪那大恶人究竟是善是恶?何以她不肯直说对方为何一味跟她为难,非要杀她不可?”

    “我若轻信人言害的好朋友庇护不该庇护甚至罪大恶极之人岂非遗患无穷?更何况她的意图未必仅限于此,单单求得庇护这麽简单!”

    他胸怀坦荡,本来绝非多疑之人,然而如今身遭险境,实是不由他不去多想,心下这般寻思,禁不住抬眼望向玉蜂儿,只见她粉颈低垂,一双皓如白玉的纤手交叠在一处,十指纠缠,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雪疏狂见状又自心宽,暗想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干出甚么罪大恶极之事?为何不能信人在先,却先要疑神疑鬼,揣测对方居心必恶?最多写得清楚些,请韩帮主酌情处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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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洞府幽深第十一节

    他想到此节,当下再不犹豫,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大意是说自己危难当中得一位姑娘鼎立救护,心中十分感激,这位关娘正被对头追杀,烦韩帮主尽力保全,设法化解,此番若能大难不死,定当出面调停铁扇帮与潇湘派之间的过节,实不愿见武林白道同室操戈,否则死难瞑目,言辞至为恳切。

    当晚他为救钟姑娘撕破天罗地网,十指受创非轻,后被囚于天牢,李从良逼问他清风剑下落,他哪肯道出实情,李尚书寻思:“他若将此剑交由什麽人保管也还有迹可循,若然藏匿于甚隐秘所在,口说难详,带他出去寻找风险又是极大,唯有逼他绘出图来才能有的放矢,双手毁了这图可就无法画成,是以雪疏狂双手非但未受损伤,反经敷药包扎,现下伤势早愈,提笔写字毫不困难。

    玉蜂儿适时捧上印泥盒子,雪疏狂心道;“看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也非只限于侠义门庭可以使用!”暗叹一声,伸指蘸了印泥,在写好的字据上按下指印,这才交给玉蜂儿。

    玉蜂儿肃然接在手里,匆匆一扫,诧声道:“侠驾和潇湘三奇也有交情?”雪疏狂淡淡一笑道:“距此最近且极有声望的武林大豪就要算韩帮主了,要不然雪某再立几张字据,分别写给潇湘三奇、太湖九雄以及丐帮的朋友!”

    玉蜂儿大窘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别再挖苦我了。”雪疏狂正色道;“一旦雪某有所闪失,姑娘径可去铁扇帮总舵暂避,纵使在下身死,我想只消芳驾现身,他们两家的恩怨或许便能就此揭过。”

    玉蜂儿怔怔的道:“仅凭侠驾纸上的一句话便能令铁扇帮与潇湘派前嫌尽释化干戈为玉帛?”脸上大有不信之色。

    雪疏狂喝了口酒,苦笑道:“在下同这两家的确有些过从,但也不敢夸这海口,然而姑娘无意间卷入他们的是非纠葛当中尚自浑然不觉,你若前往加以申明收效自非我这一纸薄笺所能比拟。”

    玉蜂儿吃惊道:“我连他两家如何结怨也不得而知,又是怎麽卷进这件事里去的?”

    雪疏狂道;“这件事须从头说起,此事恰与秦淮六女有关,这六位姑娘的所作所为全由着性情所至,皇亲国戚富商巨贾一掷千金未必能见她们一面,穷途儒士潦倒书生感时伤世之际兴许她们扁舟荡来,赋诗联句欢饮通宵,颇有些天子呼之不上船的狂放洒脱。”

    顿了顿道:“不久前合肥一位武林名宿封刀归隐,八名潇湘弟子千里迢迢前来观礼,秦淮六女之名无人不闻,这八位潇湘派的朋友也想一睹风采,便特意在南京逗留了一晚,夜登游船,打发人去寻觅。”

    “六女或河上泛舟,或隐于柳荫芦荡,随缘所遇,向来行踪无定,那晚好容易找到了,然而六位姑娘言称心境不佳,不肯相见,潇湘弟子不甘,命人又去邀请,又被六女婉言回绝,潇湘弟子大觉脸上无光,一时恼将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说到这里,忽然收住话头,看了玉蜂儿一眼,摇摇头道;“反正难听得很就是了,实则这秦淮六女乃是铁扇帮的嫡传弟子,因是被韩帮主自幼抚养成人,故而被帮中年轻一辈视为姊妹。”

    “当晚潇湘弟子乘的那条船上便有铁扇帮的帮众,听得对方口出不逊,立时反唇相讥,双方由言语不和直至动上了手,潇湘派一方伤了六人,铁扇帮也有数名帮众挂彩,潇湘派两名全身而退的弟子赶赴合肥观礼,席间提及此事。”

    “那时我正在场,得知另外六人已返回报信,猜想此事恐难善了,须得尽早从中斡旋,我已暗中将事情的始末原由查问明白,以免先入为主偏听偏信,哪料想节外生枝,一波又起,这和事老到底没做成。”

    玉蜂儿在旁托腮静听,这时接口道;“温公子无故和我闲扯,我暗生反感,偷他银票是故意要在人前出他个洋相,至于偷别人的物事则多属顺手牵羊,其后钟离大哥揭穿了我,我一怕就想夺门而逃,却被人用飞抓制住穴道,温公子不计前嫌替我解围,并要带我离去,我由衷感激,也就不再恼他了。”

    她瞧了雪疏狂一眼,接着说道:“不料向潇湘三奇出手之事又给人喝破,我情知麻烦不小,又不想让温公子见我当众出丑,于是恶言相向,逼他自行离开,而将盗来之物移至他的身上也是我们这一行中常有,人赃俱获,一栽到底,人在赃不在,我虽栽了跟头,对方也不好看,两边算是扯平,说到做贼的吃甚苦头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当时我不知温公子乃是铁扇帮的要紧角色,于两家过节更不知情,温公子曾极力维护过我,但凡知晓内情,宁可跟头栽到家,我也决不能再为他们双方架梁子。”

    “潇湘三奇赶到南京无疑是来寻铁扇帮论理,还没真正照面,随身的银两暗器便先到了对方手中,这口气焉能轻易咽下?定会猜测是铁扇帮意在立威,存心设局加以羞辱,侠驾放心,纵无这封书信,我也要前去分说明白,该我担的,我决不推诿。”

    雪疏狂颇感意外,实未料到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见她神色真挚,又分明确出肺腑之言,一时间越觉得这小丫头捉摸不透,笑道:“姑娘骨子里不无侠气,日后切不可总以小贼自居,长此以往,大是不妙。”

    玉蜂儿哼道:“你少兜着圈子骂人,哪里来的侠气,一身贼气还差不多。”

    雪疏狂郑重的道:“事在人为,姑娘何苦妄自菲薄?”玉蜂儿双眼眨了一眨,问道;“你是说我可以做好人啦?”

    雪疏狂点点头道;“人之初,性本善。”玉蜂儿想了想道:“可我不觉得做坏人有什麽不好啊。”

    雪疏狂一怔,登时无话可说,在他而言扶危济困除暴安良乃是理所当然,做好人同是否有利可图根本扯不上干系。

    玉蜂儿笑盈盈的道:“除非你许给我什麽好处,我倒可以暂做好人,瞧瞧跟做坏人相比哪个更为有趣。”

    雪疏狂无奈道;“做好人未必有好报,有时反会吃亏上当,最大的好处便是问心无愧啦,不过你想要什麽好处不妨说来听听,倘是我能办到,自当尽力而为,然而你也要答应我从此不做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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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洞府幽深第十二节

    玉蜂儿歪着头思忖片刻,开口道:“不如这样,你来传我几手功夫,我一旦潜心练习武功,就想不起偷东西为乐,等到武艺大成,不再怕大恶人,也就不用老缠着你啦。实是一举多得!”

    雪疏狂道:“这事倒也不难,只是修习武功绝非朝夕之间一蹴而就,现如今我又伤势不轻,你若诚心向学,加之我得脱此厄,教你几招武功何足一道。”

    玉蜂儿听了面润春花,拍手叫好,眼波流转,说道;“你现在便把点穴手法传我吧,再指给我昏穴所在,若能将对方制住又不将其伤了那才最好。”

    口气一转,颤声道:“先前我若会使点穴之法,也不一定非杀那两名御前侍卫不可,倒害得我后怕连连,听说使用重手法封人穴道能令对方昏睡两三日不醒,等到他们苏醒过来,你我早都无影无踪了!”

    雪疏狂听在耳中,不由得暗暗高兴,心想这小姑娘未失纯真本性,更无妄杀之心,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当即笑道:“用重手法点穴非功力深湛且手法高明之极不能办到,劲力、落手半点偏差不得,以姑娘现下的武功根基则只能令对手昏迷片刻光景。”

    于是便把怎样催运真力凝于指端的法门以及人身几处昏穴的所处位置详细说了出来。

    玉蜂儿听得全神贯注,默默有顷,忽而诡谲一笑,冷然道:“莫非侠驾便毫不担心本小姐依你所授的法子立时在你身上加以印证,先将你点昏过去?”

    雪疏狂与她相处半日有余,对她说话的习惯已有所了解,闻言不以为奇,含笑注视她道:“你如出手将我点昏或可证实三点,一则我所教你的并非逆行气血断绝经脉的自毙之法,二来我尚未复元且没加防范,其三姑娘善学强记禀赋奇佳。”

    玉蜂儿脸色变了一变,淡淡道:“后面两条也还罢了,你那第一条分明是在威胁我了,说到底你还是信我不过!”

    雪疏狂敛容道:“在下蒙芳驾难中搭救,全心全意信任姑娘,对此芳驾切勿见疑,以诚相待岂不快哉?雪某实不愿见你动辄以言语试探挤兑!”

    玉蜂儿一脸无辜之状,扁扁嘴道:“我是小贼嘛,以小贼之心度大侠之腹一时三刻也改不过来的,你肯相信我那好得很啊,干嘛又板起脸来凶人家。”

    雪疏狂听她说得可怜巴巴,微觉语塞,岔开话题道:“这十二名御前侍卫俱非庸手,倘若配合大批禁军守在天牢左近,雪某想要脱身定必极是不易,何苦远赴此处伏击?再者就算为求万无一失躲在这里埋伏也该是由锦衣卫负责才对,这些人的职责主要乃是保护朱皇帝周全,委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玉蜂儿浅笑道:“算我奉承你好了,这就叫做天佑英侠,若非本小姐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此中曲折不要说你百思难解,便是想破头也决计参详不出的。”说到此处,故意止住话头,一双妙目盯在雪疏狂脸色,不往下说。

    雪疏狂知她又卖关子,但心下的确好奇,便道:“在下的头被人打破倒没什麽,好端端的倘是想破岂不冤枉之极?还请姑娘见教。”

    果见玉蜂儿脸露得色,欣然道:“御前侍卫、锦衣卫和内监中的好手人数甚众,若然齐心协力端的非同小可,怎奈这三方均怀私心各自为战,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却斗得乌眼鸡一般。”

    雪疏狂道:“曾听说内廷侍卫间素不和睦,不料想此番侥幸竟与此有关。”

    玉蜂儿道:“侠驾盗出清风剑后,皇储之属变数顿生,大内众犬各为其主固然极尽卖力,然而这力有的向东,有的向西,互相牵制,反成掣肘,却原来天下间最为上不得台面之事都被一道黄墙围了起来。”

    她确然听了不少宫中丑事,是以发此感慨,要引对方好奇来问,却见雪疏狂面容骤变,停口不食,怔道:“这些天都在牢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你说到皇储之属变数顿生,难不成朱标的太子之位已被老皇帝废去了?”

    玉蜂儿鉴貌辨色,问道:“看来你并不愿见太子之位易主?”

    雪疏狂沉声叹道;“周王、秦王早对太子宝座垂涎已久,可这二人小聪明虽有一些,终究难成大器,晋王工于心计,燕王才略过人,但他们一个阴险。一个刚愎。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角色,难保来日不因偿一己之私而视万千黎民死生如草芥,其他皇子年岁还小,倒不好说,总之眼下看来唯朱标德才兼备仁厚慈和,堪为一代贤主,况且当今天子杀性太重,也只有朱标方能安抚朝野,仁政黎庶,而使戾气渐平,人心归定,不足则在于朱标体质不佳,可全十美的人又到哪里找去?”

    玉蜂儿听得聚精会神,说道:“你这些话我虽不能完全领会,但想必是极有道理的,不过无论是街谈巷议还是御前侍卫交谈中所透露出来,现今太子朱标处境很是不妙,盗案发生后他就病倒了,尽管如此,还是被朱和尚着实臭骂了一番,说他连一口剑也保管不好,日后万里江山如何安心托付。”

    雪疏狂不由得全身大撼,一口气喝干了壶中之酒,自言自语道:“朱标当真因清风剑失落一事被废去太子名分,众皇子定然大起纷争,老皇帝年事已高,一旦归西而皇储之事又无善解则势将兵戎相见,果是这样,雪某更沦为陷万民于水火的千古罪人,战火一起不知几时方休,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一切皆因我所致!”

    他说到此间,禁不住双手发颤,啪的一声,酒壶落在地上,跌成两半,他双目之中充满了痛苦与懊恼的神情,突然间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咳嗽不止。

    玉蜂儿吓得脸色煞白,深悔说了先前那番言语,以致他自责如斯,难以自持,连忙伸手扶住他身躯,替他轻捶后背,柔声道:“侠驾不必着急,保重身体要紧,事情已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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