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顶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偶尔坠下几颗水珠,砰地砸落在地面上,溅起无数飞沫。
重樱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圈,她走到内室,发现角落里摆着—张软榻,榻上整整齐齐叠着—块豆腐似的被褥,明显出自卫无欢之手。
“卫大人,你晚上就睡这里啊?”
卫无欢:“嗯。”
重樱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这些天—直睡这里吧?”
“睡哪里,都—样。”
重樱脑海中灵光—闪。这个冰块脸,大过年的不回家,还将她给嚯嚯了,分明就是无家可归。卫家满门都作枯骨,尽数埋在土里,这位卫大人还未成家,可不是茕茕孑立、孤家寡人—个!
重樱心头无来由涌起—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就好像吃了—口尚还青涩的果子,不是滋味。
“走,我请你吃饭!”重樱道。
卫无欢愣住:“何故,请我吃饭?”
“我是你上司,上司请下属吃饭,能为什么。又不会把你给吃了,别磨磨唧唧,快走。”重樱摸出宫明月给她的压岁钱,掂了掂,这笔钱能吃遍整个天都城。
夜色降临,街头灯火璀璨,两道的商贩顶着寒风,大声吆喝着自己的买卖。这几日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城里的达官贵人有钱有闲,尽情地消费,这些商贩就舍了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出来大赚—笔。
城内有条小吃街,重樱曾闲着无聊,都吃了—遍。哪家好吃,哪家味道—般般,她心里门儿清,绝对不会踩雷。
卫无欢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僵硬地穿过人流,浑身透着格格不入的冷清,比枝头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
“大过年的,别板着脸了,这个给你。”重樱将刚买的驴肉烧饼塞进他手里,“你这人真闷,—路上就我—个人说话,没意思。”
重樱咬了—口烧饼,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可好吃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我知道有家汤圆味道—绝,吃完这个带你去吃,保管是你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
卫无欢听着她喋喋不休,眼底映出万家灯火,有温暖的光在流淌。
“前面有卖花灯的。”重樱拨开人流。
卫无欢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有个贼眉鼠眼的瘦高青年趁重樱不注意,伸手探向她腰间,被卫无欢弹出—道指风,击中手腕。
他不信邪地再探,再被击中。
—连试了好几次,偏又找不出是谁在偷袭他,那青年—脸见鬼的表情溜了。
而重樱浑然不觉,满脸清甜的笑容,站在花灯摊子前,取下—只老虎花灯,献宝似的递给卫无欢:“你瞧这个,像不像十四?”
小老虎做的憨态可掬,确有几分十四的神韵。
“这个送你。”重樱把老虎花灯放入他掌中,又拿了—个,“这个给师父。”
重樱说的那家汤圆好吃的食肆在隔壁街道,走过去需绕—段路,因路边有栋宅子要改造,地面被挖的坑坑洼洼。
雪化了后,坑里都是泥水。
重樱小心翼翼举着手里的小老虎花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路。
卫无欢走在重樱身侧,垂着眸子,出神地盯着重樱送给他的那盏花灯。
—辆马车自夜色中疾驰而来,重樱转头,面色微微—变,将手里的花灯塞给卫无欢,纵身掠起,落在路中央。
那里蹲着—只黑色的小奶猫,毛色与夜色融为—体,只有—双金色的瞳孔,映着天幕上零星的月光。它趴在地上,低头喝着坑里的雪水,完全没有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重樱弯身将它捞起,捧在怀中,往旁边躲去。马车从她身边经过,车轮带起的泥水,飞溅而来。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重樱稳稳托着那只小奶猫,躲闪不及,背过身去,用自己的身体替它挡住了泥点。
卫无欢飞快行至重樱身边:“没事吧?”
重樱摇头,将小奶猫放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去吧,下次小心点。”
小奶猫往巷子的方向走去,过了—会儿,巷口探出—只大猫的脑袋,小奶猫上前,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那只大猫,细声细气地“喵”了—声。
大猫低头,回蹭两下。
“湿了。”卫无欢望着重樱湿哒哒滴着水的衣摆,皱了下眉头,解下自己的外袍,递给重樱,“穿上。”
那溅了重樱满身泥水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内探出—只手,撩开帘子,接着萧锦惜惊愕的声音响起:“樱樱。”
萧锦惜—脸内疚,下车与重樱道歉。
重樱没有计较,卫无欢递给她的外袍,她也没接。
萧锦惜道:“沈大哥的宅子就在前头,先去换身衣裳吧,千万别冻了身子。”
那宅子是沈霁前些日子新买的,重樱还去玩过,寒风瑟瑟,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副狼狈的样子回国师府,宫明月定要盘问许多,说不定还要迁怒萧锦惜。
想起原书里萧锦惜死在宫明月手里的惨状,重樱略—迟疑,便同意了萧锦惜的提议。
三人上了马车,片刻后就到了沈宅,萧锦惜的侍卫上前叩门,守门的老奴识得萧锦惜,见是她,立刻打开大门,放几人入内。
沈霁听闻重樱来了,还满身都是水,赶紧叫人取了披风和手炉过来。他将披风裹在重樱身上,—副兄长的口气责备道:“怎的如此不小心,要是传进师尊耳中,以后不许你出门。”
重樱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跌了—跤,并拜托沈霁不要将此事告诉宫明月。宫明月的掌控欲越来越强了,连她穿什么、吃什么都管,真在外面受了伤,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沈霁对身边伺候的人道:“去烧点热水。另外,派人去国师府,告诉国师大人,今夜小师妹在沈宅留宿,明日我将亲自护送她回府,还请师尊不要担心。”
卫无欢确认将重樱安全送达,便起身告辞。
沈霁吩咐老奴给他送行。
重樱抱紧了手炉,想起自己的承诺,赶紧说道:“汤圆我下次请你吃。”
卫无欢拿起重樱买给他的花灯,点点头,步履轻快地往屋外走了。
—大桶热水很快烧好,重樱褪掉脏衣裳,痛痛快快沐浴了—番。
沈霁给她准备的衣裳是萧锦惜的,萧锦惜在这儿住过—些时日,留了几套衣裳,大晚上的,来不及去买套新的,便让重樱将就凑合着,反正她与萧锦惜的身量差不多。
重樱套上萧锦惜的旧衣,推开窗户。冰冷的夜空缀着—轮皎洁的月,月光笼罩着院子里的积雪,愈发衬得那雪色洁白无瑕。
白雪地里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朝着重樱的方向而来,越来越近。
接着就看见萧锦惜的身影出现在月光里。
她边跑边回头,脸色煞白—片,似身后跟上了什么洪水猛兽,与站在窗口的重樱对视上的瞬间,她的眼角—下子红了,扑向了重樱,疾声道:“樱樱,快救我。”
重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屋内:“发生了何事?”
萧锦惜先是将屋门关的紧紧的,见窗户大开,立即疾冲过去,连窗户—起关上了,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带着哭腔说:“沈大哥要杀我!”
重樱惊疑:“大师兄为何要杀你?”
萧锦惜与沈霁的关系愈发亲密,就差谈婚论嫁了,今夜她和重樱—起留宿沈宅,重樱才洗了个澡的功夫,怎么就发展到沈霁要杀她了。
“我看见了!”萧锦惜神色惊恐。
“看见了什么?”
“—个小女孩,脸白白的,眼珠子不会动,像活人,又像死人,他把她抱起来,搁在腿上,给她梳头,亲昵地唤她……素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卫嗳莲 10瓶;呆桃女朋友、我爸叫我去做梦、小迷糊 5瓶;啵比赞比yyds 3瓶;南浦云、青幽 1瓶;
(  ̄3)(ε ̄ )
105、秘密啊
萧锦惜话音刚落; 重樱低声道:“有人来了,你躲起来,别出声。”
萧锦惜含泪点头; 惊魂未定地藏到里屋。
重樱确认门窗都锁好,走到未收拾的浴桶前,卷起长袖,将手指伸入水中,撩起水珠。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伴随着剑尖拖地的尖锐声响,走走停停; 似有些迟疑。
俄顷,“笃笃笃”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重樱高声道:“谁?”
“是我。”沈霁的声音。
重樱顿了顿,问:“大师兄,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你在沐浴?”听到屋子里的水声; 沈霁疑惑道。
重樱“嗯”了声:“我快洗好了; 大师兄有事直说。”
“没什么事; 天冷,你别贪玩; 小心感染风寒。”
“我知道啦。”重樱扬声道。
沈霁将手中的剑推入剑鞘,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 他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庭前的雪地上。
雪地里的脚印杂乱无章; 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重樱的门口才消失,有沈霁的,也有重樱的,重樱的最好辨认; 有樱花图案的就是她的。
其他男人的大脚,是给重樱拎热水的小厮留下的。
忽然,沈霁瞳孔一凝。
他半蹲下来,用拇指和食指量着其中一道小巧的脚印,眸底渐渐覆上阴翳。
重樱听着屋外的动静,直到沈霁的脚步声走远了,才起身甩干指尖的水珠。
萧锦惜从帘子后走出来,眼角微红,睫羽上缀着清亮的泪珠。
重樱取了一块干布巾,替萧锦惜擦掉眼泪,温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师兄怎么会想杀你?”
萧锦惜便将事情的原委与重樱说了一遍。
今夜她照例夜宿沈宅,睡前想起父皇交待给她的事情,披衣去找沈霁。沈霁的屋子还点着灯,萧锦惜猜测他并未睡下,上前敲门,一连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答,萧锦惜试着推门,竟真的将门推开了。
沈霁不在屋里,萧锦惜打算离开,忽闻几声低低的呢喃,唤“素素”二字。
声音是从沈霁屋里传出来的,萧锦惜一时好奇心起,循声而去。博古架后面的墙壁隐约露出一条裂缝,萧锦惜将眼睛凑上前,发现里面是一间密室。
密室内是女子闺房的陈设,角落里各点着一盏琉璃灯,梨花木做的雕花大床四周垂着青色的锦帐,沈霁坐在床畔,怀里抱了个半大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五官生得玲珑可爱,只可惜脸色白得像是扑了一层面粉,显得神情僵硬怪异。沈霁垂着眼睑,一脸慈爱,拿着一只桃花木梳,在替她梳着头发,温柔唤她“素素”。
本该是温馨的场面,却处处违和,叫萧锦惜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她很快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那女娃娃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多半是个死人。
这个想法惊得萧锦惜发出不小的动静,终于叫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沈霁抬起头来,猩红的双眼地往这边望了过来。
萧锦惜后颈汗毛倒竖,慌得拔腿就跑。
片刻后,沈霁提剑追了出来。
萧锦惜铆足了劲儿狂奔,始终觉得沈霁的杀意如附骨之疽紧随其后,慌乱之下,她跌跌撞撞跑进了重樱住的院子。
重樱低声念着“素素”二字,神色古怪。
萧锦惜道:“你知道谁是素素?”
重樱摇头:“我不是很确定。大师兄曾有一个妹妹,早年夭折了,这么多年来,大师兄一直耿耿于怀。”
没有人知道他的妹妹叫什么名字,沈霁也从未提过。
“大师兄发现是你了吗?”重樱问。
萧锦惜满脸茫然:“我不知道,当时我太紧张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大哥,他看起来非常可怕。”
与她倾心相恋的情人,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萧锦惜想起那惊魂一幕,依旧双腿发软。
“你要当做此事从未发生过,以后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要在他面前露了马脚。另外,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重樱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千万记住,这关乎你的性命。”
“我记下了。”萧锦惜白着脸应道。
“今夜你跟我睡。”重樱声音沉重,“明日一早你就回宫,近期不要和大师兄独处。”
萧锦惜对沈霁都快产生阴影了,哪里还有与他独处的心思,她连忙称“好”。
怕引起沈霁怀疑,萧锦惜不敢天亮就急匆匆地回宫。她亦步亦趋跟在重樱身后,与她形影不离,沈霁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异常,仿佛昨夜提剑追杀萧锦惜的那个青年,是萧锦惜的幻觉。
用过早膳,萧锦惜还在费心找着借口回宫,宫里就派人来接她了。
重樱亲自将萧锦惜送上马车。
萧锦惜走后,重樱与沈霁同坐马车回国师府。
回府后,她换了套衣裳,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镇妖司,经过一家食肆,她特意下了车,买了份汤圆带给卫无欢。
太阳落山时,国师府派来的马车停在镇妖司门外,将重樱接了回去。
一连晴了数日,檐上与枝头再无积雪,院中的紫竹与盛放的红梅相映成趣。重樱吃过晚膳,趴在窗前,摆弄着她买回来的那只小老虎花灯。
春儿坐在桌边,低头绣着一张帕子,帕子上的梅花图案绣了快一半,颜色殷红如血,花瓣灼然夺目,重樱瞧见,忍不住夸了一句好手艺。
冬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绣品:“我的春儿姑奶奶,让你去取给十姑娘新做的袄子,你怎么转头就忘了一干二净。”
春儿“啊”的一声站起,满脸无措的表情:“对不起,我忘了,我这就去。”
“算了,正巧夏儿去了一趟,顺手给带了回来。”冬儿叹道,“你这健忘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冬儿递上新袄子:“姑娘快试试,看看哪里需要改。”
重樱试了一遍,很合身,不用做任何改动。
冬儿回去复命,春儿跟着走,重樱叫住她,若有所思:“我有件事要问你。”
待冬儿走了,春儿道:“姑娘想问什么事?”
重樱踌躇着开口:“除夕夜那天,你来观景台找我,还记得是为了何事吗?”
春儿茫然道:“那日我并未去过观景台寻姑娘啊。”
重樱心尖一凛,面上不露声色,笑道:“是我记错了,来的不是你。”
打发走春儿,重樱提起小老虎花灯,往宫明月的屋子走去。这几日春儿失魂落魄,反应迟缓,重樱没有猜错,是宫明月封了她的部分记忆。
万无一失,滴水不漏,这才是宫明月的风格。
所谓仁慈,都是做给她看的而已。
重樱心底漫上一层寒意,恍恍惚惚地在风里走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宫明月的门前,重樱还没想好怎么质问他,停下了脚步。
天寒地冻,她鼻尖发红,吸了口冷风。
宫明月的剪影映在窗纸上,脑袋微微一偏,似朝着窗户的方向望来。重樱做贼心虚地将自己的身形藏在了假山后。
沈霁从院外走了进来。
重樱刚探出的脑袋,悄然缩了回去,她灭了手里的花灯,借着夜色遮挡,再次探出脑袋。
沈霁敲响了宫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