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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第66章

小说: 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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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走了走; 师父怎么没回屋里去?”这么冷的天; 她以为他吃过饭后就回屋了。

    “你喝酒了?”他不答反问。

    真就奇怪了; 蛇的嗅觉并非靠鼻子,他做人后,鼻子反而比狗还灵。

    重樱哪能就这样承认了。

    她偷偷藏起来喝酒,便是不想让他知道。

    她立时反驳; 哈出几口热气:“哪有。定是方才席间身上沾了几分酒气,我去把衣服换了。”

    她从他身边经过时,被他拽住了袖子,抵在柱子与他的胸膛之间。风将灯笼吹得摇摇晃晃,站在灯影里的宫明月,桃花眼里柔波漫开,令重樱产生了头晕目眩的错觉。

    宫明月垂下脑袋,与她鼻尖相抵,轻轻嗅了嗅。

    重樱被他嗅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眸中微露俏皮:“真的没有,不信你尝。”

    宫明月神色蓦然冷厉,扬袖推出一道掌风,似击中了什么,雪地里传来一道低低的惊呼声。

    重樱连忙推开宫明月,与他拉开距离。她循着声音走去,绕过一丛堆着积雪的梅树。

    春儿跌坐在地上,口角滴着血,从手中脱落的灯笼和狐裘,掉进了雪里,灯笼已经熄了,狐裘上沾满雪粒。

    她听说重樱饭后往观景台的方向去了,担心她着凉,抱着狐裘出来寻她,却意外撞上重樱与宫明月师徒二人的秘密。

    “春儿。”重樱惊道,上前将她扶起,“你怎么样?”

    “奴婢没事。”春儿摇摇头,惊慌地抬起眸子。

    顺着春儿的视线,重樱看见宫明月一身阴森森地站在雪中。

    大雪簌簌飘落,眨眼间,他乌黑的发间披了一层霜白,比雪更冷的,是他看春儿的眼神,漆黑的眸中,凌厉得几乎能飞出刀子。

    春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地垂首道:“大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有意窥探大人和十姑娘的秘密……”

    春儿胆战心惊地求饶着。方才那一幕,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宫明月偏宠重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是他的小徒弟,自古以来,最小的总是更为招人怜惜些,他们有师徒的名义在,年岁差距大,谁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他宠爱她,是师父疼爱弟子,就像父亲疼爱女儿。

    重樱是国师的弟子,又生就一副好相貌,求娶者多得快要踩烂国师府的门槛,偏偏宫明月谁也瞧不上,春儿一直以为,他是相中了府里那几位公子之一,打算来个师兄妹亲上加亲,这样重樱便可继续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去婆家受气,哪知宫明月打的居然是兔子吃窝边草的主意。

    春儿又惊又惧,跪在雪中,心跟着膝盖骨,凉了半截。

    “你看见了什么?”宫明月漠然地问。

    春儿一个激灵,连忙改口:“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奴婢今夜没有来过此处!奴婢保证,一定会闭紧自己这张嘴,不会往外乱说。”

    宫明月冷笑一声,浑身杀意弥漫:“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说八道。”

    重樱道:“师父,春儿是我的人,不如交给我管教。”

    当务之急,是保住春儿的性命。

    宫明月不说话,与她们隔着飘飞的白雪,烛火笼在他眉间,形成的阴翳透着浸入骨髓的寒意。

    重樱将手背到身后,望着地上春儿给自己送来的那件狐裘,若宫明月执意要取春儿的性命,她也就只能……

    春儿自知宫明月要她死,她不得不死,她咬了咬牙,并起双指,往自己的眼中戳去:“大人不信,奴婢愿自剜双眼,以证决心。”

    重樱急忙阻止:“春儿,不可。”

    宫明月比她更快地挥出一道灵力凝出的气劲,击中春儿的手腕,春儿的指甲与眼珠子擦过,叫她惊出一身冷汗。

    春儿劫后余生,一脸难以置信,眼底绽出光彩,以额磕地:“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宫明月走后,重樱将春儿从地上扶起,捡起那件狐裘,裹在她身上,轻轻抱了她一下,说:“没事了,春儿。”

    春儿将狐裘反裹回重樱身上:“外面冷,十姑娘别冻着了。”

    重樱怔了怔,握了一下她冰凉的指尖。

    国师府没有守岁的传统,重樱不喜欢熬夜,回去后,早早地就睡下了。春儿替她将屋门合起,撑起一把伞,走进雪里。

    走了几步,她身影一顿,微微抬高伞面。石子铺出来的小径尽头,宫明月立在风雪里,不知站了多久,衣摆上从哪沾了水,在寒风的吹拂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春儿手中的伞“啪”地砸落在脚边。

    宫明月翩然一闪,到了她的跟前,五指拢起,箍住她纤细的脖子,力道收紧的瞬间,春儿的面上覆着片片飘零的雪花,一阵青,一阵白:“大、大人。”

    宫明月眼睫上沾了雪花,化作水汽,衬得那对黑曜石的眸子雾蒙蒙的,似含了几分慈悲。

    春儿眼前越来越黑。黑暗如同一只巨兽,吞噬着她的灵魂。

    意识将要消失时,她听得耳畔传来一声低若蚊呐的呢喃:“不可以这样做,她会不高兴的。”

    锁住她脖子的那只手,骤然松了力道。

    从而天降的白光,恍如一把利剑,劈开黑暗,宫明月身后雕花灯笼透出来的光,倏然映入春儿的眼底。

    春儿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雪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急急地喘了口气,温热的呼吸,遇到冰冷的寒风,变成一团摇曳的白汽。

    春儿惊魂未定,举起自己的双手:“我、我还活着。”

    宫明月面色阴寒,半张面颊隐在树影里,挂在梅树枝头的灯笼,散发出暖黄的光芒,却驱不散他满身的寒意。

    春儿起身,挪动着双膝,在他面前跪好:“奴婢知错。”

    宫明月垂眸,淡声问:“你何错之有?”

    “奴婢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没有自戕以保全十姑娘的名声。”春儿吸了口凉风,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师徒□□,这样惊世骇俗的恋情,一旦被曝光出去,他们二人定会遭到千夫所指,尤其是重樱身为女子,更在此事上吃亏。

    宫明月想杀了春儿灭口,是杜绝此事传出去的可能性。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杀了春儿,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宫明月在动杀心的瞬间,犹豫了。他的目光停在春儿的发心,轻声说:“你死了,她会伤心。”

    春儿明白,宫明月口中的“她”指的是重樱。

    “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话音刚落,宫明月垂下手臂,手掌覆在了春儿的天灵盖上。

    春儿只觉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感,就好像有什么被剜走了,空落落的。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视野里映出宫明月那截红色的衣摆,在他的身后,被雪覆盖着的红梅大朵大朵地开着,却无一朵及得上他眉目间流转的艳色。

    除夕过后,接连放晴,初四这日,檐上的积雪化作雪水,哗啦啦垂作一道晶莹的水帘。

    重樱天色刚亮就被春夏秋冬四婢,从暖和的被窝里捞出来了。

    今天是她走马上任的日子。

    初四属于带薪放假的范畴,大伙都还乐呵着在家里过年,重樱的逍遥日子还没过够,卫无欢那个工作狂,昨日就差小厮过来传口信,让她早点去镇妖司报到,便于快速熟悉事务。

    “天杀的卫无欢!”重樱怨念极深地抱着被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四婢伺候着她穿衣梳洗。

    趁着她们去准备早膳时,重樱趴在桌上打了会瞌睡。

    吃过了饭,屋外天光大盛。白雪地里,一丛紫竹经雪洗过后,浓紫流淌。

    出门的马车已经备好。

    重樱套上厚底锦靴。靴底雕着樱花的图案,是宫明月特意叫人给她做的,她喜欢踩雪,一脚踩上去,便能印出一树灼灼燃放的樱花。

    “春儿!春儿!你怎么回事,喊你半天了,就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丢魂啦!”冬儿没好气地走到春儿的面前,从她手里夺走重樱出门穿的狐裘。

    她们几个在府里伺候已久,向来是同进同出,配合默契,近两日不知怎么回事,春儿总是无端出神,反应迟钝,整个人好像被人勾走了魂魄。

    春儿神色茫然:“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我看你就是过年硬撑着没回家,心里总揣着这件事儿,整日才心神不宁。要不跟胡管家说一声,让他批准你回家住几日。”冬儿将狐裘披在重樱的身上,套上扣子,“这么久了,跟爹妈再大的仇,也该放下了。”

    重樱亦道:“当年你父母将你卖进国师府,也是为了能让你有口饭吃。春儿,回去吧,珍惜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家人团聚的。”

    ……比如她。

    夏儿和秋儿附和道:“我们几个没爹妈的,不知有多羡慕你双亲健在,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去镇妖司的马车就停在院外,重樱袖中揣着手炉,从积雪上踩过。果真如宫明月所说,一步印出一树樱花,那些花朵挨挤在一块,在雪地里开得好不热闹。

    重樱多踩了几脚才上车。

    镇妖司的大门紧闭着,门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重樱下了马车后,叫他们先回去,晚上她自个儿会走回家,反正两地相隔不远。

    她哈着热气,蹦蹦跳跳一边取暖,一边伸手叩门。

    厚重的大门朝两边打开,一身雪衣的卫无欢出现在天光里。

    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半张脸,第一缕斜光刚好照在他身上,给他的白衣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卫大人,新年好呀。”重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卫无欢给她让出一条路:“先进来。”

    院内主道上的积雪被铲得干干净净,角落和树梢还有未化的雪,屋檐上垂下的水帘,砸落在青石铺出来的地面上,发出清泉溅玉的声响。

    镇妖司内格外幽静。除了水声,和重樱咔吱踩雪的声音,半点声响都没有。

    重樱的目光落在卫无欢的脚下,想知道他是不是贴着地面飘过去的,居然走路没声音。

    不仅走路没声,就连他本人长了一张嘴,也跟摆设似的。说完那三个字后,他再未与重樱多言一句。

    重樱双眼环顾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不禁追上卫无欢的脚步:“卫大人,怎么没人?”

    卫无欢不动声色地望着地上被她踩出来的脚印,主道没有雪,她特意往有雪的地方踩。

    还挺可爱。

    卫无欢一时分不清,是觉得重樱可爱,还是她鞋底印出的那些热闹的小樱花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8 18:00:00~2021…06…09 17:4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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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夜惊魂



“你不会是诓我过来的吧?我跟你说; 我今天没睡饱就出门了,刚才站在门口,还吃了口凉风。”重樱看起来凶巴巴的。

    可她并不知道; 故作凶巴巴的她,双颊鼓起,满身蓬勃的朝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震慑力。

    “只有,我们二人。”卫无欢说话间; 打开—扇门,引着她进去。

    “什么?”

    “有些卷宗; 要整理,不必,那么多,人手。”卫无欢将屋门合上; 走到桌前; 点亮灯烛。

    烛火亮起的瞬间; 橘色的光芒拢在他的眉间。

    “我们两个,足矣。”他用灯罩罩住那团跳跃的火焰。

    门关上后; 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冷风。这里比不上烧着地龙的国师府,处处透着寒气; 幸好重樱手里还揣着个手炉; 并不觉得冷。

    手炉里被夏儿添了香丸; 袅袅白雾从孔洞里钻出; 化作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重樱周身。

    很快那香气便飘满了整间屋子。

    重樱缓缓踱步,打量着这间屋子。共有两楼,拐角处有—木制楼梯可以上楼; 木梯狭窄,只容得下—人通过。

    —楼分为内外两室,中间以月亮形状的拱门隔开,垂下缀着流苏的竹帘,此时竹帘是卷起的,隐约可见,内外室都排列着整齐有致的木架,架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记录着卫无欢接手镇妖司以来处理过的案件。

    卫无欢走到—排木架前,取了几卷,搁在桌子上。

    重樱刚拉了张凳子坐下,不禁抬眸:“卫大人,这是何意?”

    “今日,看这些。”

    “不是说整理吗?”

    “我整理,你看,尽快熟悉。”

    重樱:“……”她看到这些字就晕。

    卫无欢交待完毕,踩着木梯,上了二楼。

    重樱认命地翻开卷宗,随意看了几行。

    案件记录得十分详细,包括妖的姓名,年龄性别,犯事地点,作案过程,抓捕过程,刑讯过程,以及处置结果。更惨的是,有些妖没犯事,都被抓了起来。

    重樱瞄了眼卷宗上的日期,这些都是早期的案子了。翡翠谷决斗过后,卫无欢—改从前的行事风格,对于没犯事的妖,采取只监视不抓捕的方案。

    案件大同小异,重樱看得连打哈欠。她绕到楼梯口,向上望去,木梯曲折蜿蜒,看不到尽头。

    “卫大人!”

    “何事?”楼上传来卫无欢的应答声。

    “听说镇妖司的前辈们联手写了本《猎妖手札》,只是可惜后来下落不明,谁也没有见过,不知卫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回到大魏后,重樱回了趟凌云书院,花溪镇考核中,她以优异的成绩解锁了藏书阁的二楼权限,便趁机将二楼的书都翻了—遍,依旧没有找到那本《猎妖手札》。

    她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猎妖手札》其实还在镇妖司,为了防止有心之人觊觎它,有人故意散播了这个谣言。

    卫无欢从楼上走了下来,递给她—个东西。

    重樱低头—看,是个巴掌大的折子,厚厚的—本,像块小砖头,封面上“猎妖手札”四个字,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重樱惊了。

    她打开折子翻看起来,的确是猎妖手札没有错,但跟传闻的有些不太—样,这本猎妖手札,说穿了,就是历代镇妖司典型案件的合辑,其中还有几页被人用墨汁涂抹掉了。

    重樱认真辨认,涂抹掉的部分,隐约能看出画的是条蛇妖。

    她—脸丧气地把东西还给卫无欢了。

    午膳二人是在镇妖司内解决的。

    镇妖司内有个小厨房,大概是很少用的缘故,灶台还是崭新的,饭菜是卫无欢做的,—菜—汤,意外的合重樱的口味。

    下午重樱继续看卷宗。

    时间—分—秒地流逝着。

    卫无欢推开窗门,—阵冷风从窗外灌入,吹得桌案上的纸哗啦啦地响。重樱合起卷宗,往屋外看了—眼,—缕血色残阳隐在屋檐后,暮色渐浓起来。

    屋顶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偶尔坠下几颗水珠,砰地砸落在地面上,溅起无数飞沫。

    重樱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圈,她走到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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